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月上树梢,刚刚气呼呼的骂着他其心可议,拚命喂酒食的行为,究竟想做什么的美人儿已醉卧床榻。
他凝睇着她熟睡的脸庞,柔软的乌丝衬着美丽的脸蛋,微启的粉嫩唇瓣诱人攫取,他伸手轻抚她的脸,轻轻的将她落在脸颊的发丝拨拢到耳后,倾身轻吻她的唇,以舌尖顶开她的牙关,强势的闯入,用力吸吮,攻城掠地的一手滑入她的衣襟,抚摸她成熟的浑圆……
她微微一动时,他下意识的往她的颈边点了睡穴,再次吻了她,探索她的身子,却感觉愈来愈不够,他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他的气息变急变粗,该死的,他简直在自虐!
他再也无法满足于沉睡中的她,他想要她的回应,想要看她的反应——
他喘息着,凝睇着熟睡中的她,咬紧牙关的将她的衣服再穿妥后,离开寝房,正要返回兰苑,一个极轻的声音袭入耳膜,他黑眸闪过一道冷光,颀长身躯蓦地腾空,一掌劈过去,但那抹身影倒是俐落,迅速的闪开,但这一掌已惊动其他暗卫,倏忽之间,更多名黑衣人窜出,跟着梅城桓飞身追人,这让该名黑衣人心惊惊,施展轻功的迅速往前逃离。
梅城桓欲火无法满足已够怒了,没想到,府里还来了一名轻功如此了得的陌生人,气得他一路穷追不舍,却见该人一个转折飞往祖母所居的院落。
“太夫人,相爷及一干暗卫追上奴才了!”
梅城桓及六名暗卫的掌势原本都要劈向他了,一听他的话,紧急收势。
屋内灯火一亮,齐氏披了件外衣急急走出来,就见她派去保护银松斋的人一脸苍白的跌坐地上,孙子跟几名黑衣人则是诧异的看着自个儿。
“祖母,他是?”梅城桓问。
齐氏也有点尴尬,她顿了下开口说:“那些是你的人吧?都退下,这是我的人,没事了。你回去休息。”最后一句是对着那名黑衣人说的。
该名男子满头大汗的点头,起身行礼后,再跟着那些黑衣人离开。
齐氏让孙子跟着她进屋内,开门见山的将她发现淳淳背后的龙纹胎记一事说出,“虽然无法确定淳淳的身分,但皇族的身分是确定的,祖母只能不动声色的护她跟雨柔,就怕太后,还是什么人会过来伤害她们。”齐氏顿了一下又道:“你夜探雨柔寝卧一事,祖母的人都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也不必难为情。”
但祖母知道他做了什么!梅城桓好无言,但更让他困窘的是,他始终不知道祖母身边还有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暗卫。
“所以,淳淳的父亲可能是皇室中人?”他无法想象,先帝只有两名皇子,太子对太子妃专情,不可能碰其他女人,二皇子当年不过五岁,怎么也生不出淳淳,淳淳的父亲还能是谁?
齐氏再将当时太子妃生的明明是女儿,对外称是男孩的前因后果简单说给他听。
“祖母是怀疑淳淳就是太子遗孤?怎么可能?当年东宫的确死了个男婴……”他脸色一变。
“没错,是男婴,而非女婴。”她一脸严肃,“算算年纪,是符合的啊。”
“傅雨柔怎么会成了太子遗孤的娘?”
“这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若说雨柔是某个宫女……但她的气质外貌都不俗,偏偏我又不能直接戳破,也不知这中间有什么事儿?”齐氏也很困扰。
梅城桓想了想,将傅雨柔曾经在酒后说过的一些关键话语,像是她自幼受庭训,也是大家闺秀等话说给祖母听。
“看来她出身不凡,只是,你跟她之间又是怎么回事?淳淳根本就不可能是你们两人的孩子。”齐氏忍不住又追问。
梅城桓不得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雨柔是你的救命恩人,”像是想到什么,齐氏老脸微红,“你喜欢她,要好好的让女孩家心甘情愿的才能那个——咳,总之,别再做偷香窃玉的事儿。”
“她是我的人,这辈子,我不会放手,但我会懂得适可而止。”这是他唯一能承诺的事,何况,他不只想要她的人,他更想要她的心。
孙子都这么说了,齐氏也不想太苛责,但也不忘提醒,“雨柔不笨,你的确该适可而止。”
夜色已深,梅城桓离开让祖母休息,自己再回兰苑,在偌大的浴池好好泡个澡,让残存的欲火全灭了,才回房睡。
只是,长夜难耐,看着窗外随着夜风飘落的枫叶,他才意识到,秋天已至。
日子一天天的过,秋风微凉,满园的绿叶已雕落不少,这一日,梅城桓先陪着傅雨柔到德医堂绕了一圈,见她医了几个病人后,再陪着她来到单亲王府。
一如以往,潘伯彦已经在候着两人,先向他们行礼后,就向傅雨柔报告,“厨房依傅大夫开的食疗方子,以金橘入一道菜,可以理气解郁,另有山药炖清汤,可以补脾胃、益肺肾,这会儿,亲王应该亲自在喂王妃。”
一行三人来到寝房,果真见到一幅恩爱画面,单岳勋正一小汤勺一小汤勺的喂食柳宛宛。
柳宛宛精神看来虽然比先前好多了,但她吃的量依旧太少,再加上先前耗损太大,此刻的她,皮肤灰白、唇瓣泛白,发丝虽不干涩,但离乌黑亮丽也有一段。
“相爷跟傅大夫来了。”经过这阵子的医治,柳宛宛已改了对傅雨柔的称呼,她看着两人微微点个头,她的声音仍然沙哑,气血不足所致。
单岳勋将仍留有半碗的山药清汤交给丫鬟,起身朝两人一揖,退到一旁。
傅雨柔往前走,在床榻上坐下,再次替柳宛宛把脉,柳眉微微一皱。
此时,潘伯彦飞快的看向主子,眼神迅速的闪过一道担心。
梅城桓老神在在,目光也没对上潘伯彦,而是盯着单岳勋,“亲王真是转性了,不仅天天在家照顾妻子,不上早朝,也不见太后,连久未往来的——”他的目光落在柳宛宛苍白的脸上,“王妃的娘家人,近日也走得极勤,还不时的邀他们过府陪王妃,是把丢掉的良心找回来了吗?哈哈哈……”
笑吧!笑吧!等到你最爱的女人啷当入狱,再被毒死在牢狱后,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届时,失魂落魄也好,万念俱灰更好,幼帝少了你这个首辅大臣,他跟太后要处理他,还难吗?!
单岳勋心念翻转,但脸上神情诚挚,“本王与太后从来就没有什么,本王只是明白了,宛宛是以生命在爱本王,本王无法不感动,无法不付与真心。”
梅城桓很想吐,但他忍住了,“那我得恭喜王妃,得到亲王的真心。”
柳宛宛看向他,眼里满满是感激,“宛宛能有今日,要谢谢相爷跟傅大夫。”
傅雨柔把完脉,看着她,“今日脉象有些波动,王妃情绪略微激动,有什么事吗?”
柳宛宛泪光闪动,微微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幸福?”
她看着这一室的富丽堂皇,看着走上前来,再度将她拥在怀里的俊秀亲王,这一辈子,她有这样的日子,她知足了。
“傻瓜,赶快将病养好,你会更幸福的。”单岳勋伸手想碰触她的脸颊,但一看她的皮肤灰白干涩,他又摸不下去,改而将她单薄的身子搂得更紧,随即就感觉到怀中人儿激动的微喘起来,他连忙放开些。
梅城桓一见傅雨柔在桌上写完新的食疗药方后,他径自走过去,霸道拿起后,再将单子交给潘伯彦,黑眸闪过一道凌厉之光。
潘伯彦忍不住的吞咽一口口水,如果有机会能重来,他一定一定不会陪着单亲王去找傅雨柔的,害他现在每天都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防碍单亲王跟王妃恩爱。”
梅城桓拥着傅雨柔就离开了,连再看单岳勋一眼都懒。
潘伯彦随即退出去。
房里,单岳勋让柳宛宛躺回床上后,温柔的道:“你休息一会儿,我晚一会儿再来看你。”
她虚弱的点点头,看着他转身步出房门,两名丫鬟也退出去,将房门关上后,她眨眨眼儿,一手抚着怦怦狂跳的心脏,过关了。
第11章(1)
马车答答而行,车内,傅雨柔与梅城桓面对面的坐着。
“相爷很忙,日后来单王爷府,还是雨柔过来就好。”她说。
他勾起嘴角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很忙?”
“靖远侯这几日也有去医馆,要我替他开些补身药材,说到你跟他最近在忙的事……”
“我们在忙的事,可以在医馆内公开说?”他蹙眉问。
“不是,医馆内有单间的问诊室,这是为保护一些病人病情所设,靖远侯没有隐疾但直言有外人不可听的隐语,所以——”她低头不语。
罗靖磊一连来了几回,说了太后党挑衅的动作频频,对保皇派大臣欺压陷害,梅城桓出面一一挺身护卫,还得让邓风等人利用各种手段查出证据,让太后党闭嘴。
除此之外,他与多名辅政大臣还得处理国事,已是疲惫不堪,两派朝臣还在金銮殿上上演剑拔弩张的戏码。
尽管梅城桓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但他仍会努力的挪出时间来陪她,看看她。
她其实明白罗靖磊想说什么,她也知道梅城桓是真心在待她,可是,还有一些罗靖磊不知道的事,偏偏,她又无法说——那太羞人了。
呿!罗靖磊大概在他这里听不到精彩八卦,干脆到医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但依傅雨柔的个性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说三道四?!“我虽然忙,但看着你,就不累了。”梅城桓在心里唾弃好友一番后,还能深情的说情话。
她粉脸儿一红,“可是——”
“先别回医馆,都快到午膳时间,回家吃吧。”他可是费心安排了一些事。
“不用,我还是回医馆,有病人指定我看病。”说来没用,她竟然会害怕与他共餐,问题就出在酒上。
他也明白,但他怎么会答应她,傅耕民已经抵达梅家老宅,这让他更下定决心要让傅雨柔成为他的,生米煮成熟饭,傅耕民也不能从他身边带走她。
至于淳淳的身世、傅耕民那消失的几张先皇病历,不管中间有多少曲折是非,他都要问得一清二楚。
“吃完再去吧,病人看不完的,更甭提又有多少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家都知道我是相爷的女人,不敢多什么心思。”她这话说得可真了。
“我的确有先见之明。”他深深的看着她静如深海的明眸,脑海浮现的是——
一旦酒液沾染后,这双眼眸会闪动着两簇灼人的火花,渐渐的又变得迷离如醉、柔媚动人,“傅雨柔,你这辈子注定了只能是爷的女人。”这话的弦外之音,说的人清楚,听的人也大约明白,所以——
“爷想尽办法的让雨柔吃进掺有酒液的膳食或点心,是真的、真的……”她脸红红的咬着下唇,不看向他灼灼目光,心里却愈加的冒火儿,这些日子,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多了一些被人轻薄的痕迹,脖颈及胸前都有点点紫红,但她要开口找谁问,在她陷入酣睡前,身边从来都只有梅城桓。
更甭提,银松斋有多少暗卫保护,怎么可能让采花贼天天的自由来去?!
“我以为你都不会问呢。”他笑了。
他竟然还敢笑?!一想到他趁着她酒醉不醒对她这样那样的,她的脸就烧烫到要冒烟,她连忙低头,想甩掉那些令人羞赧的画面,逼自己冷静后,她咬着下唇,再次的鼓起勇气看着他,“相爷不会觉得如此对雨柔是恩将仇报吗?怎么说,我都是爷的救命恩人。”
“所以,爷以身相许,不对吗?”
“你!”
明眸里隐藏着怒意,却还想掩饰?!他愈看她愈心喜。
正巧,马车已经到了相府大门,梅城桓薄唇轻扬,“下车吧,我准备了份礼物给你。”
她下了马车,她一点都不想要他的礼物,但他强势的拥着她的腰步入相府,她想要往齐氏那里去,淳淳现在都跟着曾奶奶——
“祖母带着淳淳到梅家老宅,那里的枫红正美,她们会在那里住一晚,明天,我们也过去。”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他特别的得意?好像已安排好什么事?!
思绪间,她已经被带进银松斋,一入寝房,她就知道,他送的礼物,她是不收也不成了。
房里放置了好多瓮陈年老酒,一瓮瓮都被打了开来,醇浓的酒气就飘散在空气中,她不必喝,光吸酒气,不需多久,她肯定醉的。
他一双深邃得足以透视一切的黑眸定视着她,缓缓的开口说:“我还是好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因为爱上你,梅城桓,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她一听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他,“你怎么——怎么可能?”那是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声音,他为什么会知道?!难道,她真的会酒后吐真言,所以他才一而再的想法子让她醉?天啊,那她到底说了多少蠢话?
他勾起嘴角一笑,“我很爱你,梅城桓,你是相爷,你长相俊美,你文武双全,可我也是大家闺秀,还有——
“我不要爱你,我不要爱一个有妻有妾的男人,我向自己发过誓的,可恶,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你让我越来越不像我自己,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喜欢,你让我爱到痛彻心扉,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他将她说过的话全记了下来。
傅雨柔第一次很想死,不,是想消失,“别说了。”
她羞窘不已,尴尬的只想往外逃,但才跑一步,他立即拦住她,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后,在她额上叹息,“我承认我坏,不该用酒逼你说真话,但谁叫你的心实在藏得太深。”
她要说什么?他都知道她爱他,还爱得不可自拔,“你——太可恶了!”
“我是可恶,但我更爱你,傅雨柔,在你拒绝我时,你不会知道我多受伤,我的心有多痛,我的自尊也被你狠狠的伤了。”他低头,深深凝睇着她,“但你的酒后吐真言,让我的心再度活了过来,如果你不爱我,我不会一而再的想利用酒来听到你心底的声音。”
她满脸通红,一颗心怦怦狂跳,“可是、可是——你也不该轻薄我——”
“谁叫你酒后酣睡的模样那么诱人,我抵抗不了。”
说来还是她的错?!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火大的要推开他的怀抱,但他的动作更快,一把攫取她的红唇,她呜呜呜的反抗着,用手推,槌打,甚至要用脚踹,迫得他还真的不得不放开她的唇,但他俊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