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秀眉一挑,出其不意的掀开他的被,顿时只见他露出光溜溜的身子,她得逞的大笑。
“想看就说啊!我很乐意让你欣赏的!”申中澈丝毫不介意,反而很乐。
“厚,暴露狂!”她受不了的啐他,再把被子盖回去。
他也学她侧着身子,支着脑袋,继续试探。“你还没回答我,一起住好不好?”他心里另有计划,正在为彼此的未来做打算。
“那不就是同居?”她睨着他,不满意的拒绝。“不要,我现在自己住得好好的,干么无缘无故跟你同居。”
“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照顾,见面也更方便啊!”游说她的同时,不安分的手又溜上她光洁的手臂。
“我们现在没住在一起,也是可以互相照顾,而且天天见面啊!”她很满意自己目前的生活,同居这理由还不足以吸引她改变现状。
说服不了她,申中澈有些挫败。
“你不想跟我生活在一起吗?”他口吻哀怨。
交往都半年了,他已经想得很远,可她却连住在一起也不愿意?那接下来怎么进行?
虽然他们现在感情很好,但是正所谓好要更好,他希望两人能更加稳定,将彼此的爱情以另一种型式延续下去啊!
“没有啊!现在还不是时候嘛!”她无辜地答。
在她的认知,结婚才需要住在一起,可他又没说要结婚,所以她当然不答应了。而且这种事由男人开口比较好,也不能叫她主动说想住在一起就得结婚吧?听起来像是迫不及待似的。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啧,像在念绕口令!他不解。
她耸了耸肩。“不知道。”
她当然希望能和深爱的男人永远在一起,但她有她的原则和坚持,所以在等到他主动开口之前,她是不会先说的。
“喂!”他不满意的抗议。“你话中有话耶,还不说清楚?”
“考验你的领悟力喽!”她翻身找来他的浴袍穿上。“总之,我不会跟你同居就对了。”撂完话,她故意笑笑的踩着婀娜步伐朝浴室走去。
还关系到领悟力去了哦?申中澈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傻掉,脑筋打结。
不会跟他同居,但又不是不想跟他生活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弹坐起身,抓着头想了又想,想不出来又烦躁的倒下来继续想。
“有了!”想不出答案,但他想到了有谁可以帮他了!
☆☆☆
莫虹渊虽然没有答应要和申中澈住在一起,但身为一位女友该做的事,她还是会去做。
例如偶尔替他简单的打理家务,或做基本的打扫,毕竟他的家,她也有在使用,理当维持环境的整洁。
这天下午,他们约好要在家吃晚餐,因此在莫虹渊买完食材之后,便一个人先到他家准备,让申中澈下班回来后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可以享用。
食材处理到一半,电话铃声响起,她连猜都懒得猜,就知道百分之两百是他打来。
“工作的时间不认真工作,打来干么?”她懒懒的拉长了尾音。
“看你有没有认真准备我的晚餐啊?”申中澈佯装一副雇主的口吻笑问,可以想象她撇着嘴说话的模样。
“有,我很认真的准备要在你的晚餐里下毒啦!”她没好气地说。敢情是把她当台佣了是吧?
“啧啧,想要谋杀亲夫?”他趁工作空档打电话跟她抬杠几句,心情会变得非常好。
昨天他找了时间请潘达琳和俞凯罗两位军师来家里作客,向她们请教讨论有关阿莫的问题,她们三个臭皮匠揣测出阿莫暗示的意思,同时他也在她们的建议下,开始筹谋一件相当重要的计划。
“呿,我又没说要嫁你!”她漾开了笑脸,当场把他降级。“顶多只能说是谋杀情夫。”
“嗄?我什么时候沦为情夫了?”申中澈哀叫。
莫虹渊失笑的拿开话筒,受不了的掏掏耳朵。“别吵啦,你不要偷懒,好好工作,免得拖延下班时间。”
“遵命,我的女王,晚上见喽。”听听她的声音,他就满意的收线了。
莫虹渊没辙的摇了摇头。
女王咧?为他洗衣煮饭打扫,这是哪门子的女王?女仆还差不多。
对了,说到打扫……她环顾四周,半个月才来一次的钟点佣人根本不够,三、五天家里就会有灰尘了,待会儿还有时间的话,就稍微整理一下好了。
抱着这个想法,莫虹渊整理食材的速度下意识的变快,果然多出不少时间,她扭了条抹布便先从客厅开始擦起。
基本上,申中澈是个还满有规矩的男人,除非累积多日,否则是不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东西四处散置,幸好他习惯不差,跟她能互相适应,不让要是以后生活在一起,要磨合也会很辛苦。
发现自己想到以后去了,唇角不禁扬起浅浅笑意。
她二十九岁,他也三十二岁了,算起来都到了适婚年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开窍呢?
平时瞧他挺聪明的,怎么偏在这事上变钝了咧?
或许是自小没有生活在正常家庭的关系吧,她其实还满渴望能拥有一个平凡幸福的家。
而这渴望,在爱上他之后变得更加清晰明确,让她偶尔会忍不住向往起幸福而踏实的两人生活。
她一边擦拭整理,一边任由思绪飘飞,抹布累积了不少脏污后,她又折回流理台搓洗,可就在此时,一根顽固纠缠的头发,攫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好长的头发!她拉长后检视了下,顿时心口像是猛遭一击。
她的头发虽然比以前长了不少,但还是很短,这根长至内衣后扣长度的头发不可能是她的!钟点帮佣她看过,是个短鬈发的欧巴桑,也不会是她。
不由自主的,她的手颤抖起来,发丝飘落,她的心也陡地一沉。
她像被按了慢速键的机器人,缓缓捡起那明明没有重量却沉重得如有千斤的发丝。
为什么他家会有长头发?有别的女人来过?
一阵寒意自脚底陡然窜过全身,不堪回首的过往瞬间浮现,赶走了她脸上的血色。
他……劈腿?!
除了她以外,他还和别的女人来往?
可能吗?他对她这么好,还会乱来吗?
她不愿这么想,但猜忌的情绪像只猛兽,张牙舞爪的威胁着她的心。
因为有过那样可怕的经验,所以一旦有什么蛛丝马迹,她就不由得变得多疑。
为什么又要让她经历这种折磨?莫非她受了诅咒,注定遇到的男人一定会不忠?
光是想到他把温柔也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她就嫉妒得快要发狂!
她不敢想象,要是真的再经历过一次被深爱的人背叛的伤痛,她会变成怎样?
他明明花了很多心思才追求到她,为什么在稳定之后,又要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呢?
“没道理呀……”她困惑的低喃出声。
如果没打算好好珍惜,当初又何必辛苦付出?
该死的!她心乱如麻,无法思考了。
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为何要在她已经爱上他的时候,才发现这种事?
会不会,这只是她多心呢?可这根长发又该怎么解释?
她应该要冷静,她要不动声色的暗地观察或探问,如果有问题,他就会露出马脚的。
思及此,她不禁在心中祷告,她担心的事可千万不要成真才好啊!
第十章
自从发现了那根长发后,莫虹渊成天闷闷不乐,若有所思,好不容易找回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和申中澈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看他看到出神,没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想打电话……走不出猜疑的魔咒,她的心情一直处于灰暗之中。
当天,她就找了适当的时机探问过——
“除了我,你还有没有别的女人?”她佯装成酯桶,故意开门见山地问。
“拜托,光是你一个人,就花尽我所有的心思精神了,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女人!”他笑嗤,口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后来,她又质疑地问——
“你带过别的女人到家里来吗?”她一副想找碴的问法。
“没有,只有你啊。”他还是答得很自然。
怀疑的种子既已撒下,他的回答无论再自然再真切,都无法让她全心相信。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再度碰触爱情,已经够有勇气,但这不代表她能够忍受得了再次受伤。
第一次受伤,她心灰意冷得恍如行尸走肉,第二次,她恐怕就要魂归西天了!
现在,她变得草木皆兵,探他的班时,看见有长发的女性员工跟他说话,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怀疑;看见他有电话时,就会暗暗注意他说话的语气、神情和内容……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难以自抑。
就像现在。
两人好不容易有兴致一起来看电影,他趁还没开演,说要去上厕所,她就忍不住要怀疑,还着魔似的偷偷尾随。
不过这次,还真的让她发现异样了——
“……我觉得她应该开始怀疑了……看我的眼神不太对,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你帮我安排好了吗?我们这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好,我会找时间和你见面的。”讲完电话,申中澈才走进男生洗手间。
莫虹渊颓然的倚在转角墙上,整个心彷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狠狠扭拧,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直觉告诉她,和他对谈的人一定是女的。
光就他单方面说的话推断,内容明显是对谁隐瞒了什么,而她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他终究无法忠于他们的爱情,她再害怕再祷告也没有用!
还没听到这通电话之前,一部分的她想当侦探查出个所以然,另一部分的她又想当鸵鸟,可现在,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
继续装傻,她做不到;直接拆穿戳破,她也没勇气。
事情一旦摊开来,就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她满腔的爱,顿时失去归处,要如何承受?
矛盾在心底拔河,她无法像以前那样冷酷潇洒的做抉择,在这当口,也不知怎么面对他……
未几,她离开此地,只留下一则简讯给他——
我不太舒服,先回家休息了。
☆☆☆
莫虹渊这一不太舒服,回家休息,居然就此没了消息、拒绝联络,申中澈不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唯一能够稍稍放心的一点是,她还有跟潘达琳和俞凯罗联络,所以确定她的不舒服并不是身体生病。
申中澈见不到她,只能来找她的两位好友求援,毕竟她们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一直以来最关心她的人。
“她一定察觉了什么,误会了才突然这样!”申中澈担忧道。
“她电话里没透露是不是跟你有关,但听得出来心情不太好。”潘达琳照实说道。
“阿莫最近也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烦恼,而且她只不理你,所以一定是在生你的气。”俞凯罗以她简单的头脑猜测,也觉得阿莫的异常源自于申中澈。
“以前那种不好的经验,让她对感情此较没有安全感,如果有了误会,情况会更棘手。”申中澈相当焦虑。要打动她不容易,这下子触怒了她,要再取得原谅也不容易吧?
更令他担心的是,她这些天会有多难过?
想到心爱的女人可能因为误会而伤心着,他就觉得心口扎了根针,一抽一抽的痛着。
“谁救你这么不小心,让她察觉。”潘达琳撇嘴睨他。
“唉……”他无奈地叹。这发展是始料未及的,他本来是一片好意,但似乎弄巧成拙了!“我觉得还是提前好了。”
“你不是说要等阿莫生日吗?”俞凯罗讶问。她们那天去申中澈家讨论的结果,就是要在阿莫生日当天求婚,安排一个惊喜。
“我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了,再拖下去,她对我只会愈来愈气吧?”自从交往后,他们几乎天天见面,就算没有,也会通电话,这次是真的三天完全都没联络,他这才知道这种彷佛心被掏空的感觉有够难熬。
瞧他那副三天不见就受不了的模样,潘达琳和前凯罗忍不住相视而笑。
会如此在意难捱,可见申中澈是真的很爱阿莫!
这样很好,太好了,阿莫终于遇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男人,身为好友,她们打心底为她高兴。
“阿莫的生日距离现在还有半个月,太久了!”他不要再局限什么特定的日子,满腔浓郁的爱,让他想尽快彻底拥有她,再说,现在的僵局要赶紧解决啊!“不能再慢慢安排,要快快进行,就后天好了,只要我真心诚意,不一定要别出心裁,对吧?”
“对啊。荒郊野外吃泡面兼挖土找戒指,我都觉得很浪漫了!”潘达琳想到前阵子心爱男人的用心就忍不住喜孜孜的笑。
“好羡你们们哦!都有心爱的男人为你们设计求婚过程。”又是达琳又是阿莫的,俞凯罗开始觉得自己孤伶伶了,她的Mr。right到底身在何方啊?
“你也会有的,缘分还没到嘛!”潘达琳安抚的拍拍她,随即向申中澈说:“你尽管吩咐吧,为了阿莫,我们一定配合到底的。”
申中澈扬起感谢笑容,赶紧把握时间说出自己的想法,才来得及准备。
努力调整好心情,莫虹渊还是回到了工作的岗位上。
达琳告诉她,另一位吧台同仁连续几天一个人负责吧台工作已经有点吃不消,忙不过来的后果就是被顾客抱怨。所以尽管情绪依然低落,在责任感的驱使下,她还是不得不现身。
这些天,她一个人跑到山上的民宿住,故意不接申中澈的电话,不让他影响她的思考,让大自然的美景、新鲜的空气、宁静的氛围洗涤她紊乱混沌的心。
当一切混乱沈淀下来,她抛开主观的认定,开始自我反省。
她不喜欢猜忌多疑的自己,如果无法改变,那么以后都要过这种无法信任伴侣的日子,那会是对被此的折磨,会过得很辛苦。
她也不愿意自己一遇到这类事情就只会退缩逃避,正面突破或许会是更好的方法,愈害怕反而愈容易受伤。
她不该一发现异样就往不好的方向想,说不定,只是自己想太多。最重要的是,他对她那么用心,她最起码应该给他一点信任,有疑问就直接问他,而不是偷偷看、乱乱想,愈搞愈复杂。
因此,即便是不好的结果,她还是得面对,毕竟逃避并不会让问题消失。
有了结论,她决定先回来工作,明天再找个时间约申中澈出来,两人好好的谈一谈。
不过,几天没来店里,摆设好像有点不一样,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上面这些球是做啥的?”莫虹渊走向坐在柜台的俞凯罗问道。
俞凯罗瞧了瞧吧台上方一整排用粉红色缎料包裹的小圆球,忍住笑出来的冲动。
“哦,装饰啊!”
莫虹渊皱起眉头,嫌恶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