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某种洁癖,也像一个禁区,但她在这里,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也如此的赏心悦目。
谢晏茵侧翻了身,一只纤细如茭白笋的美人腿从被子里跨出来,上半身也半压在被子上,身上的湛蓝色被子滑落,粉嫩的半球斜斜露出春色,非常的引人犯罪,蓝雍尧立时感觉到自己像个血气方刚的男孩,下腹起了亢奋。
睡梦中的谢晏茵一直觉得好像有一双灼热的目光在凝睇着她,她皱了皱眉。百般不愿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竟是蓝雍尧!
她先是一呆,但在察觉到她是躺在床上,而他还是躺在她身边时,吓得急急坐起身,却又发觉自己的礼服被脱掉,胸衣肩带也被人拉下,她脸色一白,慌乱的拉起被子,胡乱的包裹自己,难以置信的瞪着也坐起身的蓝雍尧,只见他身上竟然只有一件袍子。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口气带着控诉。
他还是看着她,对她那张刚睡醒的水蜜桃脸几乎移不开眼睛。他好想、好想咬那白里透红的粉颊一口。
“蓝雍尧,别以为瞪着我就没事,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我会在这儿过夜?!”她快急死了!也很气他此时的眼神。那是流窜着欲火的黑眸,他的思想一定是邪恶的!
“说什么?不过是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但我们什么也没做,如果你想要知道的是这个。”他慵懒的回答。
这时她皮包里的手机突地响起,她想也没想的就要拉着被子下床,去拿被摆在另一边沙发上的皮包,但由于蓝雍尧有一半的身子就压在被子上,她努力扯也拉不动他,她气炸了,“走开!”
“你直接下床不行吗?”
让他的眼睛吃冰淇淋?!当然不行!她瞪着他,他也笑看着她。仍是不动。
由于响太久了,手机就这么没了声音,但不过几秒又再次响起。
瞪着压根就不打算让出被子的男人,再看向皮包,谢晏茵知道肯定是她妈。她一夜未归,虽然这种情形过去也有,但她至少会打电话回去——
可恶!她不得不穿着内衣裤跑过去拿皮包,然后直奔到浴室,在她关上门后,马上听到了臭男人的爆笑声。
真是够了!咬咬牙,她很快的从皮包里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电话显示,忙唤道:“喂?妈!”
“小茵,你加班是不是?”来电的真是她妈。
“是、对啊!”
“那到底怎么回事?祥仁来我这里,他喝醉了。满身酒气的说你跟小少爷上了床,还说要跟你解除婚姻——”电话那端突地住了口,谢晏茵也因此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又是匡啷匡啷声,然后是母亲慌乱的急叫,“小茵啊,你快点回来,他在发酒疯呢!”
“好!我回去,我马上回去!”
她急急将手机再塞回皮包,拿了一条大毛巾围在腋下,遮住半裸的身子,再拿皮包走出浴室,没想到蓝雍尧也已穿上一件灰色丝质衬衫搭配黑色长裤,整个人看来俊美迷人。
压下那突然变得紊乱的心跳,她冷声问:“我的衣服呢?”
“在衣橱里。”
她很快放下皮包,拉开衣橱,竟看到两人的衣服吊挂在一起,心里突地涌起一股很奇怪的亲密感。
“怎么?认不出自己的衣服?”蓝雍尧故意离她好近,在她慌乱的拉出衣服转过身时,就撞到他的胸瞠,她吓了一跳,急急的抬头看他。
“走开,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
“没有。”她忙又改口,一旦知道发生什么。他一定会跟着她回家。“请你让开。”她不习惯跟他这么零距离。
“你不说我就不让开,而且,昨晚当了一夜君子,现在挺想当小人的。”随着他的话,他的手突地搂住她纤腰,俯身就要亲她,吓得她连忙伸手撑住他的胸膛。
“祥仁喝醉了,在我家发酒疯,你别跟着凑热闹了!”
蓝雍尧浓眉一皱,“什么?”
她直视着他,“没什么,但请你出去,让我穿衣服好吗?”
他这才点头,先行离开。
谢晏茵松了一口气,连忙穿奸衣服,但在步下楼后,杜总管已在玄关等着她,“少爷在车子里等你了。”
等她?她一愣后,快步走出去,就见蓝雍尧已坐在鸳驶座上,探头看她。“上车,我载你回去!”
心急如焚的她也没有推辞,马上坐进车里。
在这一段路上,她虽然沉默,但思绪却是转个不停。
该死的!她怎么对昨晚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说他们什么事也没做,那翟祥仁为什么说她跟他上床?又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车子很快的停在三、四条街外的眷村,两人一下车,谢晏茵的小小住家已塞满了看热闹的邻居,她快步跑进屋里。
屋里虽是一片狼藉,不过,看来已收拾了一些,闹事的翟祥仁则被上了手铐,一旁还有一名警察。
钱琪看到女儿后,连忙走到她身边,不解的看着蓝雍尧,尴尬的跟他行个礼,“你们肯定在忙吧,我还把小茵叫了来,咦——”她顿了一下,“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不是在公司?!”
她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愕的看向女儿,“难道……”
“他们在一起!”喝了一整夜酒的翟祥仁突地对着两人又吼了起来。
“你——”谢晏茵一愣。他真的知道她跟蓝雍尧在一起!
“你再乱吼乱叫,我真的把你带到警局去!”铐住他的警察其实也是住在这眷村的人,知道他在这边大闹,就先过来制伏他。
“何升,不用铐着他。”谢晏茵忙跟他摇摇头。
“好吧,我知道他是你未来的另一半,但如果他喝酒后就是这样,身为多年的邻居,我会建议你对这件婚事多加考虑,因为在执勤时,我们见了很多家暴案都像他这样。”他边说边解开他的手铐,先行走出去。
“你还敢来?!”翟祥仁一看到蓝雍尧就不顺眼。他知道他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被他骗了!“还有你,你们是一对奸夫淫妇!”他怒指着谢晏茵。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她皱眉。
“干净?你上他的床时有想到这一点吗?!贱女人!”
蓝雍尧冷着脸,狠狠给他一记左勾拳。
“噢~~”翟祥仁痛呼一声,整个人被打得踉跄倒地,右半脸立即瘀青,嘴角渗出血丝。但这一拳,也让他被酒精占据的理智回笼,惊恐的看着严峻发火的蓝雍尧。
“打得好!打得好!”钱琪用力鼓掌。她是个妈啊,怎能看未来的女婿糟蹋自己的女儿!“我告诉你,就算晏茵要嫁,我也不准她嫁了!瞧你把我这儿弄成什么鬼样子!”
翟祥仁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过去一向整齐洁净的客厅如今是乱七八糟,他困窘的抬头看向未婚妻,却发现她被蓝雍尧保护在怀里,而她竟没有避讳或任何不自在的表情。这就是要跟他结婚的女人?!
谢晏茵在听到他骂出“贱女人”三个字后,就知道她不必再跟他解释什么了。
“我跟你到此结束。”她平静的说出这个决定。
蓝雍尧的嘴角立时扬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但翟祥仁的脸色却大变,口不择言的怒斥,“你要跟我结束?拜托,我才想跟你结束,一个婚前就劈腿的女人我还娶来当老婆?不过,是我太笨,不知道你原来那么哈男人,以为你多矜持,碰不得——”
蓝雍尧直接把话截断。“算算时间,你可是恶人先告状,需要我播手机提醒你吗?”他冷冷的瞪着他。
不甘丑事在众人面前张扬开来,翟祥仁气怒的起身,踉踉跄跄的撞开那些挤在门口看热闹的老公公、老婆婆后冲出去。
谢晏茵先向那些老人家道歉后,再看向母亲,“妈,我有事想单独跟蓝雍尧谈谈。”
钱琪眉头一皱,“你这孩子,怎么直接喊小少爷的名字——”
“没关系的,钱姨。”他跟她摇摇头,再看向门前那些悄悄咬耳朵的人,严肃的说:“晏茵是个好女孩,绝不像翟祥仁刚刚说的。”
“当然!当然!我们全是看着她长大的,那兔崽子说的话,哪会当真?”
这个村的里长伯自然懂得见风转舵的道理,原本还有些怀疑,但一见这人非尊即贵,立即发声相挺,众人更是点头如捣蒜,接着更赞美起两人,说他们好速配等等,逼得谢晏茵不得不将蓝雍尧带到自己的房间,才能阻止那些没完没了的话。
“我想知道,为什么祥仁会知道我们在一起,还说我上你的床?还有昨晚,你似乎也说了你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让我醉的话?”
她一脸认真,他却坐上她的单人床。这间只有两、三坪大的小房间里有好多好多的童年回忆,完全没变,老旧的原木书桌上还有他调皮刻上的小汽车图样。
不过,他当然也听到了她的问题,“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他,所以,对不喜欢的人,我当然会想办法把他逼出我的视线范围。”
“也就是你把他叫到你家,去看我躺在你的床上吗?”谢晏茵知他甚深,迅速将所有事情串在一起。
他只是笑,没有否认。
果真!“出去!”她气炸了,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丢。
原本可以好好处理的事,全因为他不光明的处理方式给弄得乱七八糟了!
蓝雍尧达到目的,也很乐意给她一些生闷气的时间。他还想给两人的孩子看见这间房子充满他们爱的回忆的模样呢,于是他把接住的枕头放回床上,便笑笑的离开了。
第七章
不过,蓝雍尧的体贴,谢晏茵并不领情。
第二天一上班,她就义正词严的打电话来告诉他,“我要辞职!”
对于这个要求,他只是平情的回答,“我先放你几天假,等你平静后再回来上班,其他的事,再说吧。”然后就把电话挂上。
想当然耳,他的电话马上又响起,接起后一听见她的声音,他就立即挂断,这个游戏一共持续了半天,总计十三次。谢晏茵才不再打来。
本以为依她的责任心和忍耐力,大概不出三天就会跑来吵着要交接,没想到这回她却像是存心要和他比耐力似的,一个星期过后,还不见人影,让已经饱受思念之苦的他不得不低头。
他老大不爽的拨打她的手机,但等了好久都无人接听,一个蹙眉,又改打给钱姨。
“是小少爷啊,呃——小茵不在,她说今天请假,是吗?”
看来她还隐瞒她要辞职的事。“是,她去哪里?”
“呃——”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小茵说如果你有打电话来,绝对不能跟你说,可我这一颗心就怦怦怦的不对劲啊,人家说母女连心,不知是不是出事了……”
蓝雍尧愈听愈不放心,“钱姨,她到底去哪里了?”
“祥仁约她出去,说两人一起去看过电影,还有从前吃饭的钱都要算清楚,他不要被她占便宜,可我听小茵说,有时是她出的钱,有时是祥仁出的,但祥仁就说什么一定要把他花在她身上的时间跟金钱算清楚——”她说到都快舌头打结了!
“人呢?约在哪里?”蓝雍尧不得不打断她的话。
“就在祥仁的住处,在……”
一听到地址,他立即挂断电话,再急Call公司的人过来招待下午会进的重量级客户,他则换好衣服。驾车直奔翟祥仁的租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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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还算干净的小套房里。翟祥仁在谢晏茵走进来后,就将门给锁上。
谢晏茵眉头一皱,突然闻到酒味,这才看到桌子底下有好几瓶空酒瓶,“你喝酒了?那下回我再来——”
“贱女人!”他脸上浮现狰狞之火,凶恶的朝她怒吼。“就是你,你让我的头抬不起来,你知不知道!”
“你、你想干什么?!”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她吓得直往后退。
“我不知道怎么去上班,不知道老板同事问我婚事没了要怎么回答!然后我就喝酒,却愈想愈不对,我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他冷笑,“我花了时间、花了感情,结果我以为的贞节烈女根本是个淫妇。而我什么也没有吃到。我怎么那么笨——”他到最后是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
吼声如雷,谢晏茵瑟缩了一下,“你要钱吧?我领了钱来,这全给你。”
她很快的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就快步的越过他要跑去开门,但没想到他没有被那叠钞票吸引,反而从她身后用力抱住她。
她害怕的尖叫起来,他却粗暴的将她压倒在地,她脸色惨白,哀声求饶,在他要强吻她时,吓得啜泣逃避,还得拚命揪住自己被拉扯的衣裙。
她一再挣扎,翟祥仁却更加怒不可遏,就在此时,套房的木门突地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
“开门!快点开门!”门外传来蓝雍尧的怒吼,接着「砰”的一声。原本就脆弱的木门倏地被人踹了开来,趴在谢晏茵身上的翟祥仁也立即被踢飞出去。
他跌倒在地,火冒三丈的要起身揍人时,却见蓝雍尧一脸吓人的阴鸷,他脸色刷地一白,还来不及逃,便狠狠的挨了顿揍,一拳又一拳,直到揍得他跪地求饶,吐出鲜血了,蓝雍尧还恶狠狠的往他肚子重槌一拳。
他立即倒地不起,抱着肚,“别打我:;别再打我……呜呜呜……”
“我警告你,你敢再碰她一下,我会让你当不了男人!”
这句冷绝阴沉的警告更令翟祥仁毛骨悚然。“不敢!不敢了!”
“滚!”
他狼狈的迅速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蓝雍尧随即脱下外套,让满脸泪痕的谢晏茵披在身上后,温柔又心疼的将她抱起来,带她离开这栋简陋又老旧的房子,把她放入车后座,开车往他的住处去。
这一路上,她不断低声啜泣,每一声都令他心痛不已,也因此,他愈开愈快,在回到住处后,杜总管看到抱着谢晏茵的主子,又看到她身上似乎被撕裂的衣服,不禁一呆。“呃——”
蓝雍尧沉肃交代,“不要问,还有打电话给钱姨,就说我带晏茵到南部出差,今晚不会回去,请她放心。”
“是。”他马上去做。
“谢谢。”仍将脸埋在他怀中的谢晏茵轻声说,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进了卧房后,蓝雍尧将房门关上,把她放到床上,温柔的看着她,“我想看看你——”
“不要:”
“让我看,不然我不放心,只是前面,三点不露好吗?”
她怔怔的含泪看着他,最后,还是点头了。
“乖女孩。”他紧绷一张脸,动作却极其温柔,除去她前襟的两颗扣子,稍微将上衣往外拉开,在她羞涩的想掩饰时,却发现他的眼神一冷,黑眸更是迸出了怒火,“该死的,我还是对他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