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天长地久可以做如是解:你一生中只有那么一刻,你全心投入去爱过一个人,那一刻就是永恒。
你一生中如果有那么一段路,有那么一个人与你互相扶持,共御风雨,那么,那一段也就胜过终生了。
——白先勇
这段文字让刚看完这个故事的小编很有感触,忍不住想摘录下来跟大家分享,等大家看完手中这个故事再回头来看这段文字,应该就更能体会书中主角的爱情。
找到一个对的人,与他携手共度一生,直到白头,是我们所有人的渴望,但生命的安排不会都是如此美好圆满,于是我们告诉自己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因为天长地久的爱是多么可遇不可求。
这本书的男女主角相爱的时间在一般人眼中很短,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但他们用别的方式相爱了一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的爱情是另一种永恒。(啊,原谅小编不能再爆雷了)
小编很喜欢故事中女主的积极与悲天悯人,尽管人心的贪婪让她惊愕不解,但她仍往阳光的一面走去,想方设法帮助身心都伤痕累累的男主——
没有钱,她有的是点子替他攒钱;
膳食难入口,她亲自下厨做好料喂饱他;
手伤难复原,她找来奇花给他做药引……
女主没有太多灰色想法,就是一直往前冲,能做就做,这样的人格特质是很吸引人的,就像我们喜欢跟乐观的人做朋友一样,总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满满的正能量,感受他们对人生的热情,再昂首向前进。
近来的社会氛围很低迷且混乱,我们需要更多的正能量,欢迎进到晴子的书中世界充充电,感受满满爱的能量吧!
楔子 糟糕,慢了一步
晴空朗朗下,一片银白世界的京城郊外,刚经历一场生死交战,一名神情冷峻的男子怀抱着一名素衣少女跪坐在染血的雪地上,天寒地冻,两人呼吸间,不时吐出白雾,四周还有不少横躺已咽气的黑衣人。
「小昙,撑住,我带你去看大夫……」
傅锦渊浑身都是血,他强忍着心痛,低头凝睇着为自己挡了致命一剑的傻丫头,那一剑伤得太深,她腰腹下全是刺目的鲜血。
「大、大少爷……」
小昙奄奄一息,努力的想张开眼眸,但她没有力气,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怎么办呢?她死了,这世上就再没有真正为世子好的人了,老天爷怎么那么残忍,一再夺去爱他的人及他拥有的一切。
小昙无力的闭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蓦地,天空闪过一道金光,眨眼功夫,一抹粉嫩如蝶儿的身影就落在人间。
「在哪儿呢?」甫下凡的幽华大仙随着心中那股强烈不安的感应往前走,竟然就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等等!小丫头,你可千万别咽气啊……」她急着要施法术给这个忠心的小丫头续命,但鬼差大哥却先一步来了,向掌管人间百花的她恭敬行礼,就带着小昙的魂魄离开人间。
幽华大仙傻了,怎么办?
她捂着额头,跺一跺脚,怎么就晚了一步?!
这下子,就算她是花仙也不能改变人类的寿命,可是这一切……
她愧疚的眸光看着抱着少女无声落泪的青年,明知他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她还是忍不住走到他身边,眼眶泛红的道:「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你现在没了娘,世子之位也没了,还被人退了婚,还有,手也半残……总之,你的一切不幸都是我的错,我到底该怎么弥补你?」
她颓丧无措,身边有从雪地里初冒头的小草也感受到她的难过,跟着垂头丧气起来。
「小昙、小昙……」傅锦渊脸上沾了血渍,身上也有些伤,但他不觉得痛,他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小昙虽然只是丫头,但他视她为妹妹,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这丫头也离开他了,这一切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造成的!
「傅锦渊,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好不好?可恶,我说什么你这凡人也听不见,我站在你旁边安慰你,你也看不见……」
幽华大仙擤擤鼻子,难过的直掉泪,她蹲在他身旁,看着他无声落泪,再看看被他抱在怀里早已一命呜呼的少女。
她泪眼汪汪,嘴里喃喃说着他听不到的安慰之语,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少女,一双澄澈泪眼就这么转来转去后,眼睛陡地一亮,「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等等,我马上来了。」
幽华大仙又拭泪又擦鼻涕的,然后打起精神念了咒,下一秒,她全身散发耀眼金光,再一个华丽转身,这道金灿灿的光芒就进到小昙仍然柔软的身体内,同一时间,她这个天界着名的吃货,每隔几年就偷偷下凡玩,享受人间美食的幽华大仙,瞬间感到一股痛死人不偿命的剧痛从腰间袭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傅锦渊全身一僵,接着,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开泪眼的小昙,「小昙?我以为……太好了,太好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你忍着!」
他强忍着左臂的痛楚,一把抱起她,施展轻功的落到前方不远处的马车,将她放到车内,随即驾车奔往十里外的望月山庄。
第一章 自己的错自己救(1)
幽华大仙,现在要叫小昙了,她有点小小……不,大大的后悔了,这伤口真的太疼了,她浑身发热,脑袋昏沉,这具凡胎肉体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她置身的堂屋内,有一小炉煤炭燃烧着,将屋里的温度拉高了些。
荧荧烛火下,傅锦渊看着躺在软榻上,像个孩子不时发出疼痛呻吟的小昙,手上的毛巾一次次在木盆里拧干了水再往她的额头上放。
「退烧药灌下去了,伤口也处理了,只要烧退了,应该就没生命危险,大少爷去歇着吧,您身上也有伤,小的来照顾小昙就好。」
说话的是站在傅锦渊身后的小厮魏田,他一双不安分的贼眼正盯着小昙发育得不错的胸脯看。
「出去。」傅锦渊头也没回的冷声道。
「大少爷……」
傅锦渊这才回头,冷峻眼眸扫过魏田那张国字脸,叫他猛地瑟缩不敢再多话,连忙行礼,退出屋外。
一阵寒风袭来,魏田身子颤了一下,望着正在床榻前亲自照料小昙的主子,他在心里呸了一声,这才将木门缓缓带上,顶着挟带着雪花的正月寒风,往萧瑟的后院走去。
屋内,傅锦渊仍专注的照料小昙,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缓,终于沉睡。
他轻拍手,两名黑衣人飞掠进屋,向他拱手,身上还有未融的雪花。
傅锦渊下意识的看向小昙,见她面色未有变化,这才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名黑衣人,「盯着魏田,小昙吃的汤药不许有任何问题。」
该名黑衣人拱手,飞掠离开。
傅锦渊又问另一名,「查出来了?又是那毒妇派人袭击的?」
该名黑衣人拱手,口气虽轻却带着愤怒,「就是福仪郡主,我们的人挡下几批人,却没守住最后那一批,才会让主子遭难,属下及其他兄弟甘愿领罪。」
傅锦渊抿紧薄唇,「不是你们的错,那毒妇仗着是皇帝的侄女,又出身禄王府,她能动用的暗卫太多,何况,只要我还活着,就是那毒妇恨不得除去的眼中刺……」讽刺的是,他还得唤她一声「母亲」,「叫大家保持戒备。」
「是。」黑衣人再次拱手,飞掠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傅锦渊黑眸一黯,经此一役,他苦心培植的暗卫又折损不少。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俯身拿起小昙额上的湿帕子,走到一旁,将毛巾放入水盆里,以右手将帕子拧干,再回身将帕子放到她的额头,坐在床榻上,看看自己始终无法使力握拳的左手。
两年前的一场秋猎,他被有心人在蓊郁山林间当成猎物,当那突然射来的箭矢迎面而来时,他只来得及避开要害,然而左手臂被射穿,伤了筋骨,前来医治的太医又被有心人收买,愈医愈糟,甚至还被宣布得截肢方能保命,若不是他的义弟周景浩为他寻来一名江湖奇医,这手也保不住了。
然而,他如今左手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还没力气,时不时就疼痛难耐,实则也只是装饰用罢了,已经废了。
「好热……好热……呼呼呼……呜呜呜……对不起,你别难过……我会帮忙……真的……呼呼呼……」小昙高烧昏迷,满脸通红,神志不清的开始说些胡话,「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舒服,好痛,呜呜……」
傅锦渊收敛心思,专心照顾她,不时轻声安抚,细心喂药。
小昙因为伤口的关系,烧退了又烧,一连折腾三天三夜,病情才真正的稳定下来。
这一日,小昙张开双眸,眼神仍有些涣散,她眨了眨眼,直觉的要起身,腰间的剧痛让她顿时喷泪。
「你终于醒了,昏睡三天三夜,叶老大夫被我唤着来回折腾,都要抗议了。」
一个低哑温润的嗓音从另一边传来。
泪流满面的小昙下意识的朝声音来处望去,就见傅锦渊端着一碗汤药从门口走进来。
他将碗先放到床沿旁的小桌上,再轻轻的扶着她半坐卧,拿着帕子为她拭去满脸泪痕,却见她仍痛得脸儿发白,眼眶泛红,他不舍的出声,「很痛吧?你忍忍。」并拿了软枕塞到她后背。
小昙泪光闪闪的吐了一口长气,但一见他端起药碗靠近,闻到那股熟悉的恐怖药味,她就想到昏沉的这几日,应该被灌了不少汤药,那种苦死人的滋味,她一想就要吐了。
她虚弱的捂着嘴巴,低声说:「可以不喝吗?」她现在可是醒着呢,要她自个儿张嘴喝下那碗黑幽幽的苦药,她实在没有勇气。
他蹙眉,却又柔声道:「小昙怎么像个孩子?没喝药,伤怎么好?」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这双温柔却带了点血丝的深邃黑眸,难掩挣扎的说:「可是它真的好苦。」
「小昙不是一直都像个女汉子?什么苦都能吃,你在这庄子里,是任何家务只要能揽起来都要一肩扛的能干丫头,哪时变得这么娇气了?」他微笑的看着她。
她瞪大了眼,不会吧?!她忐忑了,原来的小昙这么厉害,可是自己除了会煮好料外,什么家务都不会啊,什么伺候人,洗衣打扫的,她这个仙子可没做过,当得了女汉子吗?!
不行!事在人为,她怎么可以先泄自个儿的气呢,对,要加油!她很勇敢的在心里乱鼓舞自个儿一把,再伸手接过那碗温热得刚好适合入喉的药碗,只是一闻到那股苦药味,呜呜……忍不住又拿远一点,但看到傅锦渊不解的看着她,只好又端到唇前,刚吐舌沾上一口,她五官马上皱成一团,好想哭,她这花仙只爱美食,可这身躯又不能坏了,不然,怎么赎罪?!
她眼泛泪光,暗暗的吐了一口长气,一手掐着鼻子,大口大口的仰头喝下去,再一把将空碗交给傅锦渊,吐吐舌头,眼眶又泛光。
他愣愣的看着她泪眼蒙胧的样子,真的这么苦?
由于这是第一次看到清醒过来的她喝药,他还不知她是如此孩子气,他笑了笑,回头替她倒了杯水。
她想也没想的接过手,大口灌下,但还是皱着眉头,「苦死了!要是有蜂……咳咳……没事,没事了。」
她理智回笼的急忙转了话,她傻了啊,还想要蜂蜜水、甜糖或梅干配药?瞧这空荡简朴的屋里没有一样好物件,桌椅、柜子一看都有历史,就连当主子的傅锦渊,身上的蓝黑锦袍也是半旧不新,再想到他遭遇的种种悲惨事,他的人生会过得这么苦,她还是罪魁祸首。
「小昙?」傅锦渊不知她怎么了。
她回过神,直视着这张关切的俊颜,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疚。
他蹙眉看着一脸委屈又充满歉意的巴掌脸庞,正要开口,一个老迈慈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丫头总算醒了。」
她直觉的看过去,就见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走进来,他身后还有一个身形微微佝偻的老妇人。
叶老大夫走到床边,先向傅锦渊拱手,开口道:「大少爷可以放心的回房休息了吧,三天三夜守着这丫头,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何况大少爷身上也有伤。」
「我身上都是轻伤,无碍的,还是请老大夫再替小昙把把脉。」傅锦渊随即起身,让出床边的位置。
「你……咳……大少爷守了我三天三夜?!」难怪他眼含血丝,还带着双黑轮,她压在胸口的内疚又加深,但也因此可以理解为何原来的小昙会对他那么死心塌地,担心她死了,他就此一人,身边无人伺候了。
「你这个丫头还敢怀疑啊?!大少爷说了,你是他身边待最久的人,也是夫人最疼的一个丫鬟,还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再怎么说,他也得亲自守着才安心……」守着这庄子二十年的林嬷嬷突然哽咽,低头呜呜哭了出来。
屋内,只听见她压抑的哭声。
傅锦渊抿紧唇,黑眸闪过痛楚。
叶老大夫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口,唉,大少爷明明是秦广侯府傅良大将军的嫡长子,可现在住在这里,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小昙也安静,她知道老嬷嬷口中的夫人就是过世一年多的樊氏,也就是傅锦渊的生母,傅锦渊离京到近郊的望月山庄就是为了为母亲守孝,原本的小昙跟魏田都是跟过来伺候的。
「唉,瞧我这老太婆在干什么?竟然像个小娃当着主子面前哭,让叶老大夫跟小昙看笑话了。」林嬷嬷回了神,连忙拭泪,再尴尬的看了傅锦渊一眼,见他宽容的朝她微笑,她眼眶的热泪又要落下,连忙催着叶老大夫上前去替小昙把脉,也把自个儿激动的心绪缓了缓。
「小昙脉象稳定,彻底退烧了,再来只要好好喝药换药,休养个两、三个月就无碍了。」叶老大夫把完脉,回头再劝傅锦渊别想太多,好好休养,有些事,公道自在人心,然后就让林嬷嬷送出屋子。
「大少爷去睡吧,劳你这么照顾我,真是太辛苦你了。」小昙一脸认真的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傅锦渊道。
他一愣,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小丫头。
小昙忍着腰间的痛楚,笑看着他,「我没事了,老大夫不是说了吗?再来,我们都会好好的,相信我。」她信心十足的轻拍胸口,只是一看到还放在桌上的空药碗,想到还得喝上两、三个月,她的小脸又皱成一团。
傅锦渊定视着她,看着她的眼神转换,一下子坚定,一下子无奈,一下子又是豁出去的率性,却没有过去的紧张不安,而且,过去她说话时,总是顾及尊卑,以奴婢自称,不敢直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