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漫姬望着镜子里染着脂粉的美丽脸蛋,那是她吗?
当化妆师帮她上好妆,向来习惯了素颜的她,在面对镜子里妆点艳丽的自己时,漂亮的眼睛眨了又眨,总觉得镜子里与她对望的是别人。
她朝镜子的人扮个鬼脸,镜里的人也露个鬼脸,她挤眉,那人也挤眉,而后,她才终于接受,眼前美得教她移不开视线的人,真的是她。
“大小姐,你别动,我帮你戴上皇冠。”化妆师上好妆后,小心翼翼地拿过管家递上来的首饰盒,准备帮她戴上皇冠。
这皇冠是少爷特地命人订作的,镶在上头的粉钻价值不菲,是少爷亲自由南非带回来的,“大小姐,你看少爷对你多用心。”
“是啊,少爷从小对大小姐的疼爱,比谁都多。”一旁管家宠笑的搭腔。
金漫姬没理会那两人的话,她眼里只有化妆台上的点心,小手趁着那两人不注意时,一寸又一寸地朝点心盘里的蛋糕探去时,不幸地被眼尖的管家瞧见,眼明手快地朝她的手拍了过去。
“大小姐!”
“可是人家肚子好饿嘛!”金漫姬嘟嘴说得委屈,从昨天开始,她的肚子就一直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狠心的管家却硬是要她节食。
天知道,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好好大吃一顿。
“不可以。”管家不顾她乞怜的目光,迳自将点心盘给端走。
“管家,一口就好,只要吃一口就好。”她哀求道。
金漫姬的头才动了下,马上被化妆师给制止,“大小姐,你不要乱动,等一下头发又乱了。”
“可是人家想吃蛋糕。”
“等订婚仪式结束,你要吃多少,我都不阻止,可是订婚前,一口都不准你吃!”管家将点心盘放在最角落的圆椅,耳提面命地对着大小姐说。
“那我不要订婚了!”金漫姬赌气说了这话,“人家明明跟大哥说要跟同学去参加夏令营,大哥却临时决定来英国别墅渡假,才来了没几天,他就对外宣布订婚消息,一点都不尊重人家的意见!”
她说得委屈,可这委屈有一半是因为饿肚子引来的。
“大小姐,你不可以这么说。”管家闻言,连忙走过去安抚她,“这话要是给少爷听见了,你又要被念一顿了。”
金漫姬抿嘴,喃喃自语道:“大哥本来就很过份了,订婚是俩个人的事,他怎么可以擅自作决定。”
当她的抱怨才说完,更衣室的门也被推开,“好了吗?”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少爷!”管家一见少爷走进更衣室,那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俊美样,站在大小姐身边,更显高大英挺。
“怎么了?”见金漫姬一脸委屈,金武宽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下颚,“为什么不高兴?”
“人家肚子饿。”
“肚子饿?”金武宽挑眉,纳闷地瞧着一旁管家,“怎么回事?”
“我怕吃东西后,大小姐等一下穿礼服不好看。”
“大哥,你看,管家虐待我。”她讨救兵地拉住大哥的手臂,那表情好不可怜,教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金武宽含笑不语,以眼神示意管家将点心盘端过来。
“想吃什么?”他问。
金漫姬俏皮地吐吐舌,“我想吃蛋糕。”
管家将蛋糕放在盘子上交给金武宽,当金漫姬才伸手时,他马上出声:“大哥喂你。”
喂…喂她?!
这样好吗?
金漫姬呆傻住,“我……”
“害羞?”此时管家与化妆师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俩人单独相处。“还是不喜欢大哥喂你?”
“我可以自己吃。”
金武宽含笑,切了一小块起司蛋糕,“张开口。”
她乖乖张开口,那蛋糕含进嘴巴,“好吃吗?”
她甜笑着点头,起司蛋糕的香浓口味在她嘴里散开。
“告诉大哥,为什么不想订婚?”当第二口蛋糕放进她嘴里时,金武宽这么问。
金漫姬被问得哑口,怔怔地抬眸,双手交握置于腿上,有些手足无措地绞动,“人家是因为肚子饿才那么说的。”
原来大哥都听见了,那他…是不是生气了?金漫姬以余光偷偷地瞥了大哥一眼,想确定心里的想法。
“那现在肚子不饿了呢?”
“呃?”
“吃完蛋糕后,你愿意跟大哥订婚吗?”
他等了那么多年才盼到她长大,从她第一次被母亲领养带回金家时,他对她即产生了难以言语的怜惜及保护欲。
金漫姬探出舌尖,在唇边舔了舔,“为了订婚,所以大哥才会带我来英国?”
“你最大的梦想不是在城堡举办婚礼?”
那是她十岁时看完白雪公主的电影后说的,那时的童言无忌,没想到大哥还记得,“其实…也不一定要在城堡。”但对于大哥的在意,她心里是暗暗窃喜。
“真的?”
“嗯。”金漫姬本是低下的脸蛋,在搞不清楚大哥的用意时被执起,眼睁睁地看着大哥的脸不断逼近扩大,然后在她还措手不及时,大哥的唇烙上她的。
那吻,仅是轻轻相触了几秒,却教她的心如小鹿乱撞似地臊红了脸,毕竟这是她的初吻。
金武宽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说非城堡不可?”当年她纯真的童言,他还犹言在耳。
金漫姬像是被猫咬去舌头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金武宽逮到机会,像是吻上了瘾,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那…大哥,订婚之前,你可不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
“嗯?”金武宽温柔的笑着问:“什么事?”
“人家可不可以再吃一块黑森林蛋糕?”她看着大哥手里空了的盘子,只觉得肚子还没饱。
望着她娇美的脸蛋坨上绯红,金武宽挑眉笑开怀,为她的天真,更为她的直率,而这么纯真的她,在他汲汲营营的生活中,为他灌进一股暖流,因为有她,所以他的人生多了色彩,若是可以,他甚至想为她奉上全世界,他的可人儿是父母留给他最完美的礼物,是他心目中的天使,而他誓言要好好守护她,给她最大的幸福,“你过来。”
金漫姬嘟着嘴说,以为大哥不同意,她赶忙妥协问:“不可以吗?那一半好不好?”她走过去时,金武宽温柔地将她拉在膝上坐着。
“如果大哥真的说不好呢?你怎么办?”他故意捉弄她。
那小脸垮下,嘴唇嘟得老高,那娇憨的模样很是讨人怜爱,“可是……”她的话都还没说完,那霸道的唇再次落下,当金漫姬吓得想要躲开那不同于上一次的狂吻时,金武宽的大掌已定于她脑后,不让她有机会逃开他的吻。
“少爷,宴会要开始了……”更衣室的门半掩,元南城推开门走进来时,竟发现自己似乎不该没敲门就闯了进来。
金漫姬羞得躲进大哥怀里,只差没找地洞钻进去。
元南城一定看见了,他一定看到大哥吻她了
金武宽自在从容地将姬儿搂在胸前,“订婚仪式要开始了吗?”
元南城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南城!”
当元南城转身准备离去时,金漫姬却突然大喊。
元南城转头,看着涨红着脸的她,不解她为何喊人。
“你…你…”
“怎么了?”平日就美得不可方物的姬儿,在化妆师及粉红色礼服的衬托下,清纯的她更显娇艳,教他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那个…你是不是看到了?”她说得结巴。
元南城与金武宽相视一眼,不觉芫尔一笑,“看到什么了?”元南城反问。
“看到那个啊。”她驼鸟心态地再压低头。
“看到哪个?”他揶揄问。
金漫姬见他故意捉弄她,气呼呼地仰高小脸,语气不觉大声了些:“看到大哥亲我!”
闻言,元南城哈哈大笑,粗犷英俊的脸庞多了份疼爱的宠溺及捉弄,“我有看到吗?”
“你没看到?”金漫姬惊喜问,单纯的想法早写在脸上。
元南城单手插进西装裤口袋,另一手则在抚在下颚处来回滑动沉思,“南城?”他干嘛不说话
“我想,不是只有我看到。”
元南城下颚努了努,只见更衣室门口还站了另外三个也是黑色西装笔挺的高大英挺男人。
“讨厌!”
那小脸哪还敢骄傲的上扬,早就缩回安全的怀抱里,嘴里还不住地喃喃自语,像在骂人又像在自我安慰,她的孩子气,惹来在场五个男人频频朗朗大笑。
五月的英国郊区,今年的夏天,金武宽斥资帮姬儿购置的优雅宏伟城堡,在暖阳的照映下,更显典雅气派,升上高中的暑假,成为大哥未婚妻的金漫姬在这城堡里,渡过了她悠闲自在的暑假生活。
第1章(1)
六月初夏,骄阳斜射。
位于市中心的花阳女子学校的礼堂里,传来阵阵悦耳琴音。
偌大礼堂正前方的台上,少女神情专注地撩拨大提琴,她精湛完美的演奏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天是花阳女子学校的毕业典礼,身为高二在校生代表的金漫姬,淡绿色小洋装衬托她高贵气质,长发轻绾于脑后,随着音符,漂亮小脸也随之荡起陶醉笑容。
而台下第一排贵宾席在演奏接近尾声时,起了一股骚动,只见一名英俊挺拔的男子在守卫的引领下,走进礼堂。
男子的出现教现场观众诧异,却也让金家的管家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樊先生,你来了,刚才大小姐上台表演前,还问你今天赶不赶得及回来听她的表演。”
“其他人呢?怎么没看到?”樊之将环视一旁空下来的位子问。
“大小姐没有邀请他们。”
樊之将锁眉睇了管家一眼说:“没有邀请?”
“大小姐只发邀请函给你。”
只请了他?
明知道他忙得分身乏术,硬是要他百忙之中赶来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穆罕闻跟老板去国外出差,另外两个在家里跷脚闲得打蚊子的人,她大小姐竟然没有邀请?
樊之将如鹰般利眸直视台上,蓦地,正好与金漫姬的眸光交错,由她脸上露出的灿烂微笑里,他确信这又是另一次的预谋……
该死!
若不是少爷有令,他不会来的,可因为少爷,他却不得下来!
随后,金漫姬完美的演出获得台下观众如雷贯耳的掌声,金家管家更是卖命为自家大小姐鼓掌,嘴里还不忘转达:“樊先生,这是大小姐要我交给你的花束。”金家由另一张椅子拿出一束百合花。
“给我做什么?”
“大小姐请你上台献花。”
那俊容下颚抽动,死瞪着管家手上的百合花,“如果我不呢?”
“大小姐说,这是少爷承诺她的,说如果他不能出席,你一定会代少爷上台献花。”
很好!这小妮子每一次都很懂得拿少爷压人,这回更得寸进尺,明知他不爱成为众人目光焦点,更不爱在公开场所现身,她却每次都故意跟他唱反调。
樊之将心里盘算,他可以转身潇洒离开,将这残局交给管家善后,可理智却又告知他,他不能
因为眼前的小妮子不是别人,她是金武宽的妹妹,是金家唯一掌上明珠,是集三千宠爱于一生的千金小姐。
况且,金漫姬还是金武宽的未婚妻,没有血缘关系的俩人,在金漫姬十五岁时与相差十岁的金武宽订婚了。
金漫姬虽是金夫人由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孤儿,可她不单长得漂亮逗人,更是金家的开心果,而天之骄子的少爷对这唯一的妹妹更是呵护备至。
等金漫姬大学毕业,届时她将成为少爷的妻子,身为少爷的下属,他得罪不起她,毕竟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全是少爷给的。
樊之将脸色紧绷,再瞥了眼管家手里的花束,掌声末息,樊之将随手取过管家递来的花束,既而昂然跨步走上台。
二十六岁的他是“四方”集团重要核心人物,心无旁骛的他是个标准的工作狂,当年是少爷将误入歧途的他带回金家,更一手栽培他至今,就因为少爷,所以他对金家的付出自是无怨无悔。
上台后,樊之将面无表情的将花束交给金漫姬,看着满脸笑容的她,他说:“表演得很好。”
“之将,谢谢。”金漫姬大方接过花束。
当金漫姬接过花束时,樊之将自认自己该尽的责任已了,心系工作的他,二话不说转身准备离去,却怎么都没想到,姬儿竟然淘气地勾过他的手臂,趁他一时不察,一脸捉狭俏皮地在他冷漠的俊容印上一记响吻。
这……是个意外,更是个恶作剧
樊之将不悦地揪拧眉头,冷光带寒地睇向她,就见她荡着银铃般笑声窝进他怀里,根本不去理会他已是高升的愠意,再一次对着台下观众鞠躬道谢后,金漫姬不顾他的意愿,强拉他退回后台,而站在台下的金家管家,更是一脸错愕的呆在原地。
黑色跑车疾速奔驰,交响乐曲不绝于耳,只是在优美的乐音中,车内低迷的气压令人感到窒息,樊之将像座冰山,板着俊容,自始至终不发一语。
不久,或许是意识到她的安静,余光瞟向副驾驶座:“姬儿?”
好半晌,没听见她的回应,他将车子停靠路边,脱去西装外套,准备帮她披上时,偏偏,那个应该睡着的人却选在这时转过头,脸上睁着一双无辜又清澈的美眸与他对望。
“为什么停车?”
她没睡
樊之将俊容一僵,扬在半空中的西装外套顿时收回,顺手往车后座抛去,不搭腔地抿紧薄唇。
见他不肯说话,金漫姬眼珠子转了转,偏头瞧了瞧被主人丢在后座的西装外套,再转头看着樊之将深刻俊美的侧脸,顿时,她明白樊之将的好意。
见他扯松领带不应声,本来就冷峻的俊容这下子更像是北极的冰块,像是一碰触就会被无情冻伤。
“你很热吗?我帮你开冷气。”她好心将车子里的冷气开到最强,顿时车内的温度又往下探了几度。
樊之将瞄了眼她孩子气的举动,不予置评地转动方向盘,熟练地将车子驶回马路,而他冷漠的态度,终于惹得金漫姬嘟嘴不满了。
“你干嘛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刚才亲你?”当车子平稳地行驶时,金漫姬嘴里突然蹦了这么一句话。
樊之将紧握方向盘的指关节泛白,由齿缝间吐出几个字,“下次不准再这么乱来,万一被误会了,你怎么跟少爷解释!”
他十五岁就在金家出入,严肃内敛的性格找不出一丝丝的玩笑因子,而他不明白,人人口中善解人意的姬儿为何总爱找他的麻烦。
要不是少爷出国,参加这场典礼的苦差事怎么也不该落到他头上?
要怪,只怪少爷过于疼宠她了。
吻……
那可不是玩笑,若是被误会了,教他怎么面对少爷?
“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会被误会?”金漫姬不满地嘟嚷:“谁叫你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就像是进了殡仪馆,连给个微笑都那么吝啬。”到头来,金漫姬将错全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