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周佩华的上衣已被脱得只剩下樱红色的抹胸,她羞红了脸,微侧转身,低头去解下裳,算是默许了他的请求。
雷飞云见状笑了,快手快脚地把自己扒光,将她扑倒在床,用脚勾落了床帐。
他进入得急切,她一时无法适应,疼得她紧咬着牙,拍了他胳膊好几下。“雷飞云……”
他一边揉搓着她的身子,一边快速抽送,渐渐地花巷润泽起来,他进出益发欢畅。
周佩华被这样那样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身上的人才渐渐停了下来,她背过身去,手抓着枕边,半闭着眼,急急地喘着气。
雷飞云从后头握住她的两座玉峰,在她耳边欢畅低笑,“华儿,有没有想我?”
她懒懒地“嗯”了一声,整个身子都累极了,久不行房,刚才实在是被他要得狠了,现在都觉得没落到平地。
“娘子……”
她不想理他了。
雷飞云翻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严实,手抚在她的背上,轻声道:“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在熟悉温暖的怀抱中,周佩华渐渐睡了过去,像一只温驯的猫儿安稳地伏在他怀中。
院外突然有了响动,雷飞云猛地睁开了眼。
“国公爷,老管家他们回来了。”
雷飞云低头看了眼怀中熟睡的人儿,回道:“让他们先收拾吧,晚饭时我再出去见他们。”
“是。”
院子里又恢复宁静。
雷飞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她回到他身边,他才算是完整的一个人。
周佩云觉得自己没睡多久便被叫醒了,她扶着头被人拽坐起来,却顺势往前扑倒在那人身上,咕哝道:“人家好困。”
雷飞云笑着扶住她,道:“先起来洗漱一下,吃过晚饭咱们再睡,要不夜里该饿了。”
她伸手揉了揉脸,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一对上某人那张正直英俊的脸,她就忍不住先啐了一口。
他笑着亲了她的唇一下,拿过衣物帮她穿上,一边吃点香甜嫩豆腐,两不耽误。
穿好了衣服,周佩华被抱到妆台前坐下。
荷香站在内室门外,眨巴着眼睛怯怯地道:“姑爷,还是让婢子帮夫人梳头吧。”小姐第一次在国公府亮相,姑爷那梳头的手艺真的不值得期待。
她以人格发誓,是真的非常不值得期待!
雷飞云想了想,最终放下了拿在手里的玉梳,老大不情愿地道:“还是你来给夫人梳头吧。”
荷香赶紧进来了。
周佩华透过菱花镜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低头抬袖掩口轻笑。
荷香咕咕哝哝地走到自家小姐身后,拿起玉梳,仔细地帮她顺发。
雷飞云就坐在一边看。
梳好了发髻之后,荷香打开妆台上的妆盒,顿时被一片珠光宝气闪花了眼。
似乎是知道她们主仆会有什么反应,坐在一边的某国公爷适时开了口,“京城不比北疆,门面还是要紧的。”
荷香咂咂嘴,咽了口唾沫,对自家小姐道:“夫人,咱们入境随俗好了。”
周佩华伸手揉了下额际,道:“别听你家姑爷乱讲,我脑袋又不是珠宝匣,随便挑两样先凑合着就好,不过是吃个饭罢了。”
“怎么可以凑合!”某国公爷不满了,起身走上前看着自家娘子,“娘子,这都是为夫替你精心挑选的。”
周佩华明白地点头,“所以说你挑首饰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雷飞云尴尬得一时无语。
荷香低头窃笑,小姐这话可是戳到姑爷的痛处了。
“荷香,别磨蹭,赶紧先帮我戴首饰,插两支宝石簪子就行。”
荷香应了一声,挑了两支镶宝石的簪子,小心地插入发髻中。左右看了看,又从妆盒里挑了朵紫玉雕成的芙蓉花簪入发髻正中。
“好了吗?好了咱们就出去吧。”周佩华摸了下鬓角,从绣墩上起身。
荷香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雷飞云已经牵起了妻子的手往外走。
荷香偷偷翻了个大白眼——这种总是被人忽视的感觉真的好憋闷!
晚饭当然不是在两人院子的外间吃,否则周佩华不需要精心妆扮。
晚饭摆在国公府的正厅,府里上上下下,内外大小管事、婆子都要在饭后前来拜见当家主母。
呃,据说这是国公爷亲自下的命令。
许多人都闹不明白,明天正式再见不可以吗?
譬如老管家雷山这样的老仆人就可以私下问原因,他们家国公爷特别诚恳地告诉他,明天他们家国公夫人肯定起不来,还是趁着吃晚饭的机会先认识大家一下好了。
活得够久的老管家心领神会。
正厅里被烛光映得亮如白昼,好方便主母能看清楚答话人的模样。
周佩华看得很清楚。
但是她得承认,国公府上上下下的管事、婆子加起来也没太多,看来人口还是比较简单的。
但全部的人认一遍,听他们讲各自分管的事务,时间也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接近酉时末,一切才总算结束。
周佩华的腰本就被雷飞云折腾得酸痛,现在又端坐了这么久,腰都快不能弯了。
下人一散,她就没形象地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对荷香道:“过来扶我一把。”她的腰啊!
荷香先朝自家姑爷看了一眼,确定用不上自己后,就老实地站着了。
雷飞云将周佩华抱了起来,她的头靠着丈夫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颈子,轻轻地闭上了眼,嘴里抱怨道:“好累。”
雷飞云柔声道:“我们回去休息。”
“嗯。”
然而等回到卧室,周佩华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她昏睡过去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她的腰已经不是她的腰了。
等周佩华的腰终于能够正常使用的时候,赦免三皇子的圣旨也送出京城了。
一手轻捶着后腰,一手拄在引枕上支着头的周佩华,眼眸半眯,轻轻地吐了口气。
三皇子到底还是等到了,或者该说她家国公爷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见的局面?
珠帘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夫人,周家夫人进京了。”
周佩华睁开眼,看了过去,“嗯?”
荷香伸手替她掩了掩搭在身上的薄毯,道:“周府送来拜帖,夫人要过府见您。”
周佩华粉唇轻启,冷冷地吐两个字,“不见。”
荷香有些迟疑,“这样……好吗?”
周佩华轻笑,“有什么不好?”
“那可是老夫人。”
周佩华嘲讽地扬起嘴角,“不过是白担了个名头罢了。”
荷香却仍然有些担忧,“但孝字却压住了您。”
“你只让人回她,国公府最近有事,不便见客。”
“知道了。”
周佩华重新闭上了眼睛,眉心微微蹙起,继母突然要来看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周家出了什么事?
不过话说回来,周家就算出了什么事,又和她有何关系?
真是好笑了,周家的人既然从来不把她当成周家的人,难不成她出嫁后还会把周家当成娘家?
第8章(2)
“夫人,王太医入府了。”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王太医?”
婆子在廊下回道:“是国公爷替夫人去太医院请来的。”
“我知道了,请太医进来吧。”
“老奴这就去。”
周佩华从炕榻上坐起,穿鞋下榻,掀帘走到了外间落坐,等太医到来。
王太医很快便被人引了进来。
这是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模样正直和善,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可信。
未曾说话,周佩华先就对这位老太医有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好感。
请王太医坐下后,周佩华便将右手递了过去。
王太医仔细将她的双腕都把了把脉,心中便有了八、九分肯定。
“敢问太医,我的身体可要紧?”
王太医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年轻的国公夫人,从她淡定的表情语气隐约猜出了一点儿端倪,想了想,开口道:“夫人宫寒之症有些严重,近年恐怕于子嗣上不容易,还需仔细调养为上。”
周佩华点点头,泰然自若地道:“麻烦太医开方子吧。”
果然,这位是心里有数的。
王太医心里肯定了,在下人拿来文房四房后认真写下了调养的方子,然后起身告退。
周佩华让人送老太医出去,自己又回了内室的炕榻上歪着。
知道她喜欢北疆的炕榻,雷飞云回京后便又照原样在窗前让人给她盘了一床火炕,冬日里躺在上头着实舒服。
而出了内院的王太医却没有直接离开国公府,而是转道去了国公爷的外书房。
雷飞云在那里等着他。
“老朽见过国公爷。”
“太医快别多礼,快请坐。”
知道他心里着急,王太医也没有打花腔,开门见山地道:“夫人确有宫寒之症,依老朽把脉来看,是多年积攒下来的病灶,恐夫人年幼时受了些折磨。”有些内宅阴私之事,光知道都觉得背脊发凉。
“夫人身体可要紧?”
王太医提醒道:“夫人如今的症状,近年恐无法受孕。”
雷飞云叹了口气道,“这不要紧,我只想知道她这身体还能否调理好?”
“调养得宜,子嗣上无碍,身体自然更无碍。”
雷飞云对着王太医行了大礼,“还请太医帮拙荆好好调理。”
“这是老朽分内之事,国公爷不必行此大礼。”
“费些银钱药材事小,太医只管开方,府里没有的,我让人去寻、去买。”
“国公爷不必太过心急,夫人的状况正在慢慢好转,老朽观夫人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国公爷若想知道内情,不妨直言问夫人,或者夫人身边近身服侍的人。”
雷飞云沉默了片刻,声音微有些涩,“我知道了。”
送走了王太医,雷飞云又让人从内院叫来了荷香。
他原以为有些事他可以不问,可是他突然发现,有些事不问真的不可以。
他不问,他媳妇儿可能根本就不会告诉他。
荷香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偷偷看了领自己来的老管家一眼,老管家低下头,视而不见。
“荷香,说说吧,夫人以前在周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雷飞云的声音很沉闷,负在身后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荷香眼眶微红,咬了咬下唇,双膝跪地,低着头将小姐以前在周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受的是什么样的折磨,仔仔细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说完之后,书房内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
窒闷的气氛让老管家的额头都冒了冷汗。
雷飞云的十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好个周李氏!这样对待他的妻子,竟然还有脸上门递帖子!
“管家,以后周府的帖子不许接,周李氏再上门,直接打了出去。”
“是。”老管家应得格外大声。
“荷香,你回去伺候夫人吧。”
荷香迟疑了一下,还是呐呐地道:“夫人要是问……”
雷飞云挥手,“你照实说。”
“是,婢子告退。”
荷香离开后,老管家上前道:“国公爷,别生气了,咱们帮夫人好好调养身子,等夫人的身子调养好了,迟早会有小主子的。”
雷飞云摇摇头,有些无力地道:“你不明白,我并不是担心子嗣,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我,若是早知道……早知道那周李氏是这样待她,说什么我也不能轻饶了那恶妇人。”
老管家道:“夫人许是有自己的考量,国公爷也别想太多。”
雷飞云摆摆手,从椅子上起身,负手往外走,“我去瞧瞧夫人。”
老管家在后面无声摇头。
雷飞云一路走得慢,颇有几分踌蹰,见了妻子他要怎么说啊?
心情复杂的国公爷慢吞吞地进了内院,进了内室,就看到妻子身上搭着条薄毯半坐在炕榻上,似乎是在等他。
“华儿。”雷飞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顺势握住她的手。
周佩华冲着他安抚地笑了笑,柔声道:“我听荷香说了,你可是生气了?”
他抽出一只手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心疼地道:“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相公,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我嫁了你,便只剩欢喜了。”
雷飞云还是气愤难平,“怎能这样就放过那恶妇!”
她轻笑一声,反问道:“相公觉得妾就是那忍气吞声的人?”
他低下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怀中的人儿。
周佩华还在笑。
雷飞云捏住她的下巴,扬眉故意冷了脸,道:“还不快些讲。”
她拍开他的手,道:“当初文先生决定派人先将嫁妆聘礼送回京,那时我有请他帮个小忙。”
“文先生?”这里面还有文思远的事?
“是呀。”
“你让他帮什么小忙了?”
“我出钱让文先生找人替我去买了两个痩马给我父亲送过去。”
雷飞云顿悟,果然是他把妻子想得太过软弱和善了吧,她明明那么聪慧有主见,当初都打算凭一纸书信跟他说再见,日后两不相干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忍下那种恶待。
“还有啊……”
“还有?”他莫名感觉到心惊了一下。
周佩华眨眨眼,很是体贴地道:“你若是不想听,那我就不讲了,这些事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没得让你对我心生不喜。”
雷飞云很是纠结了一番,最后才期期艾艾地道:“你还是讲吧。”一颗心被她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可真难受。
她凑到他耳边,轻轻地把她又送一匹瘦马给继弟的事说给自家国公爷知道。
“说起来,我那继弟被带坏还是沾了国公爷您的光,底下那些人想抱大腿乱奉承,结果倒便宜了我那继弟。”说到后面,她脸上的笑已是控制不住。
雷飞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是呀,倒也算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
“其实娘子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为夫也替娘子很是尽了一番孝心。”
“嗯?”周佩华讶然地转过身瞅着他。他又做了什么?
他便把这几个月来转送美人给岳父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周佩华笑倒在丈夫怀中。
她能说他们夫妻这是心有灵犀吗?
哈哈,他们果然很适合做夫妻啊!
雷飞云搂着妻子在炕榻上滚成一团,跟她偷偷咬耳朵,“娘子真是让为夫惊讶了。”
“只是惊讶吗?”
“不是惊讶,难道还应该是别的?”国公爷表示不明白。
国公夫人不吝为他解释,“相公难道不是应该觉得我心思太毒,为人子女,对父母不孝;为长姊,对幼弟不悌?”
雷飞云嗤笑一声,“那娘子以前在周家所受之苦便都活该吗?这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周佩华将脸埋在他怀里,心中熨贴,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了。
只是,这人的手是又摸到哪里去了?
手被妻子按住,他有些不满,“娘子……”
周佩华磨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我腰酸。”
国公爷颇感委屈,“都已经三天了,还酸啊?”
她杏眼一瞪,“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