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安想都没想,也踩上那把椅子,要跟他一起跳上去。
“你不是已经没事了?没事就回去。”蓝杉对她的行为很不解。
白语安抬头愤怒地瞪他,真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打在他那张嘴上,“陪你啊,不行啊?”她大吼,也不管他就自己蹬上了墙。
蓝杉看着她的动作,心情很复杂,见她自己翻了上来,显然他也阻止不了她,他跳下墙,反射性地转身,张开手准备接住她。
白语安瞥了他一眼,俐落地从墙上翻了下来,开玩笑,好歹她也是有些底子的,她才不要什么事都靠他呢,“哼!”她对他示威。
两人摸黑走到一楼的一扇窗户下,蓝杉晃了晃那窗户,很熟练地把它抬了起来,弓身钻了进去,白语安咽了口口水,也跟着进去了。
进了相对漆黑的室内,蓝杉不知从哪变出一支手电筒,可见他的准备真的很充分,不愧是他啊……
白语安对育幼院自然很熟悉,但是里面漆黑一片又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盖着白布的像俱,即使自己住了快十年也还是会害怕,但蓝杉就没有这个问题,他藉着光线灵活地穿过一间间隔间,显然他的目标很明确。
“你等我一下啦!”白语安心里毛毛的,她快步追上去,死缠住蓝杉的手臂,这会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了,她没骨气,她看了太多恐怖电影,有阴影不行啊?
“谁教你非要跟来。”蓝杉显得很无情无义。
“要是有人发现我们闯进这里,报警了怎么办?这个罪会不会很重?”她可没他那么无所谓,想的全是可怕的事。
“这里又没什么可偷的,就说是探险好了。”
“你以为你是高中生哦。”白语安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只能喋喋不休地说话,“你也知道这没什么可偷的,还硬要来做什么……啊!”
脚踩在台阶上,木质台阶发出老旧失修的声响,白语安死捏住蓝杉的手臂叫得很大声。
蓝杉此时脸也痛、手臂也痛,本来应该是一个人来的,为什么会变成两个人了呢?他想不通,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她偏偏挑这一天出现,如果早一天或是晚一天,他们就不会碰到。
但想这些本来就毫无意义,一个人突然出现、突然消失,都不能用常理去推断,这么说来,她一直都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他们一起上到二楼,这一层全是孩子们的卧室,楼梯间里还挂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画,蓝杉没去理会那些,推开了其中一间房门。
这间房间也和其他房间一样,大部分的东西早就被搬走了,只剩下床和桌椅之类的东西,上面盖着白色的布。
蓝杉甩开白语安,拉开窗帘后推开房间的窗子,房间里的空气顿时产生了流动,外面的光亮也照了进来,整间房间的轮廓显得清晰多了。
“欸……”白语安反应了一会,“这是你以前住的那间房。”
育幼院的房间按年龄区分,蓝杉最后住的这间是两人房,房间靠左的就是他的床,还有一张书桌,就像宿舍一样。
蓝杉走过去掀开白布,房间里顿时漫天灰尘,白语安下意识捂住嘴,过了好一会,灰尘才都沉淀了下来,床和桌子的真面目显现出来。
桌子上空空的,虽然床上的床单、床垫还在,但也像是医院里的病床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只见蓝杉盯着那两样东西,目光来回逡巡了很多次,好像是在找什么,最后他似乎放弃了,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白语安正在纠结要不要出声,因为现在这状况似乎不应该打扰他,但不打扰的话,看他这样又觉得很恐怖。
“你是来找什么东西吗?”白语安终于还是选择开口,“因为你走之后,这里还换了几个人住,可能……”他想找的东西可能已经不在了,或是被破坏了。
蓝杉抬眼看了白语安好一会,突然叹了口气,双手撑在床上,似乎很疲劳的样子,他说:“是啊,这里住过那么多人,我竟然还以为能找到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有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啊?也许我可以帮你啊。”白语安想蓝杉特地闯进来,现在又一脸失落,他一定是在这里放了十分重要的东西,“是不是在床底下或者桌子后面?”
“是记忆。”蓝杉望着狭小的卧室天花板,“我以为多少能找到一些我们过去在这里的记忆,但是对着这间房间,我脑中一片空白,全是陌生的气息,冷冰冰的,什么都没有了。”
“记忆?”白语安被他搞糊涂了,“你特地来这就是为了找寻回忆?你不是最讨厌这里了吗?”谁都可能回来这里怀念往事,但不可能是他。
蓝杉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我是讨厌这里,但我并不讨厌你啊,现在你要离开我了,能找到过去回忆的地方只有这里而已,但毕竟要拆除了,连以前那种讨厌的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一栋破房子而已。”
“等等!”白语安打断他,“谁说要离开你了,不是你一个人跑掉,离开我们了吗?”
“你这个人真的很迟钝,你不是前几天才严厉地拒绝我了吗?当不成恋人,也回不到朋友的状态,对我而言就是最糟糕的结局,别说你忘了。”
“那不是你的气话吗?”白语安瞪着眼,“我以为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忘了,因为我们在一起,光是想想就很不可思议,可是要说真的分开,也不太可能吧。”
蓝杉抓了抓头,原来他一个人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而另一个当事人只当他是在闹脾气,以为过几天谁也不提,日子就能回到过去?该说她是傻子呢还是鸵鸟心态呢?
“算了,懒得跟你说这些…一回去吧。”蓝杉起身要走。
欸,怎么这就走了?白语安突然感到心慌。
第9章(1)
蓝杉是真的赌上自己的工作,谁也没通知就跑来这里了,不是平常戴个恐怖面具帮她开门的那种把戏,他是认真地选择来到这个他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找寻他们之间的记忆痕迹。
他真的很失落、很沮丧,所以那天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他跟她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不再那样单纯。
他真的打算跟她从此形同陌路了?
不行不行不行,他每次都耍她,这次怎么可以被他给骗了!
“你等一下!”白语安意识到一些非常严重的事,身体比脑子还要快,冲过去一举扑向了他。
蓝杉没有心理准备,被她这使尽力气的攻击扑得向后倒去,又因为腿抵在床边退无可退,被绊得仰倒在床上,幸亏后面是床,不然他现在怕是已经脑震荡了,蓝杉这么想着,无奈地看着趴坐在自己身上的白语安。
“你把话说清楚,你真打算离开我、避着我,这辈子不再见我,不再跟我一起吃饭?”白语安厉声问他。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两人不合适,不可能在一起。”怎么现在才意识到?
“那是身为恋人嘛,再说恋人分手了也可以做好朋友啊。”
蓝杉无言地看着她,倒像是他在欺负她了,也不想想这都是谁造成的,这个时候还能粗神经地坐在他身上,质问他为什么以后不打算跟她联系……
“那可能是因为爱得不够深。”反正他已经说得够多了,不在乎再多说几句,“也有人只想把对方当成恋人,当朋友本来就是个借口,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能做到退而求其次,更不能做到假装没发生。”
“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么想的,明白的话就快让开,你快压死我了。”
白语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大声吼他,“你怎么可以这么武断地决定,都不考虑一下我的心情,我就是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啊,怎么可能跟你分开,我也是努力地想着要怎样才能永远跟你平静地交往下去啊。”
所以她才会跟他分手,她有什么好的,她怕他有一天会后悔,会发现对她只是责任而不是爱,那时她该怎么办?
他以为让她认清他们之间的差距是件容易的事吗?她也经历了很痛苦的挣扎啊,不想活在一时的美梦里,他不是她的王子,而是她生命中的支柱……
“怎么是我武断?不是你坚持说我又帅又聪明,你又丑又笨,所以我绝对是在利用你、在骗你吗?”她颠倒是非的能力真强,“我被你以那种理由甩了,我都不知找谁哭,你还敢不讲理。”
“闭嘴,我才没说过自己丑。”白语安觉得自己好像看清了什么,一些她总是因为胆法和自卑而可疑忽略的事。
很早以前好像就有人问过她,要不要试着跟他交往看看?好像有人一开始就告诉过她,如果她反悔的话,他会很伤心,非常非常伤心。
“好吧,你不丑,现在可以走了吗?”蓝杉试图从床上爬起来,他可不想在这布满灰尘的床上躺太久。
“不可以,等一下,我叫你等一下啦!”白语安一心急,全凭本能用整个身体将他压回床上,双手抓着他的衣领,有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的嘴朝着他的唇吻了上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是让他停止挣扎的一种手段。
她像只发狂的小兽,胡乱地咬着他的唇,大力地吸吮,本来抓着他衣领的手更往下贴上他的胸膛,隔着他的衬衫大胆地抚摸,还去解他的扣子。
薄唇被白语安弄得剌痛,这次蓝杉成功地被她吓到了,他被动地承受着她的狂吻,脑袋里全是问号,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其实早在她坐在他身上时,他的身体就已经不太对劲,他才会一直想走。
她的嘴太笨了,突然间她决定要做一件疯狂的事。
白语安说做就做,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一把扯开他的扣子,干脆直接覆上他迅速升温的胸膛,那凉而柔的小手直接触碰他炽热的皮肤,快慰让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疯了吗?”蓝杉虚弱地问她,“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就说是在探险啊。”白语安将手按在他胸前,用豁出一切般凌厉的目光瞪着他。
在月光下,白语安那张严肃的小脸甚至有几分苍白,她意识到如果再继续怯懦下去,她会被自己害死,她会永远失去他。
“蓝杉,我告诉你,我爱你!”白语安大叫,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蓝杉愣了一下,苦笑出来,“真不懂你在搞什么……”
“我现在就要跟你做!”白语安发出惊人的宣言,她知道反正现在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他已经被她伤得很深了……
“什么?”
“我说我现在就要跟你做,在这里,我要你。”白语安像吵架一样质问他,“我只问你,你敢不敢?”
“要是我说不敢或者不想呢?”他问她,眼底已然变得炽热。
“我就强奸你!”白语安宣布。
只要是男人,被这样刺激都不会坐以待毙,更何况是他,搞得好像很怕被她强奸一样,蓝杉没心思想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他的手已经变得不老实起来,大手试探地从她的衣摆钻入,揉着她的背脊,像抚慰一只小猫那样,轻轻地在她光滑的背上来回摩挲,悄悄解开她内衣的后扣。
“唔……”白语安怯懦地红了脸,却固执地没有回避,她轻颤着,双手仍贴在他敞开的胸前。
第9章(2)
蓝杉大吸了口气,似乎是在跟自己的理智道别,随之顺势,个翻身,反将她压在身下。他趴在她身上,与她微微相贴,一面吻着她的粉颈,一面也礼尚往来地扯开她上衣所有扣子,拉掉了她那欲褪未褪的内衣,她的美好立即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唔……”白语安双眼迷离,带着一些水气,让人好生怜惜。
……
“你不是无法接受我们变成恋人关系吗?这可不是普通朋友会做的事。”他温柔地蹭着她的脸颊,望着她的眼中又多少有几分气恼,“可别说你改变主意跟我做“可以上床的普通朋友”了,语安,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你懂吗?不仅仅是。”
“我也不会出卖肉体换取友情。”白语安直视着他,语气虽然强硬,但眼里的温柔简直能融化世上最坚硬的钢铁,“要说的话,还不是你做的事容易让人误会。”
……
事后,蓝杉和白语安两人像做错事的孩子,全身黏腻腻地逃离了作案现场。
坐在蓝杉的车里,白语安睡了一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哪间饭店的房间里,车子停在一处宽阔处,她往车外看去,蓝杉站在离车不远的地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白语安也跟着下车,发现她的到来,蓝杉稍微有点吃惊,“你下车干什么?外面很冷。”
“那你又在这干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怪可怕的。”她没什么好脸色。
“是在冷静。”蓝杉说:“冷静下来,才好分析自己刚刚是不是作了个梦。”
白语安怒道:“蓝杉,你可别得寸进尺,我都、我都那么说了……”他却只当个梦,是要她怎样啦。
她通红的小脸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你是那种偷偷看A片学习的女人。”
“还敢说,还不是因为你!”白语安大声反驳,突然惊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次之后你都再也没有碰过我啊,我当然会想是不是那次你勉强自己,是不是我表现太笨,让你失望了。”白语安扭扭捏捏,“口口声声说什么爱呀爱呀,却连碰都不想再碰我,要人怎么相信你的话嘛!”
蓝杉愣了足足有十秒,随之狂笑了起来,笑得连星星都为之震动,“那真是对不起,我只是怕你没办法立刻接受我们之间关系的转变,原来我的珍惜会被你当成嫌弃,还让你偷偷去作了功课,真是不好意思。”
“蓝杉,我真的杀了你哦。”白语安说着飞起一脚,被他笑着躲开了。
半小时后,两人肩并着肩坐在宽阔的草地上数星星。
“你看,回忆不是一直在心里吗?”白语安指着天空说:“我还记得你教我这些星星的名字,就算育幼院被拆了,记亿是谁也拿不走的。”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蓝杉说:“我是因为以为自己失去了你,才试图去找一些记忆的碎片,如今你就在我身边,对于真实的你,我想的永远都只有以后。”
“你……别突然说这些肉麻的话啦。”
“肉麻吗?只是不符合你心里的那个我而已吧,语安,我想告诉你,我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优秀,我有一个秘密,我想应该是把它告诉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