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磬衡相亲的女孩叫方虹颖,成康企业的大小姐,耶鲁大学经济系毕业,目前在攻读该校的MBA。”
又是大企业千金,又是名校、美女的,之前不愉快的感觉又回来了,看看萤幕里乐磬衡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人家美女千金笑呵呵的模样,她就给他……有够不爽!
可恶的男人!她被逮来这里“看”他相亲,他还敢“当著”她的面泡妹妹。
他死定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认输了吗?”
“仗都还没打,只看到对手很豪华就认输,这样我会很看不起自己的。”
“有时候看情形的认输是为自己保留颜面。”
“不战而走才是荒谬!像我这种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从来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因为我知道,即使成功率只有0.0001,那也是个机会,而且只要我把握住机会了,就只有成功和失败之分,对我而言,机会就变成二分之一。”
这丫头!“有我阻挠,你不会有机会。”
“您为什么要阻挠?”
“你不符合当我儿媳妇的标准,你的出身……我很有意见。”
她的出身又怎么?她一直很自豪的,因为她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努力的生活、努力的读书考上好学校、努力的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她对自己很满意。
“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亦如是。对于你们这种有钱人我同样有意见,连出个门、谈个恋爱都有记者伺机而动,儿子喜欢一个女生,老爸也有一堆的附带价值的条件,真辛苦。”
“敢对我说这些话?!丫头,你胆子不小!”
“有些话不吐不快。”
“你说了这些,你和我儿子之间更不可能了。”
“那就表示我要更加努力。”
“你别忘了,我是他父亲!对一个男人而言,只要有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父亲却只有一个。”
向蕾看著他,“乐磬衡真可怜,有你这样的父亲。”
“我为他挑一个他将来不会后悔的女人,他得感谢我。”
这种自以为是的老人真的是……可怜!怪不得人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老伯,你一定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才会说这种话,就算你有爱过人,那个女人也会因为你的心态被牺牲掉。所以,像你这样的人在老了之后,对于爱情一定会有很多遗憾。”
“……”
“老伯,你知道世上什么人最可怜吗?绝对不是有没有钱、能不能把事业扩展到无限大,而是,幸福那么近,可你却得不到。”
老管家听向蕾这样说,他的心跳得好快。“老……老爷!”
哎哟……这丫头,她是算命的不成,这话题很恐怖!
“我会让他和你分手!”
“乐磬衡会是我的!”
“他不会是你的!他是我儿子!信不信,若是他选择和你在一块,我就不认他,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
“二分之一。”
“爱一个男人害得他父子决裂,这样的事你做得出来?”
“我……”
“你很自私,自私到……令人不敢苟同,你的爱情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向蕾的心怦怦跳,她当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可是一想到她和乐磬衡可能被硬生生拆散,她就无法忍受!
“……爱情不就是这样吗?”脑海中思绪翻涌,想捍卫爱情的勇气让她大声的说:“爱情不就是要有把一切都豁出去的自私觉悟吗?!如果做不到,就不配拥有爱情!”
乐老爷嘴角原本扬著嘲讽得意的笑,一听向蕾这么说,他脸上的表情丕变,“你……”
第9章(2)
“老……老爷!”
他眯著眼看著向蕾,仿彿……仿彿看到了他当年的那个最痛的遗憾!
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女人,唯一相同的是同样的青春年少,也许……只有在这种“人不痴狂枉少年”的年纪,才有这样单纯、不假思索的勇气。
如果他当年够自私、有足够的勇气,那么也不会害死自己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更不会因为无法再爱上另一个女人而害得她郁郁而终。
爱一个人如果可以爱到罔顾周遭他人的想法、反对,只在乎彼此的全然自私,那样的爱是最单纯、最干净的。
想想,他儿子能得到一个女人这样的爱情,够幸福的了!而依他对他的了解,磬衡也绝对有这样爱一个人的决心。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眶倏地灼热了起来,胸口揪得紧疼。
当年的他因为少了这样的勇气,以致遗憾终生,现在的他还要阻止儿子拥有这样的幸福吗?
“你……为什么喜欢磬衡?”
“因为他是我除了自己外,第一个希望他幸福的人。”
“十八岁的丫头真的很幼稚!”乐老爷起身站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能爱得多自私!”
***
蓝霁云一踏入了酒吧,很快的就注意到隐僻的一角坐了个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即使她是背对著他坐著,可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脚步要朝她迈去时,乐磬衡警告的话冷不防的出现在脑海中,顿时,他的脚像长了根似的,立在原地动不了。
酒吧老板一见到他,走了过来。“那丫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心情坏得不得了,从八点不到就进来喝,喝到现在少说喝了三、四杯了。你劝劝她吧,再喝会醉的。”现在的她已经有些茫了。
蓝霁云犹豫了一下,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并没有走过去。“麻烦给我一杯马丁尼。”见老板奇怪的看著他,他说:“你该联络的人是乐磬衡。”
“你和她不也是朋友?”
蓝霁云勾了勾嘴角算是笑过。他留了乐磬衡的电话给老板,要他打电话。“告诉他,待会儿在后门的巷子底接人。”现在他们三个人都很“八卦”,乐磬衡说得没错,他接近向蕾只会害了她。
他才坐定,向蕾就站了起来,就她走路的样子判断,她真的喝醉了。他故意装作没看到她,而她也似乎没看到他的由他身边走了过去,一步、两步……蓝霁云努力漠视心中想唤住她的渴望,可下一刻,她却整个人跌到他身上——
“啊……”向蕾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著稳住、没让她去吻地面的男人。“蓝……蓝霁云?”
他把她扶好。“你还好吧?”
“没……没事,哈哈……我好……好得很!”她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然后大大方方的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好……好久不见。”
他不赞同的看著她,“你喝太多了。”
“是啊!”她数著手指头,向他一摊手掌。“五……五杯,我共喝了五杯酒,明天我大概爬不起来了,可……可是……我的这里,”她指了指脑袋。“为什么还是这么清醒呐?啧!酒量太好原来也是有麻烦的。”
“你心情很糟?”
“糟;:呵……那实在不足以形容我心里面感受的十分之一。”她用手托著下巴,很哀怨的说:“我和乐磬衡啊……大概快完蛋了。”
“为什么?”
她把今天乐老爷找上她,还带她去“看”乐磬衡相亲的事说了。“那位老伯可能很看不惯我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人吧?他喜欢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别想太多,你的这些烦恼该和乐磬衡商量,他一定解决得了的。”
“你在安慰我吗?”她笑呵呵的。“你真是个好人,可是……可是……”一想到方才的事她还是很伤心,最近压力太大、太多,她一直压抑著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怕,一切一定能否极泰来的,然而,事情一件紧接著一件来,就好像被周妍瑶打了一巴掌后,她以为最倒楣大概也只有这样了,没想到后来她继母出现了!
原本就当这辈子所有的坏事都撞在一块了,解决后就雨过天青,没想到又冒出乐磬衡的爸爸要他们分开的事。
她这只骆驼快被压倒了。
原本信心满满的她,开始有些不安,她真的很怕,怕她和乐磬衡无法顺利走下去。
“向蕾,如果现在有颗流星供你许愿,你要许什么愿?”
“流……流星哪有这么……这么容易遇到了?”
蓝霁云压低眼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剩冰块。他拿起其中一块,学著上一次向蕾的做法,将冰块划过她面前。“许愿吧!”
蓝霁云那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她。“我希望……我希望……我和乐磬衡能永远在一起,我要当他的新娘!呜~~”一想到她最近遇到的事情,也许是醉了,也或许是压抑不住了,她忽然放声痛哭。
他的心就像手上的冰块,渐渐融化也慢慢掏空……
她第一次对他许愿,竟然许这样的愿?!
为什么感情的事,总是这样事与愿违?
几分钟后,蓝霁云要司机把车子停到较不引人注目的巷子,然后他背著向蕾从酒吧的后门离去。
“喂!”向蕾体内的酒精狂发酵,现在的她比在店里时更醉、更神智不清。“喂……你知道吗?我……我也只不过是很单纯的爱著一个人,哪来那么多的是与非啊?!”
“有了很多磨难才得到的感情,以后才会更加珍惜。”
“有……有道理,这是你的经验谈吗?”
蓝霁云一步步的往前走。“不,我喜欢的女孩,她另外有喜欢的人,她的视线只追随著那个人,所以,她不会发现我在看她。”
“呵呵……原来厉害的蓝霁云也有像傻瓜的一天呐?!真逊耶!”
“是啊,我也觉得。”
向蕾口中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爱一个人……好辛苦哦……”
“是啊。”他苦笑,感觉她好像趴在他背上睡著了,因为她安静了下来。“向蕾……你睡著了吗?”发现她没回应,他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开口。
“向蕾……如果没有遇上你,我可能永远不知道暗恋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伤、这么痛,以及这么的温暖。
“我也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我可以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放弃江山,只为了空出‘对的时间’。”
“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原来一个人明明就在身边,可她却是这么的遥不可及,想一个人可以这么孤单,念苦一个人的名字可以这么舍不得。”
“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人向流星许愿,只希望我开心,以及……冰块原来也可以当流星许愿!”他笑了,笑得甜中带著盖过它的浓浓遗憾。
他珍惜的感受著背后的温暖。“我知道在你清醒的时候,你绝对不会靠向我,所以,在你醉了,即使你靠向我只是因为把我当成另一个男人,我也……无所谓。”
他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直到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跑车。
车上走下一道高挑的身影,大步的朝他迈进。
他短暂的幸福结束了吗?蓝霁云在心中一叹,将背在身上的向蕾交到乐磬衡手上,乐磬衡打横的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她似乎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
乐磬衡抿著唇没说话,黑暗中看不出神情,可那双眼似乎又冷了几分。
“不问我为什么和她在一块?会不会是我故意的?”见他可以如此理所当然的拥著她,蓝霁云忍不住心中一股妒意,挑衅的说。
他淡淡的回道:“我所知道的蓝霁云不会这么意气用事,而且,喜欢一样东西就算得不到他也不会想毁掉它。”
这就是他们曾经的友谊所累积出来的了解?“我以为我们之间很多事都走样了,你对我的了解让我很感慨。”
乐磬衡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转身打算离开。
蓝霁云在他迈出步伐后,沉沉的开口,“爱一个人,该怎么忘?”
“时间会告诉你,距离会告诉你。”
他无言了,目送著他和她,双双离开他的视线。
离开他的生命。
第10章(1)
“什么?还不能领?!”
“是的,您的户头没有这笔金额。”
谢梅芳用眼角余光偷瞄了一眼银行外头的几名黑衣人,见对方也疑惑为什么她进去了那么久还是没下文的探头探脑,她神情紧张的小声问:“有没有搞错?这支票的日期押的是今天没错啊!”
“我帮您查一下,稍等。”银行行员查询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答她,“谢小姐,您之前存入的那张支票,对方要求银行止付,所以那张支票不会兑现了。”
“止付?!会不会搞错了?”那小子,他敢!
“这么大笔的金额,我们不会弄错的。”
一想到今天要不到钱的下场,谢梅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你知道那张支票是谁开的吗?是盛德集团的乐磬衡!我……我是他的准岳母,他……他开来孝敬我的,这……这没、没道理会跳票!”
外头一个脸上有疤的黑衣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口中咬著槟榔。“怎样?现在是什么情况?”
行员莫可奈何的说:“谢小姐,总之,对方要求止付,你的那张支票形同废票。”
“那……那另一张支票呢?”那是蓝霁云开给她的。那一张也是今天给付。
行员查了一下,然后回答她,“对不起,对方也是申请止付。”
“……”
“你的意思是这女人户头里没有钱就是啦?”黑衣人大声的开口问行员。
行员吓得猛吞口水,“那个……是的,先生。”
“×!”黑衣人瞪了一眼谢梅芳,强行将她拉出银行,一路拖进小巷。
“邱……邱老大,我会还钱啦!”
邱进兴揪住她的头发,掴了她一巴掌。“×!还钱?户头里半毛钱也没有,还什么钱?”
谢梅芳被掴得失去平衡的倒在墙角,嘴角渗出了血迹。“邱……邱老大……”她怕死了邱进兴心狠手辣的作风。
他开赌场及地下钱庄,钱借出去少有要不回来的,因为他的钱要不回来,那个债主很快就会人间蒸发,没人敢不还落跑。
“你这几天很敢在我场子里撒钱喔!”他蹲了下来冷森森的看著她。“除了之前的一千五百万之外,这几天你又跟我借了四百万,加上利息跟你打个折扣也要两千万,你说这钱……怎么还呐?”
“我……我最近真的会有钱啦,而且很多。”
“钱?是啊!银行很多,可惜都不是你的。”
“我……我这一、两天可以筹到钱还你!真的!”好!乐磬衡不给钱,她也绝不会让他好过,只是她觉得奇怪,那个蓝霁云答应给钱,为什么也是临时停止给付?到底是怎样?
好!他们都不怕她死了,她也要他们那些有钱人死得难看!
她今天就要把那张当年把向蕾卖掉的契约书拿给周妍瑶,她原本想说太早拿给她,要是她忍不住在她拿到钱之前开记者会,那她的钱搞不好就飞了,没想到她会被那两个男人耍了。
“你听好,我不会再相信你。”这女人总有一堆理由不还钱,从进牢房前说要还钱到出狱后,前前后后听她说要还钱,少说听了二、三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