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杜孟廉急得要命,恼火地制止三哥的调侃。
“瞧!你的容貌斯文俊秀居咱们五兄弟之冠,又拥有一副连男人都羡慕的完美身形,你简直是上天的宠儿;相较之下,她只要一想到左手几成残疾,哪敢奢想能和你结连理呢?”杜孟文坐在他的身旁,捏捏他结实的臂膀以兹证明。
杜孟廉错愕不已,她竟然会以为她配不上他?以为他会在乎她的手不灵活?
“偏你也就这样耗着,她不想当老姑娘,当然得退一步想了。”
“你怎么知道她真的这样想?”他好生怀疑。
“不然她干嘛想去嫁别人?”
“……”
“你有多疼她,连没长眼睛的人都瞧出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偏她却做了这样的决定,除了她觉得配不上你之外,你可以说出别的原因的话,我随便你处置。”
看来三哥真的说中了,她真的自卑吗?真的觉得配不上他?这下子麻烦了,他要怎样让她明白,能和她在一起是他最大的幸福,根本无关配不配的问题?
“你真想当呆头鹅啊?想办法让她对你不由自主的动心嘛!”杜孟文翻个白眼,又喝口酒。
杜孟廉挣扎许久才不情愿地开口问:“那要怎么做?”
“简单呀!就比照前两天那样办理嘛!”
“前两天?”三哥是指她拿补品来进贡那次?那又怎样?
“你真钝耶,那天她瞧见你赤身打铁,不是脸红心跳吗?可见你这身古铜色肌肤很养眼,这正是你最大的本钱呀!”杜孟文拍拍他的胸膛揶揄着。
“你偷窥?”杜孟廉却怒目相向。
“什么偷窥?是我指示她来找你的,不然你会发现她对你的身子有感觉?”杜孟文一点愧疚都没有。
“可是……”的确,她是头一回见着他的身子有了反应,那红通通的脸蛋真的好可爱、好迷人。
“什么可是?明知她有感觉,你就大方露呀,让她不时瞧见你诱人的体魄,久了,她自然天天想亲近你,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她哪会再想嫁别人呢?”杜孟文倒觉得他们的事很轻松就可以搞定,就这蠢蛋笨笨地耗着。
“我可不想我和她的关系建立在这种肉欲上。”杜孟廉一脸的不悦,三哥就会出馊主意。
“你真是蠢到家了,出门别说是我弟弟,丢脸喔!”杜孟文赏他一枚特大号的白眼。
杜孟廉也眯眼瞧着他,也不想想谁花名在外,谁丢谁的脸还很难说吧!他也很不想提有他这号哥哥的存在。
“唉!这只是诱因好不好?又没人要你沉沦,重点是让她把注意力摆在你身上,她才能不再退缩,正视你们之间的感情呀!”
杜孟廉有些心动了,可三哥真说得出这么有内涵的话吗?不是学大哥在恶整他吧?
“能让她回心转意的只有你了,谁教和她私定终身的人是你呢?”杜孟文起身准备回房了。
“连这你都知道?没想到你的偷窥癖是从小就培养的。”杜孟廉讥讽道。
“谁教某人该关门时老是门户大开,大老远都瞧得见、听得着的事,哪叫秘密呢?”杜孟文也没否认,笑眯眯地离去。
杜孟廉瞪着他,直到瞧不见了才轻笑出声。“诱因吗?”
能让她心动绝对是个很好的开始,三哥说得没错,他该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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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这正是我要的水准,就这么做吧,我相信大家的手艺。”杜孟廉在工坊里和艺工长讨论着新饰品的制作水平。
“嗯。”艺工长微笑地将他试做一整天的发簪收妥。
“陈叔,我们的艺工中有不少可造之材,我希望能好好训练他们,让他们进入宝石雕刻的层次,人选就由你来推荐吧!”
“孟廉,你的不藏私是最教人佩服的一点。”艺工长原本在一家老工坊中任职,无端被解雇后来到杜家工坊,一做十年,再没有想过离开,正是因为对这年轻公子的折服,甘心辅佐他。
“陈叔,杜家工坊能走到今天这个境界,靠的是大家共同的努力,只要能力够的人都能升任艺师,这点我们早就有共识不是吗?”他淡淡一笑。
“是呀,这样一来不仅地位大大不同,连待遇都三级跳,这是所有艺工们更打拚的动力,每个人都想向你看齐。”
“陈叔,你看着好了,杜家工坊的下个目标正是艺术品,我们这些出色的艺工只要努力,每个人都可以变成独当一面的出色艺师,届时全国人都能知道他们的名号。”杜孟廉自信地笑着。
事实上,他早已创作不少令人赞不绝口的艺品,引来行家疯狂收集的热潮。不少人预测,杜家工坊会成为全国最大的艺品商行,因为他出神入化的技术总能变出令人目不暇给的作品。若有更多艺工加入,杜家工坊将包下最顶级艺品和一般艺品的全部市场,这是指日可待的发展。
“大家听见你的决定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艺工长替大家高兴跟了个好主子。
杜孟廉淡然一笑,付出努力得到回报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只是提供机会做得到的人靠的是实力。
“四爷,原来你在这里。”一名艺工匆匆跑过来。
“怎么了?”
“刚刚有人来报,何小姐受伤了。”
“什么?!为什么?”杜孟廉惊白了脸,紧张地站了起来。
“听说被什么东西压伤了,何府已经请了大夫——”
艺工话还没说完,杜孟廉已经飞奔而出。
艺工和艺工长相视一眼,看来何小姐成为杜四夫人是迟早的事吧!
第四章
“表皮的擦伤并不严重,倒是手腕的扭伤有些麻烦,我已经上药了,未免伤及骨骼,我开了帖药,请何小姐按时服用,半个月内应可痊愈。”古大夫替她包扎妥当,这才吩咐道。
“谢谢大夫。”何父送大夫出去。
“娘!”何若华痛得眼泪直流,倚在娘亲的怀里低泣。
“伤成这样,你这孩子太不小心了。”何母心疼不已。
“若华?”杜孟廉匆匆赶到,就见她哭成泪人儿,脸上除了既有的惊慌又叠上心疼。
“廉哥哥?你怎么来了?”何若华一见到他,眼泪掉得更凶了。
“……到底……很严重吗?大夫怎么说?”他快步向前,见她左手腕到手肘的地方全包起来了,小心地握住,才转向何母担心地问。
何母连忙将大夫的话转述了一遍。
“半个月?”小小扭伤要半个月?肯定很严重了,杜孟廉脸色很差。
“廉哥哥,我没事啦!只要半个月就会好了,没事的。”她却匆匆抹去泪水,就怕他担心。
“是呀!孟廉,你不必太担心。”何父走进来,也跟着劝道。
他们都知道他疼她,一丁点委屈也不愿她忍受,更何况是伤害呢?这伤肯定让他焦急不已。
“伯父。”杜孟廉没心思请安了,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
“古大夫说他每天都会过来换药,古大夫的医术你是知道的,若华的伤不会有问题。”何父自己也很担心,却不希望因此拖住他,只能好好地劝了。
“那就好。”杜孟廉这才稍稍镇定下来。
“那……你陪陪若华吧!”见他很想和女儿独处,何父和何母一块儿起身。
“多谢伯父。”杜孟廉终于露出微笑。
两老离去后,杜孟廉立刻紧拥住她。
“廉哥哥,我真的没事……咦?”她话还没说完,他却抱得更紧了。
何若华微笑地闭上眼,能让他这般珍惜地护在手心,她该满足了。
“别让我太担心好吗?”他沙哑着嗓音,顶着她的额头说道。
“对不起!”
“你是该说对不起,你吓掉我半条命了。”他叹口气,又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路他运起轻功火速赶来,她不会明白这段时问里,他的心受到多大的刺激,多怕她出了什么大差错,他不想再看到她倒在血泊中了。
“嗯!”她贴在他的胸口,那份安心令她好想永远倚赖着他。
她倏地张大眼,她在想什么?他的胸怀……将来将专属于某个女子,她的心立时苦涩不已。
杜孟廉终于放开她,却拥着她一块坐在她的床上,轻捧着她受伤的手好心疼,许久才叹息轻问:“怎么会受伤呢?是在哪里伤的?”
她没受伤的右手轻指一旁的柜子。
“你在自个儿的房里受伤?”杜孟廉要昏倒了,这样教他往后怎能安心呢?
“嗯,不小心嘛!”她伸伸舌头。
他瞪着她许久又瞧向那柜子,才发现那柜子整个垮下来了。在这之前,他全心在她身上根本没瞧见。他不解地走过去,仔细一瞧,更多问号冒出来了。
“这柜子坏了。”他指出事实。
“是坏了,所以才会压伤我的手。”
“可它好好地摆在地上,我才不信你都受伤了,还有谁有心思移动它?”他一脸的匪夷所思。
“唔……是我啦!”她微窘地招认。
“你?什么时候?”他瞪大了眼。
“就在它掉下来的时候。”她小声地说道。
“你有时间移动它,却没机会闪开?”杜孟廉想揍人了。
“我本来拿东西拿得好好的,它突然‘砰’一声掉下来,我当然想扶住呀!”她一脸的委屈,谁会想受伤呀?
“这么重的东西你怎么扶得住?”她有没有脑袋呀?
“是呀,我的手没力。”她抚了抚受伤的手,脸上有些凄然。
“若华,你是痛呆了吗?这么重的东西,就算你的手之前没受伤,也一样扶不住的,任何姑娘家都扶不住,懂吗?”他瞪着她,很努力才忍住想大吼的冲动,可惜脸色透露了他的怒火。
“嘻……”见他这么生气,却是在安慰她,她终于笑出来。“也对。”
“唉,这种东西掉下来就算了,有必要急着扶吗?还落得被压住受伤的下场,值得吗?”杜孟廉深深叹口气。
“当然值得了。”她咕哝地说道。
杜孟廉耳尖听见了,立时眯起眼,这柜子里到底摆了什么东西,让她不顾自身安全?他恼火地直接拉开,当场傻眼了。
“哎呀,你怎么开了?”何若华跳起来,却来不及阻止了。
“你……”他一股气压在胸口,这丫头……是想气死他,还是想让他哭啊?
“我在整理它们,突然就掉下来了,我好怕摔坏它们,才想撑住的。”她微红着脸蛋解释。
柜子里摆着历年来他送的每一份礼物,全是他精心打造的各种饰品,独一无二,只为她存在的绝世精品。
“你这个小傻瓜,它们只是饰品,比起你来一点都不重要好不好?”多少懂得她当时的心情了,他心头好热。
“很重要的,因为那是你送的,我——”她急忙辩解着。
杜孟廉再次拥抱住她,谁说她心中没有他的?连他做的东西都这么重视,他呢?她真没摆进心中吗?
杜孟廉许久才露出笑容凝望着她,“我来帮你修吧!”
“咦?”她诧异地抬头。
“柜子呀!你记得吗?我的木工也是一流的,我帮你弄个更适合装那些小玩意儿的柜子吧!”
“嗯!谢谢廉哥哥。”她开心地漾开甜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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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要在这里做?”何若华诧异地看着他。
门外,几个佣人已经帮他把材料都搬来了。
杜孟廉言出必行,三天后,真的来帮她做柜子了。
“不然要在哪里做?”他走向她,轻握住她受伤的手,确定她已经渐渐好转才安心。
“唔……我以为你会做好再搬来的。”她呆呆地看着他把工具摆好,开始量尺寸,看来他是玩真的了。
“那多麻烦,做好直接就定位不是很好?”
“可你有时间一直耗在这里吗?工坊那边怎么办?”她跟在一旁担心地问,心中却又希望能多些时间和他相处。
“你真的以为我忙到走不开吗?”他回头好笑地问。
“不是吗?”
“你被骗了。”他难得露出贼笑。
“不会吧?”何若华瞪大眼。
“我只负责打样,生产的事自有工头看着,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忙。”他轻松地说着。
“是吗?”她才不信呢,再怎么说,他都是工坊的核心人物,说不忙绝对是唬人的。
“好吧,忙是很忙,但我想陪你。”杜孟廉拍拍她的脸蛋柔笑着。
“咦?”陪她?她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烫。
“你受伤了,我想时时陪在你身边,免得我老是担心你是不是连走个路都会跌倒受伤。”
她瞪大了眼,许久才娇嗔道:“你在笑我吗?”
“怎么会?我是关心。”
“哼!”她嘟高了嘴,心头却一阵甜。
“你的小玩意儿要摆哪儿?”迷恋地瞧见她嘟高的嘴,他好想吻上去,又不想吓到她,只好转移话题。
“啊?!”见他好专注地盯着她许久,久到让她产生古怪的遐想;没想到他一开口却问完全不相干的问题,让她一阵呆。
“记得吗?那些害你受伤的小玩意儿?”他捧起她受伤的手,轻轻喟叹。送她东西可不是要让她受伤的,偏她却珍惜成这样,教他又心疼又感动。
“就先摆着,等你做好新柜子再——”
他轻点她的红唇,制止她的话语,见她讶异,才好笑地说道:“我要把旧柜子搬出去,你不会希望连那些东西都一块丢吧?”
“当然不行!”她连忙声明,那是她的宝贝呢!
“我想也是,所以才问你要先放哪儿呀!”
“噢唔!那就先挪到这里吧!”她走到放衣衫的柜子前,指着最上层,正想动手拉开,又被他制止。
“你别动手,我来就好。”
“唔……这很轻的。”
“反正你小心点。”他蹙着眉将那些饰品一一摆进去,愈瞧愈不解。“这些东西看起来好新,你是不是都没戴过?”
“舍不得呀!我倒是常拿出来欣赏。”
“傻瓜,饰品这东西就是让你戴的,保证出门绝不会和别人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
“嘻……”被他的话逗笑了,独一无二呀!若能那般出色就好了,可惜她不是呀!
“笑什么?我是说真的。”她在他心中正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嗯。”她只能在一旁微笑。
杜孟廉却拿起去年送她的发簪,温柔地替她插上,轻轻将她转向铜镜。“瞧,它只适合你一个人戴。”
“廉哥哥……”他说得太夸张了,任何比她美的女子戴上它,都更能衬托出它的精致和价值。
“今天起天天戴好吗?”
“唔……”
“那是我送你的目的呀!”他指尖轻勾着她的下巴,柔声哄着。
“嗯。”她只好答应了,戴上这么美的饰品,也许能让她也美上几分吧!
“好啦,该干活了。”他先将她安顿在最安全的角落,才转身双手一搬,那个柜子居然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