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她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也许和她姊姊一起喜欢上你也说不一定。”舒璃又说。
闻言,李惟西更加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讲话?”她语带挑衅。
“要讲什么?”李惟西没好气的问她。
“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她?”舒璃再探。
李惟西依然沉默。
“你很诡异耶,每次谈到她们姊妹,你就来个沉默以对,你是不是也有点舍不得放开她啊?”舒璃心里有点酸,有股闷气在心里乱窜。
“你刚才问的每个问题都不具任何意义,所以我认为没有回答的必要。这样可以吗?”她那神情引得李惟西莞尔一笑。
她不是急着要跟他离婚?那又何必吃这种酷?
“那你认为白秀水是个什么样的人?请问这样算不算有意义的问题?”舒璃的口气果真像个善于嫉妒的小女人。
“我认为她是个很有才艺的女人,很好的工作伙伴,很值得明俊等待追求的淑女。”李惟西终于说。
“原来她在你心目中那么优秀。那我呢?”
“你?哈。”李惟西简单哼了两个字当作回答。
“什么叫——你?哈。”舒璃不平的嚷嚷。
“你真想听?”李惟西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问。
“没错!”
“就是李惟西的美丽老婆啊。”李惟西终于说。
“美丽的部分基本上算诚实,其它的就快要不是了。”舒璃皮笑肉不笑的说。
李惟西斜睨她一眼,不语。
他们回到医院时已经近两点了,舒璃跟着李惟西走进诊问。
“你下午还要留在医院?”李惟西真的觉得有些吃不消,她的身影总会让他分神。
“我戏还没演完昵,”偏偏她还兴致勃勃。
李惟西喝了口参茶,味道还不赖。
“不是该上班了吗?秀水她们几个护士怎么还没下来?”舒璃看着空空的楼梯同。
“你的口气真像一个刻薄的老板娘。”李惟西抓乱舒璃的头发。
“喂!依好像对我很不满意唷。”舒璃瞪着他。
李惟西正想说些什么,舒璃忽然命令他。
“她们下来了,快把身体坐直。”
李惟西搞不懂她究竟要干嘛,只好照做。
只见舒璃伸出纤纤玉手,使劲帮李惟西按摩着。
“这样的力道可以吗?”舒璃见秀水走进来,马上低头温柔的问着李惟西。
秀水见到他们的亲密举动,马上面无表情的转头走出去。
同一时间,李惟西马上抓住舒璃的手,把她拉到他的面前来;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到他的大腿上;他抓紧她的手,没让她离开,低声在她耳畔说:“你今天闹够了,先回家去吧。不然我就直接带你回家好好‘处置’你。”他以可以融化寒冰的温柔口气说。
“今天算便宜你了。你不讲我也要回去了,真快把我累死了。”舒璃强忍住又窘又羞的复杂情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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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璃回木屋后,拨了电话给明俊——
“我今天很用力的把你的心上人弄得很难过唷。要不要趁她下班时去安慰安慰她,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明天快中午时,你到医院来假装有事找李惟西,借故约她去吃中饭.顺便再邀她当你的副总干事,我想,她应该会OK。”
“多谢相助!”明俊在电话那头抱拳感激。
“哪里哪里。你的好事若能成功,再好好谢我吧。”
“没有问题。”明俊豪爽的答应了。
隔天,舒璃仍然打扮得一派清爽的走进诊间,抬头看见秀水正在诊间帮病人量血压。
“院长,你不是说要我来医院帮忙吗?现在我来了,我要做什么呢?”舒璃嘴里甜甜地问着李惟西,眼睛却挑衅的看着秀水:
秀水仍维持一贯的高姿态,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
在秀水眼里看来,舒璃根本就是一支没有内涵的花瓶,一个超没责任感的妻子,真不知道以李惟西的条件为什么要娶她,无端造成自己的不幸。
李惟西抬头,带着兴味地看着她,随即又低头开药方,等患者出去后,他才说:“你就先跟在秀水身边实习吧。”李惟西几乎是忍着笑说。
舒璃瞪着他。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他们是在演戏耶,他竟说出要她去跟那个讨厌的女人实习的话来!
“哎唷,是你自己说要‘亲自’指导我的,现在又出尔反尔,人家不管啦。”舒璃假装耍起赖来,她不相信李惟西不接招。
李惟西在心里忖度着,明俊的意思是要对秀水点到为止,可不是让舒璃来这儿对她大开杀戒,真把秀水气走了,自己上哪儿去找这么优秀的护士来。
“秀水,我看你的工作就分一部分给舒璃吧。打针的部分,还是由你处理,其它的琐事就让舒璃来。秀水,不知你的意思如何?”李惟西带着商量的语气问。
秀水对李惟西做出这样的决定感到很难过;他们在工作上配合了这么多年,现在舒璃随便一句话,他就把她踢开,她怎么都不相信一向理性的李惟西会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他真的看不出她这些年对他的付出?
秀水背对着李惟西,沉默的含着泪水,挺直腰杆走到注射室去。
“我们会不会搞得太过火了?”李惟西看着秀水的背影,有些不忍。
“别妇人之仁了。难道你要看着她为你虚掷青春吗?”舒璃冷冷的说。
“好,工作要紧,你去请下一位病患进来。”李惟西看着舒璃说。
看完三个病患,明俊终于出现。
“她在注射室,那里目前没人。”舒璃附在明俊耳旁报讯。
午休时间,明俊眼里闪耀着胜利的光芒,陪着秀水出现在诊间,跟他们两人说道:“秀水答应当嘉年华会的副总干事了,你能不能准她两个礼拜的假?”
李惟西眼神热烈的轮流看着他们两人。“你把本院最优秀的护士借走了,可得帮我好好照顾她。”
“医院里没问题吗?”秀水还是放心不下。
李惟西站起身来,拍拍秀水的房膀。“放心,一切有我。”事情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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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璃开始忙碌的两周代班护士生涯。
舒璃从服装公司老板变成李惟西的小护士,终日忙得昏天暗地。
“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拜托拿好病历,这每一份病历代表的都是每一个活生生的人。”李惟西在巡房时,发现舒璃拿错了第三份病历后终于说。
“对你的义工和善一点好吗?反正你对自己的患者如数家珍,你没弄错就好了嘛。”舒璃不以为然的瞪着他。
“你在制作衣服的时候,可以随便做做就好吗?”李惟西没好气的看着她。
“当然不成。”
“当我的护士也一样,不管时间长短,绝对不许马马虎虎。”他假装板着脸说。
“看来你是真的适合当个医生。”舒璃想起他一天要看八十几个病患,还要照顾七层楼的住院病人,而他始终温和客气。
“这是一份有意义的工作。”李惟西说。
“你的人生,除了娶了我这件事,还有哪件事没有意义。”舒璃喃喃自语,会做毫无意义的事的人只有她。
不由得想起她初怀孕时,喜孜孜地跑去医院告诉惟西这件事,却被秀水笑她,除了想办法用孩子拴住李惟西,还会做什么事。
就在她还沉浸在往事的情绪中时,突然听见他说——
“你错了,你对我具有非凡的意义。”
她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李惟西淡笑。“我知道你不相信,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她会这样,也许他要负上最大的责任。
“其实这些都不再重要了。至少你的患者相信你、依赖你,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人生方向,甚至定位。”她说。
不像她离开他之后顿失所依,连自己活着的意义是哈都不知道。当了一阵子秀场模特儿,直到遇见纪雅芳,她才在雅芳的鼓励下开丫一家服装设计公司,无奈却被她经营得摇摇欲坠;如今想来也许是不服气,也或许是想证明些什么,她才会想尽办法要保住公司吧。
“你这自以为是的话恐怕只对了一半。”在她刚离开他的时候,他的患者变成他精神上的救赎,让他从最难熬的日子里重新站起来。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和患者的关系能搞得这么好,你始终把他们摆在生命中的第一位,甚至超越家庭,这也是你该得的。”舒璃想起自己三年前流产时,他正在山上出诊。
“不,你不可能明白,你甚至连‘付出’两个字怎么写都不十分明白。”李惟西难得露出痛苦的眼神看着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自以为是、天杀的混蛋!”舒璃想起自己酗酒、戒酒的过往,在台北竞争激烈的服装业努力挣钱的辛酸日子。
李惟西没理她。如果他不能控管自己的情绪,他就没法好好的做好他的工作,此刻他该做的事是下楼准备看门诊。
舒璃铁青着脸跟着他下楼,看着李惟西露出温暖的笑容,看他的第一位患者。
“帮老伯量个血压吧。”李惟西存心要看舒璃出糗。
舒璃努力回想血压计的用法,折腾了半天,还是老伯自己把套子摆正包好——
“院长夫人,没关系。慢慢来,我看到你在医院帮李院长,我真高兴,病都好了快一大半了。”带着浓浓乡音的老伯安慰她说。
“是啊,你比李院长亲切多了。”舒璃对老人露出笑容。
老伯爽朗的笑着走了出去。
“请下一位。”李惟西吩咐道。
舒璃理都没理他,拿着血压计丢给李惟西。
“这该死的血压计到底怎么弄,我要你马上教我!”舒璃瞪着李惟西说。
李惟西只好拿了血压计,套在舒璃手腕上,仔细的教她。
“唔,血压飘得很高喔,你该不是为了我在楼上说的话还在气着吧?”李惟西调侃她,很是无礼的笑着。
“基本上我实在很想砍了你,所以在此强烈建议,别制造让我可以下手的机会。”
“你真的给我好大好大的压力喔。”李惟西仍然笑不可抑。
舒璃用力瞪他,继续唱名下一位患者。
好不容易午休了,医院所有的人都到二楼的小餐厅用餐。餐后,舒璃跟着他回到十楼。
“你要不要小睡一下?”李惟西问。
舒璃打量着他那张单人床,摇摇头说。
“我要设计茶叶公主的舞台布置和服装,你睡吧。”舒璃说完,径自坐到桌边。
李惟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足的看着舒璃的背影。
“虽然我是门外汉,不过还是看得出来.你这几张图确实设计得不错。”李惟西不知何时下床来,把手搭在舒璃的肩膀上说。
“我打算等我们公司的品牌打出名气后,再去学点服装设计的课程。”舒璃说。
“不错啊。”很高兴她找到了真正的兴趣。
第八章
他们在医院用过晚餐,才回到木屋。
李惟西洗过澡,走进书房。
舒璃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边敷脸。
十一点,李惟西走出来倒茶,看见舒璃正在吞药丸。他皱着眉走到她身边,拿起药罐看。
“为什么吃安眠药?这会上瘾的。”李惟西眼里全是关心。
“吃好几年了,早上瘾了,不吃就睡不着。”舒璃淡淡的解释。
“但这两天我没看见你吃啊。”李惟西回想着。
“第一天是,忘了。第二天我醉了。今天记起来,所以吃一吃,要睡了。”舒璃淡然的说。
“既然你前两天能不吃就睡着,当然没理由继续吃它啊。”李惟西很不以为然。
“……”舒璃蹬着李惟西。他没听懂她的话吗?前两天是因为“意外”!
舒璃想抢过他手中的药瓶,李惟西却以最快的速度跑进浴室,把药丸倒进马桶,冲掉。
舒璃瞪着他。“你太过分了!把我的药还来。”她咬牙切齿的说。
“我会医好你的失眠的,相信我。”李惟西温柔的对她说。
“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干预我的生活?你该死!混帐!你该下地狱,你干嘛不彻底的滚开!”舒璃气得猛捶李惟西的胸膛。
捶了好久好久,捶到手酸了,李惟西无言的把她揽在怀里,舒璃被抱在李惟西宽厚的胸膛中,领略到自己有多想念他的怀抱,眼泪竟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今天晚上我要是失眠了怎么办?”舒璃用浓重的鼻音问。
“我陪你。”李惟西的答案很简单,却逼出舒璃更多的泪水来。
“我不喜欢这样。”舒璃负气的说。
“那你想怎样?”李惟西低头问着怀里的舒璃。
“你回你的床上,我回我的床上。”舒璃说。
“睡不着躺在床上干嘛?”李惟西不赞同。
“不然我们来下棋。”舒璃想了想,忽然提出这个让李惟西有点抽筋的建议。
“不要啦。”李惟西很本能的就拒绝了。
“为什么?”舒璃瞪着眼睛问。
“你技不如我嘛,那不是换我无聊透顶,除非……”李惟西盯着舒璃,没把话说完。
“除非什么?”舒璃不怕死的问。
“除非游戏规则让我来订。”李惟西笑说。
“好啊。”舒璃答得爽快。
“每输一盘棋的人就负责做一件家事,等该被认领的家事都被挑完了,游戏就结束,不得耍赖。”李惟西笑说。
“可以啊。”舒璃挑衅的看着他;他大概不知道她的棋艺已经大有了进步,已不再是多年前的菜鸟了。
“好,那就来吧。”李惟西摊开两手,等着舒璃把茶几下的棋盘、棋子拿出来。
第一盘,舒璃胜了。
“唔,有进步喔。我认领明天的早餐。”李惟西说。
第二盘,舒璃又胜了。
“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喔。好吧,我洗明天早餐后的碗。”李惟西挽起袖子,准备认真下棋。
第三盘,李惟西连续赢了三盘。他扳起手指头数。“你明天要拖地、洗衣服、带小龙散步。还要玩吗?”
“不玩了、不玩了,手气真背!”
“那就早点睡吧。晚安。”他温柔的眼神落在她脸上;那样的眼神,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因为她从来就抵抗不了,也忘不了。
她低着头。“好,晚安。”
不久,他收拾好棋子,走进她房里。
她一脸紧张的望着他。“还有事?”
“你睡得着吗?”
“应该可以吧。”谁知!
“我最近刚学会一种放松指压法,可以帮助睡眠,我来帮你,转过身去。”李惟西命令着。
治疗失眠的新疗法吗?舒璃姑且听之的转过身去,任凭李惟西处置,心里正赞叹他有一双魔手,整治得她每一寸皮肤都舒舒服服的。
“好舒服喔……”她话未及说完,就睡着了。
李惟西微笑的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拂开披散在她脸上的秀发,拉起棉被为她盖好,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看着她的睡容,久久舍不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