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好吃!”恩恩嘴甜,喜欢妈妈陪伴,一见爸爸对他使眼色,立刻机灵地说:“马麻也喂把拔吃。”
卓为翰满意的点头,开口等着她送来热呼呼的地瓜。
她眯了讨吃的卓为翰一眼,接着笑了出来。“恩恩真贴心,你把他教得很好。”
“当然,因为像我。”卓为翰吃着热腾腾的地瓜,甜暖在心头。
第一次感受到一家三口相处的温暖,他嘴边的笑意没有停过。
“把拔,马麻,恩恩要去看他们放风筝。”恩恩看见不远处有人在放风筝,已经坐不住了。
“好,你小心点!”卓为翰笑着说。
“好。”恩恩很快的跑开了。
“你小时候有恩恩那么乖吗?叶舞翔秀眉一扬,好奇的问。
“我的家规严谨,从小不会玩泥土,更不会堆土窑,是为做好爸爸才学的。”卓为翰仍在冒着热气的土堆里寻找刚烘熟的地瓜。
叶舞翔想着过去和他交往的情景,是啊,印象中的他一直是个斯文干净,举止如王子般优雅的男人,从来没有把自己弄脏过,可现在,他真的改变很多,她可以想像他努力要做个好爸爸以及身兼母职的辛苦。
见他在冒着热气的土窑中挖地瓜,额际流着汗,叶舞翔突然不舍,她把照顾恩恩的事丢给了他,她真的欠他好多、好多……
“哇呜——”
突然听见一阵哭声,循声望去,竟是恩恩跌倒了!
她焦急起身,上前探看儿子的伤势。“恩恩,怎么了?”
“恩恩撞到石头,膝盖好痛!”
“哎呀,膝盖都破皮流血了。”叶舞翔心疼极了。
恩恩痛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不哭了!谁要你用跑的。”卓为翰严厉的训着儿子,不希望他因为一点小伤就哭。
“我看到一朵漂亮的花,想要快点送给马麻……”恩恩觉得委屈,泪眼汪汪的解释着。
他脏脏的小手里还握着一朵茉莉花。
那朵茉莉花并没有因为他跌倒而变形,只沾了些灰土,可见他跌倒时仍努力护着花、想要计她欢心,而那一颗颗眼泪全是他渴望母亲疼爱的赤子童心啊。
叶舞翩胸口一热,鼻子一酸,心头满腔的不舍和温暖直冲向她的眼眶,她蹲下抱着恩恩,“别责备恩恩了,他是个好孩子。”
这一刻,原本举棋不定的心已经有了决定,她不要再离开儿子,她要好好的照顾恩恩,再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她眼中含泪,向丈夫及儿子道歉。
“只要你一直这样陪在我身边,一切都来得及弥补。”卓为翰对她说着,唇边扬起笑意,期待她重回他的身边。
叶舞翩点点头,带着恩恩去消毒伤口及上药。
隔着池塘的对岸,一双眼睛正暗暗观察着他们的互动,美眸露出了不悦的敌意,急得直跺脚。
“怎么可以这样!”
叶沁薇又能在这时候投入为翰哥的怀抱,那她和为翰哥的婚事是不是又要被迫停止了?
那女人为什么总在关键时刻阻碍她,抢了她的为翰哥,坏了好的好姻缘?!
可恶!看她怎么收拾叶沁薇这只九命怪猫!
卓为翰带恩恩来农庄度假两天一夜,时间一转眼就过了。
因为周一要上班,叶舞翩心里舍不得他们离开也无可奈何,不过他说下周末还会带恩恩过来,跟她相聚,她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而她已经开始在倒数计时,期待周末来临。
她走回农庄,在长廊上遇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对方脚步轻盈地朝她的方向走来,那是个个头高挑,穿着裸色雪纺洋装的女人,戴着墨镜,提着亮皮名牌包,穿着贵气典雅,看起来不像是来农庄度假,倒像是去时尚派对似的。
“好久不见,叶小姐,你还记得我吗?”女人摘下墨镜,咧开笑容。
“你是……姚小姐?”叶舞翩认出她了。
“看来你身体虽然不好,但记忆力还不错。”姚思嘉嘲弄的点头,很满意情敌有把她放在眼里。哼!会怕就好。
“你怎么会来这里?”叶舞翩从她的语意和态度中得知她来者不善。
“叶沁薇——”
“对不起,请叫我叶舞翩,我现在不叫沁薇了。”自从离家后,她便换了新的名字,并要朋友们都这样唤她。
“好,叶舞翩,不瞒你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和为翰哥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直很紧密,为翰哥很喜欢我,恩恩也很依赖我,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最近金阿姨也在筹备我和为翰哥的婚礼,如果不是突然听到你的消息,我也不会来这里。”姚思嘉一开口,就摆出卓家少奶奶的身分向叶舞翩示威。
实际上她是听了金佩铃的话,跟踪卓为翰到农庄一探虚实,过去那两天一夜,她一直观察着他们一家三口的互动,心里又急又气!
这是三年以来,她第一次看见卓为翰笑得那么开心。
她曾经接送恩恩上下课,买好多礼物送他,也带恩恩去各大乐园玩,极尽所能的计他欢心,可卓为翰及恩恩却从来没有对她露出那样热情真诚的笑容,更别说卓为翰眼底充满着宠疼和珍视,她更是从未得到过。
不该是这样的!
叶舞翩不该再一次捣乱她的人生,占据她的位置。
绝不有再重蹈覆辙!
而碍于为翰哥在场,她只好耐着性子等他们走了才现身,目的就是要让叶舞翩不要再对为翰哥有非份之想。
“你们的婚礼还没有办不是吗?”叶舞翩问。
“只要你不再突然出现捣乱,我们就会结婚了。”提到这件事,姚思嘉咬牙切齿,胸口抑不住气恼的起伏着。
叶舞翩凝视着她,她原本是对姚思嘉存有歉意,四年前,她因为怀孕和卓为翰结了婚,使姚思嘉的期待落空,失去了一个好对象,可现在她突然出现在农场,又对自己语出警告,那眼底含愠的模样,令她突然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疑。“如果你和为翰的感情够紧密,那么我的存在会是你的威胁吗?”
“你!”姚思嘉恼火地瞪着她,气势当下矮了一截,但为了大局,她压下心中的火气,又问:“你的身体都好了吗?”
“托你的福,虽然不算完全康复,但已经好了大半。”
叶舞翩这样讲,令姚思嘉更加紧张。
“就算好了大半,仍然有发病的可能,对吧?”
“没错。”
“那好,我只是来告诉你,不要再接近他们,不要再扰乱为翰哥的心了,这次我们是一定要结婚的!”姚思嘉的警告意味浓厚。
“你是个高贵的名媛,我只是个农妇,你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叶舞翩心知肚明她在害怕什么,她没有安全感,也对卓为翰的感情归属没有把握。
“我不是没有信心,只是因为你是孩子的妈,为翰哥当然希望恩恩可以给亲生妈妈照顾,所以目前让他死心最好的方法是——你离开农庄,到国外去。”姚思嘉要求。
叶舞翩秀眉蹙起,疑惑的看着她。
“算我求你!”姚思嘉的态度突然一软,眼底充满恳求。
她一愣,耳边回荡着卓为翰殷切的话语——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把你当唯一的妻子,说好了无论贵贱病残都要休戚与共,照顾彼此,可是你怎么能对我那么残忍,自己躲起来承受病痛之苦……这样做你真的会好过吗?
“对不起,我不能。“她回绝。
她不是没有退让过,她已经躲了为翰三年,这段期间她没有尽到一个为人母的责任,她不想再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了。
她更不是任人摆弄的傀儡!
“如果你不走,为翰哥是不会放弃你的。“姚思嘉眼底透着担忧。
叶舞翩的心如同被搅弄的池水,一片混乱。
以为在农庄与世无争,能够祥和宁静的过日子,不会像现在遇到那么多的麻烦,令她无法清静。
但今日姚思嘉不安却积极追求卓为翰的态度,反而帮她在迷雾里开出了一条清晰的道路。
她的身体也许会再陷入恶化险境,但她若不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恐怕会抱憾终生,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已经错过他们一回,这一次,她不能再失去他们!
第7章(1)
周末又到了,卓为翰依约带着恩恩来农庄找叶舞翩。
吴美云和其他人都看得出来,这两天她和他们父子的互动很愉快,那个叫恩恩的孩子很黏她,而她也很疼恩恩。
晚餐时,她和大家一起用餐,吴美云终于忍不住探问,“舞翩,那个可爱的男孩真是你的孩子吗?”
“是的,他是我的儿子。”
见叶舞翩承认,吴美云心中了然,而周郁芬则蓦地大叫着,“所以,台北来的那个帅哥,真的就是舞翩姐的老公喽?!”
叶舞翩点头承认,“我是不得已才离开他们的。”
吴美云知道叶舞翩善良又有责任感,会离开他们父子一定有苦衷,“唉,舞翩,我是过来人,孩子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的!”
叶舞翩心里早有想法了,“美云姐,我心时也有了打算,我一定不会再离开恩恩的。”
“那就好。”她点头一笑。
“那是什么意思?舞翩姐要把恩恩带到农庄里住吗?那我们以后就多了一个小朋友做伴了。”周郁芬迳自猜着。
“你懂什么,小孩在旁边,怎么能安心工作。”吴美云摇头笑着。
叶舞翩也轻笑不语,离开了餐厅,到池塘去找那对父子。
难得的假期,她一直陪着他们父子烧土窑、放风筝、摘野菜、做小西点,和他们相处的这几天,是她三年来过得最开心的时候。
恩恩在这里就像脱缰野马,尽情的释放活力,玩累了就趴在叶舞翩的腿上呼呼大睡,享受被妈妈疼宠的时光。
像他这个年纪,最需要妈妈了,她怎舍得离开他身边呢?
她有了和他们相聚的决心,她等会要找为翰谈谈,宣告她的决定。
抚着儿子天真的睡颜,再帮他拭汗,嘴角扬着慈爱的笑容,她对身旁的卓为翰说:“恩恩长大好多,而且越来越像你了,很会撒娇。”
“是啊,恩恩很想要妈妈,我也很想要老婆,只有一家人才可以那么自在欢乐,我们都舍不得离开你,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吗?”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紧交扣。
“我……好,我觉得亏欠你们父子很多,我决定跟你们一起回去。”
卓为翰黑眸燃起喜悦,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知道吗?我等这天好久了,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他终于如愿以偿,盼到她回心转意了。“只要你回来,从今以后由我来照顾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擅自离开我。”
她已经豁出去了。“对不起,为翰,以前,我总认为自己只会带给我负担,离开你才会让你找到幸福,但现在我只想守护你们,不管身体如何变化,我只要跟你和恩恩共享欢乐,这一生才能无怨无悔。”
就算婆婆不喜欢她,就算情敌仍紧守着为翰,就算上天不断试炼他们的爱情,她甘冒任何风险,承受所有的苦,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谢谢你回来。”卓为翰的眸底是感激,是喜悦,他收紧臂膀,将她娇柔的身子紧紧拥住,再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如此令他珍惜。
她仰头,在他眼中读到了满足及疼宠,宛如挚爱的珍宝重回怀中。
他是如此珍宠自己,殷切期盼她回到他身边,而她也爱着他,怎么舍得和他分离,又怎能再辜负他呢!
“爹妈他们过得好吗?”叶舞翩忍不住问。
“你离开这几年,爸也得了癌症,走了。”卓为翰眼眸黯下。
“怎么会……”她感到震惊。
“爸走了,妈很没安全感,很希望我再成家立业……沁薇,幸好你重回我身边,真的太好了。”
“为翰,叫我舞翩吧。”她轻声纠正他。
“舞翩,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对吗?”他知道红斑性狼疮曾使她脸上有蝶型斑纹,她取这名字一定有其深意。
“嗯,紫蝶曾经眷恋在我脸上,使我饱受人情冷暖,而离开你后,我持续服药,期间那副作用更使我吃足了苦头,饱受折磨,虽然病情变幻莫测,可最后我还是熬过来了,虽然医生说我这一生都未必能摆脱红班狼疮,但我每活一天,都觉得自己是多赚了一天,所以我改名舞翩,就像脱茧而出,翩然起舞,重获新生的彩蝶。”
卓为翰听了,心头涌上不舍,俯首给了她一记深吻。
轻轻暖暖的,他宠溺着舔她的唇,像是要弥补过去曾经失落的甜蜜,更像是珍惜她坚强的重生。
芬芳的气息,柔软的唇瓣、温热的呼吸,都是属于两人最美丽的回忆。
他了解,改名象征她想要一个新的人生,而能够活着,就是重生的开始。
不管是泌薇还是舞翩,她永远是栖息在他心中最美的彩蝶。
她轻咛一声,激出他体内压抑已久的情欲。
感受到他记忆的攻袭,躺在她腿上的恩恩不安的低呤了一声,她轻推着卓为翰,眼含笑意。
“怎么了?腿会疼是吗?”
“你压到恩恩了。”
卓为翰了然一笑。“来,我们回房里,恩恩我来背,好吗?”
“嗯。”
卓为翰从她腿上抱起了恩恩,而她则跟他们父子一起回到木屋里。
不远处,坐在柜台的周宽德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她和卓为翰拥吻的画面,心有感触万分。
卓家父子来农场的这几天,是他看过舞翩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了。
而他也领悟了所谓的爱,不一定要将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只要她开心,他也会开心,他愿意把这份爱埋在心底深处。
卓为翰把恩恩放在木屋内和室的床上,拉上和室门,让他继续呼呼大睡,再拉着叶舞翩陪他一起共浴。
“不要啦,万一恩恩起来怎么办?”
“不会的,那小子累到不行,睡很熟。”他附在她耳边说着,声音低哑,透露着暧昧的邀约,“我们绝对吵不到他。”
“……嗯。”她脸红不已,知道老公在打什么主意。
夫妻之间好久没有肌肤之亲,尤其刚才那个吻,已经点燃了两人对彼此的渴望。
“老婆,想念我吗?帮我脱下衣服。”卓为翰关上浴室门。
她看见他眼中燃起热情焰,不禁心跳加速,脸颊酡红的帮他脱下T恤和短裤。
他的肌肉依旧结实有力,腹部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
“你的体格还是锻炼得很好。”
“那是因为老婆没有在身边,我只能拼命运动消耗多余的体力。”
她轻笑,吃味的问:“姚小姐的身材那么好,你真的为我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