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发现金晶尚未离去,盘胸站在电梯前嘲笑她的狼狈,她心中涌起一阵屈辱,旋即沉下脸,打算加快步伐走开。
“知道自己的男人感染HIV,打击很大吧?”金晶问她。
HIV?
“你……这是什么意思?”汪可蕾整个人如遭电击,顿时无法动弹。“什么HIV?”
“干嘛这么惊讶?难道符文森还没告诉你这件事?”金晶踱到她面前,一脸嗤笑。
“想不到他这男人这么死要面子啊!”
“把话说清楚!”汪可蕾止住泪水,急忙追问。
符文森什么话都不愿多说,如今她也只能从情敌的身上探寻她所不知道的秘密了。
“好吧,既然他没勇气说,那我就帮他说罗。”金晶以打击这对夫妇为乐,一点都不介意代劳。“我是HIV带原,他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就与我上床做爱,他当然会有机会中奖罗。”
汪可蕾脸色发白,全身不断发寒起来。“你早已知道自己有HIV,还要和符文森上床?”
“是啊,我故意的。”金晶假装若有其事的吓唬她。“我故意下药迷昏他,强迫他和我发生关系,然后把HIV传染给他。”
“你太恶劣了!”汪可蕾不敢相信此人的心肠竟会如此恶毒,气得浑身发抖。“符文森跟你有什么仇?你居然要这般陷害他?”
“当初我只不过泼了你一桶馊水,他为了要帮你报仇。就私下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让我永远也无法再在模特儿界立足,害得我如今为了生存,就只能到酒店陪客。我恨死他了,我要他过得比我痛苦,这样我的心里才能舒坦。”只要有人得罪她,她就要以百倍、千倍奉还。
“到酒店工作,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符文森并没有拿刀子架着你,逼迫你去做,你少把自己该负的责任,都推卸给别人。”汪可蕾怒声痛骂。
“少来教训我,你还是省着心思,多多担心符文森和你自己吧!在这一个月里。假如符文森有碰过你,搞不好你也被传染了呢,呵呵,是不是开始紧张害怕了?”看见汪可蕾脸色难看的模样,金晶心中格外畅快。
“你真是心理变态!”汪可蕾怒瞪她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随你怎么说,往后我看你们夫妻俩还能幸福到哪里去。”金晶一边嚣张大笑,一边拍拍屁股走人。
汪可蕾浑身仿佛被抽干力气,颓然靠在墙壁上,一思及符文森的状况,不免再度泪涟涟。
天色由白转黑。
淡淡的月光由落地窗外洒进黑暗的办公室,符文森静静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发呆已经一整个下午了。
汪可蕾走了,他的心也空了。
他很想去挽留住她,但却没有勇气向她说出实情。
以前的他性格潇洒爽朗,但如今他却为了一个未确定的疾病而变得胆小如鼠,他真的、真的好痛恨这样的自己……
“啊——”他突然似野兽般的痛苦咆哮,将桌面的文件与物品疯狂砸落地上。
东西砸完了,他最后浑身虚软的跌坐地上,将脸埋在双掌中,无助低泣着。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来,汪可蕾无声走进,避开一地的疮痍,来到他面前。
看见他痛苦的模样,她心头满溢酸楚,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缓缓蹲下身,心疼地拥抱住脆弱的他。“傻瓜!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着煎熬,这样会比较好吗?”
符文森惊然推开她,然后站起来。
“你……不是已经走了?”他狼狈地抹了抹脸,不想被她看见他的泪。
“我没离开,只是一直待在楼下。”她跟着起身。知悉真相之后,她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情绪。
“为什么不走?你应该恨死我了。”
“我在楼下遇到金晶,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下药迷昏你,故意想害你也感、感……”她声音略带哽咽,说不下去。
真相终于被揭穿,符文森感觉有点难堪。“那女人果然一点都不放过能让我们痛苦的机会。”
“为什么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一直不告诉我?我是你最亲密的人,你怎么能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对于他的作法,她非常不能谅解。
“就因为你是我最深爱、最亲密的女人,所以有些事趸难以启齿,感觉太羞耻难堪了……”他苦笑。
“尽管我因此误解你,而想离开你,你也不在乎吗?”
“原本我打算等两个月后去做匿名筛检,若确定没被感染,再去向你道歉、坦承一切。但假如真的不幸被感染,那……你的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一个疾病,你就要永远把我推开?你真是一个愚蠢又欠揍的家伙!”她既心疼又气愤地斥骂。“况且,你目前只是可能有机会被感染,又不是真的确定了,你先别自己吓自己。”
“运气这种东西往往不是人说了算,而是由老天作主。假如最后真的……”他眸色充满不安。
“好,就算真的检验出你感染HIV,我也不要离开你!”她毫不退却的坚定表态。
“你……”他内心震撼。
“你不只是我的朋友、情人,还是最亲密、最重要的家人,我怎么可能因为你病了就不要你?假如因此而放弃这辈子最深爱的人,我活着还能追求什么人生价值够”她泪眼汪汪的与他四目相对。“符文森,你听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待在你身边!”
“你这个傻瓜!”他无比动容,双眼泪雾氤氲。
“你什么都不说,自己承受痛苦的煎熬才是傻瓜。”她步上前搂抱他。“拜托,不要拒绝我,让我一直陪着你。”
她给予的爱太过温暖,符文森舍不得放弃,只能紧紧地、紧紧地回拥着她。
第9章(2)
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入房里,轻轻洒落符文森那张熟睡的俊脸上。
汪可蕾跪坐床畔,深情款款的凝视他,一手温柔地抚过他头上已长出的短短黑发。
他忽然挪动了下身子,悠悠醒来。
“早安!”她一脸笑迷迷的,往他脸颊轻印一吻。
他勾了勾嘴角,抚摸她的脸庞。“今天是假日,你怎么还这么早起?不多睡一下吗?”
“我帮你做了早餐,快起来吃。”她拉着他起身,将他推进浴室。“刷牙洗脸完不要再回去睡罗。”
“知道了。”
他迅速梳洗完,接着来到饭厅。
看见餐桌上摆放着一大碗燕麦粥、煎蛋、萝卜糕、火腿、鲔鱼、生菜沙拉、新鲜果汁还有水果,他愣了一下。“怎么今天准备的这么丰富?”
“吃得营养一点,对身体好嘛。”她笑着将他推往椅子坐下,然后自己跟着坐在他身边。
“看来你是把我当成猪养了。”他故意说笑。
“是啊,符公猪,今天不能偏食,要统统吃光!”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她会一直全程监督他吃完。
“遵命。”他马上乖乖地大啖起早餐。
席间,他不小心摔破玻璃杯,反射性的伸手去收拾,结果意外被尖锐的碎玻璃扎出一个伤口,鲜血汩汨流出。
“你受伤了?”汪可蕾欲抓过他的手察看。
“别碰我!”他却万分惊慌地大声喝阻。
她吓了一跳,很清楚他在顾虑什么。
“好,我不碰你,你先止血搽药。”她迅速帮他拿来急救箱。
他先为自己处理好伤口,紧接着小心翼翼的将沾了血的碎玻璃和擦拭地上血迹的抹布一同扔入一个小垃圾袋里,打上几个死结。最后,再取来消毒水彻底消毒地面。
她默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头一酸,眼睛泛湿了。
一切都处理完毕,符文森充满歉意地望着她。“抱歉,刚才不是故意吼你,我只是……”
“我明白。”她轻扯微笑,不需要他多作解释。
“也许我们都必须试着去习惯,未来每当我受一次伤,就必须做这样繁复的处理。”他苦涩一笑。
汪可蕾眨眨眼,强忍心疼的泪水,然后走上前温柔地抱住他。“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他与她相拥,感觉心好暖。
在人生中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刻,还有这样的爱人对他不离不弃,他真的感觉自己好幸运、好幸福,已不枉此生了。
“好了,快点把剩下的早餐吃完,等会我们一起出去运动、硒晒太阳。”她笑着说道。
“好。”
他迅速收拾郁闷的情绪,解决完早餐,随后跟着她一起出门。
他们两人各自骑着一台单车,在住家附近慢慢闲绕。
最后骑累了,他们停下来,坐在公园的凉椅上休憩。
她的矿泉水喝光了,自动自发的抢过他手里的半瓶水喝下。
他皱着眉,似乎很不赞同她的举动。
她拍了拍他的大腿,柔声安抚他。“别担心,就算你体内真的有HIV,水的渗透压可以把脆弱的爱滋病毒杀死,不会因此传染。”
“我知道,但……”他心中就是有疙瘩。
“这样也不会传染。”她突然出其不意的亲啄他的唇。
“可蕾!”
“好久没亲亲了,你不想念?”她挑眉睨着他。
“……还好。”才怪,他想死了,每天都想把她搂过来狠狠狂亲一顿,但……唉,只要一日未确定他没被感染,他总会认为自己是不干净的,没有资格去碰她。
“你不想念,我可想念死了。”她忍不住又凑上前多啵他几下,直到满意了,才肯放过他。
他脸上表情虽无奈,但心底又莫名偷乐着。
她满足一叹,将脑袋枕在他肩膀,闭眼休息。
他与她十指紧扣,也跟着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灿烂的阳光徐徐晒在他们身上,暖了身体,彼此心中的忧郁在这瞬间仿佛也被蒸发了。
真希望,幸福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一日复一日,符文森终于度过十二周的空窗期。
去医院筛检的前一晚,他与汪可蕾的心情都同样忐忑不安,一同失眠到天亮。
隔天,汪可蕾甚至还专程请假一天,打算陪他一起到医院检查,但是却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她不解。
“我担心最后的结果让人失望,一时之间我会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所以还是让我自己去吧!”
“那……好吧。我在家等你回来。”她也不想勉强他,于是顺从他的意思。“不要紧张,一定会没事的。”
“嗯,我走了。”符文森在她额头轻印一吻,接着出门了。
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汪可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在家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频频盯着电话等待他打回来告知结果。
可是她从早上等到下午,太阳都快下山了,符文森还是没有稍来消息。
现在的HlV快速筛检,只要十五分钟便能知道结果。为什么他拖这么久还不回来?
莫非,真的是坏消息?
由于不想多造成他的心理压力,汪可蕾一直不敢主动打电话询问他,只能心急如焚的在家中走来走去。
最后真的按捺不住了,索性直接跑到大厦门口等他。
她一直引颈期盼,焦急到眼眶都红了。
当夜幕降临的那一刻,符文森终于回来了,他的跑车在大厦前停妥,然后他下车步向她。
她迅速奔上前,焦虑的双眸紧紧注视他。
“有、有……结果了吗?”她紧张到手心冒汗,声音也颤抖了。
他神情凝重,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一把紧紧搂她入怀。
她一阵困惑,颈窝处却忽然传来一股湿热的感觉。
他哭了?所以代表他真的被感染了吗?
“那……不要紧、不要紧,不需要害怕。只要、只要每天定时服药控制病毒数量就不会有事……有些人感染了HIV,二十年都没有发病……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她哽咽地安慰他。
他埋在她颈窝,闷声说道:“我没事。”
“什么?”她愣着。
“HIV检测结果为阴性,我没有被感染。”他缓缓放开她,红着眼,兴奋又激动地宣布结果。
“真的?真的吗?”见他点了好几次头,她才放心笑了,当场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谢谢你,在这段日子里一直对我不离不弃。”他为她抹去泪水,感激又深情地凝视她。
假如投有她的陪伴与支持,他真不知自己该如何熬过这段充满恐惧又无助的日子。
“傻瓜啊,我只是忠于自己的心,你用不着谢我。”她埋怨地轻睐他一眼。“不过你真的差点吓死我了,既然结果是好的,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途中我不小心和其他车辆发生擦撞,花了一点对间处理事故,还有……”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钻戒,然后套上她的手指。“我跑去买这个了。”
“你……”她脸上泛起惊喜。
“之前因为怀疑自己被感染HIV,所以一直不敢向你提再婚的事,不过现在雨过天晴了,我可以毫羌顾虑的向你求婚了。”他紧紧注视她,神态既严肃又认真。“汪可蕾小姐,你愿意再嫁一给我一次码?我发誓自己已彻底从良,未来不会再给你带来痛苦,我会努力让你每天都过得幸福、快乐。”
“好土的求婚词喔,不过……我愿意!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再嫁给你了!”她雀跃灿笑,主动凑上去亲吻他的唇。
心理没了负担,符文森搂紧她,与她热情又疯狂地舌吻,久久都舍不得放开她……
尾声
禁欲三个月,如今终于得以解禁,符文森欲 望大爆发,热情地缠着汪可蕾欢爱一整夜。
直到天亮了,两人精疲力竭,才下床吃早餐补充体力。
汪可蕾一边吃着稀饭,一边阅读报纸,突然被一则社会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发现她神情有异,符文森好奇问道。“怎么了?”
“金晶发生意外死了。她因为勾引有妇之夫,被一名酒客的妻子当街用水果刀刺死了。”她把报纸拿给他看,此报为了增加销售量,还刻意刊登出死者中刀的惊悚照片。
“唉,善恶到头终有报……”看完报导,符文森不由得感慨了。至今他对于金晶的所作所为,依然无法原谅。
汪可蕾握住他的手,温柔安抚他的情绪。
“好了,别再多想了,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落幕吧!我们应该好好把握人生,开心、幸福地活着才是。”
“嗯。”他绽露一笑,将她纳入怀里,百般珍爱地搂着。“我想,我上辈子应该烧了很多好香,这辈子才能得到你的爱。”
“这么说来,我应该也烧了不少好香吧!”她灿笑盈盈,脸上洋溢甜蜜。“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能够从一段非自愿的婚姻里得到真爱。”
“是啊,我们俩都是受到老天眷顾的幸福家伙!”他笑着用力啵她的唇一下。“不过假如老天能再赐给我们一个孩子,一切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