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传伟知道楼主作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很奇妙的感觉!当扈知道自己的异能,或许该说他恨死自己这种异能,却无法逃避这种异能带给他的益处,如果没有这股异能,他早在十岁那年就死在砾漠了。
他十五岁时,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这股异能,但是为什么面对她时,控制力全部消失?
老天!只要他一回想,浑身的肌肉线条就像绷紧的琴弦,接着血液开始沸腾,尤其腹间的火热……该死!
“当缘,我要去水云阁一趟。”
看着主子踩着如风的脚步离去,原本进来要请主子用膳的当缘差点跌倒。这……主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时主子会去水云阁,但一直以来都是有商事议谈时,跟其他商家约在那儿,谈完商事就一并解决男人的需求,从来不曾像现在这么急切,难道真的是该成亲?
唉!他就说嘛,男大当婚。
不过水云阁的女子可不能娶进门,也不能像主子之前对左右手说的那般,随便找牙贩买,看样子他当缘要好好的琢磨,这可是他们当府的大事,不能随便。
未来的当家主母应该要有千金闺秀的娴雅风范,琴棋书画更要精通,才不会让外人耻笑他们当府是没有文化的暴发户,这点绝对不能输给相柳和谛听。
楼主在家世背景上已经无法和人比较,这未来的当家主母怎么可以输人?尤其那个不要脸的周府,居然放出风声,说他们楼主意图抢相柳的未过门妻子,呸!如果他早知道周小小婚配给相柳那个大恶棍,说什么都不会代替楼主上门去求亲。
近朱者赤,他又不是瞎了眼,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那要换成哪户千金?
益州?洛阳?还是到大兴城?
第2章(2)
古凤玉现在终于承认,她决定在古代追求勇敢是错误的!
就算她先进千年,但这里可是封建时期,平民百姓的生命就跟蝼蚁一样。
瞧她把自己推到什么境地,就这么随便被人押走。
不知道这群人押走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越想越恐惧,逃吧!对,她要逃走。趁现在入夜,在黑幕的掩护下,或许有机会脱离这里,只要能够成功的离开,她决定要往回走,至少找到学柔,在同伴的身边,她可以心安。
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古凤玉开始推门,理所当然的被锁上了。那窗户呢?她用力一推,没想到窗户居然轻易的被推开。
啊!趴在窗台上,她发现这个房间居然是搭建在湖面上,微弱的月光下,暗影幢幢,难怪他们没有把窗子上锁,笃定她根本无法从窗户逃走吧!
虽然她在水中称不上是蛟龙,但也不至于是旱鸭子,小心的调整姿势,坐在窗台上,慢慢的滑进水里,深怕惊动其他人。
好冷!湖水怎么这么冰寒?
古凤玉的嘴唇无法控制的颤抖,强迫自己游动四肢,同时在心底默背着定理,转移身体的不适,试图找出岸边的方向。
冰冷的湖水不停的拍打肌肤,沁到骨里的寒意让她的知觉变得迟钝。
她到底游了多久,怎么还没有找到岸边?
啊!摸到的这是什么?软软的,像是人……
人?
古凤玉瞪大眼,缓慢的收回手掌,此时乌云散开,微弱的月光让眼前的轮廓逐渐变得鲜明。
最先清晰的是刚毅的下巴,接着是抿成一直线的嘴唇、挺直的鼻梁,以外表来看,他有一种钢铁般的意志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么感觉,尤其当月光洒落他的眼底,温暖在跳动,一种安心又熟识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不假思索的攀住陌生男子。
“你……”该死!他没有戴面具。当扈才刚想要上岸,她却扑了上来。她不怕?不,她怎么会怕?她还是第一个称赞他长得好看的女人,顿时,他的眼神变得柔软。
“好……好冷。”
他接住香软的身躯,忍不住低咒一声,随即俐落的上岸。
时节进入秋分后,气温像溜滑梯一般,直直往下降,湖水的温度冷寒沁骨,他皮粗骨硬,习惯了这种温度,就算冬至,照样在湖里浸泡梳洗,但是她不同,这么瘦削的身子怎么可能禁得起?
负责的奴仆是怎么伺候人的?连主子掉进湖里都不知道。
“救我……离开这里……”她迷糊的呓语。
当扈止住脚步,思索片刻,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事学人逞什么英雄?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吗?都瘦得没几两肉了,还当自己是条鱼,可以在水里游出生天?”
古凤玉一睁开眼睛,劈头就被骂了一顿,喉咙烧烫得根本无法反驳。
他是谁?墨色的眼珠子很熟悉,好温暖。
温暖?!晚上在岸边的男子……是他救了她吗?啊!他是相州那个人,很温柔的把她扶起来那位。
“大夫说你高烧刚退,至少要躺几天,等驱离了侵入体内的风寒,才会慢慢的壮起来。”当扈笨拙的喂她喝水,尽管已经尽量小心,还是洒了一些,湿了她的衣襟。
他拿起白色棉巾帮她擦拭颈子,小心的让她躺回床上。
“你现在不能说话,这里很安全,你好好的休息。”
古凤玉再度坠入梦乡中,这次知道那双眸子的主人就在身边,总算可以安心。
当扈瞪着握住自己大掌的柔荑,纤细得不可思议,让他心惊自己与她之间的差异,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她,肌肤柔嫩,只是用棉巾稍微缠绕,就留下红痕,这娇弱的人儿居然跳进湖里,还游到岸边?!
幸好游到他的怀里,否则万一晕倒在其他地方,等到发现,恐怕早就香消玉殒。
这几天,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有无限的庆幸。
当扈用厚丝被密实的盖好她,才转身离开屋子。
这里不是当燕楼,而是他位于城外的一座别馆,占地百亩,结构坚实,与当燕楼不同的是,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取下了银面具。
“楼主,为什么要把她移到这里,还请大夫帮她诊脉?”左传伟十分不解。
“她怎么知道盗墓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头绪。”
只是这么单纯,为什么要大老远把人从当燕楼移到这座别馆?右翼堂不予置评,尤其他已经发现她是在相州遇上的小子,但他这趟是来请示商事,碎嘴也不是他的工作。
左传伟发现右翼堂文风不动,也不帮忙敲边鼓。不管了!如果当缘想知道,就要他自己问,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要揽往身上。更何况他又不是眼瞎,楼主每次看了她,出来就会一脸怪异,尤其是耳根有着异色,他一直在猜,是不是红色?
楼主脸红害臊?他不敢想像,所以绝对是他看走眼。对!他的眼睛也要去找大夫检查一下。
一群笨蛋!右翼堂冷哼。
雾色笼罩,让他的身形隐约,古凤玉永远看不清楚他的脸孔,唯一可以确定是同一人的就是气息,他的存在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不寻常,她没有学柔的热情和喜欢挑战的因子,面对考古要应付太多突发事件,她的心脏承受不了,然而物理不同,特性不变的原则下,事出必有因,所以她只需要一一找出变因,就可以获得相同的结果,永远不会有出人意表的结论。
要获得她的信任很难,尤其她是慢熟的人,只是梦里那双大手让她产生眷恋。
父母早逝,所以她根本没有承欢膝下,受到保护的记忆,就算父母在世时,永远是实验室、书房,在她有限的记忆中,育婴房里没有他们的身影,永远只有保母。
她没有责怪,只是遗憾,多希望放学时,可以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点心是妈妈亲手烘烤的蛋糕,甚至当她参加运动会,流得满身大汗时,一双温柔的手可以帮她拭汗。
结果,这个梦想是别人帮她完成的。
只是当她清醒后,那个人不在身边。
古凤玉转动灵活大眼,酸软的肌肉无力,像个刚出生的婴儿,相信连五岁小娃都可以一拳打死她。
印象中他说过,她高烧刚退……
所以他救了她?
她环顾四周,古朴的木质家具,没有太繁复的饰样花边,确实不同于那傍水而建的屋子。
好不容易坐起身,她已经气喘吁吁。
“你在做什么?”才绕过屏风,就瞧见她在耗损自己的身子,当扈急忙上前,阻止她的自杀行为。“大夫说你积劳过久,这次的风寒才会这么严重。”
积劳过久?古凤玉猜想应该是马不停蹄的制作机器,加上来到古代后,陌生的环境让她无法安心入睡,尤其一路上颠簸,加重了疲劳程度,所以她的肩颈才会无法舒坦,不像现在,她觉得压在肩上的千斤石不见了,整个人好轻盈。
“是你救了我吗?”她的嗓音沙哑,像极乌鸦。
“谈不上救。”当扈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喂她喝。
“这是第二次。”古凤玉有些不自在,试图接过杯子,却连抬起手都有困难,只好就着他的手,小心的啜着温水,属于他的体温不断的散透,细细烘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双颊出现薄红。
“所以你经常遇上生死危难?”
“我有试着小心。”
“显然只有小心根本不够应付你遇上的问题,有考虑要找一名侍卫吗?”当扈向来寡言,现在却想要更了解她。
“你吗?”古凤玉睁着大眼,眨啊眨。
“我很挑,也很护己,只保护亲近的人。”他好整以暇的回答,帮她调整被枕,让她躺得更舒服。
“那你成亲了吗?”
天啊!她问的这是什么蠢问题?本来应该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怎么却打探起个人隐私?
古凤玉,你真的烧坏脑子了吗?
“没有,你想以身相许来报恩吗?”
古凤玉瞠目结舌。他在开玩笑吗?但他深邃的眼眸没有笑意,沉得不见底,又散发出一丝光芒。
他是认真的!这个认知让她惊喘。
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
“好……”笑字还没有说出口。
好陌生的女声,沙沙的,哑哑的,而且居然回答好。
“那么我可以亲吻我的新娘吧!”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当扈低头,轻轻印在她的唇上,软软的双唇有着干裂的触感,但丝毫不影响甜美的滋味。
古凤玉屏住气息,俏脸涨红。
幸好他只是轻轻一吻就离开,不过温暖的双唇一离开,她心底涌现一股失落。
老天!她变成色女了。
“既然你答应要以身相许,那么这具娇躯就属于我的,你要好好的调养,再睡一会儿好吗?”
这人是强盗劫匪吗?怎么可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哪有答应?她是一时全身虚软又喘不过气,才提不起气说完话耶!
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尤其在被吃了那么多嫩豆腐,色狼又在一旁虎视眈眈……
可是她的眼皮不听使唤,不停的往下掉。
她不要睡,明明不想睡的。
“情形发展开始失控,我该拿你怎么办?”当扈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带着无奈,含着宠爱。
他承认自己过于孟浪,但是已经忍耐好久了。
轻抚着她的唇,这动作他做过几百次,忍不住再次印上,只是轻轻的,还是怕扰醒她啊!
第3章(1)
古凤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时,一名绾着双垂髻的奴仆刚好俯身看着她。
喝!
“小姐,你醒了。”
“你?”任谁一醒来,发现床边有人探头探脑,都会吓傻吧!
“小婢名唤春鹃,奉命来伺候小姐。”她福了福身,好奇的看着床榻上的姑娘。
“伺候?不用了。”古凤玉看着模样稚嫩的春鹃,心想,她有可能比自己还小,让年纪比自己小的姑娘照顾,听起来就不成材。
“小姐,你先喝点参茶,这是大爷吩咐厨房准备的。”春鹃俐落的送上温热的参茶,让她润喉。
“大爷?”
“大爷就是这儿的主子啊!小姐是大爷第一个带来这里的姑娘呢!前几天小姐高烧不退,都是大爷衣带不宽的亲自照料。”
亲自照料?古凤玉苍白的俏脸染上一层薄红。
“他人呢?”
“大爷出门去谈生意,要不是今天的生意很重要,大爷说不定还不肯离开小姐身边呢!”
“我们……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别误会。”古凤玉露出羞赧的神情,话说得支支吾吾。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闪现。
“你醒了?”
说曹操,曹操到。
古凤玉浑身烫红,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
他……怎么这么巧?
“你不是出门?”
“生意谈完,就可以回来。你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当扈转身,对着春鹃交代,“你去厨房拿我吩咐的午膳。”
春鹃收起笑容,严谨的应对,“好的,我马上去。”福身之后,迅速离开。
好厉害!他瞬间勃发的威凛气势居然可以比出声斥喝还要骇人,甚至连怒目相向都不必,春鹃马上衔命离开,完全没有嘻笑,不知道要做到这种程度得练多久?
“在发什么呆?”
“你好厉害。”她脱口而出,但这是夸奖,不是坏话。
当扈一愣,他有做什么吗?虽然她闪闪发亮的大眼充满崇拜,但是到底崇拜什么,他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思考方向很诡异,却又该死的吸引他。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
“既然我同意娶你,依循礼仪,当然要提亲纳采,行六礼之实。”
“娶我?”古凤玉小猫似的叫声根本不具威胁。
“你自己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而我同意你的提议。”
事实上,当扈派出的探子,怎么也查不到她的来历,从王老爷那里下手,也只知道她叫古玉,故乡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希望闯荡出一番事业,可以迎娶佳人。
这娃儿是女的,所以她说谎,所有从王家打探来的消息自然全是假的。只要能知道她的来历,或许就可以知道她从哪里学来这么好的眼光,可以辨识出陪葬物品。如果没有家学渊源,以她不过及笄的年纪来说,不可能有如此精晰的鉴赏力。
“我没有家人……不对!我没有同意嫁给你,我们甚至称不上认识。”她的脑子乱烘烘。
“我姓当,名伦叙。你呢?”
“古凤玉。”
“瞧!我们现在认识了。”
“你疯了吗?你不怕我居心不良?而且这年代不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就这样随便决定?”
“什么叫这年代?”当扈察觉到她的语病。
“应该说你们这里的习俗,我从关外来,听了很多。”古凤玉试图蒙混。
关外?!当扈决定派人去查。难道她是相柳派来的?
不可能,伦叙是他的字,如果她是相柳派来的,不可能一派轻松,从她的表情很容易便摸清楚她在想什么,这种人不适合当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