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问……
“来,婕妤乖,听仲达哥哥说,”沈仲达一把抱起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婕妤要勇敢,不管容译怎么欺负你,你都一定要勇敢,因为老天爷会赐给勇敢的小孩好多愿望。”
她眸子一亮,“愿望?是带我回家吗?”
“嗯,只要婕妤勇敢,老天爷就会实现你的愿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口香糖,“喏,这个送给婕妤。”
“仲达哥哥,真的只要勇敢就可以见到妈咪?”她认真的问。
“嗯,真的。”
“仲达哥哥,那如果我变勇敢了,你就会喜欢我吗?”
“嗯,当然。”
“如果你喜欢我,那我长大就要嫁给仲达哥哥。”
沈仲达愣了须臾,哑然失笑,“好、好,以后婕妤就当仲达哥哥的新娘。”
梦里,童年的回忆又历历在目的出现眼前,高婕妤笑着,笑着那时候的她跟他,直到门铃声打扰了这一切。
乍然醒来的高婕妤拢了拢头发,下床去将门打开,高大的身影旋即走了进来。
“怎么没有确认是谁就这样贸然开门?”沈仲达责怪的说。
她不以为意的笑,“除了你还会是谁?”
“不管是谁,都要小心确认。”
“是。”她回头对他露出笑容,继续往里头走去。
“很累是不是?”他关心地问。
“嗯,这几天赶着把手边的工作出清,要不然李修伦那个疯狂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放我走的。”
沈仲达笑了。他听过婕妤提起这个同事,一个叫人头疼却又好笑的同事。
“首映会活动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已经坐在椅子上傻笑了好几个小时,千篇一律的问题我从美国回答到英国,再从法国回答到日本,难不成还要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他不敢恭维的苦笑着。
“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天啊,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睡了这么久。”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还不饿,突然觉得精神都放松了。”她弯下身从冰箱里取出矿泉水,“你会在日本停留多久?”蓦然,欣长的身子从身后热烈的拥抱住她,很紧、很紧……
“仲达哥?”她诧异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五年了,没想到已经五年了……”沈仲达有感而发。
“是呀,五年了,可是认真想,才五年你就有这样的好成绩,我很高兴。”
他扳过她的身子,让他们彼此面对面。
端详着他的脸庞,高婕妤发现了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显露的脆弱、孤单。
他嗓音低哑的抵着她的额头说:“没有你,我连一年都捱不下去,第一年的冬天,我一到美国就想回去了。”
“呵呵,你这样说会让我虚荣起来的,感觉好像是我造就了一个大导演。”她低笑,掌心捧着他的脸庞。
“那就虚荣吧,我希望我的每一份成就都可以满足你心里的虚荣。”
他很少这样对她说话的,总觉得今天的他带着一股很强烈的热切情绪。突然大掌将她的臀往上一托,高婕妤整个人坐在桌子上,还来不及说什么,沈仲达已经把身体挤进她腿间,低头封吻她所有的疑问。
他深深的吻着她,发了狂似,箍着她腰际的双手紧得几乎要把两人揉在一块。
怎么了?这个男人怎么了?
轻轻一个温暖的拥抱、浅浅一个想念亲吻,那是他习惯给予的,然而今天的他想给的似乎不仅是这样。
火热的掌心贴上她的腿,毫不停留的往上抚去,高婕妤赶紧握住他的手阻止这过于慌乱的一切,“仲达……”
他的眸子清清楚楚写着欲望,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迳的用凛凛的目光低瞅着身前的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不,别这样看她,被这双眸子这样瞅着,她的心好像要崩溃融化了……
他没有让她回避,如影随形的追逐着她的目光,瞅得高婕妤不知所措的羞红了脸蛋,“别这样不说话……”她急忙喊。
这种旖旎的氛围,她是陌生的,再这样下去,她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她没有排斥,只是突如其来的发展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里的不安。
“说什么?想要我说什么?”他低低的挨着她耳畔说。
“我不知道,你快说点话,别这样净瞅着我看!”她突然气恼的扬手捶了他胸膛一记,愤怒着他的捉弄。
沈仲达的胸膛隐隐震动着,他在笑,狂肆的笑着,尽管没有大笑出声,可那迅速反复贲起的胸膛却泄漏了他的情绪。
“可恶!你真可恶!”她气不过的打着他。
他学坏了,这个男人在好莱坞学坏了,竟然会这样……
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攻击。
“做什么!放开——”她咬唇命令。
“不做什么,就做我想对你做的。”媚惑的口吻。
隐隐约约,他勾动着她的敏感,用一种缓慢的速度撩拨着她。
颦起双眉,她压抑着逐渐躁动的反应,“仲达,别这样……”
“不。”他拒绝了她的请求。
扯开她系在腰上的裙结,膜拜着美丽的身体,沈仲达把对她的渴望在每一次碰触中全然的表露。
高婕妤攀着他,像株依附大树的菟丝花,涌动的情绪顿时堆叠得好高好高,她喘息着,却不知道怎么宣泄她的骚动。
他搂住她往舒适的被褥上躺下,“别慌,交给我……”看出她的紧绷忐忑,他哄着。
“嗯。”她迷离的低低轻应。
才一瞬间,她感觉被带入另一种激情,全然不可抵挡的情况下,她近乎无意识的吟喃,他哄着她,可她的思绪却缥缈得难以捕捉,她听不见他对她说了什么,耳边不时响起的是木槿花丛旁的对话……
“仲达哥哥,如果我变的勇敢了,你就会喜欢我吗?”
“嗯,当然。”
“如果你喜欢我,那我长大就要嫁给仲达哥哥。”
沈仲达愣了须臾,哑然失笑,“好、好,以后婕妤就当仲达哥哥的新娘。”
新娘?她是他的新娘吗?是吗?
她爱他,爱着眼前这个叫沈仲达的男人,她可以爱也可以等,这是她想要给他的一种体贴。
“仲达……”她唤着他的名字,整夜都这样轻唤着。
第九章
她贪心了吗?她变得贪心了吗?
从日本回来后,高婕妤变得患得患失,刚开始的喜悦消失了,接下来连着一两个月她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她突然想要时时刻刻都听见仲达哥的声音,甚至想要把他彻底关在家里,不叫其它人有机会接近他半步,尤其是女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近来,她最常在电话里问他的就是这句话,她不想给他压力,可是每当睡前透过电话听见他的声音,她就会这样不受控制的追问。
一次、两次、三次……尽管沈仲达极度有耐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可她却开始讨厌起这样咄咄逼人的自己,她讨厌自己,想要根除这个可恶的自己,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她甚至会荒谬的想,是因为得到她全部的爱,所以他变得不珍惜了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高婕妤!你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
自由呢?她当初慷慨给的自由和体贴呢?为什么现在会吝啬的给不起?
是因为拥有了太多,所以变得吝啬?
反反复覆的情绪每日每夜折腾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台湾?”
“上礼拜不是回去过了?”电话那端沈仲达沉稳的笑说。
一个礼拜前为了台湾的首映会,沈仲达以着旋风似的姿态迅度扫过港台两地,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美国,两人匆匆见了一面,时间紧凑得叫人连吃饭时都无法放松。
“不是这种仓卒的回来,我说的是长时间的,可以好好吃顿饭、说说话,几个小时都不受行程牵绊的那种!”她有些激动的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美国这边的工作还得过阵子才能告一段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又问了。
他轻叹口气,“婕妤,你最近怎么了?你在害怕吗?为什么?”
“我没有!”她倔强的回话。
她怕吗?如果是,那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十多年都等了,再相遇后的五年也等了,这世界上他最亲密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她到底在怕什么?
“婕妤,不要慌,我会回去的,你不要慌,乖乖等着我,好吗?”
不要慌?真的可以不慌吗?高婕妤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处于紧绷、不受控制的状态。
她是在嫉妒,嫉妒着每一个能接近仲达哥的人,好莱坞有太多太多的美女,远在台湾渺小如她凭什么得到他的眷恋?
她像个无知妒妇这样强烈的妒忌着。
因为深深的厌恶这样的自己,她开始变得自暴自弃,她不想每天醒来就活在担忧着仲达哥是不是会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人的恐惧里,所以,她开始拒接沈仲达的电话。
不接!不接……
她以为这样就会好转,然而紊乱的情绪还是没有获得解决。
某个周末的早晨,她突然没来由的食欲不振,随之而来的呕吐在她平静的生活投下一颗炸弹。
她怀孕了,怀了仲达哥的孩子,在这样人各一方的情况下。
没有婚姻,只有爱情,她不知道应该接纳这个孩子还是……放弃他?
跌坐在浴室里,她看着手中的验孕棒,代表着生命的反应刺痛她的眼睛。
她情绪失控的掩面大哭……
新生命的降临不是应该喜悦的吗?可是她却伤心的哭了,因为她想念的人还在遥远的美国,他会喜欢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吗?
“你会喜欢吗,仲达哥?”她喃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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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月光杯的亮眼成绩让国际影坛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东方风,老外们都在热烈讨论着明年即将以月光杯角逐外语片大奖的年轻导演——沈仲达。
如此盛事,让远在海洋彼端,沉闷许久的小岛顿时也热闹起来,沈仲达三个字一夕之间成了街头巷尾最响当当的名字。
SJT工作室里,趁着老板不在正混水摸鱼的李修伦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双手紧抓着报纸下放,绽放光彩的眸子看得全是有关子大导演沈仲达的报导。
“天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男人生得如此俊朗温文,瞧,温和的面貌下隐藏着一颗无比细腻的心,不管是女人的娇媚、男人的精神,他都有办法用精湛的手法表达出两者之间的精髓,像一股暖流滑过心间。小赵,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嗯……关于这个问题,我可能需要去掷茭问神,我家附近的关圣帝君应该会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小赵煞有其事的说。
李修伦猛的回头又问:“雅利安,你说,沈仲达是不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
“当然,他是台湾之光。”雅利安给予支持。
李修伦绽放笑容,“我爱他,我真是爱死他了。啾!”噘嘴往报纸上吻去。
就在她陶醉异常的时候,从门外利落走进来的高婕妤忍不住嘲讽的说;“啧啧,我也很纳闷,为什么有人可以摸鱼摸得如此高调,一点都没有所谓的自觉,这种失败的人格形塑,一直是我想要探讨的问题。”
李修伦搁下报纸,没好气的睐去一眼,“我说浑身名牌的高品牌小姐啊,你可不可以一天不针对我?”
“谁?谁针对你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并不是件好事。”高婕妤戏谑的说。
若说面对客户极度挑剔的工作挑战换来的是种成就感,那么在唇枪舌战里激怒这个冥顽不灵的李修伦就是种消遣了,高婕妤素来热爱这个消遣。
“吻仔鱼,你是吃到客户的口水喔,还是被唐修杰那个家伙传染病毒,为什么讲话总是这么机车呢?”
“嗯,好像有某人对我不是很满意。”遭到点名的唐修杰以着潇洒的姿态杵在门口问。
“她。”高婕妤毫不犹豫就把手指指向李修伦。
”高婕妤,你真是小人,竟然出卖同袍!”李修伦赏她一记大白眼。
“同袍?不、不、不,我不承认自己有这种劣质的同袍。”高婕妤撇得一干二净。
她总是孤高的,在同事们的眼中。
“高婕妤,你——”李修伦差点气得窒息。
唐修杰缓缓踱步上前,一把抽走她手中的报纸,恶狠狠的瞪着她,“李修伦啊李修伦,你欠我的企划案到底生出来了没有?你是想要把手上的客户全都做死就对了?信不信,只要再死一个客户,我就会把你捏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他杀气腾腾的恐吓。
她瑟缩着脑袋,嗫嚅道:“哪、哪有,人家可是很尽心尽力的想了新点子呢!呕心沥血得差点连命都没了。”
“新点子?说来听听,我来判断一不是不是真的会让人连命都没有的好点子。”唐修杰用脚勾来椅子,潇洒入座,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脑子一片空白的李修伦忍不住在心里责怪自己干么逞强胡说八道。这不好了,去哪里生点子来填这家伙的耳朵?
“就是啊……那个呀……”李修伦吞吞吐吐的。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目光突然扫到沈仲达三个字,遂而开始天马行空。
“喏,这就是我的新点子?”她抓过报纸推到他面前。
“报纸?这算哪门子的新点子?”唐修杰十分不屑。
“谁在跟你说报纸,我是说沈仲达啦!”她大嚷。
咚——座位上,高婕妤手中的万宝龙仕女笔突然落在桌面,发出一记声响。
唐修杰淡淡的扫去一眼,高婕妤赶紧故作从容的端起Royal Albert骨瓷杯,“我、我要去倒水。”她神情态若的起身往茶水间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只有高婕妤自己知道她走得有多艰难,她短暂离开办公室,慌慌张张的收拾着情绪,可是耳朵却不受控制的竖起,接收着李修伦的话。
“欸,唐修杰你到底有没有在注意听我说话啦!”李修伦抗议。
“我耳朵没聋,快说。”
“现在沈仲达是全台湾最、最、最……有名气的人,如果我们可以把他跟客户的诉求结合在一起,那样咱们不就是搭了沈导的顺风车,平步青云喽!”
“李大小姐,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这次推广的商品是女性卫生用品,你不会是要叫沈仲达拿着卫生棉在镜头前推荐给大家使用吧?即便他不一掌劈了你的脑袋,我也先一脚踹歪你的屁股。”
“欸,唐修杰,你真是我见过最没卫生、最没礼貌的老板了,我话都还没说完,你抢啥白。史帝芬史匹伯都可以帮车商拍广告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请沈仲达来拍广告?保证是噱头十足。而且他拍女人拍得这么细腻,这种商品难不倒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