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闹了。”她才不信他是这种公私不分的人呢!
“那种人就怕恶人和权势,你以后别再乖乖被欺负了,她们敢找你麻烦就凶回去,杜家工坊的招牌随你用,爱怎么吓人就怎么吓。”
“你喔!”两人走进何府,她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了。
杜孟廉向何家双亲请过安后,就陪着她回到她的闺房。刚刚旁听了半天,他只在乎一个重点,那是真的吗?
“若华。”
“什么事?”
“那就是你急着嫁人的原因?”
“啊?”
“那不要脸的女人故意给你扣帽子,然后逼得你不得不找别人,好证明你没有赖上我呀!”
“珍珠有时候是无理了点,你别理她了。”
“你才别理她呢!干嘛因为她的撩拨,你就乖乖听话真的去找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啊?”
“可是——”
“这有什么好可是的?”
“虽然她有时候很令人受不了,但她说的也没错呀!我今年都十八了,迟早是要有所打算的。”而赖上他的事万万不能发生,她才会托人四处打探哪儿有好男人。
“若华,你的手并没有残废,只是不能提重物,这真的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你不必因为她的话而当真,真正残废的人是她。”
“啊?!”珍珠好手好脚的,哪里残废了?
“她的心残废了,而且她若不改掉这坏心的习惯,会愈来愈严重。”杜孟廉仍怒气难消。
“嘻……你说得太夸张了。”
“我问你,你要真心回答我。”这是他最难以忍受的一件事,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什么事?”
“你真的想嫁别人?”
“啊?!”她呆住了,这教她怎么回答?
“别骗我。”
“我……本来没想那么多,但现在……”她露出一丝苦笑。
她不得不呀!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遮掩不住对他的情意,万一被他知道,以他疼她的个性,就算对她没情爱,也会委屈自己和她在一起,她绝对不要事情变成这样。
“说穿了,你仍是被她的话给刺伤了。”杜孟廉握住她的左手,这伤真正的伤口在她的心上,而且至今没结痂,时时感受着那椎心的疼痛。
“也许吧!”她又笑了下,嘴角却微微抖动,笑得好勉强。
她伤了手时才八岁,尚不明白手有了缺憾等于人有了缺憾,没几人肯要的,她大了些后才明白这个道理,从此她绝了想嫁人的念头;偏偏人言可畏,不止是珍珠这样看她,附近街坊邻居都是这么想她的。
大家都以为她赖上杜孟廉了,她才想若能遇到还可以的对象,而对方也不嫌弃她的话,就凑和着过一生吧!结果却变成这样,她多希望可以逃出这可笑的情况啊!
“或者嘴碎的不止是她?”杜孟廉突然想起这个可能性。
“唔……反正别人想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真的没关系的,你别又去恐吓人。”她连忙劝着。
“你……”这样他更无法把心意说出口了,说了她肯定认为他是为了帮她,那要他怎么办啊?
“其实大家人都不坏,就是有点羡慕跟嫉妒吧!”
“若华,你双亲的好不是那些人能明白的,众人都以为何家沾了杜家工坊的光,他们不明白杜家兄弟受到的恩泽有多大。再者,你家现在的荣景是你哥哥拚出来的,他们都清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嗯。”这些她当然明白,但嘴巴在别人脸上,她管下到的。
“没有善心又不能公平看待别人的成功,算来也挺可悲的。”杜孟廉火气没那么大了。
“是啊,所以别跟他们计较了。”她连忙又劝。
“你呢?”
“我?我没跟他们计较呀!”
“你能不受他们的撩拨又去做那种蠢事吗?”
“唔……”找对象应该不算蠢事吧?
“你再等等,会有好事发生的。”给他一点时间,让她明白他有多爱她,一切非关同情,只有他浓浓的情意等着她察觉。
“嗯。”若能抛开这些麻烦,她也很想清静过日子呀!老是注意一些没什么感觉的男子的动向,也是很辛苦的事。
“你懂就好,乖乖等我好吗?”
她扬起眉头,他要她等他什么?
“慢慢你会明白的。”他点点她小巧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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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和住持说说话,你四处逛逛没问题吧?”何母吩咐着。
“嗯。你们慢慢谈,这附近我很熟了,别担心。”何若华微笑应声,随即走下阶梯。
每个月何母都会带着她到附近的法云寺礼佛,这里风景清幽,许多人得空都喜欢来这里踏青、欣赏风景。
法云寺占地并不大,她常走出寺外,来到梅林中,感觉很舒服。有时杜孟廉有空也会陪她们一块来,可惜次数并不多就是了。
今儿个娘出发前曾知会过他,就不知道他有没有空,能不能来?她心中渴望他能出现,却又担心自己愈陷愈深,万一让他发现她的情意,会发生强迫他接受的憾事。
她对他的情意今生只能留在心中最底层,绝不能让他察觉。
“真的是何姑娘呀?”
她身后突然传来笑声,吓了她一大跳,连忙转身,却瞧见一个陌生男子跟在她身后。
何若华心中一阵慌,今天没什么人来,这附近就他们两人,而这男人的眼神瞧来不太正派,这情况实在太糟糕了。
她兀自镇定的问道:“这位公子有事?”
心中却想着该如何脱身?回寺的路被他挡住了,若他有恶意,她绝对无法从他身旁穿过跑回寺求救的,该怎么办?
“不,我只是正好瞧见何姑娘,想和你打声招呼罢了!”那男人又靠近她一步。
她却退了两步,不解地说道:“我并不认识公子。”
“我却很清楚你呢!你是何记饭馆老板的妹子,而且和杜家工坊关系深厚,尤其是杜四爷,简直情同手足了。”
“请问公子究竟有什么事呢?”
“虽然你和杜家工坊关系深厚,我的背景也不差呀,别说杜家工坊了,我家和雷堡还有合作呢!”钱正豪自傲地说着。
“所以呢?”这干她什么事啊?
“所以我们挺相配的。”
“这种事请不要随便乱说。”何若华蹙起眉头,他到底是哪一号人物啊?
“并不是乱说,事实上,我看上你了。”钱正豪一脸的势在必得。
何若华一听差点昏倒,她没那么倒霉吧?被这种眼睛长在头顶、鼻孔朝天的人看上,她一点都不觉得光荣,还起了阵恶心的鸡皮疙瘩。
“你该感到荣幸,再怎么说,我的身分、地位都高你一截,能让我看上,你该感谢你娘有烧香拜佛。”
何若华一阵反胃,“烧香拜佛”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有辱佛陀的名号。
“如何?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公子若说完了,我想回去了。”她冷淡地说着。
“你什么意思?”
“谢谢公子的错爱,我无福消受,请公子将目光转向适合你的女子吧!”她婉转的拒绝。
钱正豪没想到她敢拒绝,脸色一沉。“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能捞到更有钱的对象吧?”
“请公子别随意猜测。”她很恼,他一直挡着,她根本无法离开。
“不是吗?喔……你该不会以为杜四爷会看上你吧?”
何若华眯起眼,这干他什么事啊?
“把你当妹子是一回事,你真以为他会娶你吗?”
“这位公子你管太多了吧?”
“我猜中了?”
何若华对这种不讲理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怎样他们才会明白他们错得离谱呢?
“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得承认他家比我家要富贵十倍不止,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你?听说你的手还成残了呢!”
“这也不关你的事吧?”
“谁说不关呢?谁教我看上你了,虽然有点小瑕疵,但你的脸蛋真是不错,柔柔美美的让人看了就舒服,娶回家当小妾很不错。”
“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这条件只有当妾的份了,别妄想太多。”
“我要回去了,请让开。”她真的生气了。
“我没答应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钱正豪一步步逼向她。
“你……”她慌了,这男人眼里的恶意太明显,他想干嘛?
“瞧着你红润的樱桃小口,我好想一亲芳泽呢!”钱正豪心想她跑不掉,更加恣意地挑逗着。
“你别太过分!”
“来嘛!哥哥亲亲……”钱正豪露出淫笑又逼近些。
何若华转身就跑,希望能遇到人。
“你能跑哪儿去呢?”钱正豪轻松就追上她,一把扯住她没力的左手,想硬逼她就范。
她却回身就赏他一巴掌,挣脱他的束缚继续逃。
“敢打我?你不要命了?”钱正豪恼火了,一个箭步追上她,狠狠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被打得眼冒金星,她强忍着痛,又踹他一脚,绝不让他得逞。
“没想到你挺辣的,这样玩起来才过瘾。”钱正豪扭住她的手,将她压在一棵大树上。
“救命啊!”她大叫出声。
“这附近没半个人,你尽量大叫吧!这样更过瘾,哈哈哈!”钱正豪思心的嘴逼向她。
“廉哥哥!”她无法挣脱,只能绝望地大叫。
第八章
“哇……啊!”钱正豪被打飞了出去。
“廉……”何若华惊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真的出现了?!
“你还……可恶!他居然打你!”杜孟廉远远听见她的叫声,立刻飞奔而来,见那男人居然敢扑向她,二话不说也先打再说,却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对她动粗了,他想杀人了。
“什么人?敢偷袭老子,也不想想我是谁,你不想活了?”钱正豪痛得惨叫,却仍自大地叫嚣。
杜孟廉转身就见那男人痛苦地爬了起来,立刻怒不可遏地又补上两拳,钱正豪被打得直吐血。
“别打了,你这凶神恶煞想坐牢吗?”钱正豪痛得哀哀叫。
“该去坐牢的人是你,大白天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还动手打人。”杜孟廉又补了一拳,让他跪在地上爬不起来,直到此刻他才想起这男人是谁。
“你别打了,我家很有钱,我给你钱,要多少有多少,你别打了……”钱正豪卑微地求饶。
“我要钱干什么?”杜孟廉把他拎起来,让他看清楚被何人所打。“你搞清楚点,这姑娘是我的人,你再敢起任何邪念,信不信我让你们钱记一夕之间消失,再也无法出来欺压人。”
对上杜孟廉充满怒气的眼眸,钱正豪才知道出手的是谁,他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说话啊!”
“我……”钱正豪吞了吞口水,没勇气答话。
“你最好承诺不会再犯,不然我现在就阉了你,省得你淫欲又起。”杜孟廉可不是开玩笑,敢伤害她,他绝不轻饶。
“不敢了,我绝不会再动她,不会了,我发誓。”钱正豪连忙起誓保证。
“你最好说到做到。”杜孟廉恨恨地放开他。
钱正豪立刻夹着尾巴飞也似地逃走了。
杜孟廉连忙回到她身旁,就见她仍抖个不停,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
“廉……”她的牙齿直打战,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怕,我在这里。”他只是不停地哄着。
何若华的小手终于能动了,悄悄爬上他的背,紧紧扯着他的衣衫,他真的来救她了。
“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许伤害你。”杜孟廉轻吻着她的额头安抚道。
“廉哥哥……呜呜……”她终于哭出声来。
“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他轻拍着她的背,心想她发泄一下,应该能释放刚刚的惊吓。
回到他令人安心的胸怀,何若华放声大哭,哭得声嘶力竭,令人心碎,而且久久无法停止。
“若华,要不要我把他拖回来再揍一顿?”怕她哭太久弄伤身子,他顶高她的泪颜问道。
她虽然错愕,却仍边哭边摇头,她再也不要看到那思心的男人了。
“真的不要?那色胚那么贱,没再把他揍一顿,让他的爹娘都认不出来怎么可以?”他却坚持以暴制暴。
她摇摇头表示不要了。
“真的不要?我看还是阉了他比较省事,免得他又找别的女人下手。”他一脸惋惜,刚刚真该直接动手的。
她瞠大眼,怎么廉哥哥有暴力倾向吗?
“真的不要?不然打断他的狗腿好了,他就没办法出门干坏事了。”他又想出另一招。
“廉哥哥?”她拉住他的衣袖。
“幸好我揍到一半就认出他是谁了,哪天不爽想起他这恶男,我可以绕过去找他的秽气,看要断手还是断脚都行。”他一脸嗜血的邪恶表情。
“廉哥哥,你刚刚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我想他不敢再做坏事了,你不必再想新花样了。”她连忙劝道。
“真的?你真要放过他?”
“嗯!”何若华连忙点点头。
“不会晚上想到又作噩梦?”他扬起半边眉头。
“嗯……不会吧?”一想到那男人一副要吃了她似的恶心表情,她仍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你一点都不肯定,心中八成还留有阴影,我还是去——”
“廉哥哥!”她抱住他。
“嗯?”
“我没事了,真的。”
杜孟廉扬起嘴角,回抱住她,她的泪终于停了。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何若华闭着眼,心中却泛着甜滋味。
“什么故意的?”他装傻。
“你故意装出一副暴戾的样子,是故意要让我分心的对不对?”他真的办到了,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哭泣呢!
“你错了,我是真的想再狠狠修理那败类一顿。”敢伤害她,那浑球往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不过这事就不必让她知道了。
“嘻……我想我不会作噩梦吧!”
“你确定?”
“想到他被你锁定,随时胆战心惊的样子,我反而很同情他了。”何若华“嗤”一声笑出来,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想法呢?为了她,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那思心的男人往后很难安心度日了。
“那种人不必同情他。”杜孟廉忽然抱着她起身。
“廉哥哥?!”她惊呼一声,连忙环住他的颈项。
“我送你回去。”
“娘还在寺里。”
“她来了。”他望过去,就见何母正四下找人呢!
“别告诉她。”
“你的脸会自己告诉她的。”
“咦?”
“你被打了一巴掌对吧?”
“嗯!”她差点忘了,她摸摸脸蛋,肿肿麻麻的,至今尚没什么知觉。
“难道你要我背黑锅?”他睨着她问。
“怎么可能?说了,娘他们也不会信的。”何若华又笑出声来。
“所以还是实说比较好,他们才能帮你留心,免得又有别的恶人动邪念。”杜孟廉抱着她定向何母。
“所以你才抱我?”用他的身子替她挡住又红又肿的脸庞?
“对你娘可以直说,被别人瞧见总不好。”他也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