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上五皇子的笑话,全太师府都知晓,原本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是少爷悉心安慰,自己才走出来的,并且发现少爷的贴心温暖,两人便不知不觉走在一块了,可当初她喜欢上五皇子闹出的事实在太丢脸,怕老爷对她不满意了。
“你是我太师府的人,出身哪里差了,至于前阵子的事,都过去了,我也早忘了,从今以后你只要对待正盛一心一意便成,其它不必多想。”吕智玥十分开通的说。
“会的,素馨今后会全心侍奉少爷,绝不会有一丝懈怠的!”她忙说。
吕正盛拭去她脸上的泪。“瞧你说得跟什么似的,夫妻间只有恩爱共存,我哪需要你侍奉什么。”他疼惜的说。
吕又苒见他俩感情亲爱,自己眼眶也红了,若是此刻魏泱在场,定要比任何人都高兴吧。
才想着,门口一阵骚动,原来是魏泱来了!
厅上的人都吃了一惊。“您不是还在清河殿,怎么能过来?”吕又苒在魏泱跨进厅里后立刻问。
魏泱脸上虽带着倦意,但见到妻子,嘴角扬笑着。“父皇刚放我出来,见天色不早了,又几天不见你的面,这便过来接你了。”他这话说得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迫不及待要见到妻子。
这话让厅上人听了,都不住微笑了。
吕又苒双腮染红。“您已三天没睡觉了,这会得空不赶紧补个眠,还来接我做什么,我会自己回去的。”她也心疼他为朝政劳累,早知他今日会回紫凌宫,她就不会选这时候出宫了。
“我来找你,也顺道有话对岳父与大舅子说,不过,这之前你们都聊些什么,可是让我打断了?”他噙笑问。
她立即笑看向羞赧的素馨,将喜事告诉他了。
他蓦然大喜,素馨能拥有自己的幸福,那真是太好了!
他马上向吕正盛与素馨恭喜,众人都瞧得出来,素馨面对他时,十分坦然,已经完全走出对他的迷恋,这也让所有人都放心了。
魏泱终于了却自己一桩心愿,深深感激老天给予的重生,这让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也同时获得新人生。
众人针对吕正盛与素馨的婚事再聊了一会,将婚期也给顺道定下了,吕智玥见儿子的婚事底定,便正色问起魏泱道:“方才您进门时说有话要对我和正盛说,要提的可是劝皇上取消去天坛祭祖之事?”
魏泱点头。“没错,我要提的正是此事,不过,已经无须去劝了,因为父皇心意已决,执意要去天坛祭祖,而且日期就定在十日后。”他无奈的说。
这几天他与父皇单独在清河殿相处时,不知劝过父皇几回了,可他还是坚持前往,既是如此,就算岳父再去劝,恐怕也没多大成效,他已经放弃再劝了。
“我想皇上是要借着天坛祭祖,昭告您的地位,让您能顺利登上储君之位,才会这般费心费力的非要走这趟辛苦路程不可。”吕正盛理解皇上用意的说。
“唉,父皇的心思我也知晓,只是我担心这趟路途会让他的身子吃不消。”
“其实我认为您多虑了,我瞧皇上的身子骨还不错,这趟路固然辛苦,但他能忍受的,大家其实不必为他太过担心。”吕智玥抚着须道。
“这倒是,那日我在宫外见到医治皇上的夷医,他也说皇上的身子调得差不多了,已恢复到从前的七八成了,我想这样应该没问题。”吕正盛将见到夷医的事说出。
魏泱这才安心一些。“若是如此那便是好消息了。”
“五皇子这趟随皇上去天坛少说也要一个月往返,听说天坛祭祖历来是不许带女人前往的,那小姐岂不是只能待在京中等候。”素馨想起这事的说。
魏泱立刻瞧向吕又苒。“这便是我今日来见岳父以及大舅子的原因了,这段时间又苒只能拜托你二位多加照顾了。”他慎重的请托。
他们俩成婚半年以来,皆形影相随,这回要分离这么久,他颇不舍,更不放心,尤其此次父皇已言明不让大哥随行,怕大哥在宫中为难又苒,因此有意说服母后,让又苒这段时间回太师府暂住,由岳父保护,等他归来再接妻子回宫。
“那有什么问题,正盛要办喜事了,刚好让苒儿回来帮忙筹办,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吕智玥笑说,巴不得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多住些时候。
岳父的心意他哪不明白,含笑的起身朝他作揖道:“多谢岳父了。”
“什么话,苒儿也是我的女儿,回娘家来住些时候,也是应该……”
“主子,宫中有消息传出了。”彭顺突然急忙忙进到厅内禀报。
“我才由宫中出来,这会发生什么事?”魏泱皱眉。
“听说您前脚离开清河殿,大皇子就去求见皇上了,吵着也要跟去圣山峰祭祖,皇上大怒,这时刘守中大人正好拿着兵部所有官员的陈情书来呈给皇上,上头写的全是大皇子管事期间放纵手下所做的歹事。
“再加上大皇子之前上呈的政绩报告一派胡言,早让皇上怒极攻心,这回几件事凑一块,皇上怒火再也镇不住,命人痛打了大皇子一顿,皇后娘娘闻讯赶来也阻止不了,方才宫里的太监来报,大皇子被打得奄奄一息,腿都断了一只,但皇上还不喊停,皇后娘娘晓得皇上最肯听您的话,这才派人快来通知您,让您回去帮着救救大皇子。”
所有人虽知魏超早晚会出事,但此时一听也全都惊愕了。
第十四章 京中生变(1)
大正门前,銮驾准备起驾天坛,禁卫军三千,由刘守中指挥,随行护驾。
魏泱英挺傲气的骑于马背上,皇上此行只指他一人伴驾,其余四兄弟均留在京城不得随行,因此魏超、魏单、魏曲、魏新只能一字排开在大正门前送行。
而此回吕又苒得以妻子身分前来送行,不像之前他要出征,自己只能在远处祝福。
她穿着红色裹银丝的对襟宫装,腰上挂着寒玉腰坠,站在他的骏马边,他弯下身来与她相望,眼中净是不舍。“等我回来。”他含情脉脉的说。
她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好,您保重。”
“你也是。”他忽然圈过她的腰肢,浓烈的吻上她了。
吕又苒瞪大水亮明眸,不敢相信他会在众目睽睽下吻自己,而这吻彷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在她回神害羞得要推开他时,他已经主动将她放开,见她芙颊红通通,他眉间和唇畔满是笑意,露出一副打胜仗的表情。
皇上已坐进銮驾内,并未看见外头的骚动,而一旁送行的四兄弟除了魏超外,见了此景无不心生羡慕,他们也是新婚不久,但哪来这等浓情密意,五个兄弟中,唯有魏泱夫妻最为同心合意。
而魏超日前被杖责断腿,坐着轮椅来送行,那忌妒的恨意充斥胸腔,陪父皇去天坛祭祖的应是他这个长子,连那清新美丽的吕又苒也该属于他,但如今都教魏泱夺去,他恨,他恨魏泱!
起程的时辰已到,魏泱坐直身子,吕又苒娇颜酡红的退后几步,他垂目再瞧她一眼,自己尚未离开就觉得思念了,这女人真是自己心窝上的一块肉,分离不得也割舍不下。
可此时此刻,不走也不行了,他朝刘守中扬手,出发。
她目送他伴驾离去,只等他一个月后归来,而这次归来后,天下将会底定,他是太子无疑,如此朝野再无纷争,天下也可安稳,她期盼这天尽快到来。
他伴着御驾消失后,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要回宫去,这一转身,对上的是魏超那带着恨意的眼神,她屏息假装未见到的别开视线,即使已走了一段路,仍觉得芒刺在背,不由得越走越快。
“五弟媳,五弟媳!”魏新突然追上她。
听见魏新的声音,吕又苒才停下脚步。“怎么了?”她回头问。
“你掉了这个!”魏新拿出她不慎掉在地上的寒玉腰坠。
她一惊,取回寒玉腰坠,发现寒玉已裂成两截,心头一紧。“断了……”
“你刚才也不知被什么惊到,走得急,落了东西也不知,我见你一脚踩上寒玉腰坠上,定是这一脚踩裂寒玉的。”魏新惋惜的告诉她。
她脸色发白,方才为了避开魏超的目光,竟是自己踩碎了丈夫送的定情物,她心头忐忑起来,更起了不祥预感,远望前方已不见人影的人马,她心如擂鼓,彷佛疾风暴雨即将席卷而来。
“五弟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魏新见她神色有异,关心的问。
“我……”她背脊微凉。“没什么,只是不舍这寒玉罢了。”她振作精神的说。
他笑了。“我知道了,这东西是皇祖母的遗物,你怕小老虎回来责骂你不小心是吗?放心吧,在我瞧,小老虎是连骂你也不舍得的,你要再多踩坏十个八个这种东西,他脸色也不会变一下的,你这是穷担心了。”
她这才露出一抹微笑,但依然撇不去心中的阴霾,望着手中碎裂的寒玉,眸中净是压抑不住的不安。
皇后同意让吕又苒在魏泱伴驾去圣山峰的这段时间回太师府住,照理说这于礼不合,但皇后内心清楚,长子这回是大势已去,自己再无法为他争取分毫,只盼么子得势后,能顾及手足情,对兄长不计前嫌,以后多加照拂,但若要么子放过长子,那吕又苒便是个关键,她晓得么子爱妻如命,若再让长子“不小心”惹到么子的爱妻,怕兄弟间的嫌隙更加无法修补,宫中已是多事之秋,不想再节外生枝,因此她同意让吕又苒离宫。
吕又苒暂住娘家,远离宫中的繁文缛节与压抑的气氛,但原本该轻松的日子,在寒玉腰坠意外碎裂后,她却无一日舒心度日,只日夜企盼魏泱能早日平安归来。
在魏泱离京的第六日,这夜,一个人忽然来到太师府找她,这人竟是姚昭蓉。
此人过去当算是五个皇子娶的妻子中最为艳丽的一个,然而眼前的人却是身体瘦弱,面色枯黄,形容枯槁,娇妍不再了。
不仅如此,她未嫁前眼神虽骄纵,但至少仍是明亮的,可此时她双目阴沉,似充满带刺的愤恨。
“你怎会来找我?”吕又苒问,自己心中虽吃惊她变化巨大,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当没见到她的憔悴、愤世嫉俗,依然自然的与她问话。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的。”姚昭蓉连声音都显得干枯,往日的清脆再不复见。
“出什么事吗?”吕又苒蹙眉。
“出大事了!”姚昭蓉冷笑。
吕又苒瞧着她森然的样子,有些发毛。“你把话说清楚吧。”
“魏超趁皇上与魏泱出京,决心造反了!”姚昭蓉冷冷瞧她一眼后才说。
“你说什么?!”吕又苒大惊失色。
“三天前魏单来找魏超,怂恿魏超叛变,魏超原本犹豫着,怕叛变不成铸下大错,可今日魏单再来,他已让魏单说动,决心造反了!”
吕又苒脸色发青,魏超敢造反不足为奇,可竟是魏单说动的,这就让她讶异了,魏超在朝中的势力早已瓦解,支持他的朝臣寥寥无几,他此番造反能帮他的人有限,讲得好听他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但说得难听点,分明就是找死。
他若敢造反,魏泱反过身来轻易就能制伏,而魏单这么做是想让魏超赴死,连带也使魏泱伤了元气,而他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瞧来这最奸险的人是魏单!
“你是魏超的妻子,为何专程来告诉我这件事,就不怕自己的丈夫事迹败露被俘?”她问向姚昭蓉。
姚昭蓉眼锋冰冷。“我不怕他被俘,是怕他不死!这恶人,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她恨声冷酷的说。
“你……”她心惊姚昭蓉狠毒至此。
“哼,那畜生不仅在黑房蹂躏我,娶了我之后更变本加厉的对我摧残作践,他如此辱我,毁我一生,我不会原谅他的!”过去她一心飞上枝头做凤凰,以为成为大皇子的妻子后,自己将来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可哪知,这魏超不是人,夜夜残害她的身子,让她的身上伤痕累累不说,精神更饱受折磨,让她生不如死,若早知魏超是这种混帐,她决计不会看他一眼,当初若能顺利嫁给自己嫌弃的魏单,说不定还是她的福分,至少还能过着人的日子,不像现在只是魏超的泄欲工具。
吕又苒沉下脸来,明白她有多恨魏超了。“可你来对我通风报信,万一魏超知晓,你恐怕小命不保。”吕又苒提醒她。
“那畜生没人性,如今对待我跟死人无异,我怕什么,大不了……”
“你这贱人当真什么都不怕?”魏超倏然出现在太师府。
原本还倨傲不怕的姚昭蓉,当场惨下面容来。
“死人?只怕你离真正的生不如死还有一段距离,而我会让你彻底尝到那滋味!”魏超一进门,上前就狠狠先给她一个耳光,再抓过她的头发怒视她。“你可知当年我那首任妻子是怎么死的吗?是教我剥光衣服蹂躏了三天三夜后不小心把她弄死的,而你,即将步入她的后尘!”
想不到他首任的妻子不是病死的,是教他折磨死的,姚昭蓉吓得魂飞魄散,两眼发直,惊恐至极。“不……”
“你这贱人敢背叛我,我会让你死得比那女人还惨!”他狠狠再抽她一耳光,打得她几乎昏厥。
“大皇子,您做什么,快放手!”吕又苒惊愕,向前要救下姚昭蓉。
“我教训这贱人与你何关,还是你要代替这贱人伺候我,这也成,那不如今夜咱们就……”
“大皇子,这里可是老夫的太师府,在此言行还请自重!”吕智玥父子赶来了,吕智玥怒声警告。
魏超狠毒的一笑。“自重?以后别说是太师府,整个大业都是我的,你跟我谈什么自重,来人,将这老不死的给我拿下!”原来魏超带了大批人马来早已将太师府包抄了。
他一声令下,吕智玥在毫无防备下被人用刀架住了,就连吕正盛也同样被挟,两人皆怒不可遏,他们二人没想到魏超凭着浅薄的实力真敢造反。
吕又苒大惊。“魏超,你真要叛变?!”她怒问。
他仰头大笑。“这贱人不是都告诉你了,没错,父皇不将皇位给我,我就自己夺来!”
他狂妄的说。
“你已不具声望,造反根本不会成功,你这是做困兽之斗!”她直接浇他冷水。
他脸色一变。“住口!你以为没人支持我是吗?魏单支持我,他说他会帮我的,再加上我手上有你,魏泱敢真与我对决吗?”他得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