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他仔细注视着她的脸,始终未能从她那张脸上看出她对他的丝毫情意,“或者你该用行动来表示?”譬如主动献上香吻之类的。
随茵略一沉吟,忽然间抬手打了他一拳,见他一脸呆愣,她又朝他再打了几拳。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那点力气伤不了他,却让他非常困惑。
“你没听人说过打是情骂是爱吗?”他要她用行动来表示,这就是她的表示。恒毅的嘴角抽了下,所以她突然打他,是在表示她对他的情意?
他磨着牙,对这个性子与旁人不同的妻子,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既然这样,那你狠狠的打吧。”他抓着她的手,往他赤裸的胸膛打着。
“我手酸了。”随茵缩回了手,随即想起什么,她又道:“那句打是情骂是爱,只有女人对男人才管用,换成男人对女人这么做,可就是相反的意思。”
“还有这种事?”恒毅半信半疑。
“没错。”她认真的颔首。
他狐疑的问,“你该不会是怕我打回来,才这么说的吧?”
“男人打女人,会遭天打雷劈。”她冷冷地道。
“你放心,我不会打女人,更不可能对你动手。”下一瞬,他不怀好意地邪笑道:“我只动嘴。”说完,他冷不防含住她的唇,狠狠的吻着她。
他觉得自个儿真是傻,明知她性子就是这般,竟然还与她较真起来,结果闹得自个儿被她给气得上火,她还浑然不觉。
思及适才她亲口说了心里有他,这就够了,要她那张嘴再说出更多的甜言蜜语来是不太可能,他也不想再勉强她。餍足的吻完,恒毅低笑道:“你再多打我几下。”
随茵瞥了他一眼,“打太多就没意思了。”
“怎么会没意思,你再多打两下。”他抓着她的手,按在他还未穿上衣裳的赤裸胸膛上。
“你这是被打上瘾了?”
“谁教你嘴笨,不会谈情说爱。”让他不得不藉着被她打,来感受一下她对他的情意。
“那种事不是拿来用嘴说的。”
他意会的额首,登时扑倒她。
“你做什么?”随茵低呼一声,两手抵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你不是说那事不是拿来用嘴说的,所以爷做给你看。”说着,恒毅兴致勃勃的扒掉她的衣裙,决定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她所说的话。
第8章(1)
奉皇命外出办事,四日后一回到府里,恒毅先去看妻子。
四天不见,他一直惦记着府里的娇妻。
已入秋,天气凉爽了些,但他一路风尘仆仆的快马赶回来,脸上带着些许倦意。
望见离府四日的他归来,随茵命人给他准备热水,替他消除路途的疲惫。
“来伺候爷沐浴。”他一把拽着她,领着她走往浴房。
进了浴房,随茵替他宽衣,他的手圈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问道:“爷不在的这几天,可有想爷?”
“嗯。”她应了声,解开他的外袍,放到一旁,开始脱起他的里衣。
恒毅抬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满意地道:“不枉爷怕你深闺寂寞,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随茵回道:“我不觉得寂寞。”有书看,时间过得很快。
他额角一抽,决定好好惩罚一番她那张吐不出好话的嘴来,狠狠吻住她。半晌后他才放开她,两人气息都有些急促,他不由分说的又抱起她走进浴池里,也不顾她身上还穿着衣裳。
她挣开他的手,又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他飞快的剥了她身上那袭浅紫色衣裙,大手恣意揉搓着她浑圆柔嫩的胸脯,
接着他俯下脸用炽热的唇舌吮吻她纤细白皙的粉颈,另一只手在她细白的胴体上游移抚摸着,而后钻入她两腿之间。
“四天不见,爷可想死你了。”他灼热的气息拂在她耳旁,早已昂扬硬挺的欲望磨蹭着她圆翘的粉臀。
感受着身后那硕大的坚挺之物,随茵轻咬着唇瓣,脸颊染上红霞。
他让她趴在浴池边,分开她的双腿,将火热挤入她已湿润的花径里,狠狠往前一顶,她情不自禁逸出娇吟……半晌后,随茵被折腾得全身虚软乏力,与他挤在浴池边的一张木榻上。
恒毅搜着她的身子,眯着眼,一脸满足。
她昏昏欲睡前,向他提了句,“再过半个月明芳就要出嫁,你要不要放她出来?”
她虽然操办着明芳的婚事,不过这段日子她并未去看过明芳。明芳设下那样的计谋来陷害她,刻意毁坏她的名声,她不想勉强自己装出心胸宽大的模样去探望她。
“我过两日再去看看她。”
自打将妹妹关在她房里后,他曾去看过她一次,那时她朝他大吼大骂,指责他额娘毒死她的额娘,他连她这个妹妹也不放过,打死她奶娘,想逼死她,之后他便没再去看过她。
这些年来她被他给惯坏了,连陷害嫂子的事都做得出来,思想更是偏激,因此他打算藉此好好给她一个惩罚,不再放纵她。
“你这么关着她,解决不了事情。”
“我知道,但现下就连我也教不了她,还能怎么办。”他无奈地道。
随茵想回他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她有些困了,阖上眼睡了过去。
恒毅抱着她,也一块入睡。
见兄长终于来了,明芳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胳臂,哭求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上次不该那样骂你,那时因为奶娘死了,我太伤心,才会胡言乱语,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放我出去吧。”
“你当真知错?”恒毅冷眼睨着她。
她用力点头,“这些日子我好好反省过了,我真的知错了,等出去后我就亲自去向嫂嫂赔罪。”
被关在房里两个月,哪儿也不能去,她快疯了,现下只要能放她出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好,我可以放你出去,但倘若你仍劣性不改,又想着害你嫂嫂,就别怪我不再留情,等你嫁出去后,也别再回来了,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妹妹。”为防她再心生歹念,恒毅对她说了重话。
经过这些事,消磨光了他对妹妹的情分,当他不再宠着一个人时,可以很绝情。
被关了两个月,明芳那张俏丽的脸庞显得憔悴消瘦,听见兄长这般无情的狠话,又惊又骇,她隐下眼里的恨意,委屈的啜泣道:“大哥,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只是嫉妒你对嫂嫂太好了才会那么做,你别不认我这个妹妹!”
她这些年虽骄纵任性,却也知道府里那些下人以及与她往来的那些亲人、朋友,全都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会对她奉承亲近,若失了大哥这个靠山,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见她哭得伤心,恒毅缓下脸色,“你若此后安安分分的,一切都会如往常那般。”
而明芳被放出来后,她先去向随茵认了错,之后便规规矩矩的,不敢再造次。
她就要出嫁了,她不敢在这时候使性子,唯恐真会失了大哥的宠爱,只能将满心的怨恨压抑在心底。
大喜之日的前两天,随茵将明芳找来院里。
“这些是你大哥给你准备的嫁妆,你拿去看看。”
小艾将那嫁妆清册递给明芳。
明芳接过,垂眸仔细看着,大哥为她准备的嫁妆果然很丰厚,有好几间的铺子,还有座宅子和许多金银首饰。
看完后,她向随茵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听说大哥带回了一座西洋钟,能给我吗?”
随茵直接拒绝,“那是你大哥带回来送我的。”有了那座西洋钟,她现在看时间很方便,并不想转送给她。
“我就要出嫁了,嫂嫂连这也舍不得给我,莫非还在记恨我吗?”明芳一脸泫然欲泣。
走进小厅里的恒毅见着,瞥了明芳一眼,又看向随茵问道:“明芳这是怎么了?”
“她想讨要那座西洋钟,我不想给她。”随茵面无表情的回答。
恒毅眉心微拢的看向妹妹,“那西洋钟是我送你嫂嫂的东西。”
“对不起,大哥,我只是想带一样府里的东西过去,好留个念想。”
“我给你的那些嫁妆还不够你留个念想吗?”
明芳委屈的咬着下唇,“我是真的很喜欢那西洋钟。”
以前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大哥都会给她,先前他也曾带回来一座西洋钟,那时她看了喜欢,向大哥讨要,大哥毫不犹豫就给她了,结果被她摔坏了。
随茵清冷的嗓音响起,“那西洋钟是你大哥亲手送给我的,对我而言很珍贵,但倘若你愿意用你那些嫁妆来换,我可以考虑割爱给你。”
“嫂嫂,你怎么能要我拿嫁妆来换?”明芳怒目嗔道。
随茵冷冷的瞅着她,“就如同你看重你的嫁妆,不肯拿来换,我同样也很珍惜那西洋钟。”
听她这么说,恒毅眼底露出笑意,看向妹妹说道:“好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帮你找找就是了,你别觊觎你嫂子的东西。”
他接着再说了几句话,便将妹妹打发走,然后拥住妻子,笑道:“你还喜欢什么玩意儿,我全都找来送给你。”她这么珍视他送给她的东西,他很高兴,因为那是一种心意,让他觉得她已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心意。
“我没缺什么。”随茵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眉开眼笑的。
“以后若想到什么,尽管告诉为夫。”有个清心寡欲、不贪心的娇妻,真是让人不知该喜该愁,让他这个做丈夫的都没表达心意的机会。
她颔首,接着说道:“待明芳出嫁后,咱们去明若庵看看额娘吧。”
庶女出嫁,东敏长公主原本是打算回来一趟,但她日前突然病了,故而无法回来为庶女送嫁。
“好。”自家媳妇儿有这个孝心,他很欣慰,觉得额娘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替他求娶了随茵,不只化解了他们母子之间多年的误解,还让他找到这辈子想厮守一生的人。
虽贵为郡王,但这些年来他的心一直浮躁而空虚,直到娶了她,他的心整个被她给填满了,有她相伴的这段时日,是他此生最充实满足的。
九月初三,送明芳出嫁后,接着是朝廷一年一度的木兰秋称。
木兰秋猕一般通常在八月举行,不过因为先前太后病了,这一年皇帝将秋猕的日期延到九月初十。
宗室和王公贵族与各部各院的官员被点到名的皆须随驾出行,恒毅每年都参与,今年他本想告假不去,因为秋猕为时一个月,他委实不想离开妻子这么久。
但皇上不准,还训斥了他一顿,他不得不将妻子留在府里,随驾出行。
出发这日一早,随茵服侍恒毅穿衣梳头,等要送他出门时,想到两人要分开一个月之久,她心里莫名生起一抹不舍,替他再理了理丝毫不显乱的衣领。
“一路上多加小心,别逞强。”以往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但她此时就是忍不住想叮咛他一声。
“我知道,这阵子我不在府里,你若遇着什么难事,就问德多,或是去明若庵请示额娘。”恒毅也满眼眷恋。
“我会替你管好郡王府,你不用担心。”
“我在外头也会好好的,你无须操心。”
两人离情依依的说着话,直到时辰到了,恒毅才不得不离开。
随茵一直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去,心知他一个多月后就会回来,可追随着他身影的眼神就是无法收回来。
直到再也瞧不见他,她才扶着有些酸软的腰徐徐走回寝房。
因为要分开一个多月,昨晚他一再向她索要着,她被他折腾得腰都快断了。
然而想到从今天开始一个多月见不到他,忽然觉得那点酸疼也不算什么了。
夜里就寝时,床榻上少了一个人的温度,让已习惯与他同床共枕的她,辗转反侧了许久,难得的失眠了。
她试着回想与他成亲后的点点滴滴,来抚慰着那颗寂寞难眠的心。
心里记挂着一个人的感觉,就像一颗心上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沉甸甸的,却又觉得甜蜜,她的眼神荡漾着一抹恒毅先前一直渴求不得的温柔。
第8章(2)
“算算时间,皇上他们秋猕也快回来了。”怀了三个多月身孕的拂春,在弟弟常临的小院子里,同额娘和妹妹一边闲聊着,一边欣赏着弟弟近来的画作。
常临的画越来越好,开始有人慕名上门来求他的画,但常临那性子,每张画都是他的宝贝,除非他自个儿愿意送,否则谁也不肯给。
常临倒是大方的送了拂春四幅画,她把其中两幅挂在永玹的书斋里,结果被来访的怡亲王给瞧见了,祭出重金希望她能割爱。
她本不愿意,不过当怡亲王出到三千两银子时,她答应了。
那是靠着常临的画作赚来的银子,因此她带着那三千两回去交给额娘。
“额娘,您瞧常临也能自个儿赚银子孝敬您和阿玛了。”当时她拿银子给额娘时,说了这句话,顿时惹哭了额娘。
常临那般异于常人的性子,这些年来没少让他们一家子为他担忧,如今他的画作能得到那眼高于顶的怡亲王赞赏,还重金求购,也算是让他们能稍感欣慰了。
“是呀,听说再过两日,皇上的銮驾就能抵京了。”白佳氏应了声,这回她丈夫留守在京里,没随圣驾前往木兰围场,两个女婿倒是都去了。
“永玹这一去就一个多月,以前天天见面倒没啥感觉,这一个多月不见,怪想念他的。”在母亲和妹妹面前,拂春没遮掩,坦率的表露出对永玹的思念之情。
听她这么说,随茵也想起了恒毅。
他不在的这一个月,白日彷佛特别漫长,夜里少了他的体温,更让她常常失眠。
还好再过两日就能见到他了。
拂春抚着自个儿的肚腹,接着又道:“要是永玹回来得知我有了身孕,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白佳氏笑望着女儿,“这是你们的头一胎,他回来得知这事,定是商兴不已。”
一直没搭腔的随茵瞅了眼拂春的肚子,搭了句话,“他要是知道你武照练,棍照耍,怕是会想把你给绑起来。”
闻言,拂春登时警告妹妹,“这事你可不许告诉永玹。”要是让永玹知道她怀孕还蹦来跳去,他说不得真会将她关在房里,哪儿都不准她去。
“我不会多事告诉他,不过你们府里那么多下人,难道每个人的嘴你都能管得住?”
经她这么一提,拂春连忙道:“我这就回去警告他们,谁敢泄露一句,我就撵人走。”说完,她不敢再多待,匆匆忙忙赶回去了。
随茵也跟着她一块离开娘家,回了端瑞郡王府。
两日后,恒毅归来。
“恭迎王爷回府,王爷这一路辛苦了。”总管德多领着一干下人迎接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