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病房早已被净空,闲杂人等全识相地乖乖消失。
宋誉哭笑不得。好吧,别白白浪费众人的好意。
“别哭、别哭,我还在。”抚着她的秀发,他轻声哄着。不过好像不显彰效,只见那小妮子一直哭,像是要把泪水哭干一样。
宋誉头一次对一个人没辙,不过想到她的经历……算了,便放任她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已确切感受到宋誉不会离开她,迟曦恩渐渐平静下来。“宋誉,你不会像爹地、妈咪一样离开我对不对?”她抽抽噎噎地寻求保证。她真的怕了,那场景教她永生难忘。
“以前我觉得什么事都无所谓,人生实在没什么好留恋,但现在阎罗王要我的命,我一定会用我三寸不烂之毒舌来讨价还价,哈!”他大笑,随后痛苦地皱眉。
妈呀,腹部的伤口好像扯裂了,真是典型的乐极生悲哪!
“宋誉,你不要死啊!我不要你死!”她急喊,又想哭了。
他翻白眼,怎么觉得伤口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我不会死啦,请不要一直诅咒我。”宋誉没好气地叹息。“再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宋誉眼神放柔,温柔地抚上她的脸,以拇指轻轻摩挲着。
那有点痒、有点温暖的感觉,令迟曦恩不自觉享受着,终于放下心来。
宋誉不知道她听懂了没,但无妨,他会以行动来让她了解。
“小恩恩,我没办法起来,你过来一下。”突然,他坏坏的笑。
“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奇怪。
“别问,你过来一点点,我告诉你一件事。”他用哄骗的语气。
她一时不察乖乖地靠过去,然后,就被他吻个正着。
本来还有点被吓到,不过,曾有二次的经验,一下子就习惯了,迟曦恩只愣了一下,之后便会意过来。
也许是喜欢他的吻,也许是想起了宋新的吻,想洗掉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她化被动为主动,试着回应他的吻……
被吓到的人反而是宋誉!他现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随迟曦恩以她的方式蹂躏……啊,不是,是侵犯,呃,又错了!是表现爱意才对!
她对着他又咬又啃又挑逗,让宋誉心中赞叹她潜力如此强大,居然已经会用他的招式来对付他了。
虽然被咬得有点不舒服,但他索性放任她“吃”他。
不过,遗憾啊,若不是他有伤在身,也许就能顺势来个翻云覆雨……气气气!
哼哼,别说男人好色,能跟心爱的女人结合,这是何等幸福的事。
直到“吃”够了,迟曦恩这才离开他的唇,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你瞪我做什么?”他失笑,不只腹部疼,现在连唇也疼了起来。
“我、我怎么觉得这一次特别、特别的累。”她边喘气边说。
那当然,知道主动者的辛苦了吧?
“小笨蛋,你太用力了,下次轻一点知道吗?”这才是主因。
迟曦恩看着他红肿的唇,好像了解了,俏脸染上一抹红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宋新那讨厌的吻。”
“别道歉,我本来就想帮你消毒,别再想他了。”他宠溺地摸着她的头。若不是他浑身无力,不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揽她人怀,好好地疼惜她一番。
不过,那混帐居然敢吻他的女人,很好,等伤好了,他会讨回公道的。
“那个……宋新说……你只是看上我的……外表。”她突然嗫嚅地说。
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的外型很突出,更因为她曾是名人女儿的身分,公司也有不少男同事找她说话、称赞过她,只是当他们跟她聊过后,尤其在知道她把遗产捐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理过她。她真的只是徒有其表吗?
“你是要让我气到伤口裂开吗?”他没好气的说,而后稍微用力地敲了一下她的头。
“痛……”她抚头哀号。
“会痛就好了,我现在的心比你还痛,你就这么怀疑我的人品!”他叹气。
“我……”她欲言又止,不知该跟他说什么。
“面貌的美丽,当然也是爱情的一项因素;但心灵和思想的美丽,才是崇高爱情的牢固基础。”他出其不意地说。
“什么?”她一时没完全理解。
“这是十九世纪末俄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契诃夫说的,也是我对爱情的看法。”他算是借花献佛。
迟曦恩慢慢地咀嚼,愈想唇角上扬的弧度愈扩大。
“你在我眼里,不只是外表美丽而已,我喜欢你的单纯,跟你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被气到想吐血。
“你不笨,只是反应比一般人慢,你甚至还能说出深奥的大道理。一般人判断一个人,往往都是从外在条件来评断,很少会真正深入去了解那个人。总之,我要说的是,其他男人不了解你是他们的损失啦!”哼,最好是没人了解,她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准抢走。
随着他讲解完的话,她的心里又泛起酸酸甜甜的泡泡。
“可是、可是我把爹地和妈咪留给我的钱,都捐出去了……”她小小声地说。
聪明的宋誉一下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问你,你捐出去的用意是什么?”
“世界上有很多人没有饭吃,我想帮助大家。”她理所当然地道。
父母健在的时候向来乐善好施,更灌输她知足常乐、多行善多积德的观念,她只是学父母生前的做法,把多余的钱回馈给社会,反正她也不需要那么多。
“那就对了,把钱捐给需要的人比留在自己身边强,我支持你。再说,钱要靠自己赚,花起来才有踏实的感觉。你的做法很对,我非常高兴你能这么做。”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同样的,金钱也是。
他很庆幸她做了正确的决定,要是身怀钜款又加上美如天仙,只怕现下她已被有心人士拐去,甚至可能遭遇不幸,毕竟她很单纯──幸好,傻人有傻福,一定是她父母保佑。
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是却有很多人看不破。
他很高兴她不属于那类人,因此对她的爱意又更上一层楼。
“懂了吧?再不懂,我就真的要跳死海自杀了。”他翻白眼。
“可是死海不是沉不下去吗?”她纳闷。“要跳也要去跳楼。”
“啥?!”好狠,跳楼不就非死即伤?他觉得伤势又加重,多了个内伤。
“不过……”她吊胃口的说。宋誉惊跳了一下,就怕她又说出什么让他想吐血的话。
“妈咪,您和爹地是陌生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呢?”
“因为妈咪爱你爹地呀!”
“什么是爱?有爱就可以让两个陌生人在一起吗?”
“孩子,妈咪没办法跟你说清楚,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懂,但是,你要记得妈咪现在说的话,当你遇上能吸引你、让你想要亲近他,并且感到快乐的人,那就代表你爱他。”
“妈咪,我不懂。”
“不懂没关系,你把它记下来,等你真的遇上,就会懂了!”
“如果你要跳,记得找我。”她朝他绽开美丽且迷人的笑颜。
宋誉怔愣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没问题,我最爱拖人下水了。”
见他闭上眼睛,神色似乎有些痛苦。“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讲太多话,伤口有点痛。”乐极生悲真不好过。
“要我叫医生吗?”她着急。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也许……你可以帮我减轻疼痛。”他眯眼坏笑。
“我要怎么帮你?我又不是护士?”她不解。
“你可以的,这件事只有你办得到,别的女人不行。”他用暧昧的口吻说。
她顿了一下。“是要我再靠过去一点点是吗?”她绞着衣角,脸上带抹薄红。
“啊,我的小曦恩越来越聪明了!”他大手一揽,直接勾住她的颈项凑向自己的脸,献上对她的爱意。一切尽在否言中!
人们对他的恶言恶语向来是气得牙痒痒,但她却是反应慢了好几拍。而她对他的爱意,同样迟了半拍。不过迟点没关系,最后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好!
病房内恩爱的两人并不知道外头台风已过境,天空出现了美丽的双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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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誉的伤经过治疗,总算能出院休养。
“誉,你真的没有问题吗?”孙忆怡担心地问,只因儿子谢绝她的照顾。
“没问题,医生说只要小心别让伤口裂开,定期回来复诊就好。”宋誉觉得母亲太大惊小怪,好像把他当三岁小孩一样。
虽然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好很多,也能自己走路。
“宋妈妈不用担心。”迟曦恩微微一笑。“我会照顾他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看迟曦恩搀扶着自己儿子的手,孙忆怡暧昧地笑。知道两人彼此情投意合,她这个做母亲的真的很开心。
至于闲闲没事来接宋誉出院的韩尧与炎焱,也是一脸窃喜样。
“虽然妈知道不该说这些话,但希望你不要追究宋新的责任。”孙忆怡叹息。“妈知道他绝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时丧失了理智,相信他自己也知道错了。”
夏惠君动用一切的关系封锁消息,才让这次的事件不至于曝光。但如果宋誉坚持要告的话,宋新是很有可能要坐牢的,毕竟他意图弑兄。
“伯母,并不是宋誉不追究就没事了,宋新的行为显然已不顾念手足之情。”韩尧不甚赞同地扬眉。虽然这不干他的事,但他相信一般人都看不下去。
“若有心悔改,怎么会一个礼拜都不闻不问。”炎焱也颇有微词。
“这──”孙忆怡不知该如何解释。
宋誉觉得事有蹊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好吧,妈老实说了。”孙忆怡再度叹了口气。“发生这事之后,你弟弟不知是太害怕还是规避责任,根本就没回宋家。”
夏惠君则为了找儿子忙得焦头烂额。
“还不是一样,没有心,什么理由都只是借口。”韩尧不苟同。现在是宋誉还活着,若不幸伤重不治,他一定不会放过宋新。
“一切都交给誉来处理吧!”炎焱说道,他比较倾向当事人的感受。
人证、物证齐全,就看宋誉要不要提出告诉。
孙忆怡也知道宋新的行为太过分,但她就是不希望让宋远达难做人。
“我再考虑看看吧!”宋誉又怎会不知母亲的考量,但他想跟曦恩讨论一下。
“还有,你父亲……”她欲言又止。
“怎样?”宋誉扬眉。
“不,没事,他最近比较忙,不能来看你,你要原谅他。”她改口。
他耸肩,紧紧握住曦恩的手。“我不在乎,只要我在乎的人关心我就好。”
见儿子不想多谈,孙忆怡只好将心中的话语化为无数的叹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他两位在场的男士皆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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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都没说话,是在想什么?”
坐上电梯,等电梯下降到一楼的途中,宋誉好奇地问扶着他的迟曦恩。
因孙忆怡有事先走,电梯里都是自己人,他也就不避嫌地问。
“我知道宋妈妈很为难,可是一想到你差点没命,我就无法原谅宋新。”她老实的说。
宋誉叹口气。“为了我妈,我或许会原谅宋新,但这么轻易原谅他。我又不甘心,因为当时若不是我挡了下来,现在受伤的也许是你,所以我才会那么挣扎。”
“誉,别姑息养奸,该站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挺身而出。”炎焱劝道。
“我知道──”
说着说着电梯已到达一楼,门“当”的一声打开,打断了宋誉的话。
此时,出现在电梯外、正准备搭乘的两位小姐一见到里面的人,全瞪大双眼。
“迟曦恩?!”方琳琳惊讶。“你、你们……”她想放声尖叫。
“小姐们,这里是医院,请别大声嚷嚷。”韩尧一看就知道对方认出了他们的身分。
天啊!“霸王”捂住她的嘴耶,方琳琳差点想昏倒!不得已,宋誉一行人连同迟曦恩的两位同事,又一块回到宋誉的病房。
在宋誉专属的VIP病房里,只见两个女人立刻将矛头指向迟曦恩。
“迟曦恩,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会跟‘书生’那么亲匿?还巴着他的手不放!”率先发难的,是爱慕宋誉的李萍,她简直快要抓狂。
“就是说!”方琳琳也快气炸了,如果不是正巧来医院探病,就不会意外发现这件事。“你说,你怎么跟我的‘霸王’走那么近!”她不原谅,一定不原谅。
除了迟曦恩,众人都大概有个底,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书生?霸王?”迟曦恩一头雾水。
“少装蒜了!”一见到她那无辜的模样,两个女人气到头上冒出阵阵白烟。
“嘿,女士们,请保持风度。”炎焱邪魅一笑。
她们没“甲意”他,他一点也不吃味,毕竟他都已经有爱妻了,不过他觉得两个好友好可怜,哈!
炎焱这一提,两个女人才惊觉自己差点在偶像面前失态,纷纷涨红了双颊。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迟曦恩还是反应不过来。
宋誉想解释,因为怕先前童晞云的事件重演,但显然女人的舌头比他快。
“不会吧?原来你不知道他们是有名的‘绝色’四天王?”方琳琳怪叫一声。
“你们是‘绝色’有名的四天王?”迟曦恩讶道。
一旁的李萍等着看小俩口闹翻,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嘛……曦恩,我可以解释的。”看了看她的反应,宋誉感到不妙。
至于韩尧与炎焱则保持旁观者的立场,准备有必要时再出手援助好友。
“也对,你们刚好也是四个人。”哦了一声,迟曦恩了悟地点头。
韩尧闷笑了一声,宋誉则不知该做何感想,因为再次印证她是个“怪”女子。
“他们是有名的大人物,你还奢望继续跟他们在一起?”李萍气恼。
“那又怎样?”她不解。“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
至于炎焱则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始捣蛋。“曦恩,你说错了哦,我们是你的朋友没错,但宋誉可不是,他是你的爱人。”
炎焱的话,让李萍倒抽了一口气,方琳琳则有些嫉妒。
“是啊!”想起亲吻的场景,迟曦恩羞红了脸。
“我真高兴你在同事面前承认。”宋誉亲匿地揽着爱人的腰,羡煞了在场没有伴的人。
“不公平!书生,你不能这样对我!”李萍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