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还来干么?她不欢迎他,他却来自讨没趣,他突然恨自己喝得不够醉,听见她亲口否认为他担心、听见她催赶他走,那感觉,很伤。
「喂……」他那忧伤的眼神震慑了她,宋芯玥一阵心软,下意识地出手扶他。
当她靠近他的时候,手腕猝不及防被俞成律拽住,他使劲一拉,将她带往他胸前。
「啊——」她整个人扑在他胸膛上,往前扑的作用力使得她和他一起跌坐在沙发上。
「俞成律,你干什么?」
她惊愕嚷叫,又羞又窘地想从他身上挣扎爬起,偏偏整个人被他抱住,她起不来,心跳怦然,很紧张地瞪着他。
鼻息间尽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以及微微刺激的酒味,令她脉搏加速,心慌意乱。
这么多年了,他的靠近依然能轻易挑动她最敏感的神经,突然之间宋芯玥很想哭,她霍地认清了一件事,就算他说过只是为了孩子而来,她还是深深爱着他,对他的感觉依然如昔,只是她没勇气像年轻时那样大胆承认爱他。
「别走,陪我。」俞成律霸道地说,厚实的大掌搭在她背后,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人走。
「俞成律,你喝醉了吗?」她脸红尴尬地问。
醉了?并没有!不过就当他是喝醉了吧!他宁愿自己是醉的,不要太清醒,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何这个女人对他冷淡以对,而他还是疯狂地想要她,想到身体都发疼了。
「我没醉。」
他翻身,将趴在他身上挣扎扭动身子的宋芯玥压在身下。
天知道她的身体该死地美好,引诱着他的靠近,他的自制力没那么好,因为面对的是一个自己爱之入骨的女人,他真的、真的想好好爱她。
他将她抵在他胸前的双手拉高,扣压在她头顶上方,不让她有推开他的机会,也因此,他可以感觉到她绵柔的胸脯紧紧贴靠着他坚硬的胸膛,那销魂的滋味,他心向往。
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让宋芯玥身体紧绷如弦,她不敢乱动,她身上仅穿着丝质睡衣,薄凉的睡衣遮不住什么,她可以感受到他热烫的体温透过衣服布料传过来,那么,他一定也可以感受到她睡衣底下没有其他衣物遮掩。
「没醉就让我起来,你压到我了。」她抗议喊着。
俞成律略微撑起上身,悬在她身体上方,这使得宋芯玥原本被压迫住的胸脯得以喘息,她不自觉深吸口气,胸前的浑圆因此起伏着。
这样性感的动作刺激着俞成律,他俯身,眼神带着侵略地盯着她,从她绯红的脸蛋一路往下看,先是停留在她艳红水嫩的唇瓣上,然后继续往下游移,经过优美的锁骨,停在她高耸、因为紧张而起伏的双峰上。
宋芯玥察觉到他饱含欲望的露骨视线,被他看得体肤发烫,双腿之间甚至感觉得到他勃发的刚硬顶着她。
她瞪大眼,心里呐喊着:不要!千万不要是现在,她不否认自己也深深渴望着他,但绝不是现在,现在的他不够理智,也许只是因为欲望,也许酒醒后就忘,她不要这样的缠绵。
她扭动身子想脱身。「俞成律,你快点起……唔……」
来不及了,他的唇落下,固执霸气地封吻住她的红唇,她在他嘴里尝到刺激的酒味。
他甚至伸手探入她的睡衣里头,抚摸她因激情而泛疙瘩的皮肤,揉捏她胸前的浑圆,他的碰触像是火在烧,烫着她全身,理智一点一滴退去。
「我想你想到心痛。」他边吻边呢喃地道出对她的心思。
宋芯玥头晕脑胀,被他这样热烈拥吻,她体内掀起滔天狂潮,她心悸、脚软,她想沉沦其中,任他好好爱她。
一个吻满足不了一世纪的渴望,俞成律即将失控,他掀起她睡衣下摆,撩高到她腰部,略微粗糙的手滑入她双腿之间——
因为睡衣被掀起,凉冷的空气袭来,宋芯玥先是感到一阵哆嗦,蓦地忆起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曾经说过的话。
「这只是为了孩子而已,已经离婚了也好、演戏给孩子看也罢,我只是想给小舒一个健全的家庭。」
一阵心痛唤回她被吻得飞到天外去的理智,宋芯玥豁然清醒,她不能这样跟他发生关系,这个男人只是为了孩子,他已经不爱她了,跟一个没有爱情的人上床太荒唐了。
她伸手压住俞成律探入她双腿之间的手,亟欲推开。
俞成律感觉到她的抗拒,搂紧她,更加贴近她,没有因为她的推拒而停手,相反的,他还拉开她睡衣的前襟,露出雪白诱人酥胸。
宋芯玥瞪大眼,使尽全力推他,但丝毫推不动他。
「不要……唔……」她被吻得话不成语,挣脱开一只手,抡拳捶他,双脚也胡乱踢着。
俞成律健壮有力的双腿夹住她乱踢的脚,吻得更深——
下一秒。
「啊!」俞成律突然咆哮,从宋芯玥身上弹跳坐起,难以置信地瞪她。
他在激情的吻里尝到了血腥味,她居然咬他?!
趁着俞成律起身之际,宋芯玥抖着手拉妥睡衣遮掩身体,她披散着头发,慌张地从沙发上逃离。
但是她才走没两步,手腕又被箝住。
「等等!」俞成律猛地拉回她,满脸疑惑地纳闷追问:「为什么咬我?为什么要跑?」
「我们不能这么做。」她激烈摇头。
「为什么?」他咬牙嘶吼,不懂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她也很沉醉的,他一度以为她也同样想念他。
宋芯玥定定地看着他。「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了。」
她放弃的语气、哀伤的脸色冲击着他,让他的脑筋严重当机。她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让他心一阵痛,像是被人狠狠掐住拧绞着。
他们互望彼此,久久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松缓了箝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不经意地看见她纤细手腕上被他抓握之际留下的红痕,感到心疼不舍。
宋芯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沮丧难过,他放手了,这岂不表示他同意她刚刚的话,他们之间确实已经没有爱了?
没有爱的两个人刚刚却如此疯狂激吻,多可笑啊!
即使感到万念俱灰,她还是提醒自己不准哭,挺直背脊傲然地走到门边开门,苍白地凛着脸,手指头比着外面,请他立刻走人的意思相当明显。
「芯玥……」她冷傲绝然的模样让他走不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是宋芯玥从紧咬的牙缝迸出:「拜托,请你出去……」
她快哭了,但却硬忍着,只求他快点离开,让她一个人躲着好好哭一场。
因为她一副他要是再不走人她就要崩溃的表情,让俞成律移动沉重的脚步往外走,但是走到门口,他不放心地回头看她,她却先一步甩上门,喀啦上锁。
门内,终于可以独处的宋芯玥沿着门板脚软跪下,垂头痛哭。
门外,俞成律一样痛苦,背抵着门板,人在门外,心却在门内,担心着她。
担心之外,更多的是心痛,当她绝望地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时,他痛彻心肺,如果真的失去她的爱,那么,他还剩下什么呢?
第10章(1)
星期五晚上,小舒生日,第一次帮女儿过生日的俞成律很用心,挑选了一间适合亲子用餐的西餐厅,还订了专属包厢。
在女儿生日的前两天,他联络上远在外县市的宋父,跟他在电话中深谈了许久,表明他已经放下当年的事,不再计较,现在只希望能挽回芯玥,重新拥有一个家,俞成律恳求前岳父一起出席小舒的生日会,如果他能来,所有人一定都会很开心的。
他决定以行动来表达挽回芯玥的诚意,他不相信两人已经没有爱,不愿意错过破镜重圆的契机。
生日当天,俞成律排开所有杂事,先开车到车站接宋父。
宋父一上车,两个男人互望一眼,宋父尴尬地先开口:「当年,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是个很糟糕的父亲,造成了你对芯玥的误解……」
前些天,和前女婿在电话中谈过后,他听出他的决心与诚意,于是决定帮帮他,一方面是他心里对女儿当年的婚姻失败有着愧欠,想为女儿做点什么,而且他也欠俞成律一个迟来的道歉。
俞成律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别这么说,你并不糟糕,当年的事我也不对,是我对芯玥不够信任,还有,谢谢你愿意来。」
宋父听了,年迈的脸上也露出释怀的微笑,两个男人对看,尽在不言中。
餐厅包厢里,一家人的生日宴会上,小舒穿着一身粉红色小公主的洋装,打扮得超可爱,第一次在外头过生日的她吹蜡烛、切蛋糕,兴奋得手舞足蹈,压根儿没察觉她的父母互动很疏离,眼神没有交集。
俞成律和宋芯玥之间的关系再度陷入僵局,宋父看在眼里,很想帮忙撮合他们,但又不知从何帮起。
餐厅对面正好是一间大型的宠物店,小舒边玩边吃着蛋糕,小脸一转,突然从落地窗看到宠物店橱窗的小狗、小猫和兔子,眼睛一亮,哇哇叫:「有小兔子耶!爸比,我要去看小兔子。」
俞成律在一旁安抚。「好!等吃完饭后,爸比带你去对面看小兔子。」
「我不要!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看,求求你~~求求你~~」小舒等不及了,一颗心已经飞到对面去。
俞成律对女儿的撒娇没辙,抱起她,想先带她到对面去。
一旁的宋父见状赶紧起身抱过小舒,对俞成律说:「我带她过去看就好,你们继续吃。」
宋父刻意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抱着兴奋躁动的小舒推开包厢门,离开餐厅。
当剩下他们两人独处时,与外界隔绝开来的包厢显得特别压迫,气氛很不自在,宋芯玥敏锐地感觉到俞成律就在身边的事实,他的呼息声、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他的一切都掠夺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他的存在感如此强大,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而且她知道他在看她,虽然他今晚没喝酒,但他今晚的眼神比喝了酒那晚还更让人心跳加速。
她如坐针毡,想离开他的视线。
俞成律打破沉默。「那晚,你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
宋芯玥沉不住气站起身,慌张地打断他的话。「我去对面找爸爸和小舒。」
俞成律大掌一伸,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座位上,被他碰触的肩膀如火在烧,她心脏漏跳一个节拍。
显然她不想谈,俞成律只好沈声交代:「我去找就好,你待着。」
他需要出去沈淀一下。
「唔……」宋芯玥咬唇点头。
俞成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包厢,他来到餐厅外头,从她看不见的角度看进包厢里,只见宋芯玥垂着肩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彷佛,他的离开让她终于得以喘息似的。
俞成律深深叹了一口气,忧郁的眼眸无助地仰望悬在天空的一轮明月。
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爱,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前妻心里没有他,连共处一个空间都让她感到厌烦?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存有复合的奢望?当爱远去的时候,是不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月亮皎洁绝美,但他的心情却与月亮成反比,沉重阴郁。
他收回视线,心痛地迈开脚步,过马路到对面的宠物店去。
包厢内,宋芯玥从落地窗看见俞成律的背影,只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看他,才敢让自己沉沦。
当她在包厢里出神凝望时,餐厅厨房正起了一阵骚动,厨师助手没注意到将烤箱的温度调得太高,烤箱加热过度,乾烧冒烟,在紧急处理时引发电线走火,烟雾窜到餐厅外场,顾客叫成一团跑出餐厅外头。
隐密的包厢隔音效果很好,宋芯玥压根儿不知道外头发生这样的事,仍傻傻等着——
俞成律来到宠物店与宋父和小舒会合,小舒指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兔子,一看见父亲到来,直嚷着要养。
「爸比,我要养、我要养它。」小舒冲着他撒娇。
俞成律疼惜地摸着女儿柔细的发丝,女儿笑起来的模样和芯玥如出一辙,如果,芯玥也能这样对他笑的话,那该会是多么美好的事。
他微笑安抚她。「还不行,你要先问过妈咪才可以,走吧!先回餐厅,妈咪还在等我们。」
「快点!快点!快去问妈咪。」小舒急得很,天真的她完全不懂大人世界的烦恼,也看不懂父亲此时的眉宇深锁。
俞成律带着宋父和小舒准备离开宠物店的时候,看到对街餐厅外头聚集的人潮,感到不对劲,他和前岳父对看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加快脚步过了马路。
餐厅门口一群人围着,俞成律认出负责他那个包厢的服务生,捉着他急问:「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生告诉他:「厨房里突然冒烟,客人都吓得跑出来,我们正在处——」
听到这里,俞成律心急地打断他的话,吼问:「有没有看到跟我一起来的女客人,她人呢?在哪里?有没有出来?」
服务生皱眉想着,回答很模糊。「我也不知道,包厢的门关着,我没注意到她是不是离开包厢了。」
俞成律问不到答案,脸色铁青凝重。
「芯玥还在里面吗?会不会有事啊?」宋父急追问,一脸担忧。
「我不知道。」俞成律拉着前岳父交代道:「拜托!帮我一个忙,保护好小舒,我到前面去看看。」
说完,根本不等宋父应好点头,他心急如焚地钻入人群中搜寻,但是完全没看见宋芯玥的身影。
烟雾大量从餐厅门口窜出,他心凉了半截,着急得几乎快疯了,蓦地,他想起包厢的那扇落地窗。
俞成律飞奔到餐厅另一头,找到包厢的落地窗,果然看见她还在里头。
她满脸惊恐,用衣袖掩住口鼻缩在包厢一角,包厢的门边已经有烟雾窜入,她不敢贸然开门,根本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如何。
「芯玥!」俞成律在窗外拍打叫喊,他也看见她的处境,知道她无法从包厢门的方向离开,唯一的出口是挡在眼前的这片玻璃。
宋芯玥看见他,惊惧的眼里涌出泪,当她发现有烟雾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出去了。
她不怕死,但是她还不想死,她不要小舒没有母亲,她不要带着遗憾死去,她和俞成律之间还僵凝着,她明明还深爱着他,只要一句话,一句我爱你便足以让他们跨越鸿沟,挽回逝去的感情,为何她会傻得说不出口呢?
现在,俞成律就站在窗外,好着急地对她说了什么话,看起来好担心她,那疯狂暴躁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他不是不爱她了吗?为什么要那么紧张?
俞成律疯狂地寻找可以击破窗户的东西,消防人员还没赶到,他没得犹豫,任何迟疑或错误的判断都会使得芯玥丧命,而他绝不允许她从他的生命里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