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莲仍旧不卑不亢地回答,“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都不能伤袖儿。”
“如果你没有一口气呢?”
“我这一口气,要留到袖儿先离我而去才会咽下。”
仇遇春哼了声。“漂亮的话谁都会说,这话你留着跟袖儿说,犯不着对我说。”
他对尹家人没好感,起因于他莫名被拒于尹府门外,又见尹夫人怒斥女儿走。然而尹子莲的情深,他也都看在眼里,故意刁难只是想考验他是否真能保护他最心爱的女儿。
如今看来,也许是可以的。
尹子莲看向红袖,轻牵起她的手,暖声道:“我用生死系住你……去留都由你。”
他在门外听见她的琴音,仿佛看见了她殷切的盼望和深镂的思念,教他心间发痛。
闻言,仇遇春攒起浓眉。“你说这话莫非是在威胁袖儿?”
“这不是威胁,是当年袖儿答应我的,她要我牵挂,如今她困住了我的生死,怎能转身就走?”他直瞅着泪眼汪汪的小女人。“袖儿,你答应我的,你可还记得?”
她用力点头。“记得。”
“那么,可准备回府替我束发了?”
“是。”
仇遇春不由得叹气,“女大不中留。”
“要是仇神医不介意,还请到尹府作客一段日子。”尹夫人诚心诚意地出声。“我很后悔自己一时怒急伤了红袖,往后我定会待她如己出,请仇神医安心。”
看她一眼,他哼了声,摇摇头。“要她记得大年初二回来看我便成。”
尹夫人闻言,知道他已经愿意让红袖出阁,不禁开心得泪湿眼眶。“多谢仇神医成全!”
瞅着灿笑如花的女儿,仇遇春不禁也浅浅勾起笑。
谁家的爹娘不替自己的子女思量呢?
尾声
春暖花开,夏荷斋里传出细微低语。
“不用拉那么低。”
“不用?”
“拉上去!”
“……你嫌弃我没有像熊男一样厚实的胸膛?”
“我一点都不喜欢熊男一样的厚实胸膛,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要画的是你的画像,你脱什么衣服?!”
“天气热。”
“鬼扯,明明还冷得很!你要是再不赶紧把衣服穿上,着了凉,我就叫我爹整治你!”红袖低骂,突地想起一事,迅速起身端药来。“药已经凉了,你快点喝下。”
“袖儿,你以往不是这样叫我吃药的。”尹子莲看着她凌气逼人的姿态,皱起脸。
“那是因为你以往吃药从不用我催!”她眯眼瞪他。
“有没有兴趣再和我签下百年契?”他突道。
“百年契?”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丫鬟。”
“……”意思是要她当他的百年老丫鬟?“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现在的我?”
“倒不是,这样真性情的你也别具风情。”他牵起她的手亲吻,看见手腕上那一道道伤痕,即使已极细微,但他仍旧心疼。
“你到底吃不吃药?”她抽回手,叉腰质问。
“喂我。”
“……”叹口气,红袖向前一步,一口扣紧他的下颚,拿起药碗便毫不客气地往他嘴里灌,然而就在药碗见底,她正要退回原位时,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狂吻,恣意地与她唇舌纠缠。
“好苦……”一吻方休,她立时抱怨。
“是啊,良药总是苦口。”他笑啄她的唇,大手开始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来回轻抚。
“你!大白天的,想做什么?”她吓得急急抓住他的手。
“想和你练练推车式。”
听见这话,红袖粉颜迅速涨红,再抓住他另一只不安分的手,娇斥着,“别闹!”
“我这么认真,哪儿闹了?”双手被擒无妨,他还有嘴。
看他隔着衣料吻上她立挺的胸,她不禁又羞又恼。“你别闹,你还欠我一幅画,说好要让我画的!”
“不急。”趁她手劲放松的瞬间,他反客为主,将她押在床上,正要发动攻势,却听见外头传来声响——
“子莲,我要丹禾拿了些梅霜馅饼来,让你吃完药可以去去口中苦味。”
“娘,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当没瞧见眼前人耍凶狠的嘴脸,尹子莲慵懒笑答。
“怎么着?”
“我现在正忙着——”
话到一半,他的嘴就被红袖死命捂住,他乐得趁空去解她衣衫的盘扣,见她忙着拉衣襟,他便飞快地改拉开她的裙摆,急得她想骂又骂不得,只能死命抵抗。
“子莲,怎么了?”
“娘,让你抱孙子比让我去除口中苦味来得重要。”
“尹子莲!”红袖羞红脸大叫。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羞死人的事,他竟能挂在嘴边讲!
“来了。”他笑得坏心眼,封住她的嘴。
门外,尹夫人意会过来,有些赧然地将甜点搁在廊边的栏杆上,赶紧拉着丹禾离开。
走了一段后,她才疑惑地说:“怪了,我记得红袖总是文文静静,听话乖巧,怎么今儿个却觉得她挺野的?”
丹禾低笑。“野有什么不好?只要能制得住大爷就好。”
“也对。”
尹夫人笑着点头,只要孩子能够平安幸福就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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