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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比天大  第12页    作者:季可蔷

  “小姐,您看会不会是侯夫人想当着旁人的面给您难堪?”香草低声问,和沁芳不同,在私下没旁人的时候,她还是习惯喊郑恬为“小姐”,总觉得府里有两位夫人这事当真别扭。

  郑恬想了想,苦笑。“她若真想玩这些小手段,也只能由得她。毕竟侯爷夺了她的管家权给我,她怎会不想出出气?”

  既是抱着任由主母出气的心理,郑恬也不多想,隔天起床梳洗打扮,谨遵着妾室的规矩,并不特别张扬出挑,身上也只戴了些寻常的首饰,只有一根通体温润的白玉兰簪,稍稍透出一丝文雅的贵气。

  相较于她这身素净打扮,郑瑜光是头上压的那支丹凤衔珠金步摇就价值不菲,更别说一袭特别订制的牡丹花开撒金裙,随着行进的步履晃荡着莹光烁烁,衬得她更加妩媚艳丽,华贵逼人。

  郑瑜打量了下郑恬的穿着,嘴上不屑地一撇,郑恬却从她眼里看出三分满意及七分得意,她垂下眸,悄悄弯了弯唇。

  两人带着各自的丫鬟来到会芳园,这里号称是京城最美丽精致的园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皆仿造江南的风格打造,不少素爱附庸风雅的名流贵族喜欢约在这里吟诗作对、饮酒作乐,或是像定国公府这样安排戏班子唱堂会,大开宴席。

  今日听这堂会,郑恬打定了主意做个安分的小跟班,非不得已,绝不主动搭话,顶多微微一笑,务求在人前表现对侯府主母的绝对恭顺。

  见郑恬循规蹈矩,丝毫不敢妄出锋头,郑瑜一时也找不到机会拿捏她,只能时不时嘴上酸几句,过过干瘾。

  郑恬自然是由得她讽刺,当自己是个安静的木头娃娃,吃完宴席,她跟着一群女眷移驾到花园另一头听堂会,看着戏台上反串的小旦咿咿呀呀地唱着,女眷们都听得专注,她正庆幸自己今日这关该是能过了,偏就发生了意外。

  一个丫鬟上茶时也不知被谁一撞,脚步踉了踉,泼了她一身茶水。

  “哎呀,这可糟了!”一道尖细的嗓音扬起。

  几个坐在附近的贵妇们纷纷看过来,丫鬟则是吓白了一张脸,慌忙道歉不迭,差点就要跪下来。

  “没事,你别紧张。”郑恬柔声安慰她。

  只是衣襟泼湿了点,有这般严重吗?但显然这些讲究教养的贵妇们都觉得很严重,有的皱起眉来,有的眼里掠过同情之色。

  郑瑜就坐在她身旁,转头见她弄得满身狼狈,不悦地低声斥道:“亏我特地带你出门,你瞧瞧你,这不是平白让人笑话吗?还不快去换一身衣裳!”

  她怔了怔。“我没带备用的衣裳……”

  “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我娘以前难道没教过你,出席这种宴会要防着这种意外发生吗?”郑瑜用白眼瞪她,一副嫌弃她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的表情,跟着招手唤来夏竹。“你带恬姊姊去后头厢房换一身衣裳。”

  郑恬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泼湿的衣襟,再看看夏竹那躬身领命的恭谨姿态,忽然觉得这一切也太巧合了,为何那上茶的丫鬟偏偏是泼了她一身?为何郑瑜会那么刚好带了备用的衣裳,还让自己最亲信的丫头带着她去换?

  那间厢房里……有什么在等着她吗?思及此,郑恬装作慌乱地握住郑瑜的手。

  “瑜妹妹我怕,这园子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不敢一个人到处乱走。”

  “谁说你是一个人?不是有夏竹陪着你吗?还有你的丫头沁芳。”

  “我是怕遇到人为难我啊!”郑恬压低了声嗓,一副胆小的模样。“妹妹也知道我这种身分,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乘机奚落我一番?这两个丫头哪能顶事?不如妹妹陪我走一趟,有妹妹护着,我也能安心。”

  “要我护着你?”郑瑜不可思议地瞪她,不知不觉拉高声调。

  这尖嗓又引来周遭一些贵妇的注目,郑瑜知道自己太激动了,连忙点头陪笑,心想再这样下去只会惹来麻烦而已,只得气哼哼地起身。“走吧!”

  郑恬这才欢喜地一笑,一路真像只害羞的小鸟躲在郑瑜身后,郑瑜气得暗暗咬牙切齿,却是奈何不得。

  两人往花园僻静处走,来到一间专供女眷休息的厢房,郑瑜支使夏竹去自家马车拿一套衣裳来,厢房桌上有茶水,沁芳执壶斟了两杯,郑恬刚端起茶盏要喝,郑瑜摸了摸左耳,忽地一声惊喊。

  “我的耳环掉了!”

  “什么?”郑恬一愣。

  “肯定是掉在路上了,那可是红宝石镶的,还不快帮我找!”郑瑜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侯夫人莫急,奴婢立刻去找。”沁芳急忙出门。

  郑瑜见她离开后,转头不客气地指使郑恬。“你也帮我找找看有没有掉在这房里。”

  “喔。”郑恬看她脸色难看,只好也弯下身来寻找。

  郑瑜盯着郑恬弯下的身影,目光一闪,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撒在郑恬的茶盏内,接着用手指迅速搅拌了下,眼看药粉在茶汤里不着痕迹地溶解,她嘴角一扬,笑意清冷。

  萧隽提早一日回到京城。

  其实不必这么赶着回来的,只是这阵子人在西山大营,每逢夜深人静,他脑海里便不由得浮现一道清丽的倩影,相思如同落在梧桐叶上的雨滴,一声声敲打着他心房。

  很想她。连他自己也料想不到,竟会这般思念着一个人。

  那夜,他借酒装疯,耍着脾气命人传她到清风阁服侍他用膳,没想到她不但来了,还亲自做了宵夜,一口一口地喂他吃,最后甚至帮着他洗了脚,一下下温柔的按摩,抚平了他心头充塞的怒气。

  也不晓得自己是何时入睡的?在那样的情况下如何能酣然入睡?隔天醒来时,他窘得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

  太丢脸了,想着自己竟像个孩子般向她耍赖,他真觉得没脸见她,躲了她几日后,接着又接了圣上的旨意,前往西山大营练兵。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他当真是想她想得紧了,事情一了便一刻也等不得,巴巴地策马疾奔回城。

  刚进城门,他留在侯府的其中一名亲卫正巧也催着马迎面过来,在他面前匆匆下马。

  “侯爷,属下正想出城禀报。”

  “什么事?”他皱了皱眉,如若不是要紧的事,他这个亲卫应当不至于擅自出城。

  “今日定国公府包下会芳园办堂会,侯夫人和恬夫人都去了,属下发现太子殿下的人一直悄悄跟在她们后头。还有,”亲卫顿了顿,抬头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刚刚太子殿下也轻车简从由后门进了会芳园。”

  萧隽闻言,神色一凛。

  夏竹送来衣裳后,郑瑜便托词带着丫鬟离开了,而沁芳尚未回来,厢房里只剩下郑恬一人。

  她捧着郑瑜借给自己的衣裳,却并不急着去屏风后换上,而是盯着桌上两只空空的茶盏。

  郑瑜喝了茶,她也喝了。只是郑瑜不晓得,她借着让郑瑜看窗外是否闪过某个人影的机会,偷偷换过了两人的茶盏。

  她不确定郑瑜是否在茶水里下了药,但总是有备无患,而郑瑜喝过茶后,果然急急走了,她更加觉得奇怪。

  究竟郑瑜安排这一出目的为何呢?若是郑瑜真在茶水里下了药,就是希望她喝了后昏迷,接着会发生什么事呢?有谁会来?

  她实在很想留下来看看到底是谁和郑瑜合唱这出戏?但太危险了,最好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她将衣裳捧在怀里,遮掩半湿的衣襟,悄悄出了门,也不往刚才来的方向出去,而是选择从另一头绕路。

  后头的小径连接着一座假山造景,她正东张西望地探路时,一条臂膀忽地从假山里探出来,一把将她扯进洞里头。

  她刚想尖叫,大手便粗鲁地捂住她的唇。

  “不许出声!”一声冷冽的低斥。

  她怔住,半晌,扑通扑通的心韵才稍稍缓下来。“侯爷?”

  “嗯,是我。”他低低地应。

  她登时大喜,拉下他的手回头望,果然是这阵子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英气凛冽的脸庞带着些许赶路的风霜。

  “你何时回京的?怎么会来这儿?”她掩不住欣喜的口吻。

  虽然半个月前他离府出城时,她心内对他是有几分怨气,可能在此时此刻见到他,她只觉得一颗彷徨的心瞬间有了归处,她相信他会保护自己。

  面对她容光焕发的笑颜,萧隽先是愣了愣,跟着目光一沉,面色凝霜。“这是爷要问你的问题,你在这儿做什么?”

  “是瑜妹妹带我来听堂会。”她解释。

  “听堂会?”他冷笑,剑眉讥诮地一挑。“听堂会听到这偏僻的后花园来了?你倒是说谎不打草稿啊!”

  她心一沉,最初的兴奋过去后,她终于察觉他阴郁的情绪。他在怀疑自己。郑恬的心发凉,语声亦转趋冷淡。“侯爷究竟想问什么?”

  他讽哼。“你心知肚明。”

  “妾身一点也不明白。”她神色淡漠。

  他狠狠瞪她,蓦地用力掐握她纤肩。“好,那我就说得明白点!我问你,你跟太子是什么关系?”

  “什么?!”她震撼,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太子?那个高居大下第二的人物能跟自己有何牵扯?

  他却误会了她的惊骇,以为她是感到心虚,脸色更加黑沉得难看,手指也掐她掐得更紧。“是郑瑜要你来的吧?她说什么,你就非得一定要照着办吗?或是你自身也存着攀高枝的心理……”

  “萧隽!”她愤然喝叱,只觉得肩膀和心窝都被他掐得发疼。

  “怎么?爷说错了吗?”他咄咄地逼近她,墨眸喷火,熊熊地焚烧。“洞房花烛夜那天的事爷可没忘,你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这时,假山洞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跫音,跟着是一阵尖锐的说话声。

  郑恬被眼前的男人逼问得死死咬唇,心神昏昏沉沉,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倒是萧隽警觉地顿住嗓音,竖耳倾听——

  “有人来了,跟我进来!”

  语落,他横臂一把揽抱她细腰,将她带往洞内深处。

  第8章(1)

  转过曲折的窄径,有个隐密的凹洞,恰恰能让两人容身,只是空间狭小,郑恬由身后被萧隽扣进怀里,动弹不得。

  她也不敢乱动,甚至连呼吸都必须放轻,因为洞的另一头已清晰地传来说话的声音。

  “郑恬人在哪儿?”一道锐利的男人声嗓,隐隐含着怒气。

  “殿下不是说要让太子妃那几个不成材的表兄弟来做这事吗?怎么是您自个儿亲自来了?”另一道娇细的女嗓扬起,但同样隐含着郁恼。

  郑恬神志一凛,认出这正是郑瑜的嗓音。

  如此说来,跟她在一起的男人莫不是——太子殿下?郑瑜竟是跟太子有奸情?!

  寻思至此,她身子颤了颤,萧隽察觉到她的惊骇,臂膀更加收拢,下颔紧贴在她耳鬓处,吹拂着温热的男性呼息,这占有性意味浓厚的姿势撩得她心慌意乱。

  洞的另一头,那对男女仍继续争论。“殿下说啊!如何是您亲身上阵?”

  “孤问你郑恬呢?”

  “我哪知道她去哪儿了啊?那个狐媚子!就只会迷惑男人,哼!”

  “你……”太子似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像是有人正脱落衣裳。“殿下,我好热……”

  娇娇的、柔腻至极的细嗓,似是低吟,听得郑恬脸颊不禁发烧。

  太子彷佛也极为震惊,语气带了点气急败坏。“你莫不是……这媚药是孤让你给你那族姊吃的,你如何自己吃了?你这蠢女人!坏了孤的事……”

  媚药?郑恬心口剧震,那杯茶水果然有问题,郑瑜竟是偷偷下了媚药……想到原本喝下药的人该是自己,她不由得感到后怕。

  若是她真傻傻地喝了那杯茶,若是太子殿下随后进了那间厢房,那她岂不是……寻思至此,郑恬蓦地脸色刷白,心头却是瞬间翻扬怒火。

  身后的这男人早就知道了吧?方才他会逼问她和太子殿下是何关系,怀疑她妄想攀高枝,就是以为她是随着郑瑜一同来此与太子幽会……他究竟将她当成何种女人了?她在他心里,就那般下贱淫荡吗?

  可恶!可恨极了!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在胸臆间翻腾,郑恬忍不住挣扎起来。

  “嘘。”萧隽连忙紧扣住她,在她耳畔警告地低语。“莫要乱动。”

  “你……放开我。”她气得想哭,眼眶泛红,嗓音极度沙哑。

  “乖恬儿。”萧隽猜出她因何而恼,吐着气音哄她。“是我误会你了,莫恼。”

  她偏要恼!她抓起他的手,狠狠在手腕处咬一口。

  他倏地吃痛,却不敢喊出声来,咬牙忍住。

  而另外一边的动静逐渐暧昧起来——

  “殿下您可真坏,人家可是把身子和心都给了您,您还骂我坏您的事……”

  “瑜儿别闹!”

  “我偏要闹,坏家伙,还有底下这个小小坏家伙……”

  “瑜儿……哼……该死!就你这副样子,出去也只是丢人现眼……你们给孤仔细守住外头,不许任何人过来!”

  “是,殿下。”

  屏退了闲杂人等后,太子的动作似是急切起来,气息粗喘,即便郑恬藏身在数步之外的凹洞里,也能听见那口水交融的情/色声响。

  她知道萧隽也听见了,因为他将她搂得更紧,俊脸整个埋入她莹腻的颈窝。

  “殿下,快进来,殿下……啊!啊……”

  女子娇柔的媚吟在洞内缭绕,伴随着男人声声激动的粗喘,交织成一篇情/yu的乐章。

  郑恬听得脸颊发烫,浑身都不对劲,萧隽同样忍得辛苦,耳根窘红,大滴大滴的汗水自鬓边滑落,不知怎地,怀中佳人的胴体好似比平常更柔软,像是要化成一滩水,味道也更香甜,刺激他敏感的嗅觉。

  若不是情况尴尬,他怕是早就将她推倒了,如今却只能强忍着,唯有胯/间那不听话的小东西自有意志,坚硬地翘起。

  郑恬感觉到了,吓得气息一颤,下意识地想推开他钢铁般的钳制。“你……别抱那么紧……”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那处更火热了,硬如烙铁,他不觉顺势往前一顶,磨蹭她俏臀的凹沟处。

  他在做什么!

  她紧张地掐住他的手,指尖陷进他掌肉里,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另一头,太子和郑瑜战得更激烈了,肉/体的撞击声和着暧昧的水声,教人听了脸红心跳。

  “恬儿……”萧隽含住郑恬小巧的耳珠,哑哑地低唤一声,噙着某种不自觉的压抑与恳求。

  这样的口吻令郑恬不禁忆起那一夜,他借着酒意孩子气地要她喂食,要她帮他洗脚,那副近乎无赖的模样看着有种难以形容的可爱……

  想着,她心窝甜甜地一融,可转瞬又想起他在梦中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又是一股闷气横堵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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