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朋友,保证命比猪好。”贝云鹏的计画是要慢慢化解她的戒心。
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请她吃饭,又要做她朋友,映雪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起来,她不太相信他,可是耳边有另一种声音鼓励她接受他。
她干脆拿起筷子,转移话题的说:“我该从哪里先吃?”
“生鱼片。”贝云鹏也拿起筷子,心里明白有些事急不得。
“我不敢吃没煮过的东西。”映雪摇头。
“刚才你怎么不告诉我?”贝云鹏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点菜的时候,你并没有问我敢不敢吃生鱼片。”映雪学他皱起眉。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这块鲸鱼肚你一定要尝……”贝云鹏不改大男人本色。
看他挟了一块像五花肉的生鱼片朝她酱油碟子直来,映雪赶紧移开碟子,警告的说:“我说不吃就不吃,你别强人所难。”
贝云鹏耸了耸肩,虽然觉得她放弃尝试人间美食很傻,不过他更欣赏她坚持自我的个性,但是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
贝云鹏不动声色的道:“好吧,那先吃火锅料,把自己想吃的东西放进锅里煮。”
火锅的杨头很清,是属于涮涮锅,只要把切得薄薄的肉片和鱼片,放在锅里掠两三下就可以吃,等到肉和鱼吃完,再放豆腐、松茸之类的东西进去,盖上锅盖慢慢闷煮,吃完火锅料,服务生会送来饭,饭倒进场里,打个蛋花就成为绝佳的泡饭。这些繁复的程序,没有吃过的人是无法知道的。
映雪第一眼就看中大而肥美的青蚵,足足比她过去见过的青蚵大三倍以上,她兴奋的大叫:
“哇!好胖的青蚵,它要煮多久才会熟?”
“等它的花瓣张开就可以吃了。”
听从贝云鹏的话,将青蚵放进锅里,见花瓣一开,映雪立刻把它挟出来,吹了一吹,然后放进口中一咬,一股带着甘甜海洋味的汁液流进喉咙,好吃得让映雪说不出话,领会到‘好吃得无法言喻的境界。
“你知不知道青蚵像什么?”贝云鹏挑高眉尾。
“不知道,不过看你贼眉贼眼的样子,我不想知道。”
此时,贝云鹏忽然移动身体,本来两人是对坐,现在变成坐到她旁边,接着他的脸朝她的嘴角逼近,这举动吓了映雪一大跳,这……不是电影里男主角要吻女主角的动作嘛!
“不要!”映雪急得大叫。
初吻可不是路边洗发精样品,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拿。
她的初吻,只能献给爱她的白马王子,不爱她的白马王子,她照样说不。
贝云鹏眼中冒出怒火。“你这么叫,别人会以为发生强暴案!”
“你刚才想对我干什么?”映雪正有此想法。
你的嘴角沾到酱油,我想帮你擦掉。一贝云鹏面不改色地解释,不过他是借故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以便进行他的阴谋。
“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自己擦就行了。”映雪拿起餐巾擦拭。
“瞧你紧张的样子,是不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接吻的经验?”贝云鹏好奇的问。
映雪紧抿着嘴,正愁不知该说什么,这时纸门外响起日本话,然后纸门被拉开,女老板一进来就对弥漫在包厢里的气氛有所领悟,并未露出好奇的神色,也不追究那声尖叫的原因,仅以甜甜的语气问:
“莱色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贝云鹏挟起一颗肥美的青蚵,往女老板口里一放。
这个动作使映雪感到生气,但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何生气?
“你这个坏蛋,每次来都吃青蚵。”女老板顺势将身体贴在贝云鹏身上。
“老板娘的青蚵从日本进口,软中带有弹性,好吃极了。”
“要死了,什么我的青蚵,是我店里的青蚵才对。”
“一样,两边都是青蚵,而且都是人间极品。”
“我人老珠黄了,哪有年轻妹妹的好!”
“我又没吃过年轻妹妹,我哪知道年轻妹妹的好不好?”
贝云鹏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瞄向映雪,映雪脸红到耳根,她终于听懂了他们在讲什么,青蚵卷折的波浪纹神似女体的阴瓣……
突然映雪感到浑身不自在,她的两腿之间好像,钻进一只小蚂蚁,越爬越里面,令她痒得想伸手将它捉出来,但在饭桌上抓胯下痒太不雅了,她只好忍耐。
女老板椰榆的说:“只要你小指一勾,没有女人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我都是用食指勾。”贝云鹏得意地哈哈大笑。
“你什么时候有空替我勾一勾?”
“改天,我会一个人来品尝老板娘的青蚵。”
“你不可以黄牛哦!”女老板开心的道:“你们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吃差不多之后,我再叫服务生来做泡饭。”
贝云鹏朝老板娘暗示性的眨眼。
老板娘意会的回眨,然后退出包厢,但映雪并没有看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动作,她正将满肚于的怒气发泄在帝王蟹上,将它的腿一只一只折断,当成五脏庙的贡品,却不知道一股危险即将朝她直扑而来……
“你怎么不吃青蚵了?”
“老板娘说你爱吃青蚵嘛,所以统统留给你吃。”
贝云鹏嘴角一扬,露出惹人厌的得意笑容。
“你的语气酸溜溜的。”
“那是因为我吃蟹脚时沾了很多酸醋,所以满口酸味。”映雪真想甩他
两巴掌,把他的笑容打掉,但那股酸味来势汹涌,直接冲向她的泪腺,令她的视线很快就模糊了起来……
“你看你,眼睛都湿了!”贝云鹏促狭地以手指划过她的眼袋。
“你别碰我!”映雪拍开他的手,但被他反捉住手。
“你好像很怕我……”笑容从贝云鹏脸上消失,从来没有人敢件逆他,更别提是以不礼貌的行为冒犯他,不过他并没生气,她越是排斥他,他越想把她弄上手,他倒想瞧瞧她有没有办法抗拒他的男性魅力。
“我不是怕你,我是瞧不起你。”映雪愤懑的说。
“这倒是我第一次听到,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瞧不起?”
映雪不客气的说:“你是一只自大的沙文猪。”点菜这件事就可以证明。
“大男人主义不是缺点。”贝云鹏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跟女人一起吃饭向来都是由地点菜,因为女人深知要讨他欢心,就是要满足他的大男人主义。
他确信她也不例外,如果把菜单拿给她看,她还是会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他,因为她根本没吃过这种一餐上万元的怀石料理。
“你是个奸商。”映雪从财富杂志上得知他的风评不好。
“我当这是恭维,因为我就是靠奸才能赚大钱。”贝云鹏欣然接受。
“你玩弄女人。”这是从今天的影剧版上看来的八卦新闻,标题是‘旅英小提琴美人,秘密恋人曝光’,秘密恋人指的就是贝云鹏,报纸上除了详加叙述他的个人基本资料外,还提到他过去的女人;几乎都是小有名气,气质高雅的音乐界美女,映雪看了之后只有一个感想——望尘莫及。
“你说错了,是女人心甘情愿让我玩的。”贝云鹏纠正道。
“你无耻!”映雪大骂,这男人真是个令人无法忍受的自大狂!
“淑女不该这样讲话。”不悦使贝云鹏的眼神如刀。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手?”映雪懦弱地避开他的视线。
“看不出来你的手有点粗,不怎么柔细。”贝云鹏反而握得更紧。
“粉笔灰害的。”映雪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
“只要花点钱保养,你的手会变漂亮。”贝云鹏借机抚摸她的手心。
“你在吃我豆腐吗?”映雪责怪地瞪着他。
“可以这么说。”贝云鹏厚着脸皮应道。
“放开我!否则我就大叫非礼!”映雪气呼呼地威胁。
“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贝云鹏手一拉,将映雪拉进怀中。
他靠她那么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在她脸上,而且他又捉着她的手不放,力气并不大,她甚至有机会摆脱他,但是他的眼神让她无法动弹,天啊!她发现自己居然希望他能吻她——
一想到这,她的脸色不由地变红,她希望他以为那是生气使然……
但他看穿她真正的心思,双手环住她,这是一间可以容纳十个客人的包厢,有四个榻榻米床大,他将她身子拉离桌子,然后他的唇盖住她的唇,他的身子压住她的身子……他的舌强行进人她口中,吸吮她的甜美,接着他的手从字形领口的毛衣钻进内衣里,冬天她一向很少穿胸罩,而且她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他轻易地揉捏到她的双峰。
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她乳头流向四肢百骸,映雪一面觉得好快乐,一面又觉得好生气,她像是踩入激情的泥沼中难以自救,只能以吟声呼喊:“不……”
“你真的很讨厌我吗?”贝云鹏问。
“没错,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铜臭味。”
贝云鹏一只手解开衬衫的扣子,强壮的胸膛散发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此时映雪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软弱,她好想摸他,想到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过她勉强控制住她的冲动,气若游丝的问:“你想干什么?”
“让你喜欢上我。”贝云鹏捉住她的手按在他胸前。
“女老板随时会进来,万一她看见你这样,她会作何想法?”
“她不会进来的,就算她看到,她也会识趣地离开。”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她是过去式,而你是现在式。”
映雪气得想骂他猪八戒,但还来不及说出口,她的唇即被封住……
仿佛发生地震般,映雪感到天旋地转,被吻得喘不过气,她的手情不自禁地环在他的背后,脑中浑浊一片,但身体却热情地回应他。
这就是贝云鹏厉害的地方,一个吻就能让女人卸下所有的防卫。
……
“告诉我小茵的住址,我就让你得到高/潮。”
贝云鹏一边吸吮一边诱哄。
如同被一棒打到头上般,映雪因痛而清醒……
第6章(1)
“贝云鹏怎么说?”一回到补习班,雅美就紧迫盯人的问。
“他故意派人跟监我,其实就是为了要我去见他。”映雪板着脸回答。
“我就知道他的算盘是这样打的。”雅美对自己的洞悉沾沾自喜,完全忽略映雪的脸部表情,继续追问:“你见了他之后的情况是——”
映雪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他向我道歉,并请我吃饭。”
一听到“请吃饭”,雅美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不安的问:“他是不是请你到只有两人独处的日本料理店吃饭。”
“你怎么知道?”映雪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听多了,每个女孩失身都是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开始。”
映雪赶紧声明:“我并没有失身,我还是完整的。”
“我知道。”雅美点点头,打从映雪回到补习班,她就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她很怕她的担心会成真,所以她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所幸最坏的事并没有发生。
她松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你失身了,你现在走路的姿势一定很奇怪。”
“走路姿势很奇怪?”
“对呀,因为第一次都会很痛,之后会痛得两腿无法并拢走路。”
一想到自己的放浪,映雪就感到羞愧,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反省才对,可是她却更想回味被贝云鹏压着的快/感,老天爷!她的身体仿佛还沉浸在他手指和舌尖的撩拨下……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舒服,浑身都舒服。
不!不!不!他是个该死的猪八戒!他只是想知道小茵的住址才亲吻她,爱抚她,他是有条件地让她快乐,说穿了,如果不是拥有小茵的住址,他根本连看都做得看她一眼。
他所交往的女人都是气质美女,而她自认还不如大她二十岁的女老板。
明明知道他一点也不爱她,但是……但是她……深吸一口气,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擦黑板。”映雪面无表情的说。
“等等,我还没问完,不许你走。”雅美以巨大的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你那么喜欢问,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你去问他好了。”映雪快速地写下贝云鹏公司的电话号码,这就是她的烦恼,对他的个人基本资料熟记于心,如果高中联考考这个,她保证可以考上台南女中,而不是台南商职。
雅美像捉到把柄的说:“他的电话号码记这么熟,看来你对他有意思。”
“我对色狼才不会有半点兴趣。”映雪一急反而说溜了嘴。
“色狼?他对你毛手毛脚是不是?”
“我再不去擦黑板,下节课的老师要是告到班主任那儿,我的耳朵会淹水。”
雅美向来是套话高手,映雪深怕被雅美知道,以后在她面前头抬不起来,急急忙忙往教室走,但雅美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为了不让教室里的学生听见,雅美还刻意压低声音问:“进展到几垒?”
映雪一边擦黑板,一边没听清楚的问:“什么垒?”
“依我猜测,他虽没挥出全垒打,不过我想至少有二垒安打。”
“我对棒球没兴趣,不懂你在请什么。”
“所谓的一垒安打是亲吻,二垒安打是腰部以上,三垒安打就是全身,但没进去;至于全垒打当然就是指失身。”雅美自以为是的说:“映雪,你是个理智型的女孩,我想你还不至于笨到第一次就被他全身摸遍,连花心也不保。”
映雪一时之间喉咙阻塞,答不出话,幸好铃声响起,她吐了口气说:“上课铃响了,我要点名,你快出去。”
若不是贝云鹏提到小茵的名字;她想她今天一定会失身。
雅美看错她了,连她自己也看不清楚自己……
☆☆☆
肚子好痛!
映雪像虾球一样蟋缩在床上,汗水已湿透睡衣,整个人痛苦不堪。
好想爸妈,可是打电话回家,就等于打电话给铁路局语音售票系统,预买回家的单程车票。老实说,在没遇到白马王子以前,她不想回到穷乡僻壤。
来台北两年多以来,她曾因水土不服而失眠两个月,也曾因三餐不定兼乱吃而胃溃疡,其间大小感冒次数多得数不清,到现在她仍没打过一次电话国家诉苦,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爸妈对她的态度可想而知。
逢年过节回家见父母,一被问到消瘦的原因,她总说台北人流行减肥,每扯一次谎,她在祖宗牌位面前忏悔的时间就越长,而爸妈一直以为那是慎终追远,孝思的表现,却不知道他们的女儿越来越贼。
她不懂,保济丸已吞了两瓶,为什么一点疗效都没有?
肚子扁得像难民,这表示该拉的全拉完了,为什么疼痛不减反增?
是贝云鹏的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