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我娘的体质比较不一样,什么毒都不怕;我是她儿子,自然也承袭了她的血统,所以我也……”
“意思是你也百毒不侵罗?”
他点点头。
徐阿瑛诧异到张大嘴,随即,她用一种很崇拜的眼神望着他,“相公,你有一对很了不得的爹、娘。”
鲜少有人称赞他的爹、娘,多数人都是怕他们居多,第一个称赞他爹、娘的就是他爹——是自卖自夸;第二个是他大哥——是拍马屁用的;再来就是他的妻子了。
“我想,这些话你可以当面跟他们说。”他极温柔的望着她。“我爹一定会很高兴你这么称赞他。”
水眸兴奋的一亮,“你是说,你终于要带我去见你爹、娘了?”不过是瞬间,她的眼神又黯下来,“可是我让你拿不到暖玉跟你爹交代。”
“这个我爹自己会想办法,没道理他老婆的礼物要我去找,总之等你手臂伤口愈合,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太好了!”徐阿瑛一个高兴,不顾手伤,紧紧圈住男人,往他脸上兴奋亲去,亲了一下却蓦然顿住,歪着头,傻傻看着他。
察觉到她的异样,陆天问:“怎么了?”
“好奇怪,”她又亲了他的唇,这次两唇黏得更久才放开他,自己问着自己,“怎么都没你亲我时,那种天旋地转,飘飘然的感觉咧?”
黑瞳深了深,他的唇往上弯,“因为不是你那样强吻上来就好了。”语毕,他亲自示范一遍所谓“天旋地转,飘飘然”的亲吻到底是怎样个亲法,许久后,他舍不得的离开她的唇,相信经过一番教导,这女人应该懂得差异在哪里了。
喘了几口气,徐阿瑛眼神迷蒙的望着眼前的他,她舔舔自己的唇,毫不避讳表达自己的感觉,“我喜欢你这样吻我。”
“那好,以后我们可以常常练习。”有个热情大方的妻子在,他可乐了。
“我赞同,啊!”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红红的瞅着他,“莫非这就是你上次在故事里提到的,什么床帏放下后,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的欲仙欲死法?果然比我先前硬压在你身上的感觉还好,原来还得多这么一道亲吻呀!”
陆天咳了一下,嘴里咕哝着,“差得远咧!这不过是前头的开场戏而已。”
“难道还有接下来的吗?”
“你想知道?”眼底冒出一团火焰。
她坦然道:“当然呀!我老觉得每次干那档事都好累,又没特别舒服,你叫得又那么难听,我就不懂为什么有人会热哀这个?不过如果是遗漏了什么细节,那我还真得好好学习一下。”
那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做对,陆天感到啼笑皆非,不过眼中的欲火却在瞥见她手臂上的伤时,浇得一干二净。“等你伤口真的好了,我会让你知道还遗漏了什么。”
“真的?”
“我保证。”
她点点头,此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两人互看一眼,分不出是谁的肚子在叫。
“吃饭吧!”
“赞成。”
叫了一桌的东西两人全吃光光,趁着夜色美好,两人出去散步;在他人眼中,这真是对寻常的小夫妻,不过这对夫妻却是有着奇怪的癖好——夜深人静时,做妻子的总是异常兴奋的推相公上床说故事。
只是这一晚,陆天却注意到怀中的小妻子似乎不是很专心在听他讲话。“娘子、娘子?”
“嗯,什么?”
“你没事吧?”
“没有,我只是在想……”她咬着下唇,“今天下午,咱们在南宫府见到的一个男人,是你上次口中灭了沈家堡的司徒大侠吧?”
“的确是他,怎么了?”陆天有些讶异,他应该没对徐阿瑛提过司徒策在南宫府的事,但妻子却认得那人?
不过仔细想,徐阿瑛会认得司徒策也不是不可能,那就表示他的推测是真!
“我只是没想到他就是你上回说的故事主角,他看起来居然都没老多少,那个鹰勾鼻,还有脸上那颗大痣让人很难忘记……”缠在她腰际上的手臂倏地一紧,似乎也将她拉回神,结束了自言自语,徐阿瑛挥挥手装没事,“只是那个司徒策长相太丑,让我很不喜欢,没事,今天我累坏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路回你家呢!”
“嗯。”他拥紧靠向他的女人,唇贴近她的耳畔,“阿瑛,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心中有什么不快,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别闷着。”
怀中的身子往他身上靠得更紧了,好半晌,他才听见一声细小的声音。
“知道了。”
等了许久,当怀中女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时,陆天才张开满怀担忧和怒火的黑瞳。
对于司徒策,他以往没有任何好感,此刻却是厌恶到了极点——是那个男人害得某个女孩家破人亡,害得她得隐姓埋名过一生。
今日的撞面只是偶然,他不会让司徒策有机会再接近阿瑛半步,自然也不会让阿瑛再想起她努力遗忘的过去。
第6章(1)
南宫璇攒紧秀眉,步伐纷乱地走来走去,脸上的担忧、焦急表露无遗,厅内更是弥漫着一股异常凝重的气息。
这也难怪,今日就是武林人士和西门邪的对战日,难怪整个南宫府上下全都是紧张的面孔。
“爹已出去一个上午了,这会儿连个音讯都没传回,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真让人着急呀!”南宫璇的声音令一旁的南宫夫人及在场其他几个掌门名派的弟子,脸色更加不安。
此时,门口家丁急着传报,“老爷回来了!”
“爹!”南宫璇心急如焚的冲到门边,入眼的就是让人搀扶着,慢步进来的南宫无极,他的脸色相当惨白,身后那群也没比他好上哪里的大侠们更是伤的伤、残的残。“爹,你们去了这么久,到底结果如何?西门邪的问题解决了吗?”
面对妻女的担忧,南宫无极只能叹气,“我们输了。”
“输了!”南宫璇一惊。
手臂受了剑伤的司徒策咬牙愤恨道:“那家伙实在是太厉害,是我们太低估他,还来不及见他如何出手,我们一半以上的人就已倒了。”
真是丢脸死了,哪需要什么谈判,这场仗根本是就一面倒的情况——他们加起来十多个武林高手竟打不过一人?要不是西门邪突如其来的“好心”,放他们回来传话,他们全都要被灭口了!
“那家伙想做武林盟主,不但要我们敬奉他,还要我们月月奉上妻女、钱财给他享用。”司徒策说得咬牙切齿,满脸的不甘心,“想想居然要有头有脸的南宫大侠和诸位武林前辈喊他一声大哥,真是令人气愤,更别说还要听无耻之徒的命令,奉上自家妻女供他狎玩,简直是可恶至极!”
“那不是玩完了!”南宫璇绝望的嘶吼,“不要!爹,我才不要去服侍那种男人!”
南宫无极点了头,“我知道,就算拚了爹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让你去受辱的!”
南宫璇垂头丧气,“难道没其他办法能制伏他……”
“有!”坐在一旁休息的殷岩泉突然出声,“有个人也许可以阻止他的暴行。”
“谁?”南宫璇失望的脸蛋上燃起希望。
“自然就是当年横扫江湖的女魔头……”
“殷兄是糊涂了吗?”司徒策失笑,“那女魔头已多少年没出现了,更何况要找到她并不容易。”
“我不是说要找她。”殷岩泉顿了一下,“我指的是,那天离开南宫府的陆少爷。”
陆天?南宫璇张大嘴,可那人早已被她气走了呀!
“虽然我也听说,那个陆天是女魔头之后,可那日我瞧他一副弱不禁风貌,当日他也亲口说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肋我们一臂之力?”有人抱以怀疑的口吻。
“凌空掌门有所不知,当日我、司徒兄和南宫大侠曾亲眼见识过陆公子的脚上功夫,我敢大胆的说,在座各位没一个能比得上陆公子,西门邪亦是,我推测陆公子是故意隐瞒会武,说不定他还身怀绝技,只是没展露出来。”
这样说来,他们打败西门邪的机会提高了!
“只可惜陆公子已经离开,还摆明不愿帮忙,我们要如何开口求他?”
“那可不一定。”出声的是嘴角微微上扬的司徒策,“那回南宫小姐误伤了陆夫人,从陆公子的态度上不难察觉他对他夫人呵护至极,甚至不惜与南宫大侠撕破脸,所以若我们能说服陆夫人,或是请陆夫人来一趟,难保陆公子不会出手帮我们。”
问题是,要如何把人请来?
司徒策展露微笑,眼底却闪过一抹狡猞,“请人有很多种方法,明的拒绝,咱们就来暗的;我看那日陆夫人连南宫小姐都敌不过,又如何抵挡得住我们当中任何一人?”
意思就是,直接绑来不就得了!
“绝对不可!”殷岩泉连思考都不必就拒绝,“我们乃是正派之士,岂能用这样的手段带走陆夫人?这样跟西门邪掳人又有什么两样!”
“难道殷兄从未做过昧着良心的事吗?”
“这……”殷岩泉被堵得说不出话。
“成大事就必须牺牲一点,况且我们又不会伤陆夫人一根寒毛,只是强押她来作客而已。”
“司徒大侠所言甚是,那女人本就是贼寇,我们何须对她百般礼让?让她来南宫府作客是给她点面子,何须对她那么客气?”南宫璇在一旁扬风点火。
这个火点得相当好,瞬间所有人一面倒,全都赞同将徐阿瑛给绑回来!
“就这样说定了!”不理会殷岩泉脸上的犹豫,司徒策在一旁敲定,“至于由谁去请人嘛!”
只是来作客的欧阳晴站出来,脸上露出让人发麻的笑容。“我去吧!”
酒楼里的点心远近驰名,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师傅做出来的,难怪这酒楼坐满人,他们还是排了好长的队伍才等到这个座位。
不过,倘若没有后头那默默尾随他们的身影,徐阿瑛觉得眼前的点心将会更加美味。
记得当日前脚才离开南宫府,那家伙后脚就跟来,还守在两人住宿的客栈外等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任她怎么赶都赶不走,还像个鬼魅般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他们到哪,那家伙就跟到哪,就是不肯离去。
最后陆天实在受不了那可怜乞求的模样,这才答应让那家伙跟着他们一道;但陆天愿意,不见得她就乐意吧!
“喂,你究竟要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趁着陆天去买东西的同时,徐阿瑛眼露凶光质问着。
“小的、小的只想跟随陆公子和陆夫人……”面对口气凶狠的徐阿瑛,小童一向都是如此害怕的缩着脸。
“笑话,你是南宫家的人,做什么跟着我们?”不好意思,她对南宫那一家子都没有好感,仆役也是。
小童缩了一下,脸上布满委屈,“小的已经待不下南宫府了,现在南宫少爷讨厌我,南宫小姐更是痛恨我,那日陆夫人和陆公子一离开,小姐立刻对我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还把小的……赶出府!小的无路可去,只想跟着陆公子……因为陆公子对小的真的很好……”
此时,酒楼里的小二端来午膳,有红烧鱼、油葱鸡和几份小菜,一盘盘佳肴令小童忘了先前的委屈,猛吞了好几口口水。
“太好了,又有鸡!”就知道陆天对她最好,每天都会点她最爱的鸡腿。
徐阿瑛迫不及待扯了一只鸡腿放人身旁的空碗——那是给外出的陆天留的,她则是一手往另一只鸡腿探去。
注意到一旁有人虎视眈眈……下,是口水直流的盯着她手上的鸡腿,徐阿瑛反瞪一眼过去。“我告诉你,鸡腿是姑奶奶我的,没你的份;我管你是不是好几餐没吃,若饿了就吃菜!”把一边的菜肴往小童面前推。
就在徐阿瑛要将鸡腿送入口中时,突然眼睛一亮,瞬间扯出一抹微笑,原来是陆天回来了。
“你上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陆天微笑的从袖口取出一只秀雅别致的银簪,上头缀着几颗垂下的玉珠,小巧又不失精致。
这是……她眨了眨眼,给她的?
“方才我去药铺抓了些药,以便调制几包带在路上用的草药,回程我看见一个首饰铺,上回替你买的是镶玉的簪于,这次我换了珠簪,比较衬你今日淡黄色的衣裳。”边说边替她将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
陆天温柔的举动令徐阿瑛突然觉得耳边一阵热,尤其是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更像是有把火烧了起来似的,让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近来每当和陆天接触时,她这种状况就会愈来愈明显。
水眸盯着那只珠簪,是很漂亮、精致,可惜她不懂如何使用!
看出她的想法,陆天道:“你不会使用没关系,我帮你,待会儿用完餐点,我来帮你重新梳发、插簪,顺便也该替你的手臂换上新药。”
她红了脸,呐呐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啦!”
“一点也不麻烦,把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是相公我的责任。”他就爱看她脸红的模样,真可爱,难以想像她就是煞气十足的女大王。
“哦!”她垂下红脸。
“咦?小童,你饿了就吃,不用傻傻的等我们喊开动吧?”陆天注意到小童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盯着碗中的鸡腿。
察觉被发现,小童立刻将目光收回,尴尬的捧起碗准备扒饭。
陆天一笑,“你一定饿坏了,这只鸡腿给你好了。”
“不用、不用!”身旁徐阿瑛下意识按住陆天的手,反倒自动自发将自己手上那只丢进小童碗内,“我的给他就好,你才是要多吃点营养的,好给我养得结实一点,别让人觉得你动不动就会被风吹走。”
“陆、陆夫人,这只鸡腿真的要给我?”小童呐呐道,方才她可是很护着那只鸡腿呀!
“当然啦!你看你都瘦成这副德行,可怜哟!一定是在南宫家吃得不好,这会儿你也该多吃点肉补补才是。”徐阿瑛的笑容难得温柔起来。
“谢谢陆夫人。”小童开心的咬了起来。
“娘子,你真好心。”陆天在她耳畔低语称赞。
温柔的笑容令徐阿瑛心底甜滋滋的,而陆天那双迷人的眸子则是令她看得失了神。
这时,店小二来到这桌,说是有药铺老板送药材来找一位陆公子,现正在掌柜那里等着:陆天一听就知是找他的,为了不让药铺老板等太久,他决定先去掌柜那里检视送来的药材。
徐阿瑛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那端,再也看不到那抹温柔笑容和迷人眼睛,这才如梦初醒;她扭回头,瞪着自己空空的两手。“咦?我的鸡腿呢?”
眼往左瞄,思,她相公的还在碗里,很好,但她手上的那只呢?往右横扫一眼过去——有个家伙正吃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