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遗失在沙漠中?
“我想可能掉在沙漠里了,可不可以先让我出去找找?丢了那些东西会很麻烦。”她开始焦急了。
没想到男人竟然再度狂笑,笑得她一脸莫名。
“妳无法离开这里。”收起笑意,他冷然说出一句话。
“为什么?”她更加迷糊了。
“因为,妳是小偷,在这里小偷只有两条路,处以断了双手的极刑,或者,终生为奴。”沙尔罕唇瓣轻勾起一道弧度,说话的语气却很冰冷。
“欸?什……什么!”一时惊吓,方羽羽跌坐在地毯上。
有没有这么严重?她也不过吃顿霸王餐,借睡一下大床,又不是干下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
“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这么严重?随便想也知道是玩笑话,这男人非得这样吓唬她这个外地人吗?
她准备站起身,却又被人压在地。
“可不可以帮我联络我下榻的饭店?我Chick-in了,饭店人员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会赔偿你所有的损失,饭店的名字是——”她仍试图说理。
他打断她,语气凝重地道:“女人,我不喜欢说重复的话,妳决定选择极刑或当我的奴隶?”
“我……我只是吃了一些你的食物而已。”他的声音充满威严,让方羽羽不自禁心颤了下,感觉事情好像不是赔钱就能了事。
“妳闯进我的地盘,动用我的东西,哪怕只吃一口也罪不可赦。”沙尔罕强调她既成事实的罪行。
“虽然这里是君主国家,但也不能对外国人动用私刑。”方羽羽轻蹙眉。就她所知的旅游信息,摩洛哥应该算安全的旅行地点,虽然也是信奉回教的国家,但并没有阿拉伯半岛诸国的封闭严苛。
“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的话就是法令。”他口气狂妄的宣告。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她不服气的抗议。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目无法纪?
“哈哈!女人,我接受妳的赞美。”沙尔罕侧躺在长椅上,一只长臂倚着扶手,姿态闲散。
“从现在开始妳是我的奴隶。”他说了两句阿拉伯语,然后两名女仆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将她拖往大殿旁的侧门而去。
“等一下,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做!”她拚命挣扎,情绪有些愤怒。
“慢着!”沙尔罕出声,女仆们立即停步。
方羽羽转头望向远处的他,以为他改变心意,或者一开始就只是故意吓她。
“妳可以选择另一边的门离开。”男人看似仁慈道。
她急忙摆脱被桎梏的双手,匆匆跑往另一面的侧门,蓦地,她双脚被定住。
拱形侧门内,有两名大汉手持斧头直挺挺地伫立在那里。
“留下妳的双手,然后妳可以离开我的地盘。”沙尔罕大掌轻抚着扶手上披挂的柔软羊毛,彷佛她便是他手下的待宰羔羊。
方羽羽立即往后退两步,转身朝另一边的侧门快步走去。
先保全性命要紧,日后再做打算。
她不甘不愿的跟着女仆被带往内室。
沙尔罕这才缓缓走下台阶,视线望向走进侧门逐渐远去的女人背影,他薄唇扬起一抹笑,期待能从她身上发现一点乐趣。
给人押着前往浴池做了一番清洗后,方羽羽被迫换上粗麻布的褐色长袍,头上用黑色布料包裹,只露出一双圆亮的大眼。
当奴隶干么也要包得密不通风?她感觉全身闷得难受。
没时间抗议,她被两个女仆带离简陋的小房间,再度步上一条长廊。
长廊尽头转弯处出现一座中庭,满布绿色植物,橙树、棕榈树及花草绿意盎然,正中间有个马赛克砌成的大喷泉,向上喷出层层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中庭两边有对称式的两间沙龙厅,她看见右边长方形房间外一张大理石长椅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一头长墨发束在脑后,身着深蓝色牛仔裤、长袖薄衬衫,麦色肌肤,五官深邃。
“嘿,你也被捉来当奴隶吗?”看到穿着熟悉衣服的人,方羽羽顿觉松了口气,心想至少有人可以作伴,她忙奔跑上前,没发现身后的女仆已经跪倒在地叩首。
沙尔罕看着靠近他的女人,薄唇勾起一抹很浅的笑意,近看发觉她有双充满朝气、熠熠生辉的美眸。
“你也是偷吃东西被捉来吗?”方羽羽这才惊觉男人长得真俊帅,五官线条比东方人更立体深刻,却没有当地人的粗犷,两道浓眉下一双深幽的黑眸,鼻梁高挺,好看的薄唇轻扬,虽穿着简便,却感觉他有股内敛尔雅的气质,第一次遇见留长发却极具魅力的男人。
男人不语,只是薄唇却扬起更深的笑意。
“听不懂中文吗?”她改用英文友善询问,希望找到能一起逃离这里的战友。“这里的主人太专制霸道了,可不可以帮助我一起逃出去?”她一双水眸望着他深邃幽黑的眼眸,只是与他对望着,她竟感觉心无预警地漏跳一拍。
他的眼睛宛如充满一股魔魅,不是温柔的深情,反而有些冷然,但却又有股尊贵慑人的气势。
他仍是不发一语地望着她,让方羽羽不禁怀疑,他该不会是听不见吧?
她拉下面纱放慢说话速度,示意他读她的唇语,甚至状似认真的比起不专业的手语来。
沙尔罕教她滑稽却可爱的模样惊愣住,蓦地仰头朗笑出声,方羽羽一怔,却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第2章
“女人,妳的眼力很不好。”沙尔罕看见她惊骇的模样再度失笑。
休憩时间他偶尔习惯穿着西方的轻便衣物,没想到她完全认不出他来,甚至会把他当成聋子!
她比的手语不伦不类,如果不是听懂她说的话,真会把她当疯子。这个女人果然性格与众不同,跟他所认识的女人完全迥异。
“你……你你你是刚才那个男人”她伸手指着他鼻子,胸口生起一股怒火。她方才竟然想把他当战友,甚至,因为他俊朗的容颜而小鹿乱撞了下?
可恶!明明会说话还故意让她误会,害她像白痴一样试图想跟他用肢体沟通。
“女人,妳此刻的无礼大不敬,就足以再增加一条罪行。”黑眸半瞇看着在眼前晃动的青葱食指,他故意语带威胁。
方羽羽放下手指,却是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沙尔罕扬起手往前一挥。
误以为他想对她动手,方羽羽害怕的闭上双眼,却听到身后有人离开的脚步声。
她睁开一只眼,偷偷往后瞄,这才发觉带她来的两名女仆匆忙地离去了。
方才,她的蠢样竟然还有第三者瞧见!
她再度抬眸,不悦地看着眼前的威严男人。
“女人,我说过这里是我的地盘,除非我的允许,妳无法离开。”沙尔罕再次声明她已非自由之身。
“你不能无故囚禁我,我不是你们国家的人,更不是你的奴隶。”她抿抿唇瓣,再度抗辩。
也许因为他此刻穿着平凡,她已经没有方才在大殿上因为他高高在上的模样而产生的畏惧。
“不管妳承不承认,现在起妳是我的阶下囚,而我就是妳要服侍的主人。”沙尔罕神情带着高傲他强调。
“就算你是国王也不能这么做!”她只能一脸怒容的逞口舌之勇。
“国王,我不介意妳这么叫唤我。”沙尔罕笑道,欣赏她大胆无惧的目光。
“难道……你是这里的国王穆罕默德六世?”她惊愣了下,却又摇头否决这个大胆猜测。现任国王不可能这么年轻,或者他是摩洛哥的王储?这副唯他独尊的狂妄姿态非常可能。
“我不是王储。”看出她的猜疑,他澄清道:“不过,这里是我的领地,我是这里的国王。”他直言不讳,其实他跟王室有渊源,因此能肆无忌惮的夸口。
“请放我离开,我不能留在这里,更不可能当你的奴隶。”她继续兜着这个话题。他看起来有权有势,就算被她白吃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这座有如皇宫的大豪宅更不缺女仆。
沙尔罕突然目光一凛,直瞅着她,被那双冷冽的眸光慑住,让她心颤了下。
“再说一次,你是我的奴隶,如果我再听到一次否定的话,我就认定你选择砍断双手的极刑。”
他站起身,挺拔颀长的身材足足高她一颗高,她莫名地感到压迫。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与其跟你长篇大论,不如直接给你个机会教育。”
他伸手从衬衫口袋掏出一枚东西,向前抛进喷水池里。
“去帮我捡回来,立刻!”霸道的命令完,他转身进房间。
什……什么!方羽羽一时怔愕。
他他他……难不成把她当条狗?
她咬着牙,双手握拳,愤愤难平。她不想如他所愿乖乖听话,但人在屋檐下,她八然没有选择的权利!她气呼呼地走往喷水池。
“拿去,你的东西!”十分钟后,方羽羽一身湿漉漉地走进房间,用力地拍打大理石桌面,将一枚徽章归还给他。
沙尔罕坐在方桌后悠闲地啜口薄荷茶,抬眸看她一眼。
“叫你捡东西,没要你游泳。”
他不禁扬唇一笑,一方面是满意她真的会乖乖听话地去捡回东西,另一方向则是她此刻的模样非常狼狈,一身长袍全湿,头巾也松开了,几绺头发贴着红润的脸颊,一张鹅蛋脸也布满水渍。
她气呼呼的模样非常可爱,她其实有张很细致漂亮的容颜。
“要不要换你去捡捡看,看能不能保持一身干爽?”她瞪视着他嘲弄道。虽然不幸沦为阶下囚,为了保命不得不听命于他,但她可无法对他表现必恭必敬的卑微姿态。
“去换套衣服再过来,再有这枚徽章赏你。”他瞥一眼摆在桌面的徽章,大方的表示。
“我不要!”她生气的拒绝。赏一枚小徽章,他却一副仿佛要她叩首谢恩的高姿态。
“收下,不准丢掉!”他黑眸冷凝她一眼,“我的命令不能违抗,我的赏赐不容拒绝。”他语气强势地道。不知好歹的女人,别说他给的是赏赐,哪怕是不合理的要求,也从来没有女人敢向他表达反对。
方羽羽只能用一双大眼愤愤地瞪着他,真希望眼神能杀人。
她收下那枚徽章,转身走出房间,准备去换下一身湿漉漉的长袍。
二十分钟后,她仍在长廊上来回兜转,这里的长廊一条接着一条,弧形拱门全都模样相仿,她转来转去,就是走不回女仆所属的下层房间。
虽然途中遇到几名女仆擦身而过,她想问路却问不出个所以然。
又混乱走了近十分钟,她有些疲累地蹲坐在柱子旁,颓丧着一张脸。
“这是什么鬼地方,造得比迷宫还复杂。”她抱怨连连。
突地,灵光一闪。她干么千辛万苦地寻找下人的房间?她应该趁机赶紧找到离开的大门才是。
她站起身,再度充满力气,往可能的出口方向奔去。
在碰了几次壁后,她终于发现一条疑似出口的路线,前方是条笔直的长廊,尽头似乎可以看到外面的光景。
她撩起厚重的长袍,身体向前倾,抬起右脚,准备当个短跑女将一口气直冲上前。
“我是不是该赏你一粒毛线?”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抬起的脚顿住,一转头就看见那个可恶的男人,双臂环胸,斜倚在白色柱子旁。
“虽然这里不是米诺斯宫殿,不过你会迷路也是应该的。”他的语气带着嘲讽。
方羽羽不发一语,继续用眼神狠瞪着他。
“你这里有监视器?”否则,怎么能适时出现在她眼前?
“不需要。”他只需要跟女仆询问根本不用查阅监视器,轻易就可找到她的踪迹。“换衣服的地点在那边长廊两个转弯处,那一长排建筑全是女仆及奴隶的房间。”他伸手指指左后方。
她望着疑似出口的方向兴叹,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能找到机会冲出去。
“还有,这条长廊的尽头不是出口,是我的寝宫,只有我的女人能进入。”发现她脸上遗憾的表情,沙尔罕云淡风轻的说明。
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一愣。
回神,她才转往女仆的房间,似乎是沙尔罕事先有交代,女仆一见到她,就递给她一套干净的长袍换穿,再度为她包裹头巾。
换装完,她离开一长排下人的房间,步上长廊却再度丧失方向感。
她无奈的用力叹息,不知该向左向右。
“去哪里?”沙尔罕的声音又从背后窜出。
她惊诧的转头。他怎么阴魂不散的跟着她啦?
“不要动不动躲在背后吓人。”她已经被他无预警地吓了好几次。
“我一直在这里,是你精神恍惚。”他从方才就等在这里,料想她一定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回到中庭沙龙厅。
“你很闲?”他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吗,为什么要等她这个女奴换衣服?
他耸耸肩,“是很无聊。”所以才故意扣押她,期望她能带给他一点生活乐趣。
“要去哪里?”她不情愿的问着大老爷。
沙尔罕没有回答,却直接迈步向前,方羽羽只能在后面跟着他的脚步而行。
他的步伐很大,她必须小跑步才能跟得上,刚才走了一大段路,她已经感觉疲累,昨晚也没睡饱,她忍不住哈欠连连兼揉眼睛。
“薄荷茶能提神。”走回方才的沙龙厅,沙尔罕对着一脸困倦的她说道。
方羽羽端起桌上精致的镀银青铜茶壶,有些神情茫然,倒了杯茶摆放在他面前。
“赏你。”国王施恩道。
“喔。”她端起茶杯,直接灌下,无力计较他的高傲。
凉凉的薄荷茶,入口后很舒服清爽,她再倒一杯,继续饮下。
连续喝了两杯薄荷茶,不但没有达到提神效果,她反而眼皮益发沉重,再度打了个哈欠。
“要做什么?”她好想先睡个觉养足精神再来听他差遣。
“吃午餐。”沙尔罕拍拍手,数名女仆鱼贯进入房间,每人手中端着一道食物,摆放在桌上后对他弯身行礼离开。
这个房间通常只是他下午休憩的地方,并不是他用餐的餐厅,但他今天却想在此用餐。
“服侍我。”他对着站在一旁的方羽羽命令。
“什么?”神智开始恍惚的她一时听不明白。
“服侍我用餐,需要我教你吗?”他抬眸看她一眼。
“你好手好脚的,难道还要我喂你吃饭?”勉强撑起已经半闭的眼眸,她火气很大的讽道。
如果他敢开口要她喂食,她一定想办法让他噎死。
“拿起你的筷子,试吃每道料理,确认没问题后,分别盛一些在盘里让我尝味道,是我想吃的菜,你再夹进我的碗里。”他告知她该做的事。
当她是实验的小白鼠啊!愤愤的想着,方羽羽蹙起眉头,拿起筷子开始试吃,心里不禁咕哝着,像他个性这么机车的人难怪要担心被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