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做错了什么事吗?”孙翔一脸无辜。
“你……”瞥见跟在孙翔身后的马群,尤不休懒得与他多说,索性让马群把这不长眼的家伙给拎走。
被马群拎出去的孙翔可怜兮兮的问他,“马哥,四爷为什么要赶我走?”
马群没有半点同情心的回他一句,“因为你蠢。”
待闲杂人等都离开后,尤不休看向钱来宝,试图解释,“当时我不想你走,所以才没与孙翔和马群相认。我那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一心想留下你,不希望你离开。”
钱来宝姑且接受了他的解释,接着认真再问:“你老实说,你还有没有其他骗我的事?”
不希望被她当成了骗徒,尤不休这回仔细回想,须臾后摇头道:“没了,真的没有了。”
“以后不可以再骗我。”她要求道。
既然两人日后要生活在一块,就不能再有欺骗的事。
他握住她的手承诺,“这次骗你也是不得已,以后咱们就是夫妻,夫妻本该坦承相对,自是绝不会再有欺瞒你的事。”
说完他的事,换他要求她,“你以后别再与关从宗纠缠不清。”
她申明,“我没与他纠缠不清。”都是他来纠缠她。
“他若再来找你,你不许再理会他。”尤不休叮嘱。既然他已认定她,自是无法容许她与别的男人再有所牵扯。
钱来宝有些顾虑,“他到底是我表哥,对他置之不理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与关从宗虽做不成夫妻,可她也不觉得有必要撕破脸。
“他当年都弃你另娶,你还理他做什么,难不成你对他还有情分在?”尤不休有些不悦的质疑。他认为她就是太心软,才会让关从宗厚颜无耻的一再对她纠缠不休,对付这种人,就该狠下心直接撵走,不该给他任何机会。
“我与他的事都已过去,如今对他早已没有任何情分,只拿他当一般亲戚看待。”钱来宝澄清。
对于在他之前,她曾倾心过他人的事,尤不休有些不是滋味,他恼恨那负了她的关从宗,但转念一想,当年关从宗若不负她,他与她也没有机会相识,说来倒该感谢关从宗,才能让他和她有今天。
这么一想,他对关从宗的憎恶倒是消减了一分,尤其在想起他背弃钱来宝另娶的那名妻子背着他偷人,还卷走了他不少钱财与那奸夫私奔,这也算是关从宗辜负了钱来宝的报应吧。
接着思及自有她在身边后,那纠缠自己多年的霉运终于退散,他可说是捡了个宝,此时看着这宝贝,他怎么瞧怎么喜爱。
他一时情动,捧住她的脸,朝她的粉唇落下一吻。
“来宝,你真是我的幸运护身符。”
她秀美的脸庞泛起一抹嫣红,觉得也该向他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也捧着他的脸回亲了下。
见她这般,他眼里染满了怜爱和笑意,按着她的后脑杓,加深了这个吻。
她羞羞怯怯承接着他的吻,胸口甜甜暖暖的,荡漾着一腔的柔情。她好想将此时的欢喜之情告诉母亲,让她也能分享她此时的喜悦。
娘不用再为她担忧了,有人要她了,而这人还是她自个儿也喜欢的。
心有所属,两情相悦的滋味,美好得教她沉醉。
半晌,她呢喃的望着他问:“尤大哥,你真的要娶我吗?”不是骗她的?
他看见她眸底的那抹忧虑,知她此前议亲八次都没成,怕是因此才会这么担心,他无比认真的告诉她,“当然是真的,等我这边办完事,我送你回去,再跟你爹娘商讨我们的婚事。那日拜堂太草率了,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光明正大的迎你进我尤家的大门。你放心,这次绝不会再有任何变故,你等着做我尤家的少夫人。”
他在心里发誓,往后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一丝委屈和伤害。
她的心在他这番话的抚慰下暖烫了起来,不再有任何疑虑,靠在他怀中微笑道:“要是我娘知道这事一定会很高兴,你不知道我娘为了我的婚事,都要愁白了头。”
一想到要去见她那泼辣霸道的娘,尤不休不禁有些头疼,不过他行商多年,即使面对皇亲国戚也无所惧怕,她娘不过是爱女心切,没什么好怕的。
想到一件事,他从怀里取出那枚先前送她,又被她连同辞别信一块留下来的玉镯,亲手替她套在手腕上。
“这玉镯子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玉所雕成,是我送你的订情信物,不许再拿下来。”
“嗯。”钱来宝注视着他的双眼熠熠发亮,满腔柔情几乎要涌了出来。她作梦都没有想到,当初她随手扔出去的包子,竟真的被她砸来了一个夫君,老天爷没有亏待她,最终赐给了她一桩好姻缘。
凤林武馆偏厅。
“你说武家想求娶咱们如云?”低头啜着茶的孟海菁在听了媒人婆的话后,掀起眼皮顾了她一眼。
被武家请托登门提亲的媒人婆瞅见她这表情,心里有些没底,那张擦着厚粉的脸堆着笑表示,“这武家二郎年纪轻轻,今年才二十,已在军中立下大功,被擢升为校尉,前途不可限量。武校尉心仪如云姑娘,因此有意想与如云姑娘结这秦晋之好。”
这武家也是重风县人,凤林武馆是重风县四大武馆之一,在武二郎从军前与钱家子弟也有往来,因此与钱如云见过几面孟海菁哼了声,搁下手里的茶盏,挑剔道:“他一个校尉长年得待在军中,咱们如云若嫁过去,一年能见到他几次?这岂不是要她守活寡。”她女儿的亲事都还岌岌可危,这媒婆就上门来替人求娶她大孙女,简直是不长眼。
长幼有序,如云要嫁也得等她姑姑真正稳妥地嫁了再来议亲,否则要是中途生变,侄女先出阁,身为姑姑的来宝却还小姑独处,这岂不是要叫人给笑话了。
为了促成这门婚事,媒婆连忙道:“话不是这么说,那武校尉在军中十分受器重,一旦日后成为将军,那如云姑娘就是将军夫人——”
孟海菁不客气的打断媒人的话,“咱们不稀罕什么将军夫人,要的是能同咱们如云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与其嫁给一个一年里见不到一次的将军,还不如嫁给一个寻常人家,起码冷了热了还有个人在身边嘘寒问暖。”
她话刚说完,老大钱进的媳妇,同时也是钱如云的母亲杨君兰走了进来,悄悄在婆婆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孟海菁听了,神色顿时一变,惊喜道:“当真?”
杨君兰温婉的轻点螓首,“这是三叔寄来的信,公公让我拿来给您看。”她说着把一张纸条递过去给她。
接过纸条,孟海菁迫不及待的低头就看,看完后眉开眼笑,“我就说咱们来宝不是个没福气的,呵呵,最后等着她的果然是最好的。”在女儿多次议亲的对象里,这尤不休不论是身家抑或是相貌,都是里面最出挑的。
老三的来信里写着,尤不休与来宝情投意合,待临川的事办完,便要带着来宝一块回来,商量正式迎娶她的事。
这好消息让她那秀媚的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的宝贝闺女终于要嫁出去了!
她此刻心情大好,再看向替武家来求亲的媒人婆时,也不再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诸多挑剔了。
她笑盈盈出声道:“这武家二郎我也见过他几次,人长得端正,看那品倒也不错,年纪轻轻就成了校尉,确实是个能干的。”
媒人婆被她这话说得一楞一愣的,不明白方才还将人狠狠嫌弃了一顿的钱夫人,怎么眨眼间就仿佛变了个人,说起武二郎的好处来了,不过她心思转得极快,见机赶紧说道:“可不是,这二郎的人品家世都不错,足以配得上如云姑娘。”
“好吧,这事我再考虑考虑,也得问问如云那孩子的意思。”
孟海菁打发走媒人婆,再将手里老三的飞鸽传书看了遍,喜笑颜开的对着老大媳妇说道:“来宝这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等她出阁后,也该安排如云的婚事了。依你看,那武家二郎如何?”如云是老大的女儿,因此她征询媳妇的意见。
杨君兰性子素来温顺,且心里也觉得武二郎确实不错,因此柔顺的表示,“我看的人没婆婆多,若婆婆觉得好,那他定是好的。”
她明白婆婆这么高兴,是因为三叔传来了好消息,方才她得知这消息时也很欣喜,因她知道若小姑亲事一天不稳,女儿也不可能赶在小姑前出嫁,如今小姑的婚事总算有了着落,终于可以开始安排女儿的婚事了。
繁城尤府。
瞧见丈夫进来,俞心萝欲开口说话,胸口忽地一时气息涌动,喘咳起来,“咳咳咳咳……”
尤康平连忙快步走到床榻边,推开一旁伺候着的婢女,轻抚着她的胸口。
稍顷,喘咳稍止,俞心萝轻摇螓首表示,“没事了。老爷,你先坐下,我有事想问你。”
尤康平依言在床榻前坐下,儒雅的脸庞神色温柔的望着妻子。
“我听说老爷想让咱们儿子娶何家的千金为妻,可有此事?”
心知这事瞒不了妻子太久,尤康平坦承道:“是有这事,你这两日又犯病了,所以我才想等你好点再跟你说。不休过了今年,明天二十六就可以娶妻了,也该给他订下一门亲事。”
俞心萝明白自个儿体虚多病,丈夫不想她操心,许多事情不告诉她,其他的事她倒也不在意,但这事她不得不过问。
“不休的婚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他回来再跟他商量吧。”她秀眉轻颦,问出心中的疑惑,“且不说其他的,这何家的家风不怎么好,何家两个少爷都不学无术,老爷怎么会想与何家结亲呢?”
尤康平不急不缓的表示,“那何家千家我瞧过,品貌端正,人又聪慧伶俐,足以匹配咱们不休。”
听了丈夫的话,俞心萝仍是有些顾虑,“可何家……”
尤康平握着妻子的手,温言安抚她,“那都是些不实的传闻,听信不得。你别瞎担心,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我不会马虎的,你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不休向来有自个儿的主意,你突然替他订下这门亲事,等他回来,若是不中意呢?”
“他不娶也得娶。”这事没得商量,为了守住那个秘密,他无论如何都会让儿子迎娶何胜宏的女儿为妻。
见丈夫的语气罕见的流露出一抹强硬,俞心萝诧讶的看着他,“老爷?”
丈夫子素来宽和,平日里也十分尊重儿子的意见,府里但凡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征询儿子的看法,这婚姻大事何等重要,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事独断专行,也不事先与她和儿子商量便决定。
结亲的对象还是素来家风不甚好的何家,令她不得不心存疑窦。
尤康平缓下语气,为自己方才的失态解释道:“我拿了那何家千金的八字给相士批,说她的八字与不休乃是天作之合,能兴家旺宅,再适合不过。”
第7章(1)
丝毫不知道远在繁城的父亲已为他订下一门亲事的尤不休,这几日过得十分舒心快活。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与钱来宝坦承了彼此的心意之后,尤不休再也没有烦心的事,事事顺遂,每日一早都是笑着醒来。
晨起后,先跟着钱来宝练完一套掌法,接着便带着她游山玩水,逍遥似神仙。
钱镇在见到两人已情投意合后,便先一步回了凤林武馆。
至于那关从宗,尤不休让人透露了几个关于他妻子与那奸夫的下落给他,他疲于奔波迫查,这几日压根没空再来纠缠钱来宝。
这日午后,尤不休带着钱来宝坐在一艘画舫里,一边游船赏景,一边尝着茶果甜点。
“来宝,这芙蓉糕味道不错,你也尝尝。”他拈了一块芙蓉糕,亲昵的喂到她嘴边。
她张嘴吃下,觉得也该回敬他才是,拿了块自个儿觉得好吃的莲蓉饼喂他。
他含笑吃下,两人就这般,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无心赏景,专心投喂着对方。
此时再美的景,在他们眼里都比不上对方,两人眼里只有彼此。
钱来宝从来没被人这般宠过,虽然爹娘和几位兄长都很疼她,但那种疼爱与尤不休对她的这种呵宠是不同的。
她整个人仿佛泡在蜜里,里里外外都透着抹浓得诱人的甜蜜。
一直到日落时分,两人才离开画舫,尤不休接着提议,“晚上咱们去观星台,我听人说在观星台许愿,能让人心想事成。
观星台是位于临川城东边的一处高台,那里视野辽阔,夜里能望见满天的繁星,不知从何时起传出说,在那里对着星辰许愿,能让人达成心愿。
“好。”钱来宝温顺的应道,不管他想去哪里,她都会陪他去。
跟在后头的孙翔,看着两人那股子化不开的浓情密意忍不住心生羡慕,打算回去后,也让娘给他找个媳妇来。
在去观星台前,他们先去祭五脏庙,准备找家酒楼用晚饭。
正来到酒楼不远处,突然传来咒骂声“……给我站住,总算让我找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非砍死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不可!”
随着骂声落下,钱来宝接着便瞧见一对男女神色仓惶地在前头逃着,而关从宗满脸恚怒的在后头紧追。
一旁的尤不休自也见到了,有些意外,“看来似乎真让关从宗找到他妻子和那奸夫了。”难不成他让人编造的那几个消息,竟这么刚巧就让他给蒙到,把人给找着了。
“看表哥那神色,好像真的想杀了他们。”钱来宝脸上微露一丝担忧。
“这也怪不得他,换作我,若遇上这种事,怕也无法轻饶。”没有男人能忍受妻子与人相奸,还私奔的事。
钱来宝忽地看向他,郑重表示,“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闻言,尤不休轻笑了声,他的来宝怎么这么可爱,“嗯,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他的来宝不是那种水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
钱来宝还想再说什么,听见一声惨叫传来,“啊——”她回头看过去,见关从宗已追上那对男女,将他们给踹倒在地。
他暴怒的殴打着两人,即使对着妻子下手也丝毫不留情,打得那女人惨叫连连。
那女人抱着他的腿出声求饶,“别打了、别再打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她那张艳美的脸庞此刻涕泗纵横,狼狈不堪。
关从宗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往上提起,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来,要我饶了你?!”
蔡凤疼得眼泪鼻涕直流,恐惧之下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另一个男人身上,“不是我,是他、是他,都是他的错,是他唆使我离开你,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