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听见,你不能反悔……”然后他故意地在她耳畔轻声地说:“晚上,你就是我的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磨。”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品尝这道极品了。
刹时,梁少青自脚底红到耳根子,整个人宛如遭到雷击,无法动弹。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该不该逃呢?
“你逃不了的,老婆。”他心痒难耐了。
这晚,孙寄远确实如他所说尽情地折磨……不,是享用了梁少青这道菜色。
他步调放得极为缓慢,每一个吻都很轻、每一个触摸都很柔,他吃得十分干净、满足,从晚上十点直至清晨四点才肯放人,其实他根本不想放人,无奈怀里的女人已经累得不省人事。
最后剩下的两天,他们一样在饭店里的床上度过,睡醒了吃,吃饱了做,一点也不浪费。
事后,每当梁少青想起那两天的日子,依然会脸红心跳直嚷:“真是太堕落了!”
南台湾一行,他们的关系进展迅速。
房里的两张单人床也合成一张双人床。
这次自南台湾返回,不仅心情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会胡思乱想的脑袋也安静许多,感觉比较踏实了。
丈夫回到台北后,工作持续上门,又忙得不可开交,结果一个不小心感冒了,整天躺在床上,连翻身也懒。
“唉,没想到老板竟然在这关头生病,不过身体比较要紧……”大热天的,小潘依然一身笔挺西装,手上的手帕也未曾离手,不断擦拭脸上因为炎热又因为压力而滴下的汗水,这下他可得花些功夫去安抚那些出钱的大老爷们了。“嫂子,就劳烦你照顾老板,工作的事情有我担待,请他安心养病。”
“小潘,辛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小潘看了眼手表,连忙说:“嫂子,我待会儿还要赶去公司开会,先走了,再见。”
梁少青送小潘离开,关上门后端着稀饭进房,望着丈夫疲倦的脸,这是她首次有为人妻的感觉,因为先前都是丈夫在照顾自己也让她相当过意不去。
“寄远,起来吃粥了,吃完还要吃药。”
“我不想吃。”孙寄远不舒服,只想睡觉,翻个身,压根不理会她。
梁少青好气又好笑地把丈夫翻转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许他乱动。“如果想睡等吃完药再说,你不赶快好起来,工作会延宕,这样不好吧?”
“不关我的事!”他只想睡觉,不要吵他。
迫不得已,她只得使出绝招。“好吧,如果你现在不吃,以后我生病也学你不吃药了。”她起身作势要离开。
孙寄远听见她这番话,即使有多想睡,还是得硬着头皮爬起来,毕竟他可不希望这女人好的不学尽学坏的。“我起来了,要塞什么快点塞。”塞完他还要继续睡觉,好久好久没能睡这么舒服,要好好把握。
梁少青笑眯眯地递上热腾腾的稀饭。“这是你喜欢的青葱鲜鱼粥,吃完后休息半个小时我会再来叫你吃药。”她一副对待小孩子的门吻。
孙寄远看了粥一眼,任性地张嘴,双手一点都没有动的意思,梁少青自然明白他的意图,只好一口一口喂他。
“你好像小孩子。”
“我是不是小孩子,你不是最清楚吗?”孙寄远反将她一军。
梁少青闻言,刹时又脸红耳赤,知道嘴上占不了便宜,她只好安静喂他吃粥,免得又遭他调侃。
半个小时后,她来唤醒丈夫吃药,这次他比较配合,有乖乖吃药,她也不再吵他,带上门后,拿了本书坐在客厅阅读,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渐浓的她终于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刚下过雨的午后,风很凉,藏着几分冷意,熟睡的梁少青直到感觉有东西压着自己,睁开眸子,看到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丈夫竟不知何时已经枕在她身上了。
“寄远,你怎么跑出来?”
孙寄远闭着眼睛,似是有感而发地说:“你从以前就很会照顾人,所以经常忘记自己的需求,这是你的傻,也是你最值得人疼爱之处。”
丈夫的赞许让她小小得意几分。
“可是我很自私,不希望这份关心让给其他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再回去工作,我想要无论我几时回来你总是能在家里等着我……少青,过去我真的不是个好丈夫,所以想好好弥补你,以前你必须辛苦工作才能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如今我已是你的丈夫,我愿意让你去做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不要你再为了钱而发愁,我要你为了兴趣为了生命而努力,你能包容我这点小小的私心吗?”
梁少青望着丈夫,为他这席话而红了眼眶。
她真是何德何能竟让这男人如此珍惜自己。
“你对我这么好,万一将来、将来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受人宠爱会上瘾,她很怕自己会有失去的一天,万一真的失去了,该如何调整心情?
人总是如此,痛苦的时候想着幸福的可能,快乐的时候却想着悲惨的万一。
孙寄远将她搂在怀里,不断亲吻她的脸颊,允诺他此生不会改变的誓言。“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就算你要赶我走也不会离开!”她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贵宝物,为了她,他放弃国外公司的延揽,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更放弃和家人团聚的时光,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我才不会赶你走。”她吸吸鼻子,替自己叫屈。
“那你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永远都不许赶我走,要不然就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多少?”
“你的一生。”
梁少青呆了一下才想到他是绕了个弯重复相同的事情,她不免一笑。她的人生中能有孙寄远这样的丈夫,她了无遗憾。
“笨蛋。”
“你嫁给了我,那也是笨蛋。”
“我才不是。”丈夫的身体暖暖的,她忍不住捱得更近。
孙寄远顺手将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往上提,将他们紧紧包裹住。
“我会不会被你传染啊?”她突然想到这件事。
“这样正好,我就有借口继续请假了。”他贼贼地笑。
第5章(2)
幸好梁少青平时身体有保养,丈夫康复之后,她依然健康一百分。
丈夫一结束躺在床上的日子,又得加班赶工。
于是,这阵子梁少青除了整理家务以外便是想着该如何让丈夫变得更健康,本来欲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怎知除了关心丈夫以外的时间又全让给了芝欣。
因为芝欣快要结婚了,她的婚礼需要一名女伴以及商量的对象,面对好友的请求,加上又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小心眼,于是瞒着丈夫参与好友的婚礼企划。
丈夫总是担心她会太辛苦,不肯让她返回职场,再者,丈夫说要请她暂且代理助理的工作,其实也非常简单,花不了她多少时间,不喜欢空闲的她也乐于帮好友完成终生大事,自从有了更多事情忙碌,总算让她觉得自己还有些用处,有事情忙总是好。
“芝欣,你还记得我和寄远的婚礼吗?”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好友就曾提及在自已婚宴上当伴娘的事情。
正低头挑选喜帖的尤芝欣蓦地抬起头来,看了眼好友后,脸上尽是无限遗憾。“抱歉,我没有参加……其实我老实说好了,你结婚的日子,我正巧在国外带团,所以没有去。”
“可是你来医院看我的时候不是说了你是我婚礼上的伴娘吗?”她确信自己不可能听错。
尤芝欣刹时一顿,神色略显僵硬地干笑几声。“没、没想到你还记得啊?其实、其实那次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才临时说谎,毕竟你刚失去记忆,我总是得取信于你。”稍微解释一下,她又迅速将话题带回。“我本来希望能改个时间,但是老板说临时找不到人,你也知道,老板对我很照顾,给我这个新人不少机会,我实在不好意思不帮他这个忙,所以……我没有参加你的婚礼,抱歉。”
原来如此……可惜,本来她还想看看能不能从好友这里问到一些过去的回忆,毕竟她没有婚纱照,实在想不起当时会是什么场面。
瞧见好友一脸哀怨,尤芝欣连忙给予安慰,拍拍她的肩膀。“虽然我没能及时给予你祝福,但我远在国外还是一直祈祷你能幸福喔,幸好你也真的很幸福,有寄远照顾你,我和安芬终于可以放心,他总是比唐……”警觉自己险险又说错话,梁少青连忙改口:“希望我也能跟你一样幸福。”说完,她迅速转头继续挑选喜帖,大有不希望她继续追问的心虚。
梁少青不是笨蛋,好友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个音,她已经记在脑海里了--唐。
好友究竟想说什么昵?
她清楚再问下去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一旦对方有意隐瞒,是绝对不会说,她也不想造成好友的困扰。
唉……她想这些无聊事做什么,不是打算重新来过吗?又何必困扰于这种小事?
“放心,我相信你也会幸福,阿邦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会顾家的好男人,你有福了。”她真心献上祝福。
“少青,你真的不怪我吗?”听到好友的祝福,尤芝欣更戚愧疚。
“我不仅不怪你,反而要感谢你,如果你没有抢走阿邦,我又怎能认识寄远呢?缘分本来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既然阿邦选择你,就表示他更爱你,所以我有什么好恨的?感情本来就是合则聚不合则分,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忘了过去吧,既然我都忘了,那就不要再提起,知道吗?”
尤芝欣用力点点头,抱了抱梁少青,轻声在她耳畔边说了声谢谢。
下午的时候,安芬也过来了。
这也是她出院以后第一次再见面,不知为何,芝欣说她们很早就认识,但她总觉得安芬对自己似乎没什么好感,说话不仅冷淡,也鲜少透露关怀,所以后来她不再来探望,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认为不见面也好,只是芝欣说她躺在医院的时候,几乎每晚都是安芬过来探望,她依然感念这份情,后来她要还清庞大的医疗费用,安芬却说丈夫会处理一切,她也就没与她坚持。
孟安芬总是安静的在一旁,有时帮忙出主意,最多的时候便是埋首于她的工作之中。
梁少青倒了一杯水给她,孟安芬接过并且道谢。
“寄远对你还好吧?”
“他对我很照顾,你不用担心。安芬,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孟安芬才刚喝了第一口开水,差点被呛到。“你在说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似乎很不喜欢我,芝欣说你在我躺在医院的时候几乎每晚都会来,但自从我醒来以后,你就很少来医院,是不是我之前有做错什么事情呢?”她其实也明白有些人天生不会表达感情,只是如今失忆,总是怕自己会在不自觉的时候又伤人第二次,因此才想问清楚。
“你真的想知道?”
“嗯,请你告诉我。”她也不清楚自己对孟安芬是什么感觉,但她总觉得自己不想失去她,毕竟在这个世上她是她最亲也是认识最久的朋友。
“好,那我告诉你……你欠了我几十万,又在每次有男人喜欢我的时候,抢走他对我的注意,甚至破坏我的婚姻,让我结不了婚。还有,你明明都结婚了,还让我表哥为你神魂颠倒,甚至放弃到国外发展的大好机会,所以你说我该不该讨厌你?”
梁少青听完,双手捂住了嘴,顿时哑口无言。
她、她竟然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好朋友的事情,她真的是千刀万剐也死不是惜。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糟糕,我……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并且弥补你的吗?”她满心忏悔,一脸懊恼。
孟安芬乍见她愧疚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梁少青看得一头雾水。
“笨蛋……你真的好傻,我是骗你的。”
梁少青怔怔地望着好友。
原来是假的,她也没有生气,只是露出放心的表情。
“你很善良,从来不忍心伤害朋友,因为你怕失去,小时候被人抛弃的痛苦始终烙印在你心底,所以很害怕失去旁人对你的关怀,总是宁愿牺牲自己的快乐也要维持一个平静幸福的假象,才会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梁少青总觉得好友是在说她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太好。“我这样不好吗?”
“你觉得幸福吗?”孟安芬反问。
“幸福。”
“你觉得幸福就好,我的认为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你要再多一点自信,我们每个人都是喜欢你,懂吗?”
犹如适才她安抚芝欣一样,此时安芬也这样对待自己,顿时自己稍微能了解她一些了,安芬似乎扮演长女的角色,不多话,可是需要她的时候绝对不会失望。
“安芬,谢谢你。”
孟安芬笑了笑,又低下头。
“对了,安芬,你还记得我和寄远的婚礼吗?”芝欣没来,她想安芬肯定会到。
孟安芬没有抬头,维持原来的姿势说:“抱歉,那时候我出差了,所以没能赶回来,如果你想知道应该去问你丈夫比较好。”
梁少青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婚礼,最好的两个朋友竟然都没有参与,不知怎地,她的内心竟隐隐产生一股不安,好似在说这一切全是梦,不是真的。
如果真是梦,那她何时会醒来?
怀着这个疑惑,梁少青走在回家路上显得漫不经心,虽然有时会察觉两个好友似乎有事情隐瞒着自己,但她总想着如果无伤大雅何必追问,然而两人同时没有来参加她的婚礼,又没有婚纱照,总觉得有什么快要想起来却又一下子模糊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喀。
梁少青立刻捂着额头,抬头看才发现自己撞到一根路边装饰用的灯柱,附近的路人不免一笑,她也羞赧地立刻闪到一旁,假装望着橱窗内的模特儿,一来想装作若无其事,二来顺便要整理混乱的思绪,殊不知,当她的眸子一落在玻璃窗上竟看见对街有人一直望着自己。
对方是个男人,戴着墨镜,穿着虽然休闲又有墨镜遮掩,但她总觉得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她顿时感到害怕,回头想看更清楚一点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眼花?幻觉?
她不敢再稍作停留,呼吸急促的拦下一辆计程车,赶着回家,只有家里才能给她安全感。
一回到家,她赶紧将门窗关紧,连窗帘也拉下,灯也不敢开,直接躺在床上。
不知怎地,她记得那种遭到跟踪的感觉,总觉得印象中有过几次,感觉不是很好,让她十分害怕,但她不知道该找谁商量,因为好友们太忙碌了,丈夫也经常不在家,她只能将这件事情放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