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敌人的弱点并且加以追击,正是他在商场上的一贯作风,既然她感到惊慌不安,正好给了他借此威胁逼迫的机会。
他忽然将俊脸俯低,靠得她极近。
那双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潭,闪动着魅惑人心的幽光,让苏冬晴几乎忘了呼吸。
“不使用蛮力的话,你说,一个男人在床上还能怎么对待一个女人?”阎钧天似笑非笑的模样看来充满了勾魂摄魄的邪气。
苏冬晴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蹦出胸口,她想要借由深呼吸来稳住自己太过猛烈的心跳,却反而被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气味搅得心跳更加紊乱。
老天,她也太逊了吧!早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怎么还会被“男色”迷得神魂颠倒呢?
“你你你……别想……吓唬我……”她想要拿出气势来,无奈一句短短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将她的慌乱泄漏无遗。
阎钧天确实只是想要吓唬她,而既然要她乖乖吐实,当然就必须吓得彻底一点才能收到成效。
他眼对眼地盯着她,忽然出手一扯,将她衬衫的下摆自腰间拉出来,大掌随即探了进去,贴在她细致的肌肤上。
“不!”苏冬晴惊喘一声,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这么做!
他的大掌有着惊人的行动力,顺着她平坦的腹部往上移动,最后停在她酥胸的下方。
尽管他的魔爪没有再往上触碰到禁区,却威胁性十足。
“你是什么身份来历?说是不说?”阎钧天再度逼问,那双带着警告的黑眸清楚明白地告诉她,不达目的他不会罢休。
“我……我……”
苏冬晴被他的举动吓坏了,神情脆弱而无助。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太危险了,她忽然醒悟自己根本没有跟他斗到底的本钱,试图和他抗衡根本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
她决定投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认输才是明智之举。
“我……我叫苏冬晴,是个记者。”
“记者?”阎钧天浓眉一皱,一向不喜欢和媒体打交道的他,对于这个职业并没有什么好感。
苏冬晴点点头,更进一步地解释,“我是台湾一间商业月刊的记者,这几天正好到京都来度假,因为得到你今日会在这间饭店出现的消息,所以打算拍一些照片回去。”
阎钧天沉默不语,锐利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像是判断她这番话的可信度。
苏冬晴生怕他不相信,连忙嚷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皮夹里有我的名片,还有我的身份证件,那些总不会有假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阎钧天总算松开了她。
他将她拉到一旁的单人沙发去,让她坐下,接着从她的手提包中取出皮夹,翻看了下名片和证件,确认了她的身份。
“台湾‘环球商志’的记者?你是从哪里得到我会来京都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继续追问。
这些问题让苏冬晴皱起眉头,心里为难极了。
“这个……你可以不追究吗?”
见他又眯起黑眸,她赶紧开口解释,“我不希望连累了别人,要是有人因此丢了工作,我会良心不安的。”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担心别人?”阎钧天冷冷的一哼。
苏冬晴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能够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容易呀!我可不想害别人失业……”
“就算你不说,我还是会想办法查出来,你认为等我自己去查,情况会比较好吗?”阎钧天问道。
“呃……”苏冬晴一阵哑口无言。
要是还得劳驾他这个大忙人费时费力去调查,对方可能只会死得更惨吧!
权衡轻重之后,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杂志社总编的表弟;正好在楼下那间餐厅工作,他知道你今天会到这里来,就打了通电话告诉我们总编;而因为我刚好在京都度假,所以总编就拨了通电话告诉我这件事……不过,是我自己决定要来的,跟我们总编无关,跟楼下餐厅的员工更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不但没有提供任何帮助,甚至对我的偷拍完全不知情。”
苏冬晴急急忙忙地强调,就怕会牵连了无辜的人。
她那急着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态度,让阎钧天的心里有些讶异。
在商场上,他看过太多玩弄心机、不择手段的人,有些人甚至不借在背地里捅朋友一刀,只为了争权夺利。
今天这件事情要是换成了别人,说不定早在一开始就将所有人都供出来,并假称是受到上司的逼迫,只好勉为其难地进行偷拍。
但她却没有这么做,甚至还急着帮别人撇清关系,就怕会连累了他人,这样的心意还真是难得。
这么一想,阎钧天严峻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对她偷拍他照片的行径也不再那么不悦,只不过,对于他在京都的行踪了曝光,他还是感到相当无奈。
要知道在网路、通讯如此发达的现在,任何的小道消息都能以极为惊人的速度传布开来,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有更多的媒体、记者甚至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得知他人在京都。
他可不希望他与川口社长的合作计划在正式公开之前就先曝了光,但是根据过去他与媒体交手的经验,他愈是想要低调,那些媒体就愈是想尽办法企图挖出一些独家消息。
看来他得想点办法转移其他人的焦点,误导那些可能潜伏在暗处的媒体记者们才行。
阎钧天眯起黑眸,心里暗暗盘算了起来。
苏冬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觉得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仿佛正考虑着要怎么处置她,让她的心里直发毛。
“那个……你的问题我都已经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手机里面的照片也都已经被你删光,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
她正想要站起来,阎钧天却忽然倾身,双手一左一右地搭在沙发扶手的两侧,将她困住。
“走?我刚才有说要放你离开吗?”他开口反问,盯着她的黑眸灼灼发光,仿佛已想到了处置她的好办法。
苏冬晴僵住,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不让我离开,难不成你要软禁我?”
阎钧天嘴角一挑,扬起一抹笑。“软禁?何必说得这么严重?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谈个条件。”
看着他脸上那莫测高深的笑容,苏冬晴实在看不透也猜不出他的心思,但心底却涌上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想跟她谈条件?
她哪有那个能耐跟一个被竞争对手称为恶魔的男人谈条件?她不被连皮带骨啃得精光就不错了!
第3章(1)
短短一个钟头的时间,苏冬晴彻底见识到阎钧天处理事情的效率。
他拨了通电话给Frank,将原本在外头办事的Frank召回来,之后,当Frank再度出现时,她的行李也全都跟着出现在眼前。
“已经退房结清了?”阎钧天问道。
“是的,相关手续都办妥了。”
“很好,你去办其他的事吧。”
“是。”Frank立刻退了出去。
苏冬晴看着自己的行李,双肩不禁垮了下来,心里感到挫折极了。
刚才阎钧天说要和她谈条件,却卖关子似的什么都没有透露,仅是一通电话召来他的助理,不顾她的抗议取走了她饭店的房卡,然后便发挥惊人的效率,不到一个钟头就将她的行李全部送了过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气恼地问:“你不是说要跟我谈条件吗?到底要谈的是什么条件?”
阎钧天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修长的双腿闲适地交叠,手里还拿着她的护照和机票,是刚才FranK交给他的。
“你希望我不追究你们的杂志社,也不去追究楼下餐厅那位透漏我行踪的员工,对吧?”他好整以暇地问。
“对。”苏冬晴咬牙回答,恨不得将自己的护照抢回来。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阎钧天一边说着,一边瞥了眼她夹存护照中的回程机票。
“什么条件?”
“你预定还要在日本待七天,对吧?”
“对……所以呢?”
“所以,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间饭店里,陪我出席一场宴会,再一起去吃几顿饭,所有的费用我会支付,等你要离开日本的那一天,我也会送你去机场搭机的。”
“啊?”苏冬晴愣住了,一头雾水地问:“为什么?”
阎钧天无意多作解释,只淡淡地说:“你只要知道,这是我提出的交换条件就行了。”
苏冬晴皱起眉头,心里陷入一阵犹豫。
他的条件听起来实在太诡异了,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单纯,如果她答应了他,说不定会给自己惹上什么大麻烦。
阎钧天看出她的迟疑,却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拒绝。
在商场上与人谈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面对那些各怀鬼胎的对手他都游刃有余了,她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就是我不追究今天这件事情的交换条件,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会立刻调查是什么人泄漏了我的行踪,至于后续会有什么结果……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吧?”他的黑眸灼灼地盯着她。
“你这是威胁!”苏冬晴没好气地瞪着阎钧天,他那胜券在握的神情,让她的心里呕极了。
“是交换条件。”阎钧天开口纠正。“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决定权?这三个字让苏冬晴觉得刺耳极了。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她心知肚明得很,她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要是真因为她的关系,害得公司倒闭、同事们失业、总编辑的表弟丢了饭碗,那她岂不是太罪过了吗?她可不是那种没良心的自私鬼。
“怎么样?你的决定是什么?”阎钧天问道,脸上的神情却充分表现出他早知道自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苏冬晴垮下双肩,知道自己只能认栽了。
“我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她语气挫败地回答!心里祈祷这几天能够安然度过,不要再惹出什么风波来。
“很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阎钧天满意点了点头,从沙发中起身,接着,他当着苏冬晴的面,迅速将她的护照、机票、皮夹和手机全放进一只小保险箱里,再砰一声关上门。
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俐落,看得苏冬晴傻眼,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气得猛跺脚。
那保险箱被他设定了密码,她根本没办法打开呀!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等你要离开日本的那一天,我自然会还给你。”阎钧天说道,心里没有半点罪恶感。
他可不希望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开溜,或是乘机与其他的记者同志们联络,那只会横生事端。
苏冬晴蹙眉瞪着他,懊恼地发现自己被这个外表和内心都同样像是恶魔的男人治得死死的。
在他的面前,她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无奈之余,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只不过短短六天的时间而已,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好吧!那我这几天住在隔壁房吗?”苏冬晴叹了口气,认命地问。跟他交手实在比连胞几场记者会还累,她渴望能好好休息一下。
“谁说的?”阎钧天反问。
苏冬晴一愣,狐疑地望向他。
“不然呢?”
他不是要她这几天住在这间饭店里吗?既然如此,他又包下了一整层的房间,她不是随便要住哪一间都可以吗?
阎钧天望着她那一脸疑惑的表情,好整以暇地说:“你就住这里。”
他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说着什么根本不需要怀疑的真理,让苏冬晴惊愕得下巴差一点掉下来。
老天!她一天之内究竟要受多少惊吓才够?
从他的表情,她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但是……
虽然这个房间比她在台北所租的套房大至少三倍以上,但也只有一张床而已,总不可能要她和他同床共枕吧?
倘若他真是这样打算,那实在太过分了!她绝对不答应!
阎钧天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说道:“我想,那张长沙发应该够大,就委屈你睡几天吧。”
这间顶级客房的格局宛如一房一厅的小住家,而他所指的那张长沙发既大又宽敞,几乎是一张单人床的大小。
苏冬晴转头瞥了沙发-眼,对那张沙发的舒适度毫不怀疑,而她也不是想抗议他缺乏绅士风度要她睡沙发,而是……
“孤男寡女的……这样不太好吧?难道你不怕被别人发现、误会,引来不必要的绯闻吗?”她面有难色地说。
真是怪了,这男人不是一向厌恶媒体、痛恨奠须有的绯闻吗?
怎么这会儿却如此反常?
疑惑间,她忽然瞥见阎鲁舒天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他的意图。
“你是故意的?”
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不必要的绯闻,而是他存心让外界造成这样的误会!
为了这个目的,他才会提出那样的交换条件,要她这几天与他同住;甚至与他出席宴会、外出用餐。
阎钧天笑了笑,并没有否认。
没错,他确实是故意的。
这么一来,就算真的有其他媒体记者暗中盯上了他,也会以为他这趟到日本是来与他的神秘女友幽会,而在这样的误导之下,记者们肯定会将所有的注意力摆在她身上,而不会发现他其实是来谈生意的。
见他默认,苏冬晴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可恶的男人,原来是要拿她当幌子、当他的挡箭牌!如果她与他同住一房的事被报导出来,那可就惨了!
身为记者,她太清楚媒体在追新闻时有多么强大的行动力。
为了满足大众的好奇心,为了提高卖量、收视率,记者们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她的一切全都搂出来摊在所有人面前。
尽管她自认活到现在并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以现今媒体的嗜血程度,如果发现她这个人太过平淡,说不定会捕风捉影,随便乱捏造一些耸动的故事。
光是想像自己未来的日子会变得“多彩多姿”,苏冬晴就幕地感到一阵晕眩,甚至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反悔,拒绝他的条件。
阎钧天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疾不徐地抛出一个诱饵。
“如果这几天你可以好好地配合,没有惹出任何麻烦,那么我可以安排出时间接受你的采访,独家专访。”
一听见他的承诺,苏冬晴的眼睛立刻瞪圆。
“真的?”
这个极度厌恶媒体的男人,除非必要否则根本不接受任何访问,现在竟然要给她独家专访的机会?这对一名记者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豪华大礼呀!
苏冬晴咬着下唇,情绪激动得不自觉握起了拳头,内心陷入一阵激烈的天人交战。
他所抛出的这个诱饵实在是太让人垂涎了,让她想抗拒也抗拒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