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伤她?哈哈,柳烟飞!你好像没弄清楚状况?现在是我在主异情势,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哈哈哈!”黑衣人一阵狂笑,不过手倒是乘机放了下来。
柳烟飞怒道:“有胆量你就和柳某一决胜负,躲在女子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虽然知道自己功力不如人,可是为了白君佩他会不惜舍命一拼,必要时,他也会答应对方的条件。
“就是嘛!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笑得那么难听还敢笑出来!哼!瞧人家柳烟飞笑得又好听又好看,而只他是笑傲江湖,至于你,今天这种情况要传了出去,就换成了江湖笑你了!要不要脸啊?”白君佩一脸嫌恶的扭头嗔斥,“对哦,我忘了你都已经把脸给蒙起来了,早摆明不要脸了嘛!我实在无须多此一问,哈哈!”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怕。
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柳烟飞在内,也全都看傻跟了。
柳烟飞看白君佩这个样子,真是又敬又爱又是心疼,外加提心吊胆,她要再这么口无遮拦的说下去,难保黑衣人不会恼羞成怒,万一伤了她可怎么办?不过……为什么他老觉得这个黑衣人没有恶意?而且对黑衣人,他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白君佩可不知道众人对她的感想,她只是意外的发现,这名黑衣人虽然抓着她,但力道却很轻柔,根本不会痛,她疑惑的往黑衣人望去,碰上他呆瞪着她的傻眼,白君佩不禁蹙眉苦思,这又慈蔼又呆滞的眼神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知道了!”
“什么?”不只黑衣人吓了一跳,柳烟飞等人也都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惊人之语了。
白君佩突然一下子挣脱了黑衣人的箝制,转身面对着他,吓坏了柳烟飞一干人,不明白她怎么能轻易的脱身。
“喂!你是老老先生吧?”白君佩兴奋的看着黑衣人。
“哈哈哈!好个了不起的娃儿!居然仅凭一面之缘就能认出我来,比飞儿强多了!哈哈!好,我喜欢!”
黑衣人一阵爽朗笑声,伸手扯下了蒙面巾,露出了憔悴的白发童颜。
爷爷?
藏在屋顶上正准备伺机突击的柳烟蔫几乎跌下屋顶,她惊险万状的勾住屋沿,愕然气结的瞪着柳千里,难怪没见半个人出来,肯定是让这个老顽童给打发掉了。
“结果!哈!我就说嘛……”白君佩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已经齐齐叫了起来。
“爷爷”
一连串的惊呼叫得白君佩感到莫名其妙,她望了望笑眯眯的柳千里,再看看愣在一旁的柳烟飞等五人,然后错愕的看着柳千里怀疑道:“什么爷爷?”
“嗯,乖孩子?”柳千里笑呵呵的朝白君佩宜点头。
“爷爷?”忍不住一声怪叫,白君佩终于想通了。
“好孩子!”柳千里仍然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将白君佩的称呼,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呃?我……我不是叫你爷爷……我是……”白君佩红着脸解释。
完了!完了!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了什么失礼的话?好像有——还有前几天在林子里……死了,这下真的死定了!
心疼的将显然吓呆了的白君佩搂在怀里,柳烟飞眯起眼,危险的看着柳千里,神色不善的冷声道:“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闲极无聊,想要没事找事做?若是如此,飞儿可以成全爷爷,为你找些事来打发时间,顺带解解闷。”
原来是爷爷,难怪他老觉得怪怪的!唉!关心则乱,还真是该死的有道理。
柳千里闻言脸色一变,想到了‘绿林’中他费尽心思重新布置好的机关,一时危机,意识高涨几千倍。他连忙讨好的看着柳烟飞准备解释,“飞儿,你听爷爷解释……”
柳烟蔫蓦然一声娇斥,紫色绞带有若飞舞的花朵一般,迅疾的往柳千里身上席卷而去。同一时间柳烟飞将白君佩交给愣一旁的淋儿,然后毫无征兆的一展银扇,配合柳烟蔫朝柳千里攻去,姊弟俩还真是合作无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被前后夹攻的柳千里,措手不及下,万分狼狈的闪过柳烟飞的摺扇,却是躲不过灵敏灵活的绞带,一个顾此失彼;登时被捆个结实。
唉!他怎么会忘了蔫儿那丫头了?他在这边闹了半天了,蔫儿却一直没出现,而她是没理由会没察觉的,他怎么会只顾着注意着飞儿,而对她给忘了?他武功虽冠绝江湖,但可也没办法躲过他两个孙子女的联手袭击,想到这里,柳千里不禁当叹再叹,为自己的疏忽感到遗憾。
不过,虽然败了,爷爷的尊严还是要顾!当下他朝柳烟蔫怒喝道,“蔫儿!你这是干什么?居然敢以下犯上?还不快放开爷爷!当心家法伺侯!”
“哎呀?原来是爷爷啊!”柳烟蔫毫无惊容的惊呼,她无辜的看着柳千里解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居然敢到咱柳家闹事呢!哟!一年没见了,爷爷还是那么健壮,对了,你老人家是几时回来的呀?怎么也不通知蔫儿一声呢?蔫儿也好去迎接你啊!”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她就是没打算解开纹带。
“什么都好!先解开我再说。”柳千里等侯得没好气的大吼。这个贼丫头!算准了他舍不得处罚她!
“哦!是。”柳烟蔫这才慢条斯理的收回紫色胶绞带。
甩了甩手,柳千里瞄向他孙子,“飞儿,你又怎么说?”
“我?”柳烟飞“刷”的一声展开银骨摺扇,一派儒雅的轻轻摇着。“我是因为看到有人偷袭爷爷,所以这才出手想帮爷爷退敌,爷爷你也别大感激飞儿了,这是为人孙儿该做的事嘛!”他皮笑肉不笑的道,竟然要他下跪?真是不知死活的爷爷!
“帮我退敌?”我看是帮我送入敌手才是!柳千里瞪着相视而笑的柳烟蔫两姊弟猛犯嘀咕,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认命了,唉!早该知道这两姊弟是惹不得的。
“喂!你们搞什么飞机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白君佩忍住大叫,她实在是让他们给搞糊涂了,她这一辈子看人打架,还没这个月加起来的多呢!
她这一叫,众人不由齐齐看她,这才想起她入柳家的资历还浅,所以不知道柳家这几个当家的大人,每个月打上几回架是很正常的,可说是惯例了。
“什么叫搞什么飞机?”柳千里朝他孙子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柳烟飞很干脆的摇摇头,然后劝柳千里,“爷爷对于君儿讲的话,听不懂就算了,孙儿劝你别想太多。”
“呃?”啥意思?
“柳烟飞!”白君佩火大的瞪着在那边交头接耳的一老一少。而柳烟蔫早在见没戏可唱后,就意与阑珊的准备走人了。
“君儿,你别生气……”柳烟飞连忙安抚她。
“没事,没事,小姑娘,你可真是好胆量啊!好!不错!”柳千里踱到白君佩身前,赞赏有加的直点头不已。
白君佩还来不及答话,柳烟飞已经保护性的护着她,然后对着自家爷爷瞪眼,一脸“寓她远一点”的表情。
见柳烟飞那样,柳千里只好转个方向,往赵蝶双走去。
“你就是赵临轩那小于的闺女?”柳千里亲切的朝赵蝶双含笑问道。
“是的,蝶双见过柳家爷爷。”赵蝶双娇柔的蹲身为礼。
“见过柳老太爷。”红袖、碧竹也齐齐施礼问好。
“好好!”柳千里微笑点头道:“方才吓着了你,可别介意啊!”
“不……柳爷爷言重了,蝶双怎么会呢?”赵蝶双娇面微红的垂首摇头。
“蝶双妹妹,我看,你还是在府上多待两日好了,东狱庙就等明儿个再去,你今天大概也累了,还是先进去休息吧!”柳烟飞朝赵蝶双温柔的道。
“是,那么,蝶双先行告退;”赵蝶双柔顺的颔首,微一施礼,带看红袖、碧竹返回她的住处,经此一吓,她也的确是必须休息了。
“真是个柔顺乖巧的好孩子,人又标致。”柳千里望着离去的赵蝶双称赞道。
闻言,白君佩朝柳千里望了一眼,随即落寞的低下头。
“爹,你的意思是要飞儿迎娶君儿吗?你怎么会有这个念头?难道你忘了飞儿与双儿有婚约在先吗?”水含情满脸讶异的盯着甫云游归来的公公,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在外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一年不见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决定让君儿成为我的孙媳妇。”
“我当然知道飞儿和双丫头的事!”柳千里抛给他媳妇儿一个“听我说’的眼神,然后神情俨然的发表他的高见,“不过,根据我试验的结果发现,君儿那挺有个性,比较适合飞儿那个怪胎,这样一且成亲后,才不用担心没人管得住飞儿那个臭小子!再说,我的试验结果也显示,飞儿真正喜欢的人是君儿。”
“爹,你所谓的试验,指的是什么?”柳天云略微沉吟后,很怀疑的看着振有辞的柳千里。
“呃?这个…?嗯……就是……咳!”柳千里吞吞吐吐了一阵,最后咳了一声,义正严辞的道,“反正,你们相信我的推测,照着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是吗?”水含情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神情有问题,一时大为好奇,整个人推进到柳千里十公分以内,“爹!你最好老实招来……不,媳妇是说,你老人家何不将你的高招说出来。也好让媳妇儿学习学习,将来说不定用的着呢!”
“呃……对了!”柳千里顾左右而言他,“关于飞儿和双丫头的事,你们两个好生琢磨琢磨,该怎么做,你们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毕,一个后空翻,人就不见了。
水含情一个眨眼就发现她眼前只剩下一团空气,不过,她也不以为意,反正柳家这几个臭男人每次出门,哪—个是乖乖走路出去的,包括她夫君在内,虽然看起来满身的书卷气,长得是既斯文又儒雅,但只要是必须跨过门槛的事,他一律用飞跃的方式跳过,不过,幸好他就只有这一点不太正常,其他的都还算正常。
柳天云一脸的若有所思,喃喃道:“希望爹没有做得太过火。”
“你放心吧?”想到自己嫁的是柳家最正常的男人,水含情心下一阵庆幸,不由回眸赏柳天云一个柔媚的笑容,“你也不想想爹拔弄的对象是谁?如果,爹他老人家做得太过分。你想,飞儿会轻易的放过他老人家吗?”说着,她笑得更甜了些。
“说得也是!”柳天云不由失笑,看着娇妻甜甜的笑容,他不禁要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否则通常这种甜腻的笑容,只有在她觉得自己做了让她开心的事才会出现,怎么这会儿…一不管了,既然爱妻笑得如此可人,他也就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对飞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的夫君。”水含情柔柔的依偎到柳天云敞开的怀里。
“你已经有所决定了,不是吗?含情儿?”柳天云一副“不用想也知道”的表情,他太了解他这个点子一大堆的妻子了。
“唔!”水含情皱了皱鼻子,随即笑开了双颊,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夫妻俩相视而笑,浓浓的结发之情,在彼此的跟神中表露无遗。
“哎呀!提得起,放得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废话嘛!嗯……总之……”激昂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我不能再待在柳家了,否则,我会愈陷愈深,终至不对自拔。”
白君佩垂头丧气的坐在床沿,白天交战了一天后,她终于痛苦的作下决定,打算成全赵蝶双,所以,她必须在赵蝶双离开前先走,她知道柳烟飞每天早上都不在,于是她想趁他不在时,独自离开。
事不宜迟,再拖下去,她会忍不住改变主意的。!
她站了起来打算收拾行李却又颓然的发现哪有行李可以整理?这里所存的东西,有哪一样是她的?想到这里,白君佩不禁苦涩的笑了笑,环视屋内一周,她万般不舍的将“玉玲珑”及“白玉箫”放在床中央,仅将“白玉云龙带环”留在身上,这块玉佩无论如何,她都割舍不下,而那两样信物,再不会她也是非留不可。
白君佩留恋的凝望了一阵,随即有若壮土断腕般,坚定的往门口走去,却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哭了出来,她徒劳无功的抹去不断渗出的泪水。
“对了,我不该不告而别的,柳烟飞发现我不见了,他肯定会心急的,还是留张字条好了。”
哽咽的自言自语一阵,白君佩坐在桌前准备留书,“可恶!为什么没有原子笔?我的毛笔字很烂的……”
埋怨归埋怨,写还是得写。她费了一番工夫磨墨,弄得一手是墨汁,然后辛苦的写了几个歪曲的宇——
我要回去了,不要找我。
君儿留
本来想多写几个宇的,但她的毛笔字实在不怎么高明,为了避免丢人现眼,只好算了!再见了,柳烟飞……
白君佩当然知道柳烟飞一定会找她,但只要找一阵子找不到她,那……他也就会忘了她的,反正他身边还有个样样都胜过她的赵蝶双在。
抛下毛笔,白君佩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正常的神色开门出去,“淋儿”她叫唤了一声。
“小姐!”正在外头准备膳食的淋儿,听见她的叫声连忙跑过来。
“我想到‘绿林’走走,你不用跟过去了。”她淡淡的吩咐淋儿。
“咦?可是快用午膳了,小姐,你还是用过午膳再去吧。”淋儿建议道。
“唔……这样好了,你准备些餐点让我带过去好了,午膳我就不回来吃了。”
这时候她哪有胃口吃东西,只是为避免淋儿因她中午没有回来而去找她,她也只有带点东西走人。
“是,淋儿就去准备。”
轻轻的推开柳烟的房门,白君佩将淋儿为她准备的餐盒放在桌上,她走到柳烟飞的床前坐了下来,满脸爱恋的拿起他的被褥贴在脸颊,她曾经想过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的,现在不行了,因为将有别的女子代替自己留在他身边。
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后,白君佩俯下身掀开床单,迟疑的望着床底下的密道,想起来了前几天,柳烟飞带着她偷偷从密道出府的事,当时柳烟飞告诉她,这密道是他十九岁被召回家时,偷偷找来工匠,千辛万苦才偷建造成功的,为的是要在他被禁足时,可以从密道溜出去,可是建好后,他根本用不着,因为在被禁足前,他都会先走一步溜走,没想到第一次启用,却是和她一起走过,那时,他将这戏称之为偷表,还被她修理了一顿——想到这,白君佩不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