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撒出去的网早已恭候多时,就准备要捕鱼上来了。
剔除了姚芝芝,这下子,他总算是完全的属于她的,只是……
“刘质还没要回北京吗?”她状似不在意地随口提起。
范季扬闻言,黑眸笑得发亮。“你很在意?”才不告诉她,刘质回台湾是为了事业再顺道看看他而已。
“你说咧?”她抬眼,笑得高深莫测。
没反应?不是这样的吧~“放心,我发誓,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个。”感动吧?心花怒放吧?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抗拒“我爱你”这三字箴言的。
理智如她,也不会是个例外。
甜言蜜语?何瑞芽挑眉,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头喜孜孜的。“你不是跟刘质说,我是个霸道又不讲理的女王?”
“她连这都跟你说了?”他微诧。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交情变得这么好了?
她瞪著脸色微变的他。
还真的是咧,她随口唬他,没想到他真的是这么形容她的?
范季扬立即发现她随口套他。“你厚~不能怪我,你就不知道,你先前对我有多恶劣。”
“那是为你好。”干么,现在想要翻旧帐吗?
“我知道。”所以他认了,不是吗?“要是我早知道有一天会爱上你,我就保持我的童子之身守候你,不过呢,这实在是有点困难,毕竟当我远在英国时,有个人哪,多贴心,初一十五就送个金发美人给我,要我怎能抗拒?”
何瑞芽闻言,垂下眸子,快速地转动著笔。“我怕你乱搞男女关系,到时候笨笨地泄露公司机密,所以干脆用买的,一来银货两讫,不惹是非,二来让你适时发泄。”三来,感情不会存在于交易之间,他没有机会爱上其他人。
当然,第三点,她是死也不会告诉他的。
“我真是被你打败耶。”他抱额低吟,哭笑不得。“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怎能接受这种事?”
“谁跟你说我喜欢你?!”有吗?她有说吗?
范季扬板起脸,横跨办公桌,跳到她面前。“亲都亲了、爱都爱了,你敢说你不喜欢我?”惩罚性地咬著她柔若花瓣般的唇。
对,她确实没说过,但应该是喜欢他吧?
如果她并没有喜欢他,那他的立场要摆到哪里去?
“喂,上班时间不要说那个啦~”厚,招数愈来愈下流了喔,连私密房事都端出来攻击她,真是太没道德良知了。
“说。”他低柔吐著气息,灼热的温度像是刚酿好的酒,醺人欲醉。
“你要我说什么?”她闪避著他噬人的气息。
讨厌啦,不要咬她~
“说、什、么?!”声音陡高,大有山洪爆发前的狂势。“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暖被的男奴吧?”
难道她只是要他的身体?
“你在胡说什么啦!”什么男奴……“你把我当什么了?!”
真以为她是女王?
“不然咧?”吻如细密的雨往她颊上、颈项洒落,不安分的大手更是一路朝她不盈一握的腰际而去。
“等一下、你等一下……”她被吻得意乱情迷,脑袋发沉。
“还要等什么?”不说?非逼她说出口不可。
大手滑进她衣衫底下,摩挲著她的雪凝柔肤,再转而拉扯她的内衣扣子。
“我……”她浅喘吁吁,根本无法言语。
放任著他摸索著她的身躯,狂野地封住她的口,霸道地汲取她生涩的甜蜜,吻得她晕头转向。
脑袋严重当机中,门外突地响起敲门声,让交颈两人著实吓了一跳,还来不及阻止,门已被打开。
刹那间,范季扬只能选择挡在何瑞芽面前,神色自若地看著来者。
“吕竞?你来干么?”发现来者是自己的麻吉,脸色立即摆臭,态度也恶劣起来。
正是难分难解之时,他这程咬金可来得真不是时候。
“我来找……”还未抬眼,便听见衣服窸窣的整理声响,吕竞很聪明地不抬眼,直瞪著地板。
叹气著,季扬终于沦陷了。
太好了,如此一来,他也能够脱离爪耙子的生活了。
只是好地点多得是,自家又是在经营饭店的,干么非得在办公室里?他会很尴尬捏。
静默等待著,确定衣服的声响已经完毕,吕竞才展开笑脸道:“总裁,报告出炉了。”
“喔。”何瑞芽羞红脸,趁机捏了背对她的范季扬一把。
都他啦,爱玩……看,很丢脸耶。
“什么报告?”范季扬不痛不痒,反手抓住她爱惹事的小手,看著吕竞手中的文件。
最近都是由他主持大小会议,甚至各大决议案,为什么他会不知道有什么报告出炉?
“一些小事,商店街进驻的厂商条例问题罢了。”吕竞随口掰著。“小姐说,总要给她一点工作稍稍磨一下,要不然她会连怎么工作都忘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靠这么一点小聪明生存下来的。乖,让他混口饭吃,不要拆穿他。
“这样子啊……”嗯,也对,工作也算是复健的一环。
“去去去,不要打扰我,我很忙的。”何瑞芽推了范季扬一把。
他不悦地回头瞪她。“没利用价值了,就打算要把我丢到一边了?”他一语双关地冷哂著。
这女人,压根不懂男人的难堪,也不体恤他可是箭在弦上,不发则痛的状况,又是赶又是推的,没良心。
“说什么?!”她羞窘地推著他,发现怎么也动不了他半分,遂拉开喉咙喊著,“吕竞,把他给我丢出去。”
说什么她把他当男奴,根本就是他自己以男奴自居嘛!
吕竞看了范季扬一眼,又叹口气。“总裁,可能没办法,在我把他丢出去之前,我就会先被丢出去。”季扬身形颀长,一身训练有素的肌肉,要跟他硬拚,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动他,岂不是存心找死?
范季扬懒懒看著吕竞,突地手机铃声响起,瞧了眼来电显示,他勾唇笑得暧昧,接起手机,“喂,刘质?”
听见他喊刘质,何瑞芽随即高度警戒。
“待会儿?”他笑得慵邪,直瞅著何瑞芽的表情。“好啊,我们就约在饭店的餐厅见面,要是累了,再一起上去休息。”
听到最后,何瑞芽脸色愀变,不悦地瞪著他。
什么叫作累了,再一起上去休息?
“待会见。”无视何瑞芽的视线威胁,他阖上手机,一派潇洒。“不好意思,有约,掰掰~”
“顺走。”她假装忙碌地挪开视线。
范季扬双手环胸瞪著她。“一点都不担心?”虽说只是顺口唬烂,但她好歹也紧张一下嘛,假装一下也OK啊,干么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关心他一点行不行?
“我相信你。”一个刚才才说爱她的男人,要是有本事当著她的面去偷腥,她也只能认赔杀出。
“算你狠!”一句“相信你”堵得他无话可说,相形之下,他刚才的蓄意变得好幼稚。“我走了。”
确定范季扬离开之后,何瑞芽才翻开吕竞送上来的文件,看著,唇角笑意勾深。
“好样的,一块毫无开发价值的山坡地,竟用七亿买下……”她抬起头,“吕竞,把所有资料全都汇整收好,下班之前,要姚总到我面前解释。”
看她怎么把姚示泓从总经理这个位子拉下来!
然后,她就可以安稳地退下总裁之位,准备交接。
第八章
“喂,跟我喝下午茶,你一直看手表,很失礼耶。”饭店餐厅里,刘质佯怒地抗议著。
“抱歉,我只是在想,待会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她啜了口咖啡,打量著范季扬如坐针毡的神情,硬是不想那么早给他放行,等她喝够了再说。
“去……”黑亮亮的眸子转了一圈,最后决定放弃撒谎。“让你知道也无所谓,说不定你能给我一点意见。”
“哦?”看他恢复原本的自信神采,她反倒是觉得无趣了。
“待会和我到商店街的珠宝店,买一只戒指。”
“送我的?”她眼睛发亮。
“呃……”范季扬吞吐说不出话。
“知道,送给瑞芽儿的嘛。”啐,哄她一下会死啊?
“你怎么知道?”
“我有眼睛的嘛~”她又不是姚芝芝,眼睛只是拿来装饰而已。
“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啊啊,原来连续剧演的都是真的,旁观者清,在局者迷,下次不能再骂主角是白痴这一类的话。
“很久以前我就发现了。”刘质再喝了口咖啡咕哝著。
如今不过是证实了她的猜测罢了。老是在她耳边搬弄一个女人的是非,要说他们之间只建立在仇恨之上,她是打死不信。
“嗯?”他没听清楚。
“没事,既然要挑的话,就现在吧。”懒得再逗他,看他坐立难安的模样,她心里也不是很快活。
付了帐离开之后,转而到二楼的商店街去。
聚满楼是去年才进驻的商家,其珠宝品味一流,沿传著不爪镶,全凭镶工互钳的特制手工珠宝,做工精细,在业界颇受好评。
一走进里头,专柜小姐立即露出专业笑容。
“范总裁。”店长目光尖得很,一瞧见范季扬,立即快快招呼,吩咐专柜小姐快去煮杯咖啡、端出点心、摆上目录伺候贵客。
“只是代理。”范季扬笑得有些勉强。
真是的,难不成瑞芽的人气真有这么差?怎么他这个代理人,都快要变成正主了?人人逢他便叫总裁,要不是他现在定性已够,恐怕三两句就被拱上天了。
“一样的意思。”店长呵呵笑著,风韵犹存的脸上堆满和气生财的讨好之意,看著他身旁的刘质。“这位是……”
看来颇有品味,得要好生伺候著才行。
“她是我的朋友,刘小姐。”他随意介绍著,敛眼翻看著目录。
店长微笑朝她点头致意,注意力随即又回到范季扬身上。“不知道范总裁心里属意哪一款首饰?需不需要我为你介绍?”
“我要戒指。”目录上头的珠宝亮得让他眼花撩乱,还是找专人介绍较快。“求婚用的。”
“哦,这样子的话,那么肯定要请范总裁看这一款戒指。”店长使个眼色,专柜小姐立即从橱窗里取下一只雕工精致的钻戒。“近来流行彩钻,而这一颗三点八克拉的蓝色彩钻,虽说不是挺大,但是净度可是最高等级,且看车工所产生的火花,再配上旁边共计两克拉的滴状白钻,设计出近来最流行的华丽风花形,简直是为范总裁特地量身订作的求婚戒,相信你的对象绝对绝对会喜欢。”
店长说得天花乱坠,范季扬可是一大半都没听进耳,不过这只戒指确实是挺吸引他的。
“刘质,把手借我一下。”他拉过刘质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的长指。
一旁的店长加专柜小姐以视线相互交流。
“刚刚好。”刘质瞧著上头璀璨的火花,抬眼笑得柔媚。“送给我吧?”
“不行,你挑别件。”试戴完毕,立刻拔下。“请问,还有再小一号或两号的同款戒指吗?”
瑞芽的手指更细一点,因为她常常在他面前晃手指,以此告诉他,她这个千金小姐除了握笔敲键盘,其他事都是做不来的。晃久了,他对她的指围大小也有印象。
既然确定姚示泓无加害瑞芽的可能,再加上瑞芽除去记不住意外事件,其余也都渐趋正常,以及她对自己也有爱情加持,那么,也合该是求婚的时候了,求了婚之后,彼此安定下来,让她明白,他已完全被她套牢了。
婚后,她就能说声喜欢来安抚一下他了吧。
并不是偏执得非要她说出口,而是她那个人理智惯了,要把喜欢挂在嘴边,对她而言简直是一大挑战。也不是要她自我挑战,纯粹是想看她满脸羞怯的模样,那种无助娇俏……天啊,他光是想像,就觉得胸口发热。
“范总裁,真是很抱歉,这是手工戒,本店唯一的一件,但本店可以为范总裁改指围,而且不会费上太久的时间。”开玩笑,哪能让他打退堂鼓?就算不能改也得改。
范总裁的另一半戴上这只戒指,等同免费宣传,怎能放过?
“这样子啊。”他赶著要呢……看著戒指,沉吟了下,他决定道:“那么帮我把指围改小两号。大约什么时候会好?”
“范总裁什么时候要呢?”店长笑容可掬,心里却盘算著,究竟是哪家的千金,指围居然那么小?
想著,她蓦然明白,猜到是谁家的千金了。
“明天,行不行?”
“行。”不行也得行。“这样吧,不如就让我们替范总裁把戒指送到对方手中,给她一个惊喜,你觉得如何?”
范季扬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可是暗潮汹涌。“你知道是谁?”怎么?有明显到天下人皆知的状况吗?
“那当然喽。”店长呵呵笑著。“最近咱们都常常瞧见你和那位千金走在一块,想不知道都难呢。”
“这样子啊……”忖了下,他抬眼。“一切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
“我的呢?”被晾在一旁的刘质凉凉开口。
这人还真是懂得如何利用人,利用完后丢弃到一旁,这绝招,肯定是他的瑞芽儿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潜移默化的。
“除了戒指以外,其余的都可以。”范季扬潇洒道。
好歹帮他牵了线,让他拿到一笔指定协议,买点小礼物送她是应该的,但不能是戒指,因为戒指是属于情人间的信物,他只愿意和瑞芽分享。
“不过得快一点,我要回公司接瑞芽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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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总裁办公室里——
“瑞芽。”姚示泓直接推门而入,对著正埋首在工作中的何瑞芽喊著,脸上堆满长者的和蔼笑容。“要是还不习惯业务的话,就别太勉强,在家好好地休养吧。”
“好让你召开董事会,撤换我这个总裁?”何瑞芽放下笔,凛容生威,看他突地微愕,随即笑得心无城府,“开个玩笑嘛,姚叔,不要介意。过来这边坐吧,我手头上有份文件想要请教你呢。”
姚示泓心中警铃大作,却也不得不随她的指示往候客沙发一坐。
“有什么问题?”他问得小心翼翼。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是……”何瑞芽打开文件,指著正准备推动的东海岸资料。“姚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一块偏僻荒凉的山坡地,却是要价七亿呢?”
听她口吻虚心请教得很,笑得一脸傻气,他紧悬的心松懈了下来,暗斥自己吓自己,于是端出大老姿态,准备对她晓以大义。
“瑞芽,你不懂啊,那块山坡地底下有冷泉,一待开发,其利润可是难以估算,用七亿买到,算是赚到了。”
“这样子啊~”她拖长了尾音,笑得眼都眯了,倏地凛容,语调强势。“冷泉证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