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让他的心情激动起来,胸口发烫,体内似乎有什么在蠢动着。她说她是为了跟他相遇才来到这世上的,但他却觉得,他才是因她而存在。
如果没有她、如果不是她,现在的他不知会是什么模样。
如今,他的生命因着她而有存在的必要及价值,若失去她,他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想着,他下意识地加重了抱着她的力道。
“雨棠,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姜珛贞涨红着脸,轻推着他,好气又好笑的道。
范雨棠这才回过神来,改为轻捧着她的脸,温热的拿心摩挲着她的脸庞,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她,眨也不眨。
她让他看得慌了、羞了。“干么这么看着我?”
“我这辈子都想这么一直看着你。”
“你会厌的。”姜珛贞蹙眉一笑,“有一天,我会变成老太婆。”
“我会变成老爷子。”范雨棠回道,“老爷子还是喜欢看着老太婆。”
她笑了起来,蹭进他怀里,牢牢的圈抱着他的膊,面颊贴着他胸膣,感觉着他胸口的起伏,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时间仿佛静止了,全世界也好锻只筹下他们两人。
“雨棠,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嗯?”不只一辈子,如果可以,如果她愿童,他要思她约定几辈子。
她是他的妻、他的宝,若有人要夺去她,他会付出所有代价,其至是生命去保护她。
他能预料得到来来的路只会越来越险,除非他将所有可能威胁到她安全的刺都拔去。
茶厅里,范许氏正跟几个一直以来只能仰她鼻息而活的妾室品着新茶。
虽然范家现在不如以往,可她们的日子还是过得舒服奢牮。“老四,你这茶买得还真不错。”范许氏嗫了口茶,颇为满意。“当然,我那表妹嫱哪敢随便拿个什么三等的茶便来骗我呢?”四姨太范邱氏的表妹铕是茶商,一直以来都供应着范家上好的茶叶。
突然,范邱氏不知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那表妹婿送茶过来的时候,跟我聊起了季老跟李老的茶楼。”
“噢?”她已暗示范雨棠不准再让佟袖珍到茶楼去,而他们也乖乖照办了,是不是因为没了佟袖珍帮忙,茶楼的生意便也跟着下滑了呢?范许氏有点暗喜地间:“是不是茶楼的生意走下坡了?”
“倒不是。”范邱氏回道:“听说茶楼的生意特好,这阵子还跟他订了许多茶呢。”
闻言,范许氏心头一颤。“你说茶楼的生意很好?”
“是啊!”范邱氏又道:“虽然大姐逼着二媳妇儿不准去茶楼帮忙,可似乎一点都不影响茶楼的生意呢。”
范许氏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我说大姐。”三姨太范于氏接着说:“其实我看那茶楼生意变好也不完全是那媳妇儿的功劳,二少爷从前就有这方面的长才,老爷在世的时候也常说他比……哎唷。”
一旁的五姨太范周氏不等她说完,便往她的大腿狠狠拧了一下,她这才猛地发觉自己嘴快说错了话,可已经来不及了,范许氏正一脸不快的瞪着她。
范于氏赶忙拍马屁道:“大、大姐,我是说……其实雨鹏也很好,醍醐在他手底下也……”
“闭上你的笨嘴。”她相当不悦的低骂道。
“大姐别动怒。”范邱氏涎着讨好的笑脸,“三姐没有那个意思。”
“你们都闭嘴?”范许氏脸一沉,没好气地道:“你们都不替自己的未来担心吗?如今那小子回来半年不到,就”三两家茶楼起死回生,看着吧!再不用多久,你们全都得到街上去喝西北风了。”
三名妾室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她为何有这样的疑虑。
“大姐,这话怎么说呢?”
“是啊,如今范家大权及醍醐居全在大姐手上,二少爷只不过是帮人打工的,味能把咱们都逼上街去?”
“可不是吗?大姐是不是高估他了?”
“哼!”范许氏瞪了她们一眼,“咱们醍醐居现在什么处境,你们不知道吗?那么大一间酒楼,一整天上门的客人赛赛可数,养的那一大群厨子跟伙计全都闲得发慌,大家都在说,要是当初接手酦醐居的是范雨棠,就不是如今这副光景,他现在虽是替季老跟李老打理茶楼,可季老跟李老是老爷的至交,难保不会啸天就将茶楼交给了他……”
她抽一口气,神情异常严肃,“若真有那么一天,他恐怕就会回头来跟我们斗,到时,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t”
听她这么一说,三人直怃心起来了。
“大姐,会吗?我看他对你唯唯诺诺的,应该不敢造次吧?”
“是啊,他若真能跟你斗,早在他娘活着时就……”范于氏说着,普觉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及时闭上了嘴巴。
范陈氏是怎么死的,她们隐约都知道,因为知道、因为害怕,她们三绒其口,不提不间一
话锋一转,范于氏问道:“那大姐打算怎么对付他?”
“自然是先发制人。”范许氏庙深莫测地回道。
三人一听皆是满脸疑惑,等着她解释。
“他是咱们的心头之患,逼走他便是。”范许氏再道:“当年我们能逼走他,现在也行。”
“大姐你是不是已经想出什么好法子了?”范周氏问。
范许氏眼底进射出杀机,屉角冷冷的一勾。“他娘死后,他便离开了这伤心之地,若他的媳妇儿也死在这儿,那么这清河县城对他来说可就是恶婪之城了,你们说是吗?”
闻言,三人心头一惊,未敢坑声。
范雨棠带伙计到附近的白溪镇采实一些稀有的香料,因路途有点远,无法当日往返,出门前,他再三叮嘱佟袖珍要小心门户,天一黑就把门亩都关上。
萎葙电虽觉得他过分紧张,却还是乘乘照做。
晚上她蒱范雨棠补了几件衣服后觉得困了,便和衣睡下,不知睡了多久,隆隐嗅到了烟味及焦味。她立刻惊醒,起身走出房外察看,只见黑烟不断地从大门底下的缝隙窜进来,直觉告诉她失火了,可奇怪的是,火不是从宅子里的任何地方烧起来的,而是从户抓川。
她先去叫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翠,主仆两人一起奔向大门口,想开门查探,可当她拉开门栓要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这时,火舌突然从门缝窜了进来,两人吓得倒退几步。“小姐,怎么会这样?”小翠吓得脸色苍白,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她。“别慌,咱们从后门走。”姜珛贞说完,连忙拉着小翠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可当她们来到后门,却发现这儿的火势更为凶猛。
他们住的地方十分幽静,两旁都没有其他人家,一时之间恐怕也没人会发现。
想了想,姜珛贞拿来一把竹梯搭在垴上,想银小翠翻垴逃命,没想到当她爬上了垴,赫然发现火是沿着房子周围窜烧,犹如火圈般将他们团团包围。
绝对是有人蓄意纵火!
突然,她想起误饮毒茶而死的范陈氏,心头一惊。“小姐,爬得出去吗?”小翠站在梯子底下,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焦急的追间着。
姜葙贞冷静下来,摇了摇头。“火沿着垴边烧起来了。”
小翠一听,哇地哭了起来,“我们死定了,死定了!姑爷不在,我们怎么逃?呜……”姜珛贞下了竹梯,抓着她的手。“别哭,跟我来。”
她冲进房里抓了两条被子,然后再跑到水缸旁,将两条被子丢入水缸弄湿,接着将其中一条湿被给了小翠。“喏,快披上,捂着口鼻。”说完,她也快速把被子披在身上。;,
眼下,除非她们能钻地,否则决计是跑不掉了,披着湿被,或许能替她们争取一些时间。
尽管邻近没有什么房子,但火烧旺了,应该就会有人看见。
姜珛贞拉着小翠蹲在水缸边,轻声安抚道:“小翠,别怕,不会有事的。”
“小姐……”小翠泪眼汪汪地瞅着她,“我好怕……我不想死……姑爷怎么偏偏这种时候不在呢?”
姜珛贞却反倒庆幸他去了白溪镇,否则如今深陷险境的便多他一人。
她银范雨棠在清河县城并无树敌,要说城里有谁想让他们消失,那就只有范许氏了。虽说范雨棠只是替人打工,可他的成绩却是有目共睹,她想,这必然威胁到范许氏了。
有一就有二,为免有日遭到范雨棠的反噬,范许氏会对他再度下手也非意料不到。
范许氏的心狠手辣,她如今可真是体认到了。
火慢慢的窜进门缝,烧进宅子里了,见状,小翠哭得更凄厉了。
姜珛贞有些失神的望着如毒蛇般乱窜的火舌,思绪纷乱。她曾多次逃过死劫,难道这次她真的逃不过了吗……不,不会的!她要跟范雨棠相守一辈子,她绝不接受老天爷这样的安排。
再次找回决心后,她霍地站起。
“小姐?”小翠疑惑的看着她。
姜珛贞直视着正烧得劈劈啪啪作响的门板。“火烧进来后,门板一定会变得脆弱,到时我们就冲出去。”
小翠看着门板,一脸惊怕。“小姐,我们会着火的……”
“我们身上有湿被子,不怕。”说着,她一把拉起腿软的小翠,“小翠,待会儿我说跑的时候,你就跟着我跑,懂吗?”
小翠猛摇头。“不,小姐,我真的怕……”
“小……”姜珛贞正要再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叫喊声。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
她定神一听,认出是茶楼的伙计旺财,连忙大叫,“旺财!快救我们!”此时她也无暇多想为何旺财会出现在门外了,只希望能赶紧逃出这着火的宅子。
“我听见二少奶奶的声音了!快!快把门撞开!”姜珛贞听旺财这么说,显然门外不只他一人。
紧接着门外一阵骚动,门板像是被什么撞击着,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几个震动后,门板倒下了……
第10章(1)
旺财等在城门口,一见范雨棠回来,便一脸惊急的迎上前。
“二少爷,真的出事了,宅子失火了!”
范雨棠一听,脑子里立刻浮现可怕的画面,都还来不及三清楚情况,便拔腿狂奔。
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吗?即使他如此隐忍、屈从,还是无法教爱妻逃过劫难吗?他不该将她带回洧河县城,他不该将她留在家里,他不该……老天爷真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夺走他生命中的至亲及挚爱吗?
他发誓,要是佟袖珍有事,就算要瞎上他一条命,他都要凶手付出代价。
“二少爷,等等!等等啊!”
跟范雨棠一起到白溪镇辨买的伙计跟旺财追在他后面,声声呼叫着他,可他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似的往前疾奔。
他一路奔回他们居住的巷子,看着那空荡荡的巷子,他的脸袋有瞬间的空白。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快停止跳动了,他的双脚在发抖,一股寒意从背脊直窜上脸门,冷到他连身子都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往前走的,因为他仿佛失去所有感觉,只剩下几乎要吞噬他的恐惧。
走到门口,看见那烧烂、被丢在一旁的大门,他一怔。
这时,正在帮忙整理火场的季魅、李震东、方叔及几个厨子和伙计都看见他。
“二少爷,你可回来了!”方叔快步走向他。
“方叔,这究竟是……袖珍呢?”
“二少爷,二少奶奶在季爷家里。”
“是啊,雨棠。”季魅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袖珍没事,只是呛着,如今正在我府里休息。”
知道她平安无事,范雨棠高悬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二少爷。”方叔神情严肃且谨慎地道:“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闻言,他浓眉一拧。“什么?!”
季魁也是一脸忧疑。“没错,前后两扇门都被人从外边封死,沿着垴淋满了火油,分明是要人插翅难飞。”
“雨棠,你看这会不会是……”李震东欲言又止。
范雨棠知道李震东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想不只是李震东,此时每个人心里猜想的都是同一件事,那个人想致他们于
死。
如今他们安然无事,全身而退,那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的娘亲曾为他枉死,他绝不会让妻子也步上娘亲的后尘。
他得将袖珍送走,而最好、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她的娘家,只是,她一定不肯独留他一人在此,他到底该怎么做?
这时,旺财和伙计才追了过来,两人气喘吁吁,好一会儿不能说话。
“这次多亏了旺财。”季魅笑视着他,“要不是他机替,袖珍恐怕已经葬身火窟。”
“可不是吗?”方叔弯身作揖,“老朽真要谢谢你救了我家二少奶奶一命。”
“欸,方叔,千万别……”旺财急着扶起他,“不是旺财机普,是二少爷他先知先觉。”
众人一听,皆面露疑惑。
旺财解释道:“二少爷出城前交付我夜里过来守着,绝不能让任何人在我这思皮子底下做出什么伤害二少奶奶的事。”说着,他抓抓头,一脸歉疚自责,“其实我差点误了事,昨儿个我娘咳得厉害,所以我过来得晚,我到的时候,火己经烧起来了,也没远到那纵火之人,唉……二少爷,你交办的事,我没做好,直是一”
“旺财。”范雨棠打断了他,“我很感激你,要不是你,恐怕袖珍跟小翠都难逃出生天。”
方叔也拍拍旺财的肩。“多亏你了。”
“对了,雨棠,你为何让旺财过来守着,难道你早已察觉到了什么?”李震东间。
“小心驶得万年船。”范雨棠回道,“那躲在暗处的鬼魅何时要伸出么爪,岂能预料?”
“二少爷说的一点都没错。”方叔点头称是。
“若真如此,那么你跟袖珍岂不危险?”李震东满脸忧心。
范雨棠沉默不语,若有所思。他不怕危险,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在跟范许氏这样的人打交道,他在她”s皮子底下长大,对她有相当的了解,她要伤他并不容易,难道这回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袖珍?
想着,他不觉一阵心惊。
范许氏心狠手辣,不知怜悯为何物,为了除掉他,就算伤及无辜,她也毫无罪恶感。或许正是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最珍贵重要的便是袖珍,因此想要对袖珍下手?
打匍敌人,不需要伤害敌人本身,而是摧毁他最珍视的人事物。
忖着,他越发感到悝悔,也许他当时不该娶她的,他既深爱着她,又何忍让她遭受这一切?
他得让她走,她不走,他便是教她恨他,也要逼她走。“二少爷,你在想什么?”方叔疑惑的看着他。
“是呀,雨棠,我看你还是赶紧到我府里看看袖珍吧,她一定吓坏了。”季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