从去年底开始,身边蔓生不迭的红色炸弹就开始以着张狂的姿态作祟称大,声势浩大的追杀让单身的人心里真是无限恐慌,生怕下一个关爱的眼神就落在自己身上,更担心一包包的红包合理的勒索了自己的荷包。唉。
无力招架现实的可怕压力,可薇我还是摸摸鼻子滚回小说的美丽世界好了,至少在这个国度里,爱情的浪漫已经澎湃的满足了一切,幻想自己是美到无敌的女主角,想象天上掉下来的王子会用温柔掳走困顿的自己,虚拟……
(砰——不小心掉下床了!)
好吧,幻想归幻想,现实还是现实,泣!
2007年的上半年度,对可薇来说好像乘坐着媲美高铁的速度倦器,明明感觉才过完了新年,一桩桩的事情扑天盖地的来,搞得人几乎是没有好好喘口气的时间,转眼间已经过了大半年,前些天当可薇送出新稿子的时候,着实被桌上的小日历吓了一大跳呢!
还有好多的故事在脑海里酝酿,还有好多俊男美女的名字在呼唤我,还有好多甜蜜温馨的画面在敲打着我的心里,还有、还有……唉,打字的速度实在太慢了,真希望谁能发明个新玩意儿,让脑海里掠过的故事情节可以马上化作文字在电脑上出现!
某日的新闻报导里提到,近五成以上的女性上班族都渴望着辞去工作后能创业开间属于自己的咖啡店,把属于自己的独特温馨散播给每一个人,让灵魂觅得归属,曾经可薇也幻想过这样的画面,但是执行力不佳的我只怕这辈子都开不成属于自己的小店了,偷懒之余,可薇便藉由《顾家母老虎》里的MARINARA来满足自己的想象。
岌岌可危的温馨小民宿阴错阳差的谱写了一段浪漫,也许爱情的过程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也许争执吵闹让彼此都难受了,但是,拨云见日的时候,可薇深信相爱的两颗心绝对是感动满满啦!
天啊,我也想要撇下一切去旅行,也许在哪个荒烟漫草的穷乡僻壤里,落难的可薇会遇上一个与众不同的王子也说不定!别拦我,可薇要去旅行找寻我的爱情喽!至于大家……乖,好好的把书看完喔,
楔子
命中注定的恋情来势汹汹,在毫无预警的刹那,丘比特的箭已经串起两颗遥远的心。
香氛四溢的工作室里,有个西装笔挺的高大身影踅来踱去,强烈的存在感让窄小的空间显得更狭隘。
康泽尔随手拿起陈列架子上的香皂看了看,完全不知道这种玩意儿到底有什么迷人之处,他嗅嗅闻闻,老半天也没闻出个什么名堂,只得又放了回去。
突然,一道娇嗓传来——
“泽尔,快,快帮我把桌子上清空。”捧着一大箱货口印的康泽雅吃力嚷着。
尽管俊朗的脸上已经不耐烦的纠皱起浓黑的双眉,康泽尔还是勉为其难的腾出手,把桌上的东西尽可能的挪空。
纸箱搁上桌面,康泽雅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吁——累死我了,看不出来吧,这些小玩意儿的重量可是很惊人的,喏,有没有看到喜欢的?淡紫色的那个是熏衣草,深一点的则是蓝莓,粉红色的是玫瑰,亮红色的是覆盆子,嫩黄色的是凤梨,深一点的……”她滔滔不绝的介绍。
“康泽雅,我不是来听你介绍这些东西的,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要回家?这些奇奇怪怪的香皂,你该停手了。”低沉的嗓音隐忍着强烈的不满。
她眉梢一挑,“香皂哪里奇怪了?它是生活必需品呀,洗澡的时候需要,洗手的时候也需要,明明是跟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你怎么说它奇怪?”
“听着,”正视那双和自己极度神似的瞳眸,“现代人洗澡有沐浴乳,洗手可以用洗手乳,样样都便利得不得了,只要工厂随便拨出一条生产线,保证让大家洗到破皮为止,像手工香皂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当消遣玩玩也就算了,你要以此为生,怎么竞争得过现代化的机械生产?
“奉劝你还是赶快回广康集团工作,好歹也是个留美硕士,与其在这里蹉跎,还不如早早回家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他受够了姐姐的不务正业。
瞧,这就是她打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弟弟,生性严肃不懂浪漫的工作狂一枚,成天脑子里想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至于生活情趣嘛……趋近子零,真不知道爸妈那种浪漫性格的夫妻,怎么会生出这种令人讨厌的八股臭小孩来呢?
康泽雅打从心里怀疑眼前这个人模人样的弟弟,极有可能是不小心抱错的!
但想归想,这话还是少说为妙,要不然康泽尔那个龟毛鬼一定会气得三天三夜不跟她说话。
她阳奉阴违的努努嘴,“好、好、好,过一阵子我会认真考虑的。”
“还要过一阵子?我明天要去意大利一趟,没空等你的过一阵子。”蕴藏在身体里的怒火差点要失控爆发。
存心忽略他的怒气,她状似羡慕的追问:“唷,你要去意大利啊?几天?”
“三、四天吧,去洽谈一个业务。”
“哎呀,我弟弟就是不同凡响,果然是标准的现代精英,为了工作在世界各地奔走,好辛苦喔!”她搂着他的胳膊灌点米汤。
康泽尔冷冷的抽回胳膊,“康泽雅——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阿谀谄媚的话,赶快给我作出决定,我奉劝你最好在我回国前就乖乖滚回家去,不要逼我上门逮人。”
“哎呀,急什么,距离你出差回国,至少也是三、四天后的事情。”
嘿嘿,三、四天足够让她想个借口继续拖延战术,就算要落跑走人应该也是绰绰有余。
“对了泽尔。我问你,你听过塔罗脾吗?”她怀疑弟弟只听过财报。
他拱起眉,“什么鬼东西?怪力乱神的。”
“这哪是怪力乱神,我帮你做个测验,届时保证你会被它神秘的精准度吓得屁滚尿流。”
“康泽雅,你有点气质好不好,什么屁滚尿流,真难听!”他严肃纠正。
“好,不说、不说,屁不滚、尿不流,你先过来坐下嘛。”讨好的拉住弟弟的手往一旁的沙发走去。
一坐下,孩子气十足的她立刻拿出自己的塔罗牌,打算用神圣的牌帮她的小老弟算一算姻缘。瞧,那念念有词的模样,还真像坊间骗人钱财的小神棍。
眸光陡灿,“选张牌!”她催促着。
康泽尔摆着臭脸胡乱的在某张纸牌上点了一下。
迅速翻开纸牌,她左看右看,托着腮帮子煞是认真的思索了半晌。
“怎么样,你的塔罗牌告诉你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他语带轻蔑。
神秘一笑,“泽尔,恭喜你了!”她捧住弟弟的脸庞。
“恭喜我什么鬼?”冷情的拨开这种过分亲的举动。
她不以为忤,“塔罗牌说,最近你将会过上你命中注定的恋情,只不过……”小卖关子。
“只不过什么?会是个男的吗?哼,若真是如此,只怕会把老爸吓得吐血身亡吧!”康泽尔嘲讽的说。
“胡说,才不许你这么轻蔑,这张塔罗牌的意思是说,你的姻缘即将出现,而且命中注定的恋情来势汹汹,在毫无预警的刹那,丘比特的箭会射穿你和对方的心。”凝望着弟弟微微铁青的脸孔,她淘气的点了点他的鼻尖揶揄,“反正,越是出其不意才越让人无法招架,不是吗?除了工作之外,你也该学学如何去爱人了。”
瞪住放肆的手指,他疾言厉色的表示,“康泽雅,你少在那边危言耸听,白痴才信你。”
“不信拉倒,届时,事实胜于雄辩。你可以回去了,老姐我要去送货啦,掰掰——”
撇下弟弟,她出门送货去。
“荒谬!”康泽尔打从心里把所谓命定之说鄙为无稽之谈,转身傲然离开。
第一章
各位旅客午安,欢迎搭乘寰宇航空xx608由罗马起飞前往台北的班机,目前飞行高度是三万六千英呎。平均飞行速度每小时……预计飞机即将于一个小时后抵达台湾桃园国际机场……
机场的公用电话前,白衬衫,牛仔裤的轻便装束裹着纤小身子,尽管背对着人来人往的大厅,低垂的肩膀仍泄露了她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疲惫。瞧,衣物还露出一大截在行李袋外,看得出是仓卒间随手塞入的。
苏达娜原本已规划好的人生全因一场骤变而彻底被扰乱。
“皮耶,是我。”历经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略显沙哑的嗓音透出疲惫。
“达娜,你去哪里了?我一回到米兰就急着要跟你分享我的灵感,我想,如果能够把这些想法透过我们的设计传达出来,今年的米兰时装周我们绝对可以朝自己的梦想更迈进一大步。”话筒彼端的声音激昂高亢,像进行曲般的迫不及待。
“皮耶,我在台湾。”不同于对方的激昂,苏达娜力图冷静的说。
怔愣须臾,话锋一转,“什么?!你在台湾?达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那闲工夫跑回台湾去?你知不知道时装周已经迫在眉睫——”他激动控诉。
酸楚一度哽在咽喉,她深深的呼吸后,倾吐着歉意,“皮耶,很抱歉,我放弃我们的梦想擅自回台湾了,但是,请相信我,这的确是我最万不得已的选择,MARINARA……我就快要失去MARINARA了,你知道那一直是砥砺我在米兰勇往直前的精神支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夺走,皮耶,原谅我的任性,我真的很抱歉。”
没等对方回应,苏达娜毫不迟疑的挂上电话。
那样的坚决、毫不犹豫,仿佛得透过这强硬的举措才能铁了心的告诉自己,米兰的设计师梦想已经彻底粉碎了,而眼前MARINARA保全才是她唯一的目标。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某个清晨来自台湾的越洋电话,竟会残忍的宣告了MARINARA的死期,爸爸亲手创立的民宿旅馆就要被强势的债权银行法拍,哥哥又下落不明,只留下年幼的小侄女和MARINARA那群慌了手脚的员工。
她当然可以自私的不理不睬,留在米兰专心一意的朝自己的设计师梦想迈去,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是以她唯有狠心牺牲自己的梦想。
额头靠在电话上,久久没有回身,苏达娜用掌心狠狠的压住湿润的眸子,并吸了吸鼻子,然后握住电话上头那杯几乎失去温度的咖啡,转身义无反顾的迈开步伐——
“啊!”一声惊呼传出。
毫无预警的碰撞,让苏达娜手中的咖啡整个滑出她的掌握,狠狠的往来人的胸口砸去。
刹那,一场无可挽救的意外上演,雪白的衬衫、精致的西服全都无一幸免的被黑咖啡听浸染、破坏。
怔愣了下,她旋即满是歉意的说着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长期浸淫在世界性的时装领域,苏达娜一眼就看出这套西服属于亚曼尼的品牌,强调精致品味的纯手工打造、独一无二的最高级订作,一改传统的领带装束,时髦的领巾系在脖子上,让都会雅痞的型男风格更抢眼。完美,绝对的完美!
而她手中的咖啡把这一切都毁了。
仓皇的打开行李,混乱之中她随手抓了条白布赶紧往对方身上擦拭,试图挽救咖啡所造成的狼藉。
“抱歉,真的很抱歉……”她全然不敢想象对方会是怎样的愤怒,颤抖的手在他胸膛上乱无章法的胡乱擦抹。
正在六神无主之际,蓦然,她忙碌的手被紧紧扣住,强势的温度火似的圈住她的手腕,苏达哪愕然抬头——
锐利盯住她的双瞳宛若黑夜灿亮的星子,紧抿的唇、微拧的眉无一不透着他隐忍的怒火,不单只是这样,她还看见更多……
这男人有着得天独厚的身材和高贵的气质,剪裁合宜的西服把他的王者气势衬托得更加突出,叫人忍不住打从心里慑服子他的威仪。
苏达娜在打量他的同时,心里也不禁揣测起男人包裹在手工西服下的,会是怎样的完美体态,假想无懈可击的身材脱下西服后,畅步在伸展台上又会是怎样的魅力风貌?然而思绪一转——
荒唐!她怎么会在这时候胡乱想起了这些?她可是惹怒了一个大男人呀!
那冷得叫人发颤的两颗墨冰,正瞬也不瞬的瞪视着她,胸口几度起伏,她屏息以待,像个等待刑责的罪犯那样不安、无助。
面前的女孩肌肤几近完美得纯净无瑕,白得就像寒日里山野飘荡的冬雪,仿佛只要朝她一呵气,雪似的花容月貌就会彻底融化。
也正因为雪白,所以她眼下的黑痕怎么也躲藏不了,叫人一眼就看穿她的疲惫,贝齿紧紧扣咬着下唇,令人打从心底不舍,小鹿似的无辜眸子泛着微红……等等,她不会是要哭了吧?
康泽尔眼也不眨的望着她,铜墙铁壁般的心好似有一角正在无形中溃堤,他竟然怜悯起了她,破天荒的!
隐藏在冷凝面容下的兀自揣想,反复的在心里探索着她可能哭泣的原因,失控的目光久久都无法从这张脸孔上收回。
就这样静定的凝视着彼此,苏达娜全然不敢挪动半分,最后实在是手腕上的紧度着实勒疼了她,逼得她不得不开口——
“我的手好疼。”她疼得皱起了眉。
一闪而逝的异样情绪迅速掠过康泽尔的脸,他略松了手劲却没打算就此放开,并转而把目光从她的脸庞挪向自己胸前的手,下一秒,嘲讽、揶揄的笑容在他嘴角同一时间划开。
“很抱歉,真的!我愿意全额……”支付清洁费用。
话还来不及全部吐出,康泽尔嘴角的嘲讽还有揶揄的视线彻底撷去她的注意。
她不明就里的望了望自己手中的白布,蓦然,上头的一朵小粉红蝴蝶结让她两颊瞬间爆红。
“天啊!”她花容失色的死命挣扎着把自己的手从男人的钳制下缩回,接着飞快的往身后一藏,可是火烫烫的脸颊却怎么也压抑不住绋红爬升的速度。
太糗了,她竟然……她竟然拿着自己的白色小裤裤胡乱的往这男人身上擦!
天啊,苏达娜,你怎么会干出这么可笑荒唐的事情?
她恨不得马上来一场地震,好彻底把自己掩埋销毁。
康泽尔始终没有对她的窘态吭声,瞅了瞅她须臾,转身带着嘲讽的笑意离开。
回过神来,“先生——”她唤住了他。
“有事?”顿下脚步,他微侧过身子扫来一眸问。
这是苏达娜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沙哑带着磁性的嗓音有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衣服的清洁费我愿意……”
“不用了。”他断然拒绝她的好意,旋即再度迈开步伐以着昂然姿态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