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必须过两天,因为有一部份案情,检调需要她出面厘清,愈早厘清案情就愈早结案,也就有希望提早出狱。」姚世宁不忍见她失望的表情。
再一次的惊喜,让殷秀丢下碗筷,兴奋地推开椅子,飞奔到他身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谢谢你。」然后,她在他的脸庞印下感激之吻。
姚世宁稍稍移开椅子,大手往她腰上一捞,将她往大腿上一放,凝视她欣喜的笑容,「探监可以带东西。」
「可以带东西?」
姚世宁露出浅笑,「衣服不要列入考虑,不如卤些肉给你爸爸。」
「卤肉……」殷秀没把握地蹙下眉头,「我还不人卤肉。」
姚世宁露出安慰的笑容,「有我这大厨在你身边,你怕什么?再说,当你父亲吃到你亲手卤的肉,你想想,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殷秀脑子里开始想象爸爸惊讶的表情,忍不住娇俏一笑,「他一定会吓一跳,他绝对不相信我会下厨。」
「这就对了。你要让他安心,卤肉给他也等于告诉他,你已经能独立了。」姚世宁唇角的笑意温柔如春风。
「好,你一定要教我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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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一整天,到了去探监的那天早上,她好不容易卤好一锅肉。
姚世宁站在一旁,不出手帮她做任何一个小细节,每一个步骤都由她亲手完成。
「好了,好了。」殷秀小心地将卤好的肉装进保温桶,再放进袋子后,终于可以松口气。
「好了,我们出发。」姚世宁的笑容温柔和煦。
殷秀拎起袋子,迫不及待出门。
坐上姚世宁的车子,一路前往土城看守所。
进入看守所的大门,她的心开始慌乱,「宁,我有点怕。」
姚世宁将车子停在看守所会客室前的停车格里,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安抚她:「你在伯什么?你现在要见的是你爸爸。」
殷秀难遇地垂下头,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想着爸爸和妈妈在里面受苦,我心里就好难过。」
姚世宁拍拍她的肩膀,「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是吗?」殷秀好讶异,第一次听到他提及这个案子。
「相信我。」姚世宁语气坚定。
她怎会不相信他,在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他是值得信赖与依靠的人。
姚世宁跳下车,帮殷秀打开车门,「小心点。」
殷秀眼眶还噙着泪,朝他露齿一笑,「我会的。」
瞥见那双美眸里的泪光,姚世宁体贴地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别让你爸爸看到你的眼泪。」
「嗯。」殷秀感激他的体贴。
走进会客室,办好探监手续后,殷秀不安且焦急地望着会客室与里面相隔的那扇门。
姚世宁来到她身边,手按住她的肩膀,给予安抚:「别急,等一下他就会到。」
「噢。」能不急吗?去年爸爸和妈妈一同来美国看她,今年却是她来这种地方看爸爸。
那扇坚固的大门缓缓开启,随后映入眼帘的是许久不见的爸爸,他的脸上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只有落寞和垂丧。
「爸!」殷秀激动地喊道。
殷父一怔,这份意外让他惊喜异常。「殷秀。」
殷秀冲向爸爸,双手紧抱住他,泪水不听使唤地奔流。
殷父老泪纵横,万分疼惜地轻抚着她的脸颊,「是谁叫你回来的?」
殷秀回头瞅着站在一旁的姚世宁,「是他要我回来的。」
「世宁?」殷父吃惊的眼神瞟向姚世宁。
当初他将殷秀托付给他,可没叫他催殷秀回台啊!
姚世宁淡然一笑,「她在美国一个月的帐单吓死人了,所以不得不叫她回来。」
殷父能理解地苦笑,眼神回到殷秀脸上,「你现在住在哪里?生活上有困难吗?」
父亲都已深陷囹圄了,还关心她的生活……殷秀的心被悲痛狠狠地辗过,「我现在住在宁家。」
宁家?殷父一脸困惑,「我跟哪个宁家有来往?」
因为已习惯喊姚世宁「宁」,一时之间她忘了改口。殷秀的脸上霎时一阵绯红,羞赧地垂下头,手指着一旁的姚世宁,「他家。」
殷父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你现在住在世宁家。」
殷秀脸红地点头,「嗯。」
姚世宁为了化解殷秀的困窘,话题一转,免去她的尴尬,「殷秀为你准备的卤肉,在会客窗口那儿。」
「是吗?」殷父欣慰女儿的窝心。
「这可是殷秀亲手卤的肉。」姚世宁又说出更惊人的话。
「殷秀卤的?」殷父惊讶的看着殷秀。
「是我卤的。」殷秀有些得意,却又有些羞赧。
「我等不及想马上尝尝女儿的手艺。」殷父不可思议地瞅着殷秀。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呐!」姚世宁趁机吹捧殷秀,「殷秀现在不仅会卤肉,还学会做菜,家事已经难不倒她了。」
「是吗?」殷父的眼里流露欣慰的光芒。
殷秀见姚世宁在父亲面前不断吹捧自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全都是他逼出来的。」
「是吗?」殷父心里有数,嘴边挂着欣喜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了他,这辈子样样都得听他的。」殷秀娇嗔道。
殷父笑了笑,莫非殷秀已经忘了十年前那件事吗?
「其寅你们……」殷父不经意瞥见站在殷秀身后的姚世宁,他正紧张地皱着眉头,频频朝他摇头,他虽然无法理解,还是依着姚世宁的意思,遏阻到了嘴边的话。
「其实我们怎么了?」殷秀好奇地追问。
殷父不让殷秀起疑,脸上立即漾出一抹温馨的笑意,「其实你们看起来很登对。」
事实上,殷父也真的认人他们很登对。
「是吗?」殷秀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与掩不住的幸福。
殷父向前搂住殷秀,叮咛着她:「世宁对你这么好,你可千万不能再使性子了。」
殷秀稍稍离开父亲温暖的怀抱,「放心,我不会了。」
「那就好。」殷父拍拍殷秀的肩膀,「遇到这件事情之后,我终于认清谁才是真正的朋友。之前称兄道弟的朋友,在我出事时纷纷作鸟兽散,只有世宁挺身为我辩护。」
「爸爸,你放心,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殷秀。」
「我相信,也看出来了。」殷父安心地微笑。
此刻,守在门边的警员提出警示:「会客时间到了。」
殷秀登时面露惊慌,心疼不舍地抓住父亲的手,「爸。」
殷父轻轻拍着殷秀的手,「别挂心我和你妈,相信要不了多久,世宁就会救我们出去,我对世宁有信心。你答应我,要好好的过日子,只要你好,我在里面就安心了。」
「会的,我会好好过日子。」泪水盈满了殷秀的眼眶。
警员走向前,强制将殷秀和殷父隔开,「时间到了。」
殷父临走前不忘托付姚世宁:「世宁,殷秀就拜托你了。」
「我会的。」姚世宁点头。
望着爸爸被警察押进里头的看守所,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们,殷秀心痛地叫唤:「爸——」
姚世宁上前扶住殷秀,让她靠着他,「别难过。」
殷秀转身,埋在他的胸前放声大哭,「拜托你,一定要救我爸出来。」
「会的,我一定会。」姚世宁重重地吸口气。
为了殷秀,他一定会尽全力救出殷道振夫妻。
第六章
殷秀渐渐习惯了家里的工作,这段时间学会了好几道菜,脾气、个性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极大的转变。
她没察觉自己的变化,但是姚世宁却清楚她每一个转变。
「今天你想做什么?」姚世宁合上手中的报纸,注视端着早餐来到桌前的殷秀。
「今天呀……应该和往常一样吧。」
「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怎样?」打从殷秀住进来,他已经许久没上外面的馆子用餐。
殷秀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舒眉一笑,「你打算去哪用餐?」
「由你挑。」
殷秀放下手中的早餐,一手撑着桌面,戏谑地盯着他,「你不怕我挑一间高级餐厅,一餐就让你痛不欲生?」
姚世宁不在乎地笑了笑,「尽管放马过来。」
「哇!你中头奖啦?瞧你大方的让我怕怕。」殷秀逗趣道。
两人沉浸在互相笑谑的乐趣中,突然姚世宁往前一倾,手握住她的腰,用力一扯,将这只顽皮鬼拉到腿上。
殷秀大笑,「别闹,你的衬衫会皱!」他上班可是很注重仪表的。
「大不了再换一件。」
姚世宁将脸偎进那软软的胸前,汲取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清香。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她的眷恋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殷秀硬是将彼此拉开一段小距离,敛起玩闹的态度,双手拍拉他身上笔挺的衬衫,「别闹了。」
「我并没跟你闹,我是认真的,今晚你想去哪用餐?」姚世宁还是那句老话。
殷秀诧异他的坚持,「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外面用餐?」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领薪水的日子?」姚世宁抿着嘴笑。
「领薪水?」殷秀没为这事感到兴奋,反而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原来他始终视她为他家的女佣?
姚世宁没察觉她脸上的怪异,继续说:「之前我们协定过,我每个月要支付你三万薪水。」
「噢。」殷秀面无表情地敷衍。
「为了庆祝你第一次领薪水,我决定要好好犒赏你一顿。」姚世宁仍然兴致勃勃地道。
「原来是这样……」她的心顿时敷上一层冰霜。
姚世宁此时才发现殷秀脸色有异,「你怎么了?」
「我?」殷秀立刻回神,极力挤出一抹微笑,「我很好,哪有怎么样。」
「你是不是不想出门用餐?」姚世宁不放心地揣测她脸上的神情。
「我?」殷秀脸色僵了一下,「是!噢,不是!」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姚世宁不想再去揣测她的想法,索性直截了当问她。
殷秀霎时说不出话来。
姚世宁不解地拧起剑眉,「只不过是出去吃顿饭,有这么难决定吗?」
殷秀咬紧红唇,突如其来的心痛爬上心头,眼眶瞬间弥漫一层水雾。
姚世宁错愕地抱紧她,大手抚着她的脸,疼惜地轻问:「怎么了?」
殷秀推开他的手,吸吸鼻子,眼角挂着才落下的泪珠,「你一直把我当成你的女佣是吗?」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女佣。」姚世宁回答得很肯定。
「说谎!」殷秀又吸了一下鼻子,「如果你没把我当成女佣,为什么说要支付我薪水?」
原来她在为这事难过?姚世宁忍不住大笑一声,「傻瓜,支付你薪水并不表示我把你当成女佣,男主外、女主内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是老婆,每个月都该有笔属于自己的零用钱。」
他左一句老婆,右一句妻子,让殷秀的脸飞上一片红晕。
「你真的没当我是女佣?」
「没有。」姚世宁坚定地回答。
「那你当我是你的……你的……」殷秀垂下羞红的小脸。
「老婆!」姚世宁的回答铿锵有力。
殷秀又惊又喜地抬头看着他,他那专注炙熟的眼神让她的粉颊更烫,心里既慌又乱。
姚世宁弯唇一笑,勾起小巧的下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女佣,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一部分。」
她是他的一部分?这可是比老婆、妻子更加亲昵。
殷秀满心欢喜地搂住他的脖颈,亲吻他的脸颊,「对不起,我误会了。」
姚世宁手扶着她的背,深情地注视殷秀,「我爱你。」
殷秀完全没心理准备承接这份甜蜜誓词,当下被震得只能傻傻地直盯着他。
姚世宁好笑地瞥她一眼,「瞧你吓的。」压下她的头,吻住那片绛红的唇瓣,深情地凝视仍然呆愣的她,「告诉我爱我吗?」
殷秀无法从那双流露深情的黑眸移开,愣愣地说:「爱。」
简单一个字,便让姚世宁心花怒放,他温柔地帮她调了一个姿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殷秀双手勾住他的肩膀,充满魅惑地娇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想呢?」翻江倒海的激情涌出,姚世宁饥渴地沿着她敏感的喉部,往下印下火热之吻。
殷秀全身燃起炙熟的火焰,轻喘着,「你要……要上庭……」
「还有一点时间。」姚世宁粗嘎的声音里有着不可抑制的激情。
热情一触即发,殷秀一下子就弃械投降,跟着他火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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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将拥有一笔零用钱,殷秀喜不自胜地计画着该如何支配这笔钱。
刹那间,她忆起在美国服侍她十年的阿金。从她离开美国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她一直没时间打电话给阿金,转达她的歉意。都这么久了,阿金还会守着那间房子吗?
爸爸说过,风光时交的朋友,在他出事之后全都作鸟兽散,那阿金呢?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阿金不可能不知道爸爸出事,她是不是也会跑了?
爸爸的所有家产已被法院查封,目前的她毫无能力支付阿金的酬劳,如果阿金还在美国的家,那她就把这笔钱汇给阿金,并请她另谋出路。
她拿起电话拨回美国,电话响了好几声。
「喂。」
是阿金的声音!
「阿金?是你吗?」
阿金乍闻失联一个月的殷秀的声音,霎时失控惊呼:「小姐,是你吗?」
「是……是我。」听见阿金熟悉的声音,同时证明了阿金的忠心,殷秀忍不住热泪盈眶,「你怎么还在那里……」
「小姐,这儿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在这里守着你回来。」忠心耿耿的阿金说道。
「可是……阿金,你难道没听说我爸出事……」
「我听说了。」阿金的语气还是跟之前一样和蔼,「你呢?你还好吧?」
殷秀强忍着泪,「我很好。」用力吸了一下鼻子,「阿金,既然你知道爸爸出事,为什么还守着那里?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支付你薪水……」
「小姐,我还是有收到薪水,是一位姚先生汇过来的,他还说老爷交代,要我守好这间房子。」阿金坦然直言。
殷秀的脑子轰然一声响。姚世宁一直默默支付阿金的薪水?
「你确定是一位姚先生汇的钱吗?」殷秀要确定。
「是的。」阿金非常确定,「他还说他是老爷的律师。」
「我知道了。」殷秀对姚世宁的感激又添了几分。
「小姐……」阿金轻唤。
「什么事?」殷秀霎时回了神。
「我知道老爷现在的困境……」阿金顿了一下,「不要再汇薪水给我,这会加重老爷的负担。」
「阿金,你想另谋出路是吗?」要真是这样,殷秀一点都不会怪她。
「不是。」阿金铿锵有力的回复殷秀。
「不是?」
「这十年来老爷和夫人汇了不少钱给我,这笔钱够我用很久了。现在老爷夫人正需要用钱,那些钱就用在上头吧,算是我报答老爷夫人的知遇之恩。」阿金由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