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范雨棠信中所说之事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两人知道。
听完,剧怀安十分紧张。“真有此事,那我们还不赶紧启程?”
“我正有此意。”沈宣白微蹙眉头,“不过我必须扮演一个神秘富商的角色,恐怕得跟你分头进行。”
“那倕是。”剧怀安摩挲着下巴,“那好,我们就各自出发吧!”
沈宣青突然跳到两人中间,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问道:“那我呢?”
沈宣白忧疑的看着她。“你又想去添乱?”
“我要去!”沈宣青转头,直望着剧怀安,“我要去瞧瞧范雨棠娶了她是不是真幸福、真开心。”
剧怀安接收到她眼底那本小姐非去不可,你快替我掐定的信息,转头便对沈宣白道:“就让宣苷去吧,我会看着她的.宁
沈宣白无奈笑叹。“怀安,你真被她吃死了。”
“老四,你说的是真的?”范许氏听范邱氏提起范雨棠欲休了佟袖珍的小道消息,十分惊喜。
“假不了,大姐。”范邱氏信誓旦旦的说:“是我表妹婧告诉我的,他说百花胡同的歌妓水月跟二少爷过从甚密,他还经常夜宿花楼,水月还曾去茶楼找他的时候,给佟袖珍撞个正着呢。”
“真有此事?”
“是真的,茶楼里的人都知道范雨棠迷恋上水月,还说要休了佟袖珍,教她回松岭城去呢!”范许氏忍不住张狂的笑了起来,万分得意。“我命人坏了范陈氏的风水,就为了毁他运势,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成果。佟袖珍帮夫旺夫,可他却把她往外推,这会儿可便宣了咱们,他不要的,咱们就将她收做己用。”
“大姐的意思是……”范邱氏面露疑惑。
“把佟袖珍带回家里来。”范许氏道,“她落难之时,我对她伸出援手,还怕她不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吗?”范邱氏听明白了。“大姐真是好计。”
“事不宣迟,我现在就去看看她。”说着,范许氏立刻起身。
稍后,她在几名仆婢的陪同下,乘轿来到范雨棠跟佟袖珍的住处。
听到敲门声,小翠前来应门,见来人竟是范许氏,不禁吓了一跳。
打从小姐吿诉她,上次纵火欲烧死她们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是范许氏后,她便一直惶惶不安,如今见这可怕的妇人就在眼前,不禁有点膻软。
“夫夫人,”
“二少奶奶呢?”范许氏问。
“二少奶奶她、她在房里……”小翠的声线不自觉的打颜,改a私下的称呼。
本来正在房里休息的姜珛贞听见外面的动静,立下床察看,一步出房门,看见范许氏就站在那儿,也不免一怔,尽管怀疑眼前之人曾想致她于死,但没凭没据的,她也不好妄生枝节,还是得装作不知情才是。
于是她连忙走上前,有礼的奄膊欠身,“袖珍向夫人请安。”
范许氏趋前,拉住她的手,假意关心的注视她。“哎呀,袖珍,你似乎瘦了、憔悴了呢!”
知道她是虚情假意,但还是笑笑地回道:“谢谢夫人关心,袖珍还好。”
“还好?”范许氏一叹,“咱们是自己人,你就别在我面前强颜欢笑了,你跟雨棠的事……我也略有耳闻。”
姜珛贞暗自苦笑。看来她、范雨棠和水月的三角关系,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你说这男人是不是全是狼心狗肺呢!你陪着他吃苦,如今他稍微发达了,就移情别恋,爱上百花胡同里的骚骨头……”范许氏一副为她不值的样子,疾言厉色的指责范雨棠的不是。
可她就是不肯死心、不愿放弃,她下意识的还是选择相信他不是那种男人,也相信他们的爱情禁得起考验,只要她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他会举白旗投降,向她坦承这一切都只是在作戏,全是为了保护她。
“袖珍呀,我看这样吧。”范许氏将她的手紧紧抓在手心里,“你就跟我回家好了。”
姜珛贞不免有些惊俜。“夫人?”
“如今雨棠如此对你,你跟着他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你先回范府去住,跟他分开一段时间,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说不定见不着你,过阵子他便想你了呢。”、
范许氏脸上带笑劝慰着,“如今他当你是草,当外面的女人是宝,与其如此,你索性干脆一点离开他,或许还有转机。”
姜珛贞坚定的摇头。“夫人,我不想离开雨棠,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男人,我绝不会退让。”
范许氏受不了的啧了一声,“你这孩子真是死心眼又不知好歹。”
姜珛贞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婉转道:“夫人的好意,袖珍心领了,这事……”
第11章(2)
话未说完,范雨棠回来了,见范许氏在此,他有点惊疑。
趁他不在时登门造访,她为的又是哪桩?可就算胸口窜燃着怒焰,他还是表现得平静而自若。“大娘近日可好?”他躬身行礼,说:“雨棠事忙,来能回府向大娘请安,还请见谅。”
“唔,无妨。”范许氏淡淡地回道,“我今日来,是想让袖珍回府里去住一阵子。”
闻言,范雨棠心头一震,不断猜测她的用意。
“你跟那歌妓的事,已是满城皆知。”范许氏眉梢一挑,“听说你想休妻,可有此事?”
范雨棠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夫妻俩的事还劳烦大娘担心,雨棠真是惶恐。”
“我说雨棠,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事,但再怎么样都不能委屈了明媒正娶的妻子。”范许氏趁机数落他,以做人情给佟袖珍,“瞧袖珍这憔悴样子,我见了都心疼。”
他大抵知道她用意为何了,不就是想来见缝插针,拉拢人心。
“雨棠,就让袖珍随我回府去住上一阵子,你说好吗?”
“我没意见。”他故作不在意地道,“她自己决定便可。”
听他说得这么无所谓,姜珛贞当下还真有种索性跟范许氏走的冲动,可下一瞬间,那想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夫人,袖珍在这儿己住惯,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她的语气虽然软软的,但眼神却极为坚定
碰了钉子,范许氏不免有些悻悻然。“那好吧,你再考虑考虑。”范雨棠刚进到茶楼,旺财便来到跟前,童报道:“二少爷,有位公子跟小姐说是你的至交,正在楼上等你。”
闻言,范雨棠眉头一拧。他捎信给沈宣白,谙求他到渚河县城来葙忙,可在他们的计划中,他们是绝不能有任何接趟的,也就是说,如今在楼上等他的不会是沈宣白,那么……
倏地,他脸海中肉过两张脸孔,随即撩起抱子,往楼上去。
来到楼上的茶厅,只见伙计正蟢茶进去,他随后走进去,就看见是许久不见的剧怀安.还有……沈宣青?
“雨棠!”看见他,剧怀安难掩兴奋,“别来无恙?”
他疑惑的看着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剧怀安睇了正奉茶的伙计一眼,伙计便非常识相的退出茶厅,并关上了门。
剧怀安拉着他坐下。“宣白接到你的信,我们都知道你这儿发生的事了。”范雨棠唇角一勾。“原来如此。”他瞥了沈宣青一眼,表情像是在说你怎么也来了。
沈宣青看穿他所想,高傲的挑了挑眉。“怎么,不欢迎吗?”范雨棠不禁笑叹,“岂敢?”
“佟二小姐好吗?”剧怀安问道:“她怎么没在茶楼里帮忙?这可是她的长项呢!”
范雨棠没说话,只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在信中,他只提及范许氏加害佟袖珍之事,却没说他为保护她而故意制造负心假象,并意欲将她送回娘家之事。
“怎么了?”剧怀安隐约觉得事不寻常,狐疑地问道:“她没事吧?”
“她没事。”范雨棠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带过。
沈宣青睇着他的表情,不知怎地有点忧疑,却又习惯性的幸灾乐祸,“怎么,你们过得不快乐?你该不是已经后悔了吧?”
范雨棠有苦难言。“没有的事……”话锋一转,他问道:“宣白已经到了?”
剧怀安点点头。“是的,他比我们早到一步,应该己经试着在银范雨鹂接触了吧。”
“是吗……”范雨棠若有所思。
“雨棠,这事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便能成事,若有风吹草动,恐将惊动你大娘那帮人。”剧怀安略显忧心,“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人贴身保护着你跟佟二小姐?”
“千万不可。”范雨棠神情凝肃的马上拒绝,“我大娘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这边的一举一动,若是让她察觉到任何异样,会坏事的。”
“可她不只一次想加害于你及你身边的人,如今佟二小姐可是箭耙呀。”
剧怀安所担忧的,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悬心的,所以他才会故意疏远她、冷落她,想激她一怒之下跑回娘家,可她太顽强,太坚毅、太……勇敢了。
“佟二小姐知道你的计划吗?”剧怀安问。
范雨棠轻轻摇头。“她若知道,或许会咀止我,你知道她的性情,她太宽容、太慈了。”剧怀安想起他所认识的佟袖珍,无奈笑叹,“那是。”
这时,沈宣青悻悻然地插嘴道:“看吧,早说她跟你不适合。”
怀安斜觑着她,蹙眉一笑。“宣青,你怎么……”
“我哪里说错了?”她不以为然,“我可是天马庄的小姐,若雨棠娶的是我,他大娘敢对我下手吗?再说,我懂武功,应付几个男人淖绰有余,佟袖珍除了拿锅铲,什么都不会?”
剧怀安忍后不住的笑了。“宣青,人各有所长,你会舞刀弄剑,可却连煎蛋都煎不熟呢!”
沈宣青羞恼的瞪着他。“去你的!”
看她气得满脸通红却无话可说的窘样,别怀安哈哈大笑,须臾,他才收敛了笑意,转头看着范雨棠,“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想去探望一下佟二小姐。”
“别麻烦了,明日午时我遣人去把她唤到茶楼来吧。”他淡淡的说。
“也好。”剧怀安随即瞅向沈宣青,稍微严肃的提应道:“宣青,明儿个见了佟二小姐,你可别又摆架子喔!”
沈宣青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说要见她。”说罢,她霍地起身,信步朝门口走去,“我要回客栈休息了。”
现她要走,剧怀安立刻不放心的站起。“雨棠,那我先陪她回去。”
“嗯。”范雨棠点头,然后亲自送他们两人离开。
翌日午时,约了见面的剧怀安没出现,倒是说了不想见佟袖珍的沈宣青来了。
范雨棠将她迎至二楼茶厅,遣人送来几道小菜及一壶好茶。“怀安说要见袖珍,怎么没来?”他闽。
“他去见我哥了,大概是为了你那件事吧一”沈宣青先啜了一口热茶,然后睇着他,“佟袖珍还没来,晚一点吧。”范雨棠回道,“她知道怀安来了想见她,一定会过来的。”
为了将戏作足,他已经好久没跟袖珍好好说话了。其实他直的没想到她的意志奄是如此的顽强固执,楱了别的女人,早该哭着回娘家了吧?可她即使是在他说出那么残忍伤人的话后,还是畎畎的守着那个家。
他爱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刚毅坚强,可如今,他真是恨透了她的刚毅坚强,他多么希望她能软弱一点,能乖乘的回到松岭城去避难。
昨天晚上他只是根平淡的跟她说:“怀安来了,想见你。”可她的眼底却b”间露出难以抑制的真悦,仿佛燃着什么希望,一直痴痴的看着他,这样的她,丫让他心疼,却也深感无奈。
“你跟她没事吧?”沈宣青睇着他,语带试探。
“能有什么事?”他迎上她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一笑。
“我总觉得不对劲,你看来闷闷不乐。”她灵活狡黠的黑眸直盯着他,“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一点点的后悔?”关于和袖珍的一切,他从来不曾后悔,他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他担心她的安危。
“你知道吗?”她直视着他,“怀安哥说我跟你都是火,只会互相烧灼伤害,可她却是水,她的柔情能使你平静,能将你带向光明,可他错了,水会浇熄你的怒焰,让你变得脆弱。雨棠,要是你当初选择的是我,如今就不必如此苦恼,以天马庄的人脉及势力,一定能一”
“宣青。”他打断了她,苦笑道:“我希望你对我不要再有任何的期待。”
“为什么?”沈宣青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因为你心里已经有她?你已经是她的丈夫?”范雨棠淡淡的回道:“因为你并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我,只是在闹别扭一”
“谁说的?我很喜欢你,而且还是很喜欢你?”
“你值得更好的。”他说一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
“我感谢你的错爱,但……”
“如果我不在乎呢?”沈宣奄热情如炽的眸子锁定了他,“就算做小,我也愿意,你又如何?”
范雨棠勾唇一笑。他知道她的脾性,不管是什么,她都只想独占,会这么说,只不过是在试探他对袖珍的感情是否如他所说的坚电不移。
“宣眚,你只是在说气话,我不会当真的。”
觉得自己似乎被看穿,沈宣青有一点懊恼、有一点不甘,她睹气的伸出双臂,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范雨棠,我是认真的。”
“宣……”范雨棠正想拉开她的手,一张惊愕震撼的脸庞却映入他眼帘。
此时,佟袖珍正站在茶厅门外,震惊不已的看着这一幕。
沈宣青背对着门,没察觉到什么异状,仍一心一意地望着他。“范雨棠,我若愿意叫她一声大姐,你能娶我吗?”
利那间,范雨棠惊觉到这是个千栽难逢的机会,一个能教佟袖珍远远离开他,然后得到宁静及安全的机会,这样的念头才刚闪过,双手已经一把圈住了沈宣眚。
“宣青,我求之不得。”
“咦?”沈宣青来料他有此举,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惊喜,反倒一脸茫然不解。
就在她想推开他并赓问他时,她忽然意识到身后有人,她直觉的转过头,只见佟袖珍站在门外,两只眼睹瞪得大大的,泛着闪闪泪光,唇角及眉心颤动,那模样连她看了都觉得心碎,更奇怪的是,他一点都不急着解释。
佟袖珍没咒骂范雨棠,也没痛斥她,只是静静的流下眼泪,然后转身离去。
愣了一下,沈宣青狐疑的看着眼底充满痛苦及无奈的葙雨棠。“你看见她了,你是……存心的?!为什么?”
“我希望她回松岭城去。”想起她刚才那悲伤欲绝的神情,他不自觉倒抽了一口气,“这儿,太凶险。”
沈宣青立刻明白了。“你是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