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挂着令牌,把之前审问过的纪录,还有这令牌一起写了折子送上去。”仲孙渚走到屋外下达命令,楚王这下可该好好解释解释挖矿还有非法拐卖人口,甚至派人突袭朝廷命官等等的罪名了,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想自立封帝的大罪。
木光衍和刘厚重点了点头,看了看那些令牌,嘲笑的看着那些已经让他们给卸掉了关节和下巴,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心中为了他们跟了一个愚蠢的主子而默哀。
仲孙渚本来还在调查楚王拐人去挖矿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正好,原因主动送上门来了。
弓箭手中有几个人的身上居然挂了南方土司的令牌印记,这下子他们就是再傻也明白楚王的意思了。
楚王封地里的那些土司部落向来不服管教,也不和元凤王朝有什么牵扯,此时却与楚王的手下配合,让人不禁联想到前朝一名异姓王,聚众土司部落自成一小国,并且称帝,啧啧,真是想不到,楚王看起来没野心,却也同样作著称帝的梦想。
不过可惜了,居然犯到神武大将军头上,不可能会再有转圜的余地。
第7章(2)
仲孙渚拍拍身上的灰尘,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一回到屋内,看着满地断箭血迹,忍不住皱了眉,然后又朝惊魂未定、才刚坐下的杜若香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没想到还有没逮住的人?一再有人打扰他和杜若香的相处,他心中的恼怒有些压抑不住。
见状,她不禁害怕的瞪大眼,随即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尽量安静,然后看着他缓步侧身贴在门边,接着探身、伸手,就从外头拖了一个男人进来。
仲孙渚拎着那个人的衣领,让他整个人平平的在地上滑动,那人的衣裳很快就沾染了泥土,头发也因此散乱,就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仲孙渚皱着眉看着几乎要翻白眼的男人,抽回手,让那人直接在门口地上躺着,他则是重回屋子里坐下。
“应该只是要偷点东西的小贼,不算什么。”
杜若香倒是不担心,打从第一次见到仲孙渚云淡风轻地把拿刀拿棍的拐子,揍得连人家的娘都认不出来后,她就一直对他很有信心,且地上躺着的这个和刚刚那些黑衣人比起来,实在太弱了,不过她还是有点同情这个人,他刚刚被仲孙渚甩到地上的时候,他的头撞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连她听了都觉得好疼。
仲孙渚把人丢在那里就不管了,专心地帮杜若香把一个个油纸包给拆开,催促道:“快吃吧,多吃点。”
杜若香很难得的没急着吃东西,而是紧张的看着他。“不二哥,我刚刚看到箭擦过你的身子,你是不是受伤了?严不严重?还有,那些人怎么会突然袭击我们?”
身上这些伤对他来说根本就只是小事,幸好自个儿穿得一身黑,血迹干了反而不是那么明显,也庆幸她方才似乎没有注意到木光衍喊他将军,况且他也不想吓到她,于是摇了摇头。
“有衣裳挡着,没什么要紧的,至于那些人……大概是寻错了人,你不用害怕。”他避重就轻的回道,就怕她心中有什么阴影。
闻言,她还是放心不下,就想起身亲自察看他的伤势,他见了马上道:“我有点饿了,我们一起吃吧。”
杜若香又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一番,见他行动自如,衣裳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仍叮咛道:“不二哥,如果真的疼的话,可要赶紧告诉我,我让人请大夫来给你瞧瞧,还有那些黑衣人,虽然他们找错了人行凶,但在京城里出现这么可怕的人,我回宫得跟父皇说说,让他想想办法惩治他们。”
仲孙渚点点头,接着拿起一块糕点递过去。“知道了,快吃吧,别浪费心思在那些人身上。”即使她不说,他回去后也会尽快向皇上报告的。
食物入口,方才的紧张害怕担心全烟消云散,她开心地吃了几口,却发觉刚才喊饿的人都没动手,便也拈了块酥饼凑到他嘴前,有些羞涩的道:“别光顾着看我吃,你不是也饿了吗?!”
他依然凝视着她,微张开嘴,轻轻含住那块乳白色的酥饼,舌尖不小心舔过她的手指,吓得她急急把手往后缩,俏脸瞬间涨得红通通的,低着头不说话。
仲孙渚用拇指指腹抹了抹唇边的碎屑,微眯着眼,满意的称赞道:“好吃。”杜若香羞得都想找个洞钻下去了,尤其是他那一句好吃,让她觉得自己的手指醉酥麻麻的,且这样的奇异感觉还不断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
向来反应就比较迟钝的仲孙渚,见她一直低着头绞扭着手指,耳朵微微泛红,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自觉吃了她的嫩豆腐,顿时心一突,虽然她的脸色看起来依旧镇静,但是低垂的眼睫颤颤不休,尴尬又害羞。
他感受着嘴里的丝丝甜味,回味着刚刚舌尖碰到她指尖的触感,忽然又想起上次两人双唇相碰的血腥味。
对于见惯了血腥的他来说,那种淡淡的血腥味是他第一次觉得怀念。
她的唇跟她的皮肤一样软软嫩嫩的,让他碰了一次就忍不住百般回味。
只是……上次好像弄疼她了,而且她那时候看起来也挺生气的,他还能够再做一次吗?
本来的甜蜜回味变成了苦恼,仲孙渚渴望的盯着她的唇,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她,让他好好尝尝她的香甜。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都没再说话,可这般沉默对杜若香来说实在有点难挨,她忍不住抓了一块绵软的绿豆糕小口小口的咬着,脑海中同时想着要找什么话题同他说说。
“要不要一起尝尝?”她的脸还有些微红,看着他的阵光也有些羞涩,但是单纯的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和他分享。
只是同样的话听在别有心思的仲孙渚耳中,就完全变了一个意思。
他带着渴望的眼神仿佛被点亮了,完全看不见她手里的那块绿豆糕,而是看着她唇上细细碎碎的绿豆糕屑。
他站起身,上身越过桌面,头慢慢的朝她靠近,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接近,她身上淡淡的甜味先窜入了他的鼻息间,让他脑子有些晕晕然的。
杜若香圆眸瞪大,嘴里的绿豆糕也忘了吞下去,愣愣的看着他的俊颜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放大。
心急急的跳着,如雷般的跳动声在耳边响着,但她早已无暇在乎是否会被他听见,因为他的唇已缓缓落在她的唇瓣上。
刹那间,似乎连空气都不再流动,四眸静静的互相凝视,两人急促的心跳声似乎合而为一。
杜若香傻愣愣的盯着他看,而仲孙渚也不再只满足这样的相贴,他就像个好奇心十足的孩子,先伸出了舌,轻扫过她的唇瓣,将糕点细屑给含进嘴里,在她因为他这样亲昵的举动忍不住轻呼之际,他的舌灵巧的探入她的口中。
他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揽着她的肩,这一深入的动作后,他忍不住微微出
力,将她拉靠得更近,她细碎的反抗声也瞬间消逝在他更加深入的吻中。
正值春夏交接之际,虽说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炎热,但有着徐徐微风吹过,应该还是凉爽宜人的,但是杜若香这时却是觉得全身发热,尤其背上细细碎碎的汗珠,几乎打湿了肚兜。
仲孙渚忘情地用手揉着她颈上的碎发,在感觉到她的气息紊乱而炽热的时候,轻轻退开了唇舌,让她能够稍微喘口气,等她微微平息之后,又再度精准的覆上她的唇,这一次他辗转轻咬,像在品尝糕点一般,意犹未尽。
杜若香觉得不只唇,连舌头都有些发麻了,整个人也迷乱晕眩。
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放过她被他蹂躏过的粉唇,露出一抹淡笑道:“的确好吃。”
杜若香的脸红得宛如春日红花,若不是他还一手撑着她的身子,只怕都要虚软滑到椅子下去了。
她本来还有些搞不清楚东南西北,恍恍惚惚听见他的话,一时还回不过神来,直到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桌面上的绿豆糕,想起刚刚两人亲密的接触,眨了眨眼,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我我、我……我们怎么能……”她想到自己刚刚的沉醉,和两人气息交缠时的那种情动,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手心紧遮着唇,慌得都要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仲孙渚吻上她的唇时,因为怕再重复上次的窘样,所以一直都控制力道,直到将唇贴上她的,确定没有撞疼她,才敢继续探索。
他是第一次这般与女子唇舌交缠,也是这时才明白,军营那些下属说过亲姑娘的嘴唇时有多销魂,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的唇瓣软嫩又有弹性,再加上刚刚她吃了绿豆糕,两人唇舌交缠时,不管是鼻间还是嘴里,总能感受到那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滋味,中途如果不是察觉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仲孙渚望着她慌乱的模样,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菱唇中,莫名又升起一股想再品尝她的\yu\望。
杜若香的心里纠结得不行,见他还一直瞅着自己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像是看到肉块的狼,便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唇,警惕的看着他。
“你怎么这样看人?不会又是想吃我的嘴吧?”她还不明白接吻所代表的意义,只觉得害羞到不行,刚刚是一时没注意,现在让她再来一次,她可不愿意了。刚刚让他像狗一样啃着,嘴唇都肿了,现在只要一抿唇,就会细细的疼呢!仲孙渚对于她的防备感到有些可惜又好笑,她不会真的以为这么捂着嘴,就能够防得了他吧?
他一直没和她说过,在战场上,他有超过一百种以上的方法,去撬开那些俘虏或者是奸细的嘴,好换得他想要的情报。
他只是不大懂这些人情往来,正确来说,应该是不爱那些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
有那些时间,他宁可多看一卷兵书,或者是多打一套拳,而到了现在,他想,以后那些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缠着她,多“吃”几遍她的小嘴。
从来不识“情”滋味,一朝得知,果然想将她就这样抱在怀里,恣意的品尝个够。
“是啊。”仲孙渚很老实的回答,望着她的眸光里还带着一丝渴望,然后直接反问道:“难道你不想?我觉得你刚刚的模样看起来也挺喜欢的。”
杜若香听了顿感又羞又恼,随手拿起桌上一只鸭腿就往他扔去,“谁喜欢了?我、我才没……”
他手一抬,轻轻松松就把鸭腿接个牢实,轻皱着眉,非常认真的反问,“真不喜欢?但若我们成亲了,以后都要吃嘴的。”
她完全不知道成亲后还要做这样的事,不禁瞪大了眼,嘴也不捂了,惊诧的问道:“真的?为何成亲了就要吃嘴?”
仲孙渚经年累月和一大群男人混在一起,很多事情只是没实践过,却不代表没听过或是没见过,但若要他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认真的想了想后,回道:“不知道,但是吃嘴我心里高兴,你呢?”
杜若香对于成亲这件事情,只知道以后就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能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还要忙着带孩子,却不知道床笫之事,也从未想过男女之间要如何才能生出孩子。
顿时,她不禁感到有点苦恼,微皱着眉,噘着嘴问道:“一定要这样?”
仲孙渚为了自己以后的福利,连考虑都没有就直接回道:“一定要的。”
杜若香为难的想着,接着表情又变得害羞,眼神犹疑不定。
他也不催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被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给说动,甚至还认真挣扎的模样,眼里满是宠溺怜爱。
他自己也觉得奇妙,原以为世间女子都是一样的,也认为世人不也都是这样凑合着过曰子,便顺着奶娘的意思,娶了妻子进门,打算日后生几个孩子,将仲孙这个姓氏传承下去,就当完成此生的责任,至于妻子长得什么样子、心情如何,就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了。
只是没有想到那日会在汤圆铺上撞见她,当所有人都在说着他的笑话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专心的吃着汤圆,也不跟着那些人起哄,当她满足的露出微笑的时候,他甚至也会不自觉地想跟着一起笑。
自那时起,她的笑容就悄无声息的印在他的心版上。
有人说过他就像一头雄狮,平日懒洋洋的,不爱与人交际,高贵又高傲,但若是相中了某个目标,绝不会轻易放过。
有人说他平日看起来像个不通世事的傻子,但若此看轻他,就如同他曾经应战过的敌人般,不是已到黄泉报到,就是就此消声匿迹。
也有人说若他能再圆滑一些,他的品阶只怕不只是个神武大将军,而是超品的镇国将军了。
他对于这样的话向来没有任何回应,只因为超品或者是一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除了那些早已不再上战场的老将,放眼整个朝廷,他都是领军的第一人。皇帝曾大方赞他为国之基石,他受之无愧,只因为他二十来年的人生,至少有十年都是在战场上打磨。
他并非一开始就是坐镇后方的将军,也曾在尸山血海中拚杀过,久了,连他都不禁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个正常人,能不能做出该有的表情,甚至表现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欲望。
直到遇见了她,看着她露出满足的笑容,他也忍不住想跟着微笑,看着她落泪会觉得心疼,看着她的容颜只觉得最美……
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但他想,能够早晚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为了一个人去改变自己,大约就是了吧。
或者该问,如果这不是爱,那什么才是爱呢?
仲孙渚能够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渴望越来越深,想要见着她,想要把她拘在自己身边,想要让她变成专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每次见面,他都必须要努力按捺住早已蠢蠢欲动的渴望,即使已被忍耐的欲火狠狠灼伤,但为了不吓着她,他愿意等。
杜若香挣扎许久之后,终于做下了决定。“好吧,既然这是成亲后该做的事儿,那也没办法了,不过以后你可要多练练,别每次吃我的嘴儿都弄得都是伤,这样吃东西多不方便啊!”她小声的嘟哝,又觉得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害羞得不行,越说头垂得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