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真可爱。孙于修觉得心底有块地方被融化了,一股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从体内升起,他抬高手,然后又想起她会过敏这件事。
天啊,为何要这样折磨他?他从来就不是柏拉图的信奉者呀!
第6章(2)
突地,门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小兔子利用这个机会,动作迅速地从狮爪下逃生。
烦躁兼欲求不满的狂狮抓了抓顶上那一头乱发,跟着她的脚步往大门走。
张静心打开门,外头站的是一名貌美的女子。
两人视线相交一秒,女子的目光立刻敏感的往下移,明显愣了下。
她注意到对方是看见她红肿的唇而怔愣,忍不住面露握尬,“呃,请问你要找谁?”
女子还没回答,跟在她身后一起过来的男人率先替她解答了。
“唯莹,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毛唯莹的目光从张静心红润的像是被人狠狠吻过的唇移到衣衫不整又一头乱发的孙于修身上,心仿佛被利刃猛然刺入般痛了下。
“这是你昨天交代我送过来的资料。”她隐隐咬牙,忍下一股强烈到几乎可以腐蚀心脏的醋意,冷静地说道。
昨天孙于修跟一位爱酒成痴的生物科技界大老应酬而喝了不少酒,特地交代过今天不会进公司,但是有几份产权文件很急,要她今天帮忙送到家里来。
他结婚时也有邀请她去参加婚宴,但是因为不想面对心上人真的要结婚的事实,她称病没有出席祝贺。
因此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张静心,她在脑海里预想过说不定张静心不在家,也预想过她们第一次见面,可能会客套的互相打个招呼,就是没想过会看见眼前这个仿佛他们夫妻才刚刚度过一个激情早晨的画面。
“先进来坐一下吧,我把这些东西弄好之后,你顺便再带回公司。”孙于修伸手接过资料,转身往室内走。
毛唯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张静心一眼,默默的进屋。
张静心在两人都往里头走之后,关上大门,望着毛唯莹的背影,一股纯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毛唯莹看她有些不顺眼。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我去梳洗。”文件翻了好几页,孙于修这才想起自己有多不修边幅。
“你慢慢来。”毛唯莹点点头,接回文件。
“你去客厅坐吧,静心,麻烦你帮我招呼一下唯莹。”孙于修叮嘱完就转身进房。
张静心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认命的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出来招待客人,而她向来就不是热情的性子,也没有打算主动打开话题。
而毛唯莹面对着情敌,就算她的身分是自己上司的老婆,她也实在没有开口攀谈的兴于是两人各自端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
整理好自己的孙于修神清气爽地走出来,从不修边幅的形象又变回了翩翩贵公子。
一在沙发上落座,他伸手要回文件,翻看了几页,毛唯莹接着递上一枝笔给他,他龙飞凤舞的在文件上签名,再将签好的文件二递回,毛唯莹接回之后,就将文件抱在胸口,继续等待他看下一份。
偶尔,孙于修对文件上的法条或内容有疑义,他指出,她就靠近他二解释,他无法接受的就用笔圈起来,不签名直接整份退还给她。
两人之间的互动非常流畅,明显默契十足。
张静心坐在一旁看着,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啊,对了,静心,唯莹是我的秘书。”他这时才想到还没替两人互相介绍张静心神经大条的孙于修则继续低头看他的文件。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常常胃痛?最近有没有好一点?”孙子修一访看咨料。“好多了。”她的目光缠绕在那张俊俊好看的侧脸上。
张静心挑高秀眉,看着他们之间流转的气氛。
“不要只顾着工作把身体累坏了,反正今天我也不进公司,你就早点下班吧。”所有文件都处理好,孙于修对毛唯莹交代。
连对秘书的态度都这么温柔,难怪会从十八岁开始就情史丰富呢。张静心酸酸的想着。
“我们来这里干么?”她一脸迷惑。
猜猜他们两人现在在哪里?
他们坐在摩天轮里耶!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这种过度浪漫的玩意。
这种东西在一般女孩的眼里,大概是很有粉红泡泡的地方吧?但是在她眼里,就只是一个商人用消费浪漫来嫌钱的商品而已。
她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绕个圈圈然后就下来了吗?连个刺激感都没有,顶多就只是……她转头望了眼美丽的大台北夜景。
顶多就是能居高临下的看一下大台北市的一堆屋顶罢了。
“来谈谈。”
“你要跟我谈什么?还得来这种地方谈?”水灵大眼古怪的瞟了坐在她对面的孙于修一眼。
摩天轮缓缓地转动上升着,美丽的大台北夜景在他们的眼前越来越辽阔。
好吧,她必须承认,家家户户在夜幕里点亮的灯火像极了天上的星星,看起来确实很美也很让人心情愉快。
只是还是很奇怪啊,到底是什么事要特地到摩天轮里谈?她疑惑的想着。
今天他在家处理完公事,傍晚载她去中医诊所换药兼复诊,确定她的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接下来也可以正常行走之后,他就提议回家换个衣服,然后出来吃晚餐。
闷在家好几天的她想到可以出来逛逛当然说好,本来以为吃完晚餐就要回家了,哪知道吃完饭他竟然带她来这里坐摩天轮。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好兴致?
突然,他早上问的问题闪入她的脑海,她的心一跳,顿时紧张起来。
该不会……
“我曾经问过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你还记得吗?”坐在她对面位子的孙于修,嗓音低沉的有如大提琴一般温柔优雅,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张静心在瞬间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双黑瞳仿佛有股魔力,将她深深吸入,然后禁锢其中,她无法移开视线,只能轻轻的点头回应。
“你说你并不讨厌我,现在还是吗?”
她再次点了点头。
他的唇角浮现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缓缓站起身,车厢因他的动作而轻微晃动,她紧张地瞪大了眼,不知道是因为晃动的关系,还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自始至终凝视着她的目光看似温柔实则霸道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他专注凝望的视线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紧紧盯住的猎物。
她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那个害她紧张到心脏即将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男人已经在她身边坐下了。
“或许一时之间要你完全接受我真的有些难度,所以我不想逼你。”他深幽的黑眸温柔的望进她眼中,高大伟岸的身躯极慢地倾向她,将她逼入角落。
见她左看右看,试图找出一条生路的模样,孙于修有些得意,他特地把她带到这里,两人关在这小小的空间,还被转到天上来,究竟为的是什么?
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真的对这种浪漫摩天轮有兴趣?
别傻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她完、完、全、全无路可逃、避无可避!
在这个空间里,再也不可能有什么不识相的人来打扰,她既逃不出去,也不会有人进来救她。
她毫无选择,只能单独面对他。
看她慌乱无措的紧张模样,他偷偷在心底扬起得意的笑。
她的背靠到摩天轮的玻璃窗上,已经退无可退,男人一张俊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小小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密闭的空间瑞安静的像是另一个世界,外面的任何纷扰都无法侵入这个小小的地方。
这番言辞说得柔和,他的语气甚至比春风还要温柔,但是他身上散发的强烈压迫感却也十分强烈。
她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而他是即将把她拆吃入腹的狼。
这一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完全包围了她,空气里都是他那清爽好闻,迷人的男性气息,她的双颊因而发热,脑袋”片混沌。
“既然你并不讨厌我,那么至少要给我个机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所以,我们交往吧。”他下了结论。
张静心怔怔的望着他,脸红心跳,呼吸不稳。
这叫不逼她?这叫谈谈?她怎么觉得一切好像都是他说了算,最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任何被人逼迫的不悦感?
孙于修满意的看着她绯红微赧的小脸。
他习惯正视每一个迎面而来的问题,不论工作、生活亦或是感情,虽然一开始他的确烦恼着到底要不要追求她,又到底该怎么追求她,更烦恼该怎么让她知道,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走到最后的男人已经改变主意了。
但是既然他在喝醉酒后不小心将心意都告诉她了,他索性趁这次的机会直接出击。
“我……你、你……会过敏。”她结结巴巴,紧张得挤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初识时的冰山美人竟被他搞成这么手足无措又害羞的模样,孙于修觉得好有成就感。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他轻笑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条薄纱材质的淡粉色丝她疑惑的看着那条丝巾,不解他的用意,下一秒,薄纱柔软的触感拂她的口鼻,再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拥入怀中,他的唇印上她的。
他以最真实的行动告诉她,这个问题该如何克服。
即使隔着一层薄纱,她也可以感受到那张唇的炙热温度。
面对他比起酒醉时还要直接千万倍的攻势,她毫无招架之力,惊讶得无法反应,心因此狂跳……
第7章(1)
“交往?都是夫妻了,还交什么往啊?”她咕哝着,白皙小脸满是绯红。看着手上的里条丝巾,她忍不住一直想到那个吻。
“你在说什么?谁和谁要交往?”毕斯何一踏入芳疗馆的员工休息室,就看见张静心一个人拿着一条丝巾自语自语。
“啊?没有啦。”她被突然出现的毕斯何吓了一跳,连忙心虚地收起丝巾。
“你在藏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我看到的?!”他眼睛很利,老早就发现她手上的东西了。
“没有啊,哪有藏什么。”她尴尬地眨眨眼。
“啧,你觉得你在我面前说的了谎吗?”几十年的朋友是当假的啊?她一个眼神他都可以看出她在想什么好吗。
“好啦好啦。”她没辙的吐了口气,从口袋里抽出丝巾,“就跟你说没有什么啊,只是一条丝巾而已。”
毕斯何挑高眉,拿过丝巾瞧了瞧,又瞧了瞧红着脸的女人,满脸兴味地道:“怎么会没什么?这肯定是一条暧昧的丝巾。”她惊讶的瞪住他,水亮的眼眸里写着“你怎么知道”?
毕斯何忍不住大笑。
她呆了两秒,知道自己又被好朋友给耍了。
“你很烦耶!”觉得很糗的她用力抢回丝巾。
“这是孙于修送你的吧?到底是怎么个暧昧法,说来听听看啊?”毕斯何才不放过她,好奇心完全被挑起。
“你很八卦耶。”她斜睨他。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讲的?更何况我这是关心你,不是八卦,OK?”他神色严肃的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OK你的头啦。”她红着脸,白他一眼。
“喂,我说真的,其实我觉得孙于修还不错。”
闻言,她有些狐疑地瞟着他。“你对他有“兴趣”?”
毕斯何听出她的话中有话,没好气地笑道:“我对染指好朋友的老公没兴趣。”
“喔。”莫名的,她竟然有种放心的感觉,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了想,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一开始她误以为孙于修喜欢毕斯何,结果是乌龙一场,现在,她又不禁怀疑毕斯何是不是有想对孙于修出手的意图,结果也是她自己胡思乱想。
好险,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可是我对于你染指他就很有兴趣了。”毕斯何暧昧的撞了撞她的肩。
她小脸倏地爆红,脑袋里又想起那个吻。“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可能染指他啊。”心虚的目光瞥了眼手上的丝巾,她清清喉咙,继续道:“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什么染指?她连要和他肌肤相亲都有问题了,还染指呢。
“那倒是。”他正了正脸色,道:“静心,你有没有想过再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她脸色黯了下来,摇摇头。“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过吧?想想,那会有多孤单?”她咬着唇,手指轻抚着柔软的丝巾。
只要活着,每个人都有感情需求,不论是爱人还是被爱,她当然也是。
但自从七岁那年她被一个有恋童癖的变态绑架,差点被性侵之后,她就怕极了男人。
虽然在真正被侵害之前,她就幸运的被救出,可是那已经足以成为她一辈子的恶梦了。
自此之后,她害怕整个世界,除了父母之外的每一个人都让她觉得恐惧,只要一发现有人靠近她,她都会崩溃尖叫。她每天一醒来,第一个感受就是恐惧,那时她还常常躲进衣柜里颤抖哭泣。后来她的父母安排她做心理治疗,状况才变得好一些,渐渐地恢复正常的生活,可以走入人群而不会崩只是,她可以与人正常社交,但还是害怕男人,虽然可以勉强和男人相处,但肢体上的接触却会让她莫名其妙地开始产生过敏的反应。
后来,她的父母意外身亡,不知道是打击过大还是怎么样,治疗到这里便没有新的进展因为这个病症并没有严重影响生活,所以她决定停止心理治疗的疗程。“虽然你已经拥有亲情和友情,但是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和一般的女孩一样,正常的拥抱爱情吗?只是被我爱着,被张妈爱着,被雅颜爱着,这样你就满足了吗?孙于修的爱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她想要。
这三个字几乎是在瞬间就窜入了她的脑袋里,让她的心狠狠颤了下。
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感到恐惧的她竟开始期待爱情?
另一方面,中午十二点的午休时间,孙于修仍埋首桌案。
孙尔若想找孙于修一起去吃顿午餐,顺便聊聊他们集团底下男性保养品品牌下半年度的发展大计,结果一走进弟弟的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他正在认真办公的模样,孙尔若非常满意地扬起笑容,直到他大步走近,看清楚孙于修桌上摆的是什么之后,才发现自己误会了。
桌上哪有什么正经的文件?孙于修看得目不转睛的是一本丝巾型录。
他边看边研究,认真的连孙尔若站在他面前都没发现。
“这条上头的绣花还满漂亮的……嗯,不过这样会影响触感吧?”他回味起薄纱后头那张粉唇的柔软感受,忍不住扬唇。
孙尔若眨眨眼,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弟弟笑得有点太过春心荡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