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邦并不适合你,放弃吧!”那小子虽优秀,对女人却是来者不拒,不是她可以交付情感的好对象。
“那么谁适合我呢?其实我们也谈不上交往,只是常聚在一起,就算日后真的谈恋爱,也希望训练官能给予我们祝福,而不是净扯我后腿。”她气恼地顶了回去。
沈昊瞅着她不悦的小脸,好一会儿后竟回她一句,“中午了,要不要去吃饭?”
“什么?”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不吃饭吗?”
“不用了,我带了两个面包来。”她指着挂在椅背的塑料袋,朝他笑笑,“要不要?我分你一个。”
“午餐吃什么面包?”他将它拿过来一看,“这面包怎么这么硬。”
“现在天气有点儿凉,摆个一两天没问题。”她认真地说完后就将它抢回来,“我只是开玩笑的,怎可能给你吃呢?别紧张。”
沈昊正想说什么,却见女教官许倩玲走了进来。
“沈组长,原来你真的没去,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你呢?怎么还留在这里?”
“当然是自愿留下陪你啰!”她这才看见朴萄,于是问:“她是……哦~~她是你底下的学员吧?因为她留在这里,所以你也必须留守,是不是?”
“反正我也不想去,这样正好。”
“我也这么想,两人世界也不错。”许倩玲暗示性地一笑,“走吧!我们去吃饭。”
“不了,我还有些事,你自己去吧!”
“可是已经到了午餐时间耶!”许倩玲提醒他。
“我知道,你还是先去吧!”
“那好吧!”她虽然觉得疑惑,但毕竟他是长官,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当许倩玲离开后,朴萄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吃饭?这里又不忙。”
“你不是要分我一块面包?”沈昊突然这么问她。
“什么?”朴萄以为自己听错了。
“舍不得给吗?”沈昊的眸光突转幽邃。
“不是,只是面包变硬了,你若想吃,我再去买一块好了。”她心口瞬热,随即慌乱的站起。
“不用麻烦,就吃现成的吧!”他又将袋子抢过来,直接拿出一块咬了口。
“你……你会渴吧!我去买杯咖啡。”不知为什么,看着他这么做,她竟然觉得鼻酸。
见他要掏出钱,她赶紧摇摇头,“别……买咖啡的钱我还有。”说完,她便奔出办公室。
看着她跑开的身影,沈昊细细咀嚼着已经硬掉的面包,明明很难吃,但咬在嘴里却异常的可口。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不知道,或许是疯了吧!
那丫头既笨又多话,他一向讨厌这种没大脑的女人,但为何愈是刁难她,他的心愈是被她吸引呢?
而他口口声声骂的笨蛋到底是她还是他?
月如勾,繁星点点。
好个宁静又美丽的夜晚!
空荡荡的寝室内只剩朴萄一人,黑暗中她只点盏桌灯,趴在窗枱边写着日记,边看着外头的夜色。严安邦他们不知玩得如何?想着想着……她的思绪竟然飞到沈昊身上,想着他这阵子对她的照顾,想着他载她去医院还借钱给她,想着他啃着硬硬的面包……
沈昊。
不知不觉中,她竟在日记里写下这两个字!
“天,我怎么可以想他!”朴萄慌张的撕下那张日记,揉成纸团扔进纸屑篓里。
我喜欢的人应该是严安邦才对呀!大概是近来太累了,应该让自己早点睡着才行,可偏偏今晚就是睡不着……
于是她再次走出寝室,赤着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闭上眼感受这股穿透脚心的沁凉。突然,远远传来脚步声,她害怕遇到训练官又被数落半夜不睡觉闲晃,于是赶紧躲到一旁。
这时,她看见沈昊和一位老工友走了过来。沈昊指着女生宿舍说:“今晚只有一位女学员留守,请你在这附近多点几盏灯。”
“沈组长,这个你放心,我们都会注意。”老工友对他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沈昊正准备离去,却看见草地上有双鞋子,于是沉着嗓道:“别躲了,出来吧!”
“训练官……”朴萄尴尬地喊了声,却是一口的鼻音!
他眯起眸,看她一个人外套也不穿的站在那儿,“你这是干嘛?想再被送进医护室,是不是?”说着,他褪下自己的外套扔给她,“穿上。”
朴萄摸着手里的外套,又看看他炯烁的双眼,尽管他的口气不太好,但是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关心。
“训练官,谢谢。”她将外套穿上。
唔……好温暖呀!上头还有一丝淡淡的烟草香,可见他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点上一根烟吧?
“又不睡觉了,这次是在伤什么脑筋?”他没好气地开口。
“没,只是散散心。”
“应该说正想着严安邦,对吧?”他直接说道。
“我……我想他不可以吗?”既然他这么以为,就随他吧!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就不想了吗?”
“当然不会。”她诚实回答。
“那你问这句话不是很可笑?”他听着她说话时鼻音愈来愈重,呼吸的频率也很乱,“又感冒了?身体怎么这么差,这样还能当人民保母吗?”
“我……我只是上次感冒还没完全好,有些鼻塞而已。”她摸摸鼻子走近他,“你如果也睡不着,我们到福利社坐坐好不好,那里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喝杯热咖啡应该挺不错的。”
沈昊忍不住摇摇头,“你的花样还真多。”
“要不要?不过你请客喔?”与他相处这几天,不能说她不怕他了,只能说比较敢和他开玩笑,但只要他一板起脸,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缩。
终于,他笑了,这一笑令他更加俊魅迷人,带给她另一种不一样的感受……但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那走吧!”说着,他直接往福利社走去,朴萄立刻尾随在后。
进入福利社,他买了两罐热咖啡,将一罐递给她。5
朴萄开心地接过手,打开喝了口,“好舒服喔!鼻子好像通了耶!”
沈昊也打开拉环,看她那副天真的反应,不禁勾起嘴角,仰首灌了好几口才开口,“你留下,他为什么不留?”
“他?”她不懂他的意思。
“严安邦。”沈昊望着她。
“为什么我留下他就非得留下不可?”不可讳言,严安邦没能陪她,她是有点小小的失落,“这有其它学员也是他的朋友呀!大伙可以一起玩。”
“哦!如果和他一起的是女的呢?”他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不希望看见她受到伤害。
“为什么这么说?”她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不会这样的。”
“你不相信?”他皱起眉头。
“莫非训练官嫉妒他?更或者是喜欢上我了?所以才这么说他。”朴萄大胆揣测,因为她非常不能理解沈昊为何要说严安邦的坏话,他也是他的学员耶!
“你在胡扯什么?”沈昊的表情一僵。
“我说错了吗?从一开始你就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现在还这么说他,会不会太过分了!”亏她还觉得他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
“你再胡说八道看看!”他站了起来,“我可是好心劝你多注意,愿不愿意听随便你,到时候别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影响训练成果。”
没错,他的确不该多管闲事,是他中了蛊、迷了心,才会这么关心她。
疯了,他简直是疯了!
“我不想听,也不相信。”她不认为严安邦是那种人。
沈昊笑了,笑得极冷,“很好,那你就一直相信他吧!还有,你给我听好,我对于像你这种半吊子,只是冠上警察两个字,就以为可以保护人民的浅薄女人,压根没兴趣,你回去睡觉吧!”
朴萄拿着咖啡的手不停发着抖,听着他毫不留情的批评,泪水一颗颗的掉下来。
“是,我马上回去。”朴萄将肩上的外套往他身上一丢后便往外跑。
望着她气愤的跑走,沈昊的心也跟着揪在一块儿。笨蛋,干嘛爱一个不专情的男人,你真的会受伤啊!
第5章(1)
“朴萄,这个送你。”
隔日下午,出游的一行人都回来了,严安邦立刻找到朴萄,将一个漂亮的日本纸娃娃送给她。
“好精致喔!这个一定不便宜吧?”她摸着制作精美的纸娃娃,“眼睛还会动耶!真神奇。”
“价钱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就好。”严安邦见她喜欢,自己也开心。
“对了,你……”不能说她的心思没有受到沈昊的话影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
“你想说什么?”看她欲言又止,严安邦挑眉问道。
“没什么……”她摇摇头,“我突然忘了。”
“跟老人家抢得健忘症呀?”他笑说:“看见你真好,这两天一直想着你,真怕你会气我把你一个人丢下。”
“怎么会?你还有其它朋友呀!友情也是得顾及的。”她耸肩一笑。
“听你这么说,我更喜欢你了。”他烁亮的眼眸直望着她娇红的小脸。
“你这么说会被人听见的。”朴萄羞赧地垂下脸。
“瞧你,真可爱!”他摸摸她的发,“对了,行李整理好了没?待会儿就要出发回中部训练所了。”
“早整理好了,昨天就已经摆在床边了。”朴萄灿烂一笑,可当想起昨晚在福利社发生的事,她的笑容随即隐没。
“那我们出发吧!”
“我进去拿行李,等我一下。”朴萄奔进寝室,不一会儿就提着简单的行李出来,两人朝等在广场的游览车走去。
就在途中,他们看见沈昊也要上车,严安邦和朴萄立刻朝他行个礼,等他上车后才尾随而上。
“这里有位子。”严安邦找到位子,两人并肩而坐。这时,朴萄发现沈昊与那位女教官坐在最后一排。
“这两天你会不会很辛苦?听说沈魔王因为你而留下,他没找你麻烦吧?”严安邦关心的话语,却带给朴萄莫名的难受。
她并没告诉他沈昊劝她的那些话,“没有,可能已没有精力管我了。”
“那就好。”严安邦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我要睡啰!这两天被其它人给整惨了,连坐车都不让我休息,早知道就不去了。”
“你可是大伙心目中的明星级人物,自然受到许多照顾,好好睡吧!到了我会叫你。”她对他扯开唇角。
“好,这次就交给你了。”他说着还真闭上了眼,可见这两天真的玩累了。
朴萄站起身,从上头置物柜找出他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时,眸光不经意和沈昊的交会,她随即抽回眼神,假装没看见他。
坐下后,她拿出一本书看着,但满脑子都是沈昊昨天的那番话。
天,她怎么搞的,不是说不信吗?为何却动摇了?
讨厌的沈魔王,干嘛对她说那些!
好不容易终于回到台中的训练中心,透过车窗,她看见同单位的学员们全聚在停车场等着他们。
“严安邦,醒一醒,我们已经到了。”朴萄推推他,背上行李迅速奔下车,嘴里大喊着,“徐珍、文琪,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到?天都快黑了。”徐珍抱住朴萄,“咦?你好像瘦了耶!”.
“有吗?”她摸摸自己的脸。
“胸部都扁了,被操坏了呀!”她故意偷摸了下朴萄的胸部。
“讨厌!”朴萄睨她一眼,“今晚换你为我按摩了,这一星期好累喔!”
“是是,我们的葡萄公主。”
沈昊这时也下了车,望着朴萄脸上散发出的青春笑靥,一时目光竟胶着在她脸上,怎么都收不回。
许倩玲也下车了,拍拍他的肩问:“在看什么?”
“没事。”他转向她,“那我先回宿舍了。”
“现在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嘛!”许倩玲在警大时就非常爱慕他,但是他却拒绝了她的示爱。直到两年前受训时又与他碰面,无奈当时他与她的好友田易媛交往,在那个时候训练官与学员谈恋爱可是极为轰动的事呢!
但就在训练课程结束后的一次缉凶任务中,沈昊与田易媛被分派为搭档,过程中田易媛逞能的闯进贼窟,沈昊劝阻不及,双双遭到袭击,结果田易媛当场毙命,沈昊也身受重伤,在医院足足躺了三个月。
沈昊为此大受打击,请了两年长假自我放逐,直到前阵子才被上面给紧急召回。
许倩玲原以为她与他又有机会,怎奈他仍是这副样子。
“不了,我还有一堆衣服要拿回去洗。”他二话不说的拒绝了。
“洗衣服?”许倩玲眼睛一亮,“我可以帮你洗,要不我陪你回宿舍?”
“不需要,这事我自己来就行。”说完,他便直接往训练官的宿舍走去。
“沈昊!”眼看其它人都已走远,许倩玲忍不住喊住他,“你到底怎么了?已经两年了,还想着田易媛吗?她的死又不是你的错,只能怪她自己急于立功,你究竟要自责到什么时候?”
沈昊止住脚步,紧握的拳头隐隐发着抖,背对着她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自不自责不用你管。”
“怎么不用我管?她也是我同学,难道她死了我不难过伤心?我只是——”
“够了!”他猛转身,接下来想说的话却梗在喉里。
许倩玲望着他震愕的表情,再循着他的视线旋过身一看,才发现竟是朴萄站在身后。
原以为没人在,她才敢对他这么说,却没想到竟被一个黄毛丫头听见,老天!;
“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许倩玲怒视着她。
“我……我刚刚急着下车,好像有样行李忘了拿,正要去车上找找。”朴萄垂着脸说。
“那还不快去。”许倩玲双手叉腰斥喝。
“是的教官。”朴萄朝她点点头,立刻跑上游览车。
许倩玲这才转向沈昊,“我们刚——”咦?他人呢?怎么不见了!
真气人,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与他摊牌,怎么会演变成这种情形呢?
从参加研习回来后又过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对第三单位而言可说是最放松的时期,因为负责带领他们的沈昊主动申请回刑事组支持一件棘手的案件。
“真是天助我也,这一个月沈魔王都不在训练中心,简直太棒了。”徐珍回到寝室,对朴萄开心地说。
朴萄若有所思的托着腮,对徐珍说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你怎么了,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从台北回来后,你就变得闷闷的,半天打不出一个响屁。”徐珍纳闷地问。
“怎么这么说,真不卫生。”朴萄噗哧一笑。
“我是说真的嘛!大家都因为沈魔王不在而开心,只有你闷闷不乐的。”徐珍瞅着她。
“我没事啦!只是不觉得有什么好开心的。”其实这阵子她一直想着沈昊这个人,还有那天许倩玲教官对他说的那番话,明知道这不关她的事,但她就是无法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