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云窦开冷横一眼放手。
“咳咳,查到那个男人的下落时,边放出交易的消息,再适时将小皇子丢回去,让朝廷的人去追捕,一次解决二件麻烦事。”
“既然如此,本当家还有更好的方法。”云窦开弹弹手指,忽诡笑得一脸阴恻,要他们认真听好。“最近这西方三个大城衙府都收到朝廷密文,要城衙主官留意王朝司大人私下在西方城镇的行踪与动作,王朝司是左监相兰若秋的人,专门喜爱拉拢江湖派门纳为力量,偏偏峒武帮没买他的帐,从此常藉机会找麻烦。”
“小当家的意思是……栽赃吗?”听到此,已有几分明了的朱秋问:“要将掳劫小皇子的罪栽给王朝司?”
“借放啦!”云窦开瞪一眼用词水准不高的属下。“把小鬼‘借放’到王朝司那,接着城衙府的人为追捕掳劫小皇子的斗笠男,不巧竟追到王朝司的落脚处……”
“更不巧发现小皇子竟在现场。”玉鹃儿完全了解的接口道:“这种发展成真,王朝司没被抄家诛九族,至少丢官命不保是绝对的。”
“这种卑鄙、阴险的计谋,完全不是光明正派之人所用,果然是小当家会想!”
“找死呀!”她一掌直接将朱秋的脸压到墙上去。“这叫高深智慧者的替天行道,姓王的再得势下去,被他害到抄家的受害者就快堆满汴赞城大街小巷了。”
“小、小的意思是,小平王关长天和左监相兰若秋都是朝廷最有势力的人之一,这两人心思深沉难测,小当家做这事还是小心些好。”朱秋揉着被压疼的脸颊道。
“哼!现在就看刀疤子能不能摆平那个斗笠男!”她看得出,对方绝对是个高手,只是有所顾忌,才宁愿逃也不出手。
“这应该不用担心,刀堂主的武功不差,就算抓不住那男子,也一定能找到对方的行踪。”玉鹃儿对刀疤子有信心。
“太好了,就等刀疤子的好消息,到时就按本当家的计谋进行。”云窦开环胸,一股想要扬眉的志气燃烧起。“果然冷静下来想一想,事情根本一点都不严重。”啐!真是被弦姊给吓到了。
“没错,小皇子在我们手中,再查出那个男人将小皇子劫来汴赞城的前因后果,整个事情就掌握在手中了。”朱秋也附和。
“这三天,小当家就安心养伤,等手脚的板子拆了,小当家再好好大展身手,让其他当家们都对你刮目相看。”玉鹃儿认同。
“没错,本当家就安心的等刀疤子来报好消息,哈哈哈——”
有方法后,胆子、气势都骄傲起,云窦开乐极大笑;只是,直到三天后她拆板子时,都没再听到刀疤子捎来消息。
第四章
“没抓到!”
华灯初上时分,坐在醉八采内的云窦开听到刀疤子最后还是把人追丢了,扯着喉咙大叫!
“难道你连那家伙都打不过!”
“啐!老子只怕遇上孬种,哪有打不过的事,那混蛋根本不打只会跑,最后奔窜在街巷中消失了,连着二天,城中弟兄都在查他的下落。”刀疤子道:“不过对方的轻功和身形,我怀疑来历不单纯。”
“老兄,我忍到板子拆了才出来,不是想听你告诉我,你不但无功而返,还终于确定对方是个高手这种废话……慢着!”喊到这,她突然想到的压声问:“千万别告诉我,连对方还在不在汴赞城你都不知道?”
“喔,没有,只是不确定而已。”见云窦开脸色再变,刀疤子忙道:“但是有七成把握对方在汴赞城。”
“七成——另外三成跳水淹死啦!”云窦开用力连连拍桌喊。“你再不想办法找到那家伙,本当家有七成把握会跟你刀疤子决战一场,另外三成保证伤药灌你灌到爆肠肚——”
“阿开呀!汤来了,你先喝汤吧!”
见到小二开始上菜,刀疤子忙先替她盛碗汤。
“是呀!先吃饭吧!小当家。”一旁的玉鹃儿也赶紧缓颊的替主子添饭、夹菜。“反正我们的方法都定好了,既然七成把握那男子还在汴赞城内,也不急这一、二天。”
只要见云窦开发脾气,好酒、好菜绝对是最能安抚她的。
“说得对呀!阿开,你伤刚好,别喊得这么激动,万一气到内伤,我会心疼的。”刀疤子那张方头大耳的面庞,端出深情款款的德行给她看。
“王八蛋,少在我吃饭的时候讲些让人吞不下去的话,不赶快找到那混蛋,我会吐血!”
她用力扒着饭,抓起鸡腿以嘴撕咬一大口,再灌一口酒,养了这么久的伤,今天终于能彻底解禁,真是怀念死这种大口酒肉的日子。
“行行行,三天内,我保证把人翻出来给你!”刀疤子当下拍胸。“现在先好好吃饭,别影响了胃口。”
“哼!再不赶快把那个烫手小鬼给解决掉,炒盘龙肉给我都吃不出味呀!”大口酒肉鼓满双颊,手还是忙碌的拚命夹,随又发现什么似的扯着喉咙喊,“辣炒牛肉快来呀——没牛肉怎么吃饭呀!”
“有没有牛肉,你都吃三碗饭了。”
玉鹃儿再添第四碗饭给她,小二也赶紧将她的辣炒牛肉送上,大家习惯了她吃饭时的热闹模样,永远手嘴忙不停的边吃边吆喝。
“那小孩怎么样了?”刀疤子闲聊的问。
“看我这样子,就应该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这样子……食欲不错,但是气色挺差的。”面上不裹伤布,看来像样多了,只是双眼没精神,完全一脸没睡饱的德行。
“那就知道他很好。”啐!有什么好问的。“小娃儿成天不就是吃、哭、睡,吵得本当家气色会好才怪,如果你哪天看到本当家气色很好,再问那小子好不好。”
活力超旺的小鬼,不抱他,哭闹到不行;不陪他玩,也哭闹到不行,成天哭哭睡睡,再吃吃睡睡,再加上五当家怕她恶整小鬼,不时派人“关切”的到她的院落走走,短短几天,她已经被臭小鬼折磨到精疲力竭。
“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松口气,现在少提那小鬼,败我兴致。”好不容易今天拆下手脚的架板,弦姊总算发了点善心,命人将小鬼带去她那,让她出来透气。
一顿酒足饭饱后,她满足的长吁口气,一偿她近来养伤和带小鬼的郁闷。
“晚上还是要在醉八采喝它—顿,舒坦哪!”
随即习惯的立起一膝,手肘搁上,一派悠懒吊儿郎当的看着酒楼内的热闹。
“鹃儿,等会儿让刀疤子送你先回去,我要再去其他地方走走,晚点回帮中。”
“五当家已经说了,这段时间禁止你出门夜游。”忠心的小婢女提醒。
“啐!我伟大的智慧就是要在夜晚的月光下,才生得出来。”
“阿开呀!你伤才好,要去哪,我陪你吧!”刀疤子也不赞成的道。
“拜托,你们两个别一搭一唱的像老妈子。”她一副可下可以别管这么多的翻翻白眼。“养了这么久的伤,当然要去照顾一下荒废的正事。”
“正事?!”玉鹃儿不解。“帮中的事回帮中处理就行了,怎么会这么晚还要到外边处理?”主子负责的向来是文书和形式上的东西,又不是需要在外奔波的江湖事。
“哎呀!谁说我的正事只有帮中事,本当家不能另外拓展伟大的事业吗?”
“阿开,你不会是要去……”刀疤子猜到的手正要抬起来比,在她警示的眼色下又放下去。
“五当家要你别做的事,一定都有理由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听话一点吧!”玉鹃儿忙拉住起身要往外走的主子。
“去去去,回去安静点,不准嚷嚷叫叫的让五当家发现,知道吗?”她挥掉小婢女的啰唆。“难得本当家拆了板子,当然要四处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把我这脸铁青气色养好。”
“小当家——你小心更倒楣呀!”
玉鹃儿追着主子到门外,看着那跑进街巷,很快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形,大喊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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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街道随着夜色转深,街道人迹开始零落,当各处商家开始打烊时,深秋冷风也瑟瑟呼啸起。
城外西北方的高坡处,一双端睨的眼沉看片刻,便挥手一喝,领着身后一群深色劲装的队伍。
这群队伍各个身背弓箭、体格精悍,胸背皆缚着铁衣甲,威风凛然的策马奔驰,朝汴赞城而去。
同一时间,汴赞城内,一行十多人的黑衣夜行者,皆身背大刀急奔至近郊的一处湖边坡岸上复命。
“属下石武见过梁总管。”黑衣夜行者中的领头,带着身后的属下,朝眼前的人躬身抱拳。
“王爷已到汴赞城,目标如何了?”坡岸上一名仪表端正男子,眉目别具一股温雅气态,开口的声却又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威严。
“一切都在掌握中,三个目标已被锁定,今夜定能擒住原凶。”
“就等石统领你的佳音了。”
“属下等定不让王爷与梁总管失望。”石武恭敬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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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午夜一过,云窦开的身形也悠晃晃的出现在冷清的街道上。
轻快悠步的身形还夹着漫哼的小曲,显见身形的主人心情极佳,她边抛着手中“战果”,打算就这样一路漫步踱回去。
“呿!什么更倒楣,经过一阵衰运后,本当家现在旺极了。”抛玩着手中饱满的钱袋,云窦开得意洋洋。“酒足饭饱后赌它一场,这才像个人生嘛!最重要的是,这种靠‘实力’赚来的钱,真是太爽了!”
在赌场内“杀”一整晚,将她“伤病”期间蓄养的精力发泄个够,果然让她满载而归。
她真是爱死那种大伙儿围在一起嘶喊着看胜败揭晓的刺激感,尤其她骄傲的敏锐度用在赌技上愈来愈有心得时,那种立即见分晓的得意,真不是任何滋味可以比的,就算是谈成一桩大交易,都没有这种刺激来得畅快!
“该回去了,否则鹃儿大概真的会去找弦姊给我好看!”
伸个懒腰,深秋的夜风已带着寒凉,令她忍不住一阵哆嗦,振振双臂,正想走另一条捷径的小巷时,一旁街角的废木材堆传来呜呜的低叫声。
云窦开走近,才发现是只黑色小狗,如果不是正好在月光落照处,还真难在夜色中看清有团黑毛球。
一发现来人的靠近,小家伙从瑟缩的小身躯中探出,兴奋的摇着小尾巴,完全不惧怕的磨蹭来人,显见白天在这的小摊贩常喂它,才让小家伙毫无戒心,喜欢亲近人。
“哇~~随便就有一团肥肉主动送上门。”她举起狗儿,摊展那圆圆的小身躯,啧啧有声的打量。“哟哟~~瞧这分量,还是只黑狗,未来可期呀!”听说黑色的香肉最补了,冬天炖来,一定很美味。
全然不知眼前人开始产生邪恶的思想,小黑狗只是睁着圆亮小眼,看到对方放下它,拿出一颗肉包子时,它更是快乐的用力摇尾巴。
嗯咳,看来白天喂你的人铁定无法养你,否则也不会把你丢在这,我说你年纪小小就注定未来要开始流浪,很辛苦的,不如……”
看着兴奋吞吃着肉包的小黑头颅,云窦开再清清喉咙道:“看在本当家今夜心情好,特别带你回去养肥、养大,每天有大骨头和肉吃,但是记得来年冬天……嘿嘿嘿,可要懂得报恩那!”
小黑狗吃完后,快乐的汪一声。
“成交了,太好了,那就走吧!”她满意的抱起小黑狗,却发现前方街口的老树前掠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只见对方有些踉跄的靠着大树喘息,按着右腹,好像受伤了!
“那个人……”
云窦开皱着眉,此时从四周走出好几名背着大刀的黑衣夜行者,将大树前的斗笠男子包围住。
“凭你们也想逮住我——”
未及喘息,斗笠男子喝声出刀,暗沉夜幕中的肃杀刀光凌厉迅捷,但已受伤在前,又面对包围者各个皆身手不弱,此时他就算刀法高强也难以突围,很快又被逼至大树前。
“果真是在醉八采杀了奶妈的男子!”对方虽戴着斗笠,但云窦开对那独特的身形和声音有记忆。
借着—旁数株大树和屋檐交叠的暗影,云窦开小心来到最近的一处屋宅门柱后,深知前方各个都是一等高手,耳目之利胜于常人,她不能太靠近,只敢在一段距离之外,观看着发展。
“张统领,主上尊驾已至,再反抗也是困兽之斗。”另一道魁挺的身影从暗幕中走出,对负伤累累的顽抗目标道。
“平王爷来到汴赞城了?!”这个消息令斗笠男子震惊,连声都听得出颤抖。
“主上亲下手谕,不但我等出京,连武铁骑也出动,你的同伙青邪老和方恶与一干叛逆,已被三十六名武铁骑抓住押来汴赞城,张统领若不束手就擒,莫怪我不念多年同侪之情,将你当场伏杀。”
见对方不语,石武步上前再道:“张统领或可不在乎自身之命,但是一人之罪是否祸及家族后代,请张统领想想,值得吗?”
斗笠男子持刀的乎显然迟疑了。
“主上对反叛者绝不容情,但只要有心坦白,就不株连家眷,张统领很清楚,错既已铸下,又何必将祸扩大?”
云窦开诧异的看着斗笠男子拿刀的手放下后,马上被这群大刀黑衣客左右架住,掀掉斗笠,从她这方向看不真切,也难以听清隐隐传来的言谈,但从双方互动看来,感觉得出斗笠男子与追捕他的一群人是认得的。
“这群人无论身手、来历,一定都不简单。”
看到前方的人要离开,她赶紧放下手中的小黑狗,想跟上看个究竟,偏她一放手,小黑狗马上呜呜低叫,吓得她赶紧再抱起,就怕惊扰前方一群人。
“本当家带你走,千万、千万不要叫呀!”
小黑狗乌亮的眼只是无邪的望着云窦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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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丰园”是汴赞城内最具盛名的豪华巍伟宅第,传言是江南巨富所有,平日只有简单的仆人顾守,负责整理宅子,宅子的主人只在夏季住上几日,经过常让人感到深宅大院的冷清,今夜却是灯火通明、气氛严肃。
“哇~~好大的场面,排场、阵仗都不是一般人!”
藏在浓密草丛后的云窦开,惊讶的打量眼前那些身背弓箭,—身铁衣甲,气势威猛,成排而列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