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浅回头笑了笑,他立刻瞪她一眼,“安分点!”
宫云深终于恢复老僧入定的心态,细心地处理完纱布、换好药,再拿起新纱布开始缠绕。
当他的手绕到她面前时,她故意用下巴去蹭他的手,并发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声。
“嘿嘿……”
他无奈,只能放任她顽皮的举动。
纱布包好了,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每次换药她都这么闹,他早晚会因为失血和心猿意马而死的。
谁知他才刚放松,正准备收拾床上的药物时,水落浅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他,嘴边噙着笑,“云深,对你所看到的还满意吗?”
他的脸毫无预兆的再次爆红。
“哈哈……”她开心的大笑,“原来云深不是没有感觉哦!”
他真的太好逗了!
“你这个妖女,给我好好趴着休息,不准乱动!”他佯怒地扬声道,拿起被衾把她整个人盖住。
他在为她的伤担心,她却有闲情逸致来调侃他。
“原来云深很害羞哦。”她笑意不止,从被衾里露出脑袋,虽然如他所愿趴好,但是仍满脸促狭地看着他。
她这么牺牲色相,竟然没有让他色性大发,看来她下次要下猛药才行了。
水落浅又打起了坏主意。
“笑这么大声,小心扯到伤口。”他没好气地提醒,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看她活力充沛、精神饱满,比前些天软绵绵的样子好多了。
宫云深提着的心,总算一点一滴地放下来。
“不怕。”水落浅仍笑的开怀,有他的照顾,她一点都不担心。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爱怜之情表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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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宫云深的悉心照顾,水落浅的伤复原得飞快,而两人的感情也突飞猛进。
虽然自从她清醒后,他就因公务在身而忙碌了起来,无法时时刻刻陪着她,但只要有空,他就会待在她身边。
这日傍晚,她坐在庭院中,无聊至极的翻看着郡守送来的《青阳郡史录》,宫云深神秘兮兮地进了院落,一下子把她的目光吸引过来。
她把书扔到一旁,蹭到他身边。
“云深,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你猜一猜。”他自然地揽过她的肩,一起坐在石椅上。
她的伤已经结痂,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他的心情因此飞扬不少。
“不猜。”她很干脆地摇头,“反正你一定会揭晓的,我就不用浪费脑子了。”她靠在他的肩头,心慵意懒,一手玩弄着他的发。
她知道他这些天一直忙着查案,不过,她绝不会主动过问,免得他又怀疑她是为了军饷案才跟来青阳郡的。
现在的他们,情丝缠绕,多情自在不言中。
然而,水落浅并不满足于现状,她认为他们之间的羁绊还不够深。
是她先喜欢上宫云深,而他对她的喜欢才刚刚开始而已,她还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
“落浅,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宫云深突然问出不相干的问题。
“记得,说真话,我那时候非常好奇爹所说的宫小贼是何种模样,不料竟出乎意料的漂亮。”水落浅笑咪咪的回答,“可每次看你故作正经的模样,我就很想惹你生气。”
“对,你都很尽责的来招惹我!”宫云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再次特别声明,“以后不准再叫我宫小贼。”
“偏要。”她皮皮的应了一句,“不过,你突然提起过去,有何用意?”他们还没有老到需要靠回忆来度日吧?
“我只是感慨,从小到大,都是你先来惹我,每次都是你主动,尽管你的很多行为我不敢苟同,却还是成功的抓住了我的目光,让我一直绕着你转。”
他牵起她的手,那双小手如同所有的千金小姐一样,十指如春葱,白皙纤细,可她掌心却有着不安分的薄茧,代表着她不是无所事事,而是忙碌、自信的活着,发出耀眼的光芒,让每个人都不得不去注目,而他也不例外。
“这样不好吗?如果我不招惹你,你会注意到我这个无聊的草包千金吗?”她不以为然道。若不是她的败家,他哪可能对她印象深刻?
她和他的纠缠,从初次见面就注定了。
她还记得当初扑到他身上的理由——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让她安心,所以她很喜欢。
也许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认定他了吧?
只是后来的几年,她一直太贪玩,到处挑衅宫云深,非常恶劣地想要看他生气跳脚的模样,害她晚了好些年才认清自己的心意,不然,他早就被她拐到手,哪需要绕这么大的圈、受这么多的苦,追来青阳郡“勾引”他呢?
“你可不是无聊的草包千金。”宫云深失笑,若说她是无聊,那这世上就没有更有趣、更会惹是生非的千金小姐了。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难得他也开始玩起了迂回战术,水落浅忍不住想动脑子来猜他的“百转千回”了。
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轻轻地放在她手里,“送你的礼物,祝你早日康复。”
她好奇地睁大眼。这是他第一次送她东西耶,害她心潮澎湃。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盒中物黑亮的表面映出她小小的、惊愕的脸庞。
“异彩宝楼”的墨玉簪子!
水落浅没有想到他会买来送她。
“这东西很贵,你怎会舍得学我败家呢?”她有点激动,声音微微颤抖,抬头看着他,眼中泛着水光。
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东西,都会千方百计地弄到手,毋需他人馈赠。所以她从未收过礼物,没想到从心仪之人手中获得自己喜欢的礼物,竟让她心神震撼,感动不已。
“不是败家,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可以和墨玉坠子配对了。”他柔声应道,伸手轻轻拭去她不知不觉涌出的泪水,“喜欢吗?”
见惯珍品宝物的她,竟也会为一支墨玉簪子感动,宫云深有些意外。他只知这玉簪对她的意义比较特殊,他想让她开心,更想让她知道,他能够给她安全感。
“嗯,很喜欢。”她重重地点头,眼泪慢慢止住,猛地扑到他怀里,“云深,谢谢你,姊姊若知她的作品变成了我们的定情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姊姊的“凤凰于飞”,原来是为他们而雕的,一想到此,她就动容得难以自几。
“我也很开心,我帮你戴上吧!”宫云深轻声道,一手轻拂着她黑柔的长发,如水般从他手中滑过,他的缠绵多情,如丝温柔。
“好。”水落浅把墨玉簪子递给他。
他轻巧地挽起她的一缕青丝,盘转成髻,墨玉簪子插入固定,眼前明艳的脸,在墨玉的衬托下更显典雅。
“云深,我真的很喜欢你。”她的脸上绽放出让他眩目的笑靥,伸手勾住了他的颈项,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的朱唇封上他的,千般情意辗转于唇齿之间。
他先是讶然,随即迅速回神,他忘了他的落浅一向大胆。
而他也不会被她的吻吓坏,他已经学会了和她一样享受。
这个从小到大总爱招惹他的女子,早已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再也抹不去了。
第八章
明月悬空高挂,皎洁银亮。
入夜秋风轻寒如水,桂花菊花香气交融,伴随着风徐徐吹拂,芬芳沁鼻。
水落浅一身雪白的丝质里衣,在月光下显得清亮透白,她嘴角上扬,笑容诡异,炯亮的双眸在黑夜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缓缓在走廊上行走,来到宫云深屋前,先是一个深呼吸,然后伸出手,敲打着门板。
她的伤已经结痂,今天拆线,背上留下一道宛如娱蚣的疤痕,狰狞可怕,但他却没有告诉她实话,只道疤痕上新生的肌肤粉嫩可爱。
当时她半信半疑,等到他去忙时,才自己拿镜子偷偷照了一下。
这一看令她大受打击,她完美无瑕的美背就这么被摧残了……可恼的是,他竟风淡云轻地说很可爱?!
而现在她半夜出现在他房前,就是为这伤疤之事,准备好好地和他算帐。
须臾,他的屋内烛火骤亮,暖黄色的光芒透过门缝。照在了她的脸上,显得有些诡谲。
“谁啊?”
房门开了,他双眼惺忪,满脸困意,但一见到她便清醒了不少,“落浅,怎么了?”
月光下,身着白色里衣的水落浅面容白皙、眉眼带笑,清艳的脸庞在这一刻却显得妖冶无比,面对这样的她,他顿时睡意全无,一阵风拂过,扬起了她的衣袖,他的背莫名地发冷。
“外面有点冷,进屋再说好吗?”她笑意微敛,搓了搓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显得特别的慵懒性感,还有一丝丝的可爱,可惜下一刻他恢复正经严肃的表情,让水落浅心中大叹遗憾。
他侧身让她进屋,顺手关上门,免得风把蜡烛给吹灭了。
他心中满是疑惑,她半夜来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是被人看到,对她的名声可不好。
“云深,过来坐啊!”她自顾自地坐在桌边,招手唤着皱眉沉思的宫云深。
“嗯。”他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唉!”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哀怨,“云深,你是不是被我的伤疤吓傻了,才会说它很可爱?”
原来她是在意这个啊!
宫云深松了一口气,表情柔和许多,“在我眼里,它真的很可爱,你毋需在意。”为他而受的伤,他怎么会嫌弃厌恶呢?
“是吗?可我觉得它好丑!”她依然垮着脸,身上带着这么丑的一道疤,叫她以后怎么在夫君面前宽衣解带呢?
“不丑,它以后会慢慢淡掉的。”他忙不迭地安慰她,但又忍不住想教训她,“现在知道当初为我挡刀很不明智了吧?”
“才不呢!”水落浅很干脆地顶嘴,“我可是一点都不后悔。”
“那如今为何这么在意疤痕呢?”
“女人当然都喜欢自己身体美美的,这是天性!”
“以后就不要冲动,免得又伤害自己。”他爱怜地摸着她的头,“那现在抱怨完,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不宜久处一室。
“唉,还有件事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趴在桌上,有点为难地瞄了他一眼,“我已为此辗转反侧一整晚,哪里睡得着觉啊?”
宫云深抚着她发丝的手顿住,严肃地问:“很严重的事吗?”
“算是吧,你会帮我吗?”她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当然,只要我做得到。”他不假思索地答应,随即又觉得不妙,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深,你真好。”她一个大帽子扣了下来,然后状似无奈地皱眉述说原委,“因为伤口结痂,总觉得很痒很难受,但是,我怕自己乱抓会把伤口撕开,所以才半夜来找你求救。”
夜深人静,谁也不会打扰她的计划,嘿嘿。水落浅在心里算计着。
“不行,刚刚结痂,绝对不能抓!”他摇头道:“你再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
“忍不了怎么办呢?”
“难道你想让伤口又变得血淋淋的吗?”
“当然不想,不过,你可以帮我擦药吗?这样应该就不会痒了。”
“药?”
“对啊,今天郡守帮我买了清凉止痒的药膏。”
她是有备而来,从兜里掏出小药瓶,双眼熠熠生辉,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宫云深迟疑地接过药瓶,之前已经帮她换了好几次的药,再多擦一次也无妨吧?
“好吧,你趴到床上去。”
“谢谢云深。”她笑得甜甜的,眼睛却不老实地转动着。
如他所愿,她乖乖地趴在床上,解开里衣,褪到腰际,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背,胸前的浑圆被压在棉被上,若隐若现。
老天爷,她竟然只穿里衣,没有穿亵衣!
一股熟悉的暖流直冲脑门,宫云深反射性地捂住鼻子,可血已经奔流直下。
“把衣服穿好!”他转过头,红着脸喝道。
这个妖女,她一定是故意的。
一想到在半夜,活色生香的水落浅衣衫不整地趴在自己的床上,就算他的自制力再好,也会心猿意马的。
“不行啊,穿好衣服,你就没办法帮我擦药了。”她好生为难地说:“云深,真的很痒,你快帮我擦嘛!”
嘿嘿,又喷鼻血了,他的意志力要多多考验才行啊!
“你不把衣服穿好,我不能擦。”他咬牙切齿地低吼。该死的,她就不能多穿件亵衣吗?
他不是圣人,面对自己喜欢女子宽衣解带的样子,不可能坐怀不乱,所以他现在十分窝囊地转身不敢面对。
干柴烈火,一不小心,星星之火就足以燎原。
这种考验对他来说太艰难了!
宫云深的背在烛光中显得异常修长,黑亮的发披散在背后,映着烛光透出柔和的光芒,青色的外衫套在身上略显凌乱,却也显得格外迷人。
“哦——”水落浅看着他,长长地应了一声,“云深,是我的样子太暴露了吗?”
“呃……”宫云深因为她的直接而差点被口水呛到,脑中自动浮现她裸露的样子,额上冷汗直冒,“那个,我不大习惯。”
是他的定力太差了,他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变成大野狼,要是兽性大发侵犯了她,那他就该死了!
水落浅的眼睛瞄了瞄桌上的蜡烛,嘴角一勾,笑得妩媚,诚心建议道:“那你把蜡烛吹灭吧,这样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今晚一定要替她擦药,不然她就无法就寝。
蜡烛一灭,房内瞬间黑暗,只剩月光透过窗纸留下淡淡的朦胧光芒。
他回过神,在床边坐下,手摸索着寻到伤疤之处,这才倒出药膏,轻轻地涂抹上去,动作极其温柔。
一阵清凉从背上传来,带走了原来的搔痒感,舒服得让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唔……嗯……”
暧昧的呻吟声,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在黑暗中快速燃烧,热度从脸上传播到全身,擦药的手仿佛被烫到似的,从她背上飞快撤离,微恼道:“药已擦好,你可以走了!”
老天爷,即使看不见眼前血脉贲张的画面,但当他的手碰到她光滑温热的背,一阵阵的颤栗感通过手掌传到他的身上,让他全身变得紧绷,整个人从脸到脚都开始燃烧起来。
不能再和她“胡闹”下去了,她得马上离开他的房间才行。
而水落浅恍若未闻地慢慢起身,里衣褪了下来,黑暗中,她赤裸着上半身,小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吐气如兰地轻笑道:“云深,你的脸一定很红。”因为很烫手。
“落浅,别胡闹!”宫云深快速地抓住她的手,声音变得紧绷,“你快穿好衣服回自己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