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映蓝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她哭得一脸狼狈,忍不住开口劝着,「我早就跟妳说过了,在他身边留越久,对妳越没好处,妳为什么就是不听?对了!妳跟他说了吗?」
见她逃避现实的低下头,风映蓝就知道答案了。
「妳真是笨啊!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达成任务就该走了,妳真的以为妳能够当他的情妇当一辈子吗?他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有点钱,长得也还oK的男人罢了,妳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吗?」她就是搞不懂她的想法。
「不委屈,我不委屈。」即使脸上还挂着泪,但是向乐之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就像当初她硬要接下这个委托的时候一样,「我喜欢……不,我爱他很久了,只要能有机会陪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会觉得委屈。」
「不觉得委屈,那妳哭什么?」风映蓝受不了的直摇头,「而且妳怎么知道妳爱上那个男人?妳又爱上他哪里,就凭他那张脸吗?」她毒辣的问着。
「不是的!两年前,我就知道他是个温柔的人,要不是后来他女朋友发生意外,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她急忙替他辩解。
「所以我说那又怎样?」风映蓝冷静的看着陷入情关,无法自拔的小学妺,一字一句慢慢说着,「乐乐,妳不要忘了,妳只是因为成经山的委托才会来这里当他的情妇,妳的任务就是在这段期间当个称职的情妇,让他不再排斥女人、让他个性不要再如此封闭古怪而已。妳应该知道妳的任务是有期限的,妳爱上他干么?他有可能会爱妳吗?之前我就说过,委托的时间快结束了,妳早该结束妳跟牧宇航的关系,把妳到他身边的原因告诉他,难不成妳还以为能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向乐之慌了手脚,拉着风映蓝的手,急促的口吻拜托着她,「映映,不要这样,我会说的,妳……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好不好?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我真的会说的!」
「妳不会说的,因为妳根本说不出口。」风映蓝直截了当的说。「还是我来帮妳说吧!」
她太明白乐乐了,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不要……映映……」向乐之哭得更凶,颤抖着吐出泣不成声的句子。
说了,她自以为的事就没了,她不敢想象光昨天的一个谎言就已经让他震怒至此,如果再让他知道她到他身边的真正原因的话,他肯定连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玄关处拉扯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沉着脸的男人,已将她们的对话听得完全。
阴鸷的黑眸瞪着那个在他心中占了个位置的女人。瞧他听见了什么?一个无聊又荒谬的真相——在他用尽办法,甚至用了他最不屑的金钱手段企图去留住她,甚至还买来戒指,想着该如何和她求婚的时候,她却只是因为别人委托她做一个短期情妇而接近他?
哈!多么可笑,这阵子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如此可笑!
所以这些日子,她爱慕的视线都只是做假?就像她口中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一样?
这无疑是对他的爱情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他怎会如此盲目,爱上了一个一开始就只是因为钱而来接近他的女人!
今天她可以因为接下情妇任务而献身于他,那是不是下一个情妇任务的时候,她一样可以躺上任何一个男人的床?
「妳们吵够了吗?」他冷冷的开口,让原本拉扯约两人顿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宇航……」向乐之傻住了,颤抖得说不出任何话。
他听见了吗?他是不是听见了她们所有的谈话?!
牧宇航脸上面无表情,冷如冰的黑眸没有半丝温度,甚至连垂下眼看她都不愿,「现在都给我滚出我的房子。」
「走就走,以为我希罕来啊!」风映蓝高傲得像只孔雀,快步离开。「乐乐,人家都赶人了,还不走?」
「宇航……」被风映蓝拉着走的向乐之哭着叫他,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昨天晚上的那种狂怒。
他没说任何话,在她们走出门后,直接关门上锁,摆明了不想再听见她们说的任何话。
谎言,太过伤人,他只想回到自己过去什么都不想不问的自己,这样他的心就不会有痛的感觉,也不会让自己再对一个小骗子有任何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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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向乐之空洞的眼直直望着天花板,苍白的容颜上挂着两行清泪,幽幽的情歌随着有些沙哑的女声飘荡在房内,衬托出她的寂寥。
我的心是被你设定的闹钟
提醒我想你的时间不够用
为什么平淡的事情现在忽然生动?
是你改变我,你改变我
忍不住想要爱你的冲动,不确定你属于我会有点寂寞
你给的幸福在我心中自由走动,抚平我每一个伤口
忍不住想要吻妳的冲动,不确定我的执着能让你感动
我只能相信自己感受,不怕失落
关于你的一切,我想要比谁都懂
你是情人还是朋友?还没勇气想得大多
妳的世界如此辽阔,我会在哪个角落?
(歌名:冲动 作词:葛大为 作曲:黎沸辉)
走进房间里,风映蓝看到的就是向乐之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很没同情心的踢了踢她的床角,然后直接切掉不断放送悲伤情歌的音响。
嗟!嫌自己泪腺还不够发达吗?还听什么情歌催泪啊!
「映映……别理我。」向乐之吸了吸鼻子,哭了一晚的她现在有点虚脱无力。
一整晚,她满脑子都是他关上门前那冷酷无情的眼神还有僵立的背影,她不懂,为什么他可以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
难不成过去两人的相处,他的疼宠都是假的吗?他对她果真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其实她心中一直期盼着,他能够好好的回头看看她,可以……爱上她。
但是,他昨天的举动却让她寒了心,因为似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只需要一个谎言、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够消逝殆尽。
「我也不想理妳这个小笨蛋,但是妳昨天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出来了,难道妳还以为他会帮妳打包行李,然后用快递帮妳送过来吗?」坐在床畔,风映蓝挖苦着说,「所以现在快起床,趁我还有空的时候我载妳过去收行李。」
「喔。」虽然一晚没睡,现在头昏脑胀,眼眶下还有着惊人的黑眼圈,但是她还是乖乖的爬下床。
没办法,她从以前就没办法违抗映映命令的口气,而且现在她租的房子退了,借住在映映这里也需要基本的衣物、日常用品。
进来房间的目的达到了,风映蓝站起身留空间让她梳洗更衣,离去前她突然转过身来,丢给她一小瓶的化妆品。「这个遮黑眼圈的拿去,把那个丑死人的黑眼圈遮一遮,这样出去才不会吓到路人。」
「映映……妳对我真好。」虽然她老是嘴上不饶人,但是她知道映映只是刀子口豆腐心,否则她不会特地放着生意不做,要陪她去拿行李,还拿遮黑眼圈的化妆品进来给她。
「哼。」风映蓝不甚自在的低哼了声,关了门出去。「快点整理好,不要多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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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备用的钥匙打开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声。
向乐之有些紧张的进了门,发觉屋子的主人不在家后,心中不知道该是松了口气还是说失落。
「妳的房间在哪里?」风映蓝随后进门,看见她还站在发呆,有点不耐烦的问。
都被人家赶走了,还站在那里怀念个什么劲儿?!真是傻乐乐!
「右手边的客房。」
房间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更动。
拖出她放在角落的行李箱,打开衣橱,风映蓝忙着帮她打包行李,而她则是拉开抽屉,将他送她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向乐之的东西很少,没两三下风映蓝便将所有东西丢进行李箱里收好,抬头看见她拿着一个纸箱将一个又一个纸袋小心的放进去,她凑上前去,轻呼了声。
「想不到这个牧宇航还挺大方的嘛!送的全都是精品。」风映蓝随手挑了一个打开,里面是一组粉红的钻石手炼和别针,粉红色的晶莹光泽在灯光下更显得耀眼。「啧啧!都是真货呢!他真是大手笔!」
推了推低下头沉默收着东西的向乐之,「这些东西妳全都要带回去?」
「不是,我要全部收在一起还给他。」她摇了摇头,老实的回答。
还给他?!风映蓝瞠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老实的傻蛋。「向乐之妳有没有搞错?妳帮他打扫帮他煮饭甚至还陪他上床睡觉也就算了,当初妳接这个案子的时候还自动帮人家砍成一半的价钱,现在妳竟然还要把这些补贴损失的东西全都还给他?」风映蓝夸张的高喊。
「我接近他本来就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现在他要我走,我当然也不能多拿什么。」她的感情不是任何东西可以物化的。
「妳……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妳才好了。」风映蓝被她单蠢固执的性格给弄得无话可说。
「对不起啦!映映,我知道这次接下这个委托,让妳损失了一半的委托金,要不然我拿这次PUB的薪水还妳?」向乐之愧疚的望着她,认真的提议。
这个蠢乐乐,她这次最大的损失就是让这个小笨蛋羊入虎口!这小笨蛋还以 她在意这一点委托金?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将拆开的纸盒还给她,风映蓝在房间里看着有没有没收到的行李,打开另外一边的衣柜,风映蓝又忍不住惊呼,「乐乐妳是发了啊!怎么买这么多名牌的包包和衣服?妳的行李箱这么小,这么多衣服妳怎么塞得进去?」
将手中最后一个纸袋放进纸箱中,向乐之站起身关起那个衣橱,「那是他买的,我也没有要带走。」
她除了自己一开始带来的东西以外,其他的她全都留下,她唯一能够带走的只有他们两人生活的回忆。
「不拿也好。」以免看了又伤心,难得她会赞同傻乐乐的想法。
写了张纸条,向乐之走进他的房间,放在他的书桌上,才慢慢的离开,最后,她在门边留恋不舍的看着这个房间的摆设,然后不舍的关上门。
「乐乐,走喽!」风映蓝呼唤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
关上所有的灯,向乐之深吸了口气,背过身去快速的离开,不让自己有回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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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闲式西装,悠哉的坐在两人座位上,潇洒自得的模样让店里许多女性都忍不住回头偷觑。
「唉~还是台湾好!连空气都清新多了。」成经山低啜了口香浓的咖啡,眼角还不忘瞄着四周不断投射过来的爱慕视线,嘴角忍不住勾起得意的笑容。
「光天化日之下可以不要笑得这么淫荡吗?」一道冷冷的女声从头上飘落,直接在成经山对面的位子上落坐。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成经山自动将她说的话当作没听见,也只有风映蓝这个女人会形容他天下无敌的微笑为淫荡了。
「怎么了?难得妳竟然主动找我出来。」成经山喝着咖啡,小心翼翼的觑着她不善的脸色。
他就算再自恋,也不认为向来不把他自豪的男性魅力放在眼里的风映蓝,会突然性情大变,有这个闲工夫约他在外面喝咖啡聊是非。
「这张支票还给你。」从包包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到成经山眼前,风映蓝咬着牙说。
把钱还给委托人,这可是她从来都没做过的事情,成经山可是第一个!
「还我?为什么要还我?」成经山一头雾水,突然低喊了声,开始胡乱猜测着,「那个小白兔最后还是不敢去,所以妳把这个委托金还给我?」
唉!他还以为那只小白兔真的去了,害他躲到日本去,而且昨天回国到现在他都还不敢进办公室,就是怕被秋后算账呢!结果……看起来是多余的了。
「错了,她在你出国当天就去了!」风映蓝冷着脸回道。
「咦,有去的话就好,干么把支票还给我?」把支票推回她面前,成经山笑着说:「拿去吧!」
「不!你把这张支票收回去,有人会很需要这张支票的钱去看医生的!」风映蓝笑得无邪,但是讲出来的话却让成经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小姐又怎么了?谁惹到妳了。」他小心谨慎的问。
谁惹到我?很好!既然他自动的自己问了,那她就不用再拐弯抹角的说了。
「我说你手下那个什么牧大设计师是心里有病吗?自己心里不好过干么这样折磨我们的乐乐,害她那天回来之后哭了一缸的眼泪不说,现在每天都郁郁寡欢的,整个人就像游魂一样四处飘,所以你说,你那个设计师是不是要负责任啊?」风映蓝朱唇轻吐,脸上的笑容不减,但是骂人的话却毒辣得让人不敢招架。
成经山苦笑,要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说是,会对不起自己兄弟,说不是,会直接承受风大小姐的怒气,真是两难啊!
「呃……风大小姐,宇航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妳就不要计较太多了。」兄弟毕竟是兄弟,他还是要先帮兄弟说话。
不是故意的?这句话挑起她更盛的怒气。「不是故意的就让我们家乐乐哭个半死,要是故意的不就得换我去墓园里哭我们乐乐了?」
「啊哈哈……」他干笑,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兄弟,看来你这次麻烦惹大了!难以收拾啊!
「呃……我可以知道我那兄弟是怎么欺负她的吗?」光泪流成河这点实在有点抽象,毕竟花粉症也容易整天满脸鼻涕眼泪的啊!
「哼!你说说看,我们乐乐好好的去那里,第一天就被夹伤了手,第二天就送进医院!然后每天为他做牛做马的也就算了,人也被他啃得一乾二净,最后他竟然把我们家乐乐当作宠物一样关在家里,什么都不许做!这也就算了,就连我要找她帮我跑跑别的任务,他还脸黑得跟什么一样,重点是——最后他知道了是你出钱要乐乐去当他的短期情妇的时候,他竟敢开口要我们滚!」说到最后,风映蓝更是愤怒得不能自己。
「可是……原本我的委托就是要找一个情妇给他,感觉上好像……」没什么不对啊!情妇不都做这些事情吗?虽然最后他敢要风映蓝滚这点真的有点太不知死活了……
「哼!男人只会为男人说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对不起!是我多嘴。」成经山很没骨气的马上道歉。
「重点不在他做的那些事情,重点是,他为什么要给乐乐他会爱上她的希望,最后又残忍的剥夺了她的期望?假如无法爱上她,就不要假惺惺的对乐乐好,早点让她死心不就得了吗?」明知故犯才是那男人最大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