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在这里除了训练就是上课,真的是没什么好开心的。”徐珍一头倒在床上,舒服的滚了滚。
这时候有人跑进寝室大喊道:“沈魔王回来了,要我们全部去集合地点集合。”
“天,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在这个时间窝在寝室偷懒,肯定会被扒掉一层皮。”徐珍拉起朴萄,“我们快走吧!”
还处于错愕中的朴萄跟着她往外走,才到集合地点就见沈昊朝他们走来。
一如他第一次与他们见面时,目光炯利地梭巡他们一遍后才开口,“你们真差劲,只要我不在就想尽办法偷懒吗?”
“训练官,我们只是……”
“不要狡辩!”他叹口气,“算了,今天之前的事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从现在起你们的皮要绷紧一点,半小时后搏击场见。”
沈昊正要离开,转过头却又与朴萄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对上。他半眯起眸,正等着她开口,她却只是朝他点点头,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朴萄!”没想到先开口的是他,是他想打破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训练官,什么事?”她停下脚步。
“这个月你们的情况都这么懒散吗?”他找着与她说话的借口。
“大家都很认真,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何况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她不服气的反驳。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们了?”他勾视着她,发现她似乎瘦了些,没有他在,她应该好好养胖自己才对吧?
“对,以前连自由活动时间也要我们训练,我们真的很生气也很呕,所以训练官不在的时候我们很开心。”她一根肠子通到底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站在她身旁的徐珍吓得扯扯她的衣袖。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对不起了训练官。”朴萄咬咬唇。
“光说对不起怎么可以,到我办公室一趟。”沈昊说完后便独自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怎么办?看你又闯祸了啦!”徐珍瞪她一眼,“老爱逞口舌之快。”
“但我爽呀!”她拍拍徐珍的手,“没事,我过去看看。”
朴萄深吸口气,走向沈昊的办公室,到了门口,她敲敲门喊道:“训练官,我来了。”
“进来吧!”
她走到他身边,皱着眉说:“说吧!你想怎么惩罚我,那就罚吧!”
“哦?一开口就要求惩罚,这么说你承认自己错了?”他放下笔,抬头望着她,“既然知道错了,又为什么是那种态度?”
“我并不承认自己有错,是你一副我错定了的样子,你是我长官,我能说什么,只好承认了。”朴萄仰起下巴,没有认输的意思。
“看来你很不服气了?”他眯起一对邪魅的眼,望着她倨傲的表情。
“对,非常不服气,我想问训练官,两个人相爱有错吗?”他愈是反对她与严安邦交往,她就愈想问:“就因为我老爱做违逆你意思的事情,所以你就喜欢找我麻烦是不是?”
“你胆子不小。”他表情一变,沉下声。
“训练官又想取消我的假期了吗?”她蹙眉看着他凝肃的表情。
“呵!你倒是挺聪明的,就取消你一次放假。还有记住,目前我还是你的训练官,说话收敛点儿。”他沉静地说出这段话。
“是不是等这次的集训结束,我就可以畅所欲言的说你坏话了?”朴萄聪颖地补了句。
“如果你有把握以后都不会成为我的下属,就去说吧!”他半眯着眸,前额垂落的一缯发丝增添他狂野的气息。
朴萄看着看着竟有些恍神,“算了,我还不想找死。”
“算你聪明。”他从桌上拿来一份数据,扔在她面前,“这个拿去。”
“这是?”她看了看。
“训练结束前一个月的重点,要模拟一项抢救人质的行动,将与其它单位真枪实弹的演练,全单位一定要做好练习和策画,不要再……”他突然噤了声,深锁眉头,“不要发生意外。”
“我知道了。”看着他怪异的表情许久,朴萄这才走出去,忍不住停在门外又往办公室看了眼,心中浮现的是想更进一步了解他的欲望。
第5章(2)
突然,她身上的手机响了,看看显示是父亲打来的。天……该不会小伟又……
“爸,什么事?”她走到一边急切地问。
“没什么事,别紧张。”光听声音,朴义就听出朴萄肯定被他这通电话吓到了:“只是想告诉你,院里下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有着落了,你就不必再伤脑筋了。”
“有着落?为什么?”
“有人匿名寄来一笔钱,真的太感恩了!”朴义笑说:“不但下个月,可能三个月都不成问题。”
“这是以前从没发生的事呢!”朴萄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说得没错,事实证明这世上还是有好心人的,那爸不吵你了,你要多多照顾自己。还有,你妈要我告诉你饭要多吃点儿,需要什么她可以寄给你。”
“不必了,告诉妈我什么都不缺。”她眼眶泛红地说。
“好吧!不过上次在医院看见你时好像瘦了不少,千万别亏待自己。”每次要挂电话时,朴义总是依依不舍的。
“我知道的,爸,您不用替我担心。”她抿唇笑笑。
“什么时候回来要先打个电话通知,好让你妈准备一些你爱吃的菜。”
“一定的,我好怀念妈的手艺喔!爸,您自己也要多保重。”想到爸要烦心的事那么多,朴萄心疼得鼻酸了。
“嗯,那么下次见面再聊了。”不想让朴萄又伤感,朴义挂了电话。
“有人匿名寄钱来?”朴萄喃喃念着,疑惑的目光不禁转向沈昊的办公室。
会是他吗?不会吧?她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的离开了。
或许是养成了习惯,近几天只要屋里有光线,学员们就会自动惊醒,身体机能与抗压力也增强了,不再随便来个长跑就气喘吁吁的不成人样。
“奇怪,今天怎么没听见哨子声?”
大伙不约而同看看时间,“天,六点了居然还没动静!”
“我知道了。”徐珍笑着对大家说:“八成是我们的魔王训练官昨天扭伤了腰,或是发烧,爬不起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不怕被听到,那你就有得瞧了,晚上睡觉时不要哀哀叫呀!”床位在她对面的张文琪说着也笑了出来。
“我这是说出大家的心声耶!难道错了吗?”徐珍忽然对着朴萄说:“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最乐了,你这颗葡萄就不用被压榨得变成葡萄汁了。”她这话一出口,全寝室的人都哄堂大笑,搞得朴萄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在干嘛?这么想喝果汁?”不知何时,沈昊竟然已经站在寝室外。
糟了,搞不好她们说的话全被他给听见了!
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徐珍了。
“刚才是谁说我扭伤腰还发烧?”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教鞭,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徐珍紧闭双眼,紧张得直发抖,还不时往朴萄身后移去,想避开沈昊那道如雷达般的视线。
“是我……是我说的。”发现徐珍贴在她背后,身上的骨头抖得像快要散了,朴萄于心不忍,主动代她认错。
“怎么又是你?!”沈昊深邃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千万别说我特别喜欢找你麻烦,这次不是自找的吗?”
“虽然是我说的,但那只是猜测。”她抬头挺胸立正站好,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因为训练官今天来得特别晚,所以……”
“所以诅咒我,希望我真的病了?”他的嗓音不带感情,甚至挟带一丝冰冷,“太久没活动筋骨了是吗?”
朴萄紧握着拳、闭上眼,没再吭半个字,她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解释,都逃不过这一劫了。
“去操场跑五千公尺再回来。”他命令。
朴萄心一沉,只能认了,“是。”
在徐珍错愕又内疚的眼神下,她抬腿往外跑,才到门口,沈昊突然喊住她,“等等。”
止住脚步,朴萄开始紧张了,该不会五千公尺变一万,或者外加五百发子弹的练习?!
“回来。”他又命令道,“怎么?没听懂吗?”瞧她还杵在那儿动也不动,沈昊忍不住摇摇头。
“是。”她迟疑地回到他面前。
“既然可以把自己比成葡萄汁,那就算扯平了,再计较就是我太小气。”
耳闻这句话,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徐珍突然喷笑出来。
朴萄则是抬起眼,错愕的望着他嘴角所挂的浅笑,以及属于他的俊逸风采,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今天的他是怎么了?为何像变了个人似的。
“大家准备好了没?今天测验射击,如果我们单位全都过关,训练官请大家到外头吃晚餐。”沈昊转向众人说道。
“什么?”每个学员都瞪大眼,兴奋地问:“训练官,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愿意吗?”
“不,我们当然愿意了。”他们第三单位其它训练的成绩并不特别出色,对射击倒是有一定的水平。
“那还不走?”他的手指轻轻一勾,率先朝靶场走去。
大伙都抱着必定成功的决心与雀跃的心情,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行。
PUB果真是时下年轻人最热中的玩乐场所。
一曲E1Nin—Yo!、一杯琴汤尼,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训练官,你怎么会带我们来这种地方?”男学员陈祥凯地好奇问道。
“警察可不能只做乖宝宝,好好观摩一下,以后出任务时跑这种地方就宛如逛自家厨房一样频繁。”沈昊端起一杯酒浅尝一口,“况且你们这么卖力射击,得到不错的成绩,我是该好好犒赏你们一下。”
“谢谢你,训练官。”大伙都已经微醺,无论他说什么都点头同意。
沈昊撇撇嘴,深黝的目光转向朴萄,看着她正与坐在她身畔的严安邦开心地聊着天。
他又叫了杯义式调酒径自喝着,期间不时观察朴萄与严安邦谈笑风生的愉快样,虽然心底为她担心,却不能不告诉自己——你凭什么多事?
将杯中的酒全灌进喉咙,他看看表也过了十点,于是起身离开。临走前,他对他们交代了句,“十二点以前要回到训练中心,不许有人落单。”
“是的,训练官。”大伙立刻应允。
眼看沈昊离开,朴萄向严安邦说了声也跟着出去,“训练官……我也想回去了,跟你一起走好吗?”
这种地方真的不适合她,勉强待下只会让她心头烦躁加胃部翻搅,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想离开,她想借机一块儿走人。+
“你还是跟严安邦一起回去吧!”他双手抱胸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她紧蹙着双眉。
“既然这么信任他,就跟紧他吧!”他睨了她一眼,又继续走。
“可我想回去了,你不让我跟吗?”
“不是怕我嫉妒他、喜欢你?干嘛还缠着我,走开。”他现在也有点醉了,实在没有好心情地对一个笨丫头说话。
她难过地望着他,“我不过是想和你一块儿回去,路上有个伴而已,你真以为我想借机纠缠你?”
沈昊脸色冷冽地望着她,“那你还不走?”
“我会走,但我要告诉你,心爱的人死了又不是世界末日,你可以再去寻觅另一段感情,不要看不惯别人在一起。”她将上回不小心偷听到的话自行解读成这个原因。
“你的胆子愈养愈大了?”她所说的话简直让他啼笑皆非!
“对,拜你所赐,参加这次训练,别的没练成,就是胆子练大了。”她咬紧唇,睇着他,“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放心,从今以后,除了公事我不会再找你说一句话。”
发泄过后,朴萄便奔回PUB。
看她就这么跑了,他不禁眯起眸说:“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样的男人了?”
想追去看看,他却硬拉住自己的脚步,告诉自己没事的,她不过是回去PUB,不会有事的。
回到训练中心,他等在办公室里,直到十二点,他才前往第三单位点名,可奇怪的是却独缺朴萄一人!
“严安邦,朴萄呢?她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吗?”沈昊急切地问道。
“可是……训练官离开后,她说嫌吵,想跟你一块儿回去,难道没有?”严安邦也正想问他呢!
“你说什么?”沈昊心口一抽,“怎么可以让她就这么跑出去,你不是和她在交往吗?”
“这……交往是交往,但又不能绑住她的手脚。”严安邦无辜地说。
“老天!”看看表,沈昊再也忍不住地奔出训练中心。
他先到PUB里面找了圈,都不见她的人影,旋又出了PUB四处找人,却不知哪个方向才能觅得芳踪?
突地,夜空画过一道闪电,下一秒雷声大作,他的眉峰锁得更紧了……
第6章(1)
朴萄在与沈昊分开后又回到PUB,却四处不见严安邦的身影。
出来到处找寻之下,赫然发现他和另一名女学员躲在暗巷内亲热,吻得浑然忘我,连她站在附近许久都没察觉。
顿时,她的心像是缺了一个角,让她直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蓦然又想起沈昊劝她的那番话,可她当时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伤心又羞愧的朴萄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最后走进一间咖啡屋,叫了杯卡布奇诺。望著外头赫然下起的大雨,她脸上的泪也愈来愈泛滥。
“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女服务生来到她面前说道。
“你们这里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她的双眼一定肿得好难看呀!
“不,我们只营业到凌晨一点,对不起。”女服务生看看她,“没有请朋友来接你吗?或者我们可以借你一把伞。”
“可以借我伞?太好了。”朴萄感激地点点头,接过伞后便走出店外,站在骑楼下却怎么也招不到计程车。早知道她就先回去,何苦一个人躲在这儿藉咖啡浇愁呢?
眼看店内关了灯又拉下铁门,她一个人站在阴暗的角落更显得寂寥,现在其他人应该早就回到中心,洗了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了吧?
又等了快一个小时,雨仍未歇,她无力的蹲了下来,头趴在膝上低泣,“傻瓜……你这么伤心难过是何苦,就当是一场梦,忘了吧!”
“朴萄!”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朴萄抬头一看,望见沈昊全身湿透、气喘吁吁地看著她,可见他一定是跑了好长好远的路才找到她。
“你……”她泪眼朦胧地望著她。
讨厌,淋雨的人是他又不是自己,她干嘛连眼睛也在滴水!
他朝她伸出手,痦哑地说:“把手给我。”
朴萄抿著泪,将手递给了他,接著他竟将她一把拉起,狠狠锁进怀中,“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不回去?可知道……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