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哪有这种模凌两可的答案?”
“算没有好了。”站在他的立场,他宁可没有。
“哪有这种说法?”
“不谈那些了,从今天开始,你就继续当我的特助,帮我整理资料,还有图表汇整。”他嘴里发落着工作,双手却极不安分地对她上下其手。
“……你现在在干么?”喂,花先生,有点过分了唷,请尊重这里是神圣的工作场合,好吗?
“补充精神。”
“你当我是什么?”
“我的灵魂。”他神色认真,眸色清笃而俊魅。
“你怎么不会脸红啊?”满脸通红的初瑟忍不住问。
她这个听的人都羞得好想挖坑自埋了,为什么他这个说的人,态度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说真心话,为什么要脸红?”花耀今低哺着,双手请捧她的细嫩的脸庞。
“你不相信吗?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一点都不觉得累……”
长指描绘着她的眉她的眼,溜不至她的鼻她的唇,爱恋不舍地在她颈间摩挲。
初瑟脸红心跳,水眸惊栗泛雾,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用最深情的表情诉说教人起鸡皮疙瘩的情话……
他的嗓音低醇,低哺汝夜魅诱人,说着那种连续剧里教人浑身发抖的恶心台词,她应该要觉得很想吐,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做作,反倒被他的言语给挑诱得好亢奋。
“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吻,那么——”
第7章(2)
“你今天下午就不用工作了。”一抹站在门边很久的影子,终于无奈地替花耀今接了卖关子的下文。
这人正是花耀今最忠实的秘书道格。他送初瑟进门,便一直站在门边,等着花耀今的吩咐,岂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竟被彻底遗忘,眼睁睁地看着他的Boss因私忘公。
身为秘书,提醒上司是他的职责,再多难说出口的话,他还是必须出口。
“……你现在要是不走,我保证,你往后也不用工作了。”花耀今嗓音软暖如风,但字句却漾刻着雪,冰冻刺骨。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威胁人喔!”初瑟羞恼地跳起来,远远脱离他一个不小心就粘上来的双手。“我要工作啦,不然我要回家。”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不防不行。
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他的男色里。
“还有什么问题?我教你。”花耀今朝她勾勾手指。
“不用,道格会教我。”她二话不说的逃到道格身后。
花耀今眸色阴霾地瞪着他,道格闪也错,不闪也错,只能闭上眼忍受着他冷锐如刀的视线。
“晚一点,我请你吃饭。”僵持太久,初瑟叹息着打圆场,就怕道格一个不小心被冻成冰棒。
“真的?”花耀今微挑着眉。
“对,七点,请你吃好料的。”她说着,赶紧推着道格一道离开这块布满他男人魅力的禁区。
其实吃不吃好料,对花耀今而言一点都不是重点。
就算不是她请客,那也无所谓,但是——
“林伯伯,太贵了啦,以前的豆干两块才十元耶。”
“小瑟,你说的是几年前的事?”面摊老板林伯伯笑得很苦。
“我不记得了,可是我记得以前明明是两块十元,林伯伯你都这样算给我的——”初瑟小嘴扁了扁,表情央求,只要有点良心的人看了,都不可能无视。
“林伯伯,景气不好,你算我便宜一点,我就多夹一点。”
为了豆干两块十元保卫战,她使出浑身解数,嗲嗲地撒娇着。
“好吧,你都不这么说了,那就——”
就在林伯伯跳楼大拍卖的当头,伸手要拿豆干时,瞥见初瑟后方多了个男人,动作非常快,拿着夹子咻咻咻地,几乎搬空了小面摊柜子里大半的卤味。
“太多了,我们才两个人。”
“想吃就多吃一点,我请客。”花耀今冷着声说,完全无法接受她竟然为了两块豆干跟老板撒娇。
“你请客也不用夹那么多。”厚,这个人对数量很没概念喔,很喜欢摆上满满一桌喔。
她心里忖度着,突地想起,以外爸妈还在时,也老喜欢摆满桌子的菜,就怕不够吃……而他,还记得吗?还怀念那种许多人聚在一块的热闹?
“我喜欢吃。”花耀今随意说着,每样都夹,夹了好几个盘子,非要她吃到满足不可。
“你吃过吗?”
“有,你忘了我以前在这附近住了三年?”他没好气地看着她。
这家面店,就在他们住所前的巷子口,住在巷子里的每户人家,谁没吃过?
“对啊!”差点忘了。
“还说要吃好料。”拉着她回坐时,他不忘小声碎念。
瞧,一家小面摊,里头只摆了两三张桌子,谈不上素雅,但幸好还挺干净的,菜色不算太多,不过汤头还不赖,卤味也挺入味的,只不过,这真的算不上什么好料,至少跟他的想象出入太大。
他不要求法式料理、义式餐点,可至少要有个隐密的空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着窗,闻着窗外的夜风加机车的排放废气,偶尔还有许久不见的邻居走过,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他发现,他不用吃就饱了。
“你干么臭着脸?”初瑟戳着他环胸的双手。
“有吗?”他微敛长睫,瞪着她愈来愈大胆的小手。
“有,脸很臭,好像我倒了你几千万一样。”
“你倒了我几千万,我的脸也不会臭。”他哼道。
“那你现在是臭怎样的?林伯伯这里的面很好吃啊。”
“你高兴就好。”见林伯伯端面上桌,他卸下臭脸,微微勾笑。
“你们现在变这么好了,不会像以前那样猫爪老鼠喔。”林伯伯回头再端来几盘卤味之后,站在他们桌旁闲聊一下,反正现在店里也没什么客人。
“猫抓老鼠?”花耀今不解地问。
无视初瑟在旁边拼命地用双手打叉叉,林伯伯提起往事可乐得很。
“对啊,以前只要小瑟到店里买面,远远地看到你来,就会咻地跑到不见踪影,回头再回来拿面时,面都糊了。”
花耀今闻言,浓眉微微挑起,饶富兴味地看着她比手画脚到一半,最后哭丧着脸垮下头,紧接着又装可爱,笑得很巴结的嘴脸。
林伯伯无视两人视线激烈交缠,把当年初瑟这一只老鼠多孬、多丢人的行径都抖出来,直到有人来买面,才欲罢不能的住了嘴。
初瑟坐立难安,嘿嘿干笑着,花耀今又露出慵邪眸色,唇角勾得很弯,似笑非笑,毛得教人全身发颤。
“……我是鬼?”他沉喃低问。
“……我才是鬼。”她粉颜好苦涩,好恨干么带他来这家离家这么近的面摊,让林伯伯把她丢脸的往事全掀出来。
“你要是鬼,我怎么会巴着你不放?”花耀今轻逸着笑,但目光却深刻地表达着——这笔账回家之后再慢慢算。“我待会还想把你带回家呢。”
她无力地咽了咽口水。“不用啦,我姐在家等我。”
其实,她也不是很愿意当老鼠的,要是有机会,她也很想当老虎,威风一下。
“这个时间,她已经在夜店了,不到凌晨五点,她不会回来的。”
“……”讨厌,他太清楚她和姐姐的作息时间。她垮下一张脸,无语的看向窗外,眸色却突地顿了下,回头喊道:“林伯伯,再给我两份干面,用便当盒装,不用盖上,我还要装卤味。”说着,她开始用筷子挑卤味,等一下准备打包。
“你要当宵夜?”
“不是。”她指了指窗外,在对面公园里有两个像是街友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我要送给他们。”
“干么不干脆给他们钱?”花耀今看了一眼,低问她。
“我怕给他们钱,他们会拿去喝酒,所以还是买吃的比较好,至少我可以确定他们没饿肚子。”
花耀今闻言笑柔魅眸,由着她去张罗。待两人喂饱肚子之后,他陪着将干面送到街友手中,再送她回家。半个钟头前,她还可以为了两块豆千跟老板卢了老半天,但半个钟头后,她却很甘心地免费送上食物。
也许她因过度爱财而显得穷酸,然而她爱财却也乐于助人,她会如此爱财也是因为她曾经失去,他全能了解,也会更加珍惜呵护她。
不过就不知道,她对他这位失而复得的邻居,会不会加倍呵护珍惜了。
“我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走到家门前,初瑟掏着钥匙,连一杯咖啡都不想请他,免得他有机会秋后算帐。
“我家也到了。”他指指隔壁。
“咦?”初瑟瞠圆水眸。昨晚,他送她回家时,她完全没发现。“你搬回来了?”
“对,我搬回来一个月了。”
“嗄?”
“而你,居然到现在都没问我一句‘现在住哪’?小瑟,我怀疑你根本不重视我。”好像可有可无,一点都不重要。
“再过两天,我要回美国一趟,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趁现在好好沟通一下。”说着,花耀今迳自搂着她的肩往隔壁走。
初瑟扁着嘴,好想喊救命——
第8章(1)
“哈——”
艳阳高照的午后,身在执行长秘书室里的初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瞥见道格的视线,她赶紧再埋进工作里。
接下这份工作,她才真正了解拓荒者的势力有多大,而握在花耀今手上的权限有多可怕。
因为她这个小小特助,工作真的好多啊。他大老爷昨天搭机回美国总部做为期一月的会报,她和道格则留下准备所有财经图表和资料汇整,让他回国时可以快速吸收。
然而,工作量实在太大,再加上她晚上又到夜店打工,搞得现在实在好累。
但是,为了他,她用力忍住瞌睡虫敲门,一鼓作气地工作着,下班之后,又赶到夜店,帮忙前置准备。
“姐,我来了。”她背着包包,走进夜店后方的储藏室。
“小瑟,怎么又来了?不是要你回家好好休息吗?”初明回头看她一眼,颇不认同地皱起眉。
“哎唷,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回家也只是睡觉而已,时间还这么早,她现在睡,是打算要什么时候起床?
“是啊,耀今不在嘛。”初明拿着一些湿纸巾、免洗筷出来。
“喂,姐,你干么说话这么暧昧?”说得好像她跟他很有一腿似的。初瑟鼓起嫩颊,跟在她身后。
“你想否认?”初明走到柜台,手边忙着琐碎杂事。“前两天,是谁偷偷摸摸在天亮时候回家的?”
初瑟羞涩地垂下脸,暗自气恼着花耀今。她原来可以更早回家的,都是因为他死缠着她不放,才害得她回家时,遇见刚好夜店打烊后回家的姐姐。
“姐,你很不够意思,这家店明明就是花耀今顶的,你却骗我说,是你跟朋友调头寸顶来的。”喜欢翻旧帐是不是?大家一起翻啊。
“他是我朋友嘛,虽然是他顶的,但店是我的名字,顾名思义,等于我跟他借钱,你说,我的说法哪里有错?”初明老神在在,说得头头是道,连让个缝给她插针都不肯。
“那你干么不直接说,你的朋友是他?”干么把她蒙在鼓里?感觉她被排挤得很严重。
“我要早知道有一天你们会在一起,那时候我就会告诉你,我的朋友是谁。”
初明顺手洗着杯子,不忘对她挤眉弄眼,像在笑她,当年她闪花耀今都来不及了,哪会想要知道关于他的消息,为了她好,所以她没说。
换言之,她现在是没有理由拿这件事怪她的。
初瑟扁了扁嘴,认了,一屁股坐在吧台上的高脚椅上。“我饿了。”
“原来你只是来吃饭,不是来帮忙的?”
“吃饱饭,才有力气帮嘛。”
初明瞅她一眼,正要走向厨房,吩咐大厨先准备两份餐点,突地竟天摇地动起来,先是上下重摔一下,而后是平行摇晃着。
“姐!快走,地震了!”初瑟二话不说跳下高脚椅,拉着跑出柜台的初明往外跑。
夜店上方的吊灯左右摇摆,厨房里的厨师和外场的服务生都一道冲出夜店,一路往逃生梯的方向跑。
等到他们来到地面一楼时,地震已经停止了,外头也聚集了不少人。
现代人是闻震色变,更遑论是摇晃得这么剧烈的地震。
有的人忙着打手机找人,有的人赶紧回家看电视,想知道这一回震度到底是几级,震央又是在哪里?
但尽管状况有点混乱,生意还是得要照做。
于是两姐妹回到店里,稍微整理了一下几个没放好被摔碎的杯子,接着开始营业,陪着陆陆续续上门的客人聊着刚才的地震有多大,才知道原来震央在外海,有六点二级,所幸没有传出任何重大灾害,世界一样很美,夜晚一样很缤纷美丽。
隔天上班,天蒙蒙的,一到中午就开始下起大雷雨。
雨势磅礴,雨斜风狠,初瑟看着窗外发起呆,偷点闲。
不能怪她,而是每天看图表、整理图表,她真的觉得眼睛不管看到什么都是数字和线条。
反正道格又不在旁边,她休息一下,应该没关系。
像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再一次确定手机有电,随即又无奈地将手机放下。
真是的,会报真的有那么忙吗?
忙到他一走好几天,连通简讯都没空回吗?
啐!
她努了努嘴,看向电脑萤幕,忍不住又是叹气。总觉得离开邮轮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尤其是她的脑袋,让她管不住思念,老是让花耀今那坏坏又邪气的笑在脑海里翻啊飞的。
他离开太久,让她以为,他们存在的爱情只是她的幻想,可是偏偏唇上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温柔,让她整颗心安静不下来。
以往是见到他就怕,现在是不见他就慌。
无端端的,被他搞得好烦。
“小瑟!”
初瑟托腮,单手敲着键盘,听见身后传来花耀今略显急躁的声音,她愣了下,随即苦笑,哀叹自己竟也会因为思念而产生幻听,以前小欣说时,她总觉得她是花痴,根本有病,岂料,这是恋爱的人都会有的通病。
“小瑟,我在叫你,你在发什么呆?”急锐的嗓音变得缓又沉了。
她呆了下,感觉有阴影袭来,她慢动作的回头,瞥见花耀今竟在面前,她完全无法思考,等到她回神时,人已经飞扑到他怀里了。
“你怎么回来了?”她又叫又跳。
花耀今有些受宠若惊,没料到居然可以受到这么隆重的礼遇,他开心勾笑,双臂微拢,将她更贴近自己。
“啊,你身上怎么湿了?”这一贴近,她才发现他的西装外套湿了大约一半,就连头发也淌着水滴。
初瑟用手抹去他发上的水,压根不管他的外套沾湿了她的套装。
“我担心你。”他被她在乎的举动哄得好开心,不由得低低笑开。
“担心我?”
“昨晚台湾不是发生地震吗?”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