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心吻住丈夫的唇,深深地吻着。蓝获抱起他的拾心皇后,走向小房问。当她被放上床时,他说:“我爱你,拾心——”
她点着头,她知道了,统统知道了——
蓝君特说苹果花屿有一条即将废除的旧法——女人未婚怀孕,视同妻子身分,让她怀孕的男人必须给予她所有妻子该享的权利,女人也必须对男人尽所有妻子该尽的义务。这是一条可怕的恶法,搞得男人很怕让女人怀孕,但如果一个男人连保险措施都不做,大概就是他认定那个女人为妻子,这绝对是计谋。
蓝获在旧法废除前,让她怀孕,就是执意要得到她。蓝凯特因此气着侄子。很多新一代女性只要孩子不要夫子,什么尽妻子该尽的义务,简直绑缚女人的发展,这法该废!蓝凯特致力推动废法,没想到她学法的侄子在她头上踩了一脚,她当然气得要两个刚出生的小家伙签终身契!
蓝君特问拾心,是受这条法约束,才尽妻子义务吗?
拾心根本不知道这条法……
“君特叔父说,法律是保护懂的人,不是保护弱者,他要我继续念法学……”
拾心搂着丈夫的脖子。
蓝获悬着脸庞,看着妻子的美颜。“你要吗?继续当我的学生——”
她说了一句。“好。”
他吻着她,宣誓地道:“我会保护你,永远——”
终曲
“不可以那么做!”
“但是他很坏!我们都看到妈妈肚子上的伤了,为什么不可以打他?”
“我们要想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我打电话问问姑婆好了……”
“嗯!好吧,我也觉得要问姑婆比较好——”
“问姑婆什么?”
蓝获难得休长假,出门帮坐月子的爱妻买咖啡,回来就见双胞胎儿子坐在庭台楼阶,你一句我一句,不知在讨论什么。
“你们在商量什么大事?”他往楼阶上定,两个儿子跟着他。
“爸,你回来了,你买到妈妈想喝的饮料了吗?”蓝月明关心地问着。
“嗯,买到了。”蓝获提高手中的纸袋。
“爸,我来拿。”蓝月朗小心地接过纸袋,步步沈稳地上阶。
“月明,你有什么事要打电话问姑婆?”蓝获问着大儿子。
蓝月明沉默一阵,走到庭台,和蓝月朗站在一起,两人才齐声说:“小磊欺负妈妈——”
“月磊才刚出生,怎么欺负妈妈了?”蓝获挑眉。“你们是哥哥了——”
“所以我们要惩罚小磊!”一样的脸孔说着一样的话,相当有气势。“他咬破妈妈的肚皮出生的!”喊完这句,两位哥哥跑进屋,似乎真要去惩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
蓝获撇唇笑了,慢慢走进屋里。玄关挂了两幅相望的画像——他和妻子。妻子那幅,他画得不好,妻子坚持要挂——那是他初学油画的第一件作品,也是最后一件。妻子说是无价之宝。
他笑了笑,往屋里深处走,听见妻儿的声音。
“是宝盒吗?”那是月朗,他对事物充满好奇,喜欢冒险。“打开看看,会不会射出把人变透明的光——”
“不可以!这是爸爸的东西,让爸爸来开给我们看。”月明比较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
“妈妈开给你们看……”他最爱的妻子,说起话来,还有剖腹产后的虚弱。
蓝获进卧室,看见妻子正要将小儿子放进婴儿床,赶紧走过去,接手完成动作。“你怎么下床了?伤口还痛不痛?”将妻子扶回床上,他赶着两个儿子坐到床尾凳。
“我没事。小磊刚刚一直哭,我才下床抱抱他。”拾心笑着,伸手拿床畔桌的摩卡特调。
“真的能喝吗?”蓝获其实很担心。
“我闻闻味道,不喝的。”拾心拉住丈夫的掌。“你开这个盒子——”
“这个!”蓝获微显惊讶。“你在哪里找到的?”
“利先生说你换办公室,忘了带走,差点被丢掉——”
“丢掉我就告死他。”蓝获说了一句,打开盒子。
拾心想丈夫那么说,这盒子一定很重要,以为里头放了珍贵物品。“这是什么?”她叫道,引来双胞胎凑热闹。
“不是宝物,也没有光——”蓝月朗一顿,拣起一个发亮小东西。“这是香蕉宝石,还是热狗宝石?”
拾心一愣。那是她遗失许久的耳环……
“你总是戴奇怪的耳环。”蓝获笑说,拿出盒子里的一条发带。“这是一个淑女对我的邀请——”
拾心取过发带——果然绣着她的名字!
“爸爸,这个让妈妈绑头发,一定很好看。”蓝月明欣赏着妈妈手中的蓝色缎带。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管为什么,这盒子里的物品都是属于我的——”蓝获抚着妻子的脸庞,唇贴近她耳畔,低语:“无价之宝。”
心,病了,像瘟疫一样的病
心意,当爱上一个女人,
其实是
心疫 才是
痛切
几年后,拾心在一个赫斯缇亚宿舍托运来的旧写字柜——她休学时,来不及搬走的——好不容易撬开柜门的桌面隐密处,找到写着那些片片段段絮语的泛黄纸张。那纸张,也成了她的无价之宝。
——全书完
莫名其妙 岳靖
“有些问题说清楚,才是负责……”快被论文搞疯掉的诺玛学妹在喃喃自语。
雪莉却是针对我,说:“就叫你不要老是搞得人家莫名其妙——”
这真是莫名其妙,到底什么莫名其妙?
雪莉说:“你知不知道很多人说过看不懂你的东西?”
我只知道一个人,因为此人是当面跟我说的。就在二0一0年的一月二十八日,星期四,我们聊得很愉快。那个笑起来有些甜美的瓜子脸女孩,说她其实看不懂我写的东西。她似乎感到很抱歉、很不好意思。我说,没关系,你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谈恋爱就好了,不用想太多。恋爱毫无道理,本就是人生中的荒谬,可能是美好的荒谬,也可能是不美好的荒谬,反正它像虫一样。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有恐虫症,大部分的人都不懂虫,也不会想要懂它,更多时候,我们一见它就大叫,把它踩死,或者没把它踩死,到最后,我们遇上蝴蝶或毒蛾……总之,到了我这个年纪,管它虫不虫,创作或生活,早已只凭野兽直觉。
而且,大家都知道了,本人一开始(现在也差下多)只是想写给自己看。你随时可以抛弃这样自私任性的我。
“这是在释放什么莫名其妙讯息吗?”雪莉问。
不,这是再明白不过的实情,毕竟不是为大众谋福利,单为一己之私的自得其乐,终会造成多方困扰(野兽直觉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话说,雪莉,你要我讲这些,好像要我搞回忆录?
“你是专搞莫名其妙。”
没有“专”,好吗?
好吧,不管如何,莫名其妙就莫名其妙,你认为我造成什么你人生中的莫名其妙,我必须负责,你提问,我竭尽所能为你解答,像那个二0一0年的一月二十八日站在书展摊位和我长谈的女孩一样。我不会用野兽直觉对待你,不过,假使你要提的问题其实不会对你的人生进展造成阻碍,我劝你还是忘了它。
“现在是要我闭嘴就对了?”
不敢。雪莉可是自始至终支持本人干这一行的“贵人”啊!
那么,回到最初,雪莉说,她知道“靖”是我的本名,但她一直认为我用“岳靖”,是搞一个女性生理谐音,想要月月“书”出……
啊!是吗?事到如今,你真要这么认为“误会”,也无所谓,但你知道我办不到这一点。
雪莉说,根据她出入租书店、与老板娘混熟的市场调查,都会男女爱情是保险正道。
嗯,编辑跟我提过这个。
“那你什么时候要写大家熟悉的都会?让大家觉得爱情清晰地近在身边?”
等我不住在这里、不走正道的时候。
“莫名其妙!”雪莉无法宽宏大量了。“你的意思是你一直住在这里,你就不写这里?”
是啊,要不,你以为我干么叫“岳靖——越境”,这个笔名绝对不是你想的女性生理谐音。我来交代清楚好了,这不是莫名其妙。
首先,我原本的姓名,姓是祖先给的,名两字之一是我在家族里的辈分,剩下“靖”,就完完全全代表我这个人。我决定干这行时,想着一定要保留“靖”,并且用一个起码能彰显我预设的创作基本命题的笔名。我期望我在这行可以没有限制,创作想像力可以更自在、不被拘束。
于是,就这样,开启了本人无边际的任性莫名其妙创作(照雪莉的说法)。我真的曾经用自己的笔名在网路上乱G,结果搜寻到有人把岳靖连上越境,那时,我惊讶极了——这人是谁?这么懂我!
虽然我后来还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下,更加一明二白了吧,雪莉——
“我还是觉得你存心让人一头雾水、莫名其妙。”雪莉说。
何必这样说呢,雪莉,你应该觉得本人在任性妄为中,同时给了你自由(让你可以一边阅读,一边谯我肖ㄟ、疯癫、讲东西不清不楚……)。
“学姊,”诺玛学妹(我人生中重要的n,重要的唯三——差点忘了她要我在新书后记这样注记她)突然插话。“我觉得你在搞另类Diaspora。”很严肃地为莫名其妙的对谈下了注解。
本人一阵心惊胆跳。“哇哈哈……”开始乱笑。“我会把你这话当作令人惶恐的称赞。还好你用了‘另类’,哇哈哈……”一直乱笑。
诺玛学妹点头,一脸明白认真。“所以,是不是等你回火星,你就会写地球的故事?”
“哇哈哈……”停不住地乱笑。“这个要等我回火星,我才知道啦,但编辑说我应该不是火星来的,所以,我想我会在木星写火星的故事吧,哇哈哈……”
“哇哈哈你个头啦!”雪莉丢书,翻白眼。“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