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你可以免费住三个月。”尤然不等沈浅反问,直接说:“算是报酬,我家浅浅怀孕期差不多三个月,这三个月还要劳烦你了。”
原来如此,沈浅这才明白尤然的用意,如果是这样,沈浅感觉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在这三个月里,她有足够的时间找房子,不用那么仓促。
沈浅很不要脸的心动了,“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尤先生。”
尤然面带微笑,从口袋里摸出两把钥匙递给她,“尽早搬来吧,浅浅这几天食欲不振,我有些担心。”
“尤先生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
谈话不久,沈浅便要告辞回去,尤然微笑点头,坐在沙发上,“那么我们以后要互相关照了。”
“啊?”沈浅一时不明白这话意思,他们要关照什么?
“我离不开我家的浅浅。”他笑得那么像天使,淡淡地又专注如一句情话在对她说,离不开浅浅。
可这浅浅不是她,不过这句话也另外传递了一个讯息,沈浅要照顾浅浅,而尤然离不开浅浅,那么拐着弯的意思就是,沈浅将要在这三个月里与尤然同居?
沈浅这才意识到自己贪便宜欠缺考虑,想反悔时,见到尤然那面带微笑的脸,又咽了下去,人家能对她做什么?他条件那么好,要什么女人要不到,还会打她主意?
沈浅这么一想,深呼吸一下,笑嘻嘻地应承,“我会照顾好你家的浅浅。”
“谢谢。”
尤然的保镖把他们送出江夏社区,一直安静的李美丽终于按捺不住问沈浅:“我怎么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呢?”沈浅侧脸随意扫了她一眼。
李美丽蹙眉沉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过了会儿,她又烦躁地挠头,“我梦中情人什么都有,能图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做什么啊?”闻言,沈浅差点摔倒,有这损友?
第2章(2)
沈浅再次来到别墅时,尤然正坐在花园的吊椅上,白色T恤,亚麻七分裤,双手随意交握在膝盖处,他一手牵着狗链,狗链的另一边拴着拉布拉多犬浅浅,那只浅浅趴伏在草地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很享受。
沈浅站在围栏外面,看着围栏里花园中,一人一狗很和谐的画面时,不禁让她想起一个人,那人也是沈浅五年记忆里最深刻的人之一,他们初见时,那人身着白色球服,手里牵着一只阿富汗犬,对她迎面微笑,沈浅那年对李美丽说,真是一个干净的男孩;而此刻的画面,沈浅只想说,她又遇见一个干净的人。
保镖站在沈浅旁边,轻轻咳嗽一声,“少爷。”
坐在吊椅的尤然抬起脸庞,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目光直视前方,他脚下的浅浅迅速站了起来,见到沈浅脚下的杂毛,窜了过来。
尤然跟了过来,微笑而对,“你来了。”
沈浅点头,“让你久等了。”
尤然不答,只是保持着微笑,由于两人离得比较近,沈浅能闻到一股淡而清香的柠檬味,这是沈浅很喜欢的味道,而这味道正是出自尤然的身上。
“老张,帮沈小姐把行李搬进去。”尤然扯了扯狗链,浅浅便舍弃与杂毛交颈亲热,率先走了进去,沈浅看着尤然高铤而又颀长的身影,不禁遗憾,这个男人看不见真可惜。
老张帮沈浅把行李搬到二楼卧室,他刚把行李放下,沈浅便答谢道:“谢谢你,麻烦你了。”
老张弯曲的身子顿了顿,侧脸看向沈浅,脸上有着错愕,随即苦笑,“你是少爷的贵宾,这些都是应该的。”沈浅呵呵笑了笑,有些不自在,她的“贵”何在?
老张接着说:“沈小姐,我家少爷以后就交给你了。”
“啊?”沈浅诧异不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啊,告老还乡。”老张龇牙咧嘴地憨笑。
“等等,我只是照顾浅浅的,顺便照顾你们家少爷的。”沈浅大脑一下子迟钝起来,对于老张的话,让她手足无措了。
“我相信你的顺便,会让我们少爷更加有精神。”老张踱步出了房门,沈浅立刻屁股后面跟着。
两人来到大厅,尤然倚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等着,脚下趴伏着两只大狗,露出大舌头,哈着气。
“少爷,东西放好了。”
“嗯,你去吧。”
老张点头转身,正好对上沈浅那无辜的表情,离去前老张单眼眨了一下,眼里带着似是而非的暧昧,这下,沈浅更是迷茫加疑惑了。
“沈小姐,我突然感觉肚子饿了。”尤然微微侧脸,落落大方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沈浅顿觉黑线三道。
“你稍等,我去厨房看看。”沈浅立刻迈起步伐,窜到厨房那里,心里懊恼,她以后就是这一人一狗的褓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这褓姆升级了,以前是动物褓姆,现在还是人的褓姆。
沈浅比较独立,早在高三复读那年,她就下厨,虽不能保证色香味俱全,但味道还是能入口的。
沈浅从厨房出来,见到饭桌上的尤然时,有些哭笑不得,尤然的面前摆着一大盒巧克力,他正在剥纸皮,一口一个吃着巧克力,看来是真的很饿。
沈浅刚踏进一步,尤然脚下的浅浅立即跳了起来,这么大反应,尤然自然是知道沈浅来了,再加上菜香,尤然更加确定了。
“饿得不行,吃了点巧克力充饥。”尤然斯斯文文地放下巧克力,把盒子放在一旁,端端正正地坐着等饭菜,沈浅又忙不叠地去盛饭,而后递给他。
尤然感到面前有股热气,“我看不见,你喂我吃。”
沈浅没辙,自动把自己又升级了,从褓姆变成了专职奶妈,沈浅喂他吃饭的时候,本来是随意地一睹,偏巧由于近距离,竟看到尤然的左耳垂上有个耳洞,虽然上面什么都没有,极易会被忽略,但是沈浅还是注意到了,很难想像,像尤然这样干净的男人,怎么会打耳洞?
由于心思跑到太平洋去了,沈浅的手直接把饭送到尤然的鼻子里去了。
“哎呀,对不起。”沈浅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帮尤然擦拭。
尤然淡定地握住沈浅慌乱的手,一点也不介意,“刚才想什么呢?”沈浅顿了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八卦。
尤然也不吭声,静静地等她开口,沈浅被他的淡定,弄得更是焦躁不安,只好试探地问了句:“你介意我问几个八卦问题,而且还是可能让你不高兴的问题吗?”
尤然轻笑,“请问。”
沈浅深吸一口气,支支吾吾地吐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听人说你眼睛能治好,你为什么拒绝呢?”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显然,尤然看起来没有一点不高兴,而且脸上的表情中带着很特别的宠溺。
沈浅被他的豁达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能知道多少就多少。”
尤然顿了顿,“我的世界都见不到她了,还要看什么?”
沈浅其实知道,这里所指的“她”,应该是外传的宝贝女友吧,沈浅呵呵笑道:“尤先生你应该看开点。”
尤然却不以为然,而后问道:“沈小姐,你的初恋你还记得吗?”
沈浅抿了抿嘴,十分不自在,“我二十岁之前没有记忆,不知道有没有过,之后嘛,单恋算不算?”沈浅说完,觉得她在说一堆废话,单恋哪算是初恋?
尤然没再说话,静静的。
沉默了好一阵子,尤然才开口说:“我想,是时候看看这个世界了。”他突然脸对上沈浅的脸,“我还要。”语气竟带着一股撒娇味道。
沈浅差点背过气,舀了一杓饭,喂进他嘴里。
“这个世界变得美好起来了。”尤然忽而笑了起来,沈浅古里古怪地瞟了一眼有点不正常的尤然,刚才还深沉,现在竟然面带微笑?
“为什么突然说这世界美好?”
“因为可以看见我家浅浅了。”尤然忽而低头,对着脚下一直蹭他的狗笑着说,沈浅顺便瞟了一眼那只狗,偷偷白了一眼,这狗都跟了他那么多年了,现在才想看看?果然是神经。
“我还要。”又撒娇。
第3章(1)
浅浅的妊娠反应比一般的狗妊娠强许多,沈浅一直纳闷。
背孕的女人要常常动一动,那么怀孕的狗自然就更要动来动去,沈浅的上班时间是轮班的,上班一天休息一天,算是极其轻松,不过也是多做多得,少做少得,沈浅为了钱是极想加班加到死,可叹院长“暗恋”她已久,舍不得她辛苦,每次加班都被别人霸占了。
夏日的早晨天亮得很早,六点多的阳光已经投射入屋,沈浅一大早起来,伸个懒腰,看了下自己床头的闹钟,见才六点多,又倒床继续睡觉。
沈浅定的闹铃是七点,所以打算继续睡觉,在渐渐进入睡意时,她的房门被人敲了起来,有一阵没一阵的,却足够把人吵醒。
沈浅被干扰地起床,眉毛蹙了一团,爬起床去开门,准备对这位打扰她睡觉的人发牢骚,她把门一开,与她视线平行的对面没有人,她低下头,只见她的杂毛蹲坐在门口,抬起它惯有可怜巴巴的乌溜溜眼睛看着她,身后的尾巴在地上来回扫来扫去。
脾气被这小畜生一看全没了,沈浅一直知道心软是自己的致命伤,就连狗也不例外,李美丽曾经明确指出她这弱点,叫她有时心狠一点,可是沈浅始终做不到,自己也没辙。
“你想干嘛?”沈浅双手叉腰,做出母夜叉的样子,但语气软绵绵,实在是气场不足。
杂毛摇着尾巴站起来,扭着屁股带她去,沈浅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跟了过去,杂毛在尤然的卧室停了下来,沈浅顿了顿,觉得莫名其妙,只见杂毛伸出一爪,开始抓门。
浅浅是跟尤然睡一间卧室,而沈浅反感杂毛晚上有爬床的习惯,于是怎么也不肯跟杂毛共处一室,尤然深明大义,正好有三间卧室,剩下的那间卧室就留给杂毛住了。
杂毛这么想进尤然的卧室,显然是想见它孩儿的妈,沈浅悠闲地看着它伸着爪子一次次抓门,显然没有帮忙的意思,意外的,经过杂毛抓了几下,推搡几下,这门竟然自动开了。
杂毛立即钻进去,沈浅吓了一跳,想招呼杂毛出来,但这色狗只管自己进去,甩都不甩她,沈浅这下脸色泛白,这样私闯别人的卧室是极其不好的,要是被尤然嫌弃,她还要不要在这里混了?
正在焦急万分,却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沈浅心下更是疑惑加好奇了,她站在门口张目伸颈,可里头什么也看不到。
沈浅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按照她对尤然这几天的相处,知道尤然是个极其闷骚的男人,大多时间喜欢安静,不过也不至于不声不响;于是沈浅脑子里浮出一个画面,一位英俊的美男不小心走路滑倒,头部撞地,顿时躺在血泊之中,沈浅这么一想,即冲了进去,只见浅浅伏趴在地毯上,杂毛蹲在一旁舔着它的脸,沈浅四下张望,卧室里竟然见不到尤然?
耶?眼睛不方便怎么自个出去了?而且还不带导盲犬?沈浅满肚子疑惑。
躺在地毯上的浅浅抬起眼梢看向来人,知道是熟悉的人,动了动耳朵,又闭目休息起来,孕妇就是这样懈怠,不爱动弹,也许尤然只是下楼而已。
沈浅如此一想,要是他突然上来怎么办?她这样私闯私人领域是不对的,沈浅赶紧对杂毛招手,示意它过来,杂毛蓦然回首,却对她不屑一顾,又开始照顾它孩儿的妈了。
沈浅气呼呼地想拉它走,杂毛倔脾气一来,立即钻进床底下,沈浅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这狗太得宠,已经开始恃宠而骄,一只小杂种,居然开始嚣张了?
沈浅想,一定要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让它见识一下,违抗主子的命运是什么,于是沈浅跟着爬进床底下。
杂毛认为床底能让自己发挥全部,沈浅只能发挥百分之十,于是开始兜兜转转留恋于床底不肯出来,沈浅咬牙切齿,几次撞头,终于杂毛孩儿妈动了一下,被杂毛看见,杂毛也就跟着出了床底,沈浅气喘吁吁地爬出床底,还来不及起来,眼前就多了一双脚。
沈浅惊了一下,自那双脚往上看,竟见到赤身裸体的尤然在眼前,他显然是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湿漉漉的身子,腰间围着浴巾,好似摇摇欲坠,松垮的要掉下来似的,沈浅第一次见男人这么“坦荡荡”在自己眼前,一口气没顺上来,直接打了个嗝,发现自己出了声,立刻用手捂住嘴。
“浅浅?”尤然愣住,不大确定地说道。
沈浅不敢出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赤裸裸的秀色,尤然见没人回答,脚向前迈了一步,沈浅大惊,还来不及后退,尤然已经被她绊住了,俯身朝她压来,沈浅甚至来不及惊呼……
沈浅被尤然压倒在地,头直接撞上地板,发出沉闷的一声,沈浅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杓,眼睛瞟了一下自己特别的部位。
在她大波霸的上面,有一只手,那只手虽然很大,但是还是无法完全握住她的大胸,沈浅想必是刚才被撞傻了,竟然一直盯着那只手,直到……
那只手当着她的面捏了捏,手的主人还理所当然地笑说:“还是这么大,握不住。”
沈浅的大脑才如一道闪电驰过,飞快缩身像防色狼一样蹲在角落,双手护住胸口,古里古怪地看着他,尤然也把姿势摆正,笑说:“沈小姐怎会来我房间?”
沈浅原本厌弃的眼神一下子软了,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不是他有意去冒犯,而是她送上门让他冒犯……这句话一下子让她丧失主动权。
她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杂毛想看它孩儿妈,它一个人不好意思进来,就叫我一同进来。”
“那你应该敲门。”尤然脸上依旧保持着他的微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气,但沈浅却有种不知名的害怕,总觉得他笑容背后总有一点心思。
“我下次会的。”沈浅立即回答。
尤然笑咪咪,“也就是说以后还来我卧室,那么下次来是什么借口呢?”
沈浅沉默了,这只是一时口坑邙已,她敢保证,她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沈浅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拚命地摇头证明自己的无辜。
然而人一紧张就会忘记一些事,比如,沈浅忘记尤然眼睛看不见,尤然只是笑,如一朵清新的百合,晶莹而又纯洁。
“今天为浅浅准备了什么食物?”
“牛肉,补蛋白质。”沈浅被尤然突然的转移话题弄得有些懵,相当机械的回答。
尤然只是轻轻点了头,“那么沈小姐,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换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