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薄宇言安排了车,有专人过来接他们回去,蒋欣晨昨晚就跟大哥报备过行程,让他安心。
蒋欣晨一夜都没有睡好,眼睛下方挂着浓浓的黑色,“二哥,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你没睡饱?”蒋新天看着她僬悴的神色,“是不是太早起了?你平时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没事。”蒋欣晨打了一个呵欠。
“难怪你上课总是会迟到。”薄宇言轻笑出声。
蒋欣晨不看他,侧过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头靠在玻璃窗上继续睡觉,蒋新天自然地伸手,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吧,到了叫你。”
薄宇言瞄了兄妹情深的两人一眼,默不作声地转过头。
等蒋欣晨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刚好停下来,她侧过头,发现蒋新天也睡着了,她抬眸,薄宇言正好看过来,对她挑了一下眉。
蒋欣晨抿了一下唇,“昨天我不是有意……”挥开他的手,弄得三个人都疲惫不堪。薄宇言抬手止住她的话,“我不接受任何口头上的道歉。”
蒋欣晨脸色微微一变,“薄教授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写道歉信?”
“可以。”薄宇言点头赞同。
蒋欣晨差点要翻脸,恰巧身旁的蒋新天醒过来,揉着眼睛,“到了?”
“二哥,到了。”
“阿言,麻烦你了,”蒋新天感激地说:“下次我请你吃饭。”
“好。”薄宇言点点头,眼角瞄到蒋欣晨的头不屑地撇开。
蒋新天和蒋欣晨下了车,薄宇言的车便快速地离开了。
蒋新天难得严肃地对蒋欣晨说:“小晨,二哥知道你不喜欢他,以后二哥不会让你们碰面的,可你昨天的反应也太大了。”
蒋欣晨不说话地看着蒋新天,自己的哥哥胳膊向外,她也不能对他说,薄宇言总在人前人后不着痕迹地欺负她。
蒋新天拍了拍她的头,“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蒋欣晨扶着蒋新天回去,一旁的管家连忙上来帮忙,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害二哥受伤的人是她,何况当时明眼人一看,薄宇言是好心要拉她一下的,是她小题大作了。
道歉信……写就写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薄宇言的课结束之后,趁着四下无人,蒋欣晨将一封信丢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拿着!”
“什么?”薄宇言看着桌上的信,没有多大的反应。
蒋欣晨忍着抓狂的冲动,“你要的道歉信。”
薄宇言惊讶地挑眉,“我随便说说的。”他伸手拿起那封信,带着好奇打开,随即无声地笑了。
道歉信上,不多不少就三个字,对不起。
“虽然我是随便说的,不过这么有诚意的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独特的嗓音带着讽刺,刻意用迷人的嗓音诱惑她、挖苦她,薄宇言很擅长这样的招数。
蒋欣晨没有掉入他的陷阱,也许不少女人都会被他迷惑,可自从她知道他的恶行之后,她的火眼金睛已经可以区分什么人是善人,眼前这个就绝对不是。
蒋欣晨也不狡辩,直接扭头就走,反正她已经表达了她的歉意。
一只大掌重重地拉住她的手腕,逼得她不得不回头,“干什……唔……”
火辣辣的吻从天而降,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浑身包裹,在他密不透风的包围下,她沦为了他的俘虏。
她的味道出乎意料的甜美,薄宇言原本只是觉得她今天的唇很红,却不似唇膏,他好奇地亲身试一试,结果让他惊为天人。
属于年轻女生的唇瓣有着难以置信的粉嫩和弹性,他只是轻触一下,胸口便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在扩散。
他情不自禁地以舌挑开她的唇,钻入她的嘴里,寻找着她的香甜,薄宇言不是没有亲过女人,但没有一个女人的味道可以如此轻易地沁入他的骨髓,令他意犹未尽。
蒋欣晨一脸大惊,空着的手迅速地往他的俊脸一拍,拍开了他的脸,怒气冲冲地骂道:“薄宇言,你发什么疯!”
他神色不悦地看着她,有些不满她的举动,好似没有吃完西餐最后一道甜点似的,他不善地瞪着她,“你在做什么?”
他居然反过来质问她,好不要脸!蒋欣晨气得把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谁让你随便碰我的?”
他,个箭步,将她困在他的范围内,一手状似亲昵,实际野蛮粗鲁地搂着她的腰,他咬牙切齿地说:“要道歉不是吗?”
“混蛋!我不是写道歉信了吗?”蒋欣晨怒不可遏地说。
“这种没有诚意的东西,我写一百封给你,你要不要?”薄宇言盯着她被吻得通红的唇,眼里有着浓浓的侵略欲/望。
“什么话都是你在说,难道亲我,你就感觉到我的歉意了?”蒋欣晨明显不信地说。薄宇言不说话了。
蒋欣晨用力扳开他的手,生气地看着他,“别随便碰我!”
他确实不该像个浪荡子一样,一上前就给了她一个火热的吻,“要多久?”
“什么?”蒋欣晨不解地看着他。
“要认识多久才可以亲你?”薄宇言静静地说,眼里有一抹亮光在闪烁着。
蒋欣晨皱眉,“你什么意思?”明明在说道歉的事情,他却突然扯到接吻的事情上。
“蒋欣晨,我看上你了。”他笑着,黑眸如鹰隼般盯着她,他在琢磨着她脸上的神色。“一点也不好笑。”蒋欣晨直接把他的话当成了玩笑,可她仍是不由得退后一步,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确实一点也不好笑,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薄宇言点头赞同她的话。
蒋欣晨一本正经地说:“薄教授,我现在再一次为上次的登山说一声抱歉,至于你的看上,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
她没有像一般女生在被人表白之后欣喜若狂,反而严肃地拒绝了,薄宇言神色渐渐转冷,对他而言,她的回答是什么不重要,但是如果她的回答让他可以尽情地亲亲她、抱抱她,他很愿意把她的回答转为好。
蒋欣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坚毅的侧面让她想起登山那天,他扶着二哥走了将近四个小时。
他是贵公子出身,再加上他平时恶贯满盈的行为,想必他是很少做要浪费体力的事,可当二哥扭伤脚,他一句话也不说就扶起了二哥,她很诧异,她以为依他的个性,应该是把她和二哥丢在一边不管才是。
说他坏,他又不是很坏,说他好,呃,她一点也不想说他好。
薄宇言眼一眯,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阻止她继续后退,他沉着眼,深深地看着她,“蒋欣晨,我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让你答应做我的女人。”
蒋欣晨一听,冷冷地盯着他,“你的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我没有兴趣知道。”
“刚刚的方法是最柔和的,你知道吗?”他沉着嗓音,以一种温柔的态度跟她说话。蒋欣晨神色不明,“对我来说不是。”
薄宇言徐徐地靠近她,面对面地直视她,“对你来说,你不会想知道其他方法的。”
“我不想,你也不需要费力。”她冷笑一声,“我没有兴趣掺和进你跟你女朋友之间。”
“谁跟你说的?”薄宇言声音陡然冷了好几度。
蒋欣晨不语,薄宇言自然是想到了蒋家人,蒋家人中明显排斥他的就是蒋父了。蒋欣晨推开他的手,“你有女朋友,你就不要招惹人!”她倒没想到他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最后的忍耐也消失了。
一讲完,她就转身要走,薄宇言怎么可能让她走,他拉住她,“那个女人不是问题。”
原本以为那个女人不过是挂名的女朋友,没想到竟会让她有所忌惮。
蒋欣晨越听越觉得这个男人很混账,她火大地说:“什么不是问题?我告诉你,问题可大了,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不喜欢你,你强人所难是你的事,答不答应是我的事!”
薄宇言脸色当场黑掉,伸手将她拖到自己的面前,两眼死水般凝视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尽管他生气的模样很可怕,蒋欣晨觉得这种事情必须要讲清楚,“不……”
“啊,不好意思!”一个男学生走进教室,看到他们诡异对峙的场景,一时发愣了。薄宇言柔和地对他笑了笑,“你要用教室了?我和我女朋友事情说完了,你用吧。”
说完,他放开蒋欣晨,径自整理自己的东西,在踏出教室之前,他在她的耳边丢下一句,“这是第一种,你好好品尝个中滋味吧。”
蒋欣晨被气得说不出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向明显误会的男学生,她纠结着,“我……”
“我知道、我知道。”男学生笑笑说,心中默想,天大的八卦,恶魔死当教授恋上校圜的冰霜美人鱼。
蒋欣晨只好背着包包离开了教室,心中对薄宇言的行为大为不齿,就算被人误会又怎么样,不可能所有人都相信。
清者自清,独者自浊。
第7章(1)
接下来的日子,蒋欣晨真的很不愿回想,有关她是薄宇言女朋友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她很干脆地不理,不论谁来问,她都没有给对方好脸色。
上完了周五的课,她逃难似地离开了学校,可回到家里,竟然看到薄宇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想起上次二哥的话,蒋欣晨不好当面发作,冷淡地打了一声招呼。
“小晨,我来看你二哥的伤势。”薄宇言一副坐在自家沙发上的惬意模样。
蒋欣晨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薄教授好,我上去休息了。”
薄宇言对于她的态度也颇感兴趣,当着她的面问蒋新天,“她看起来乖了很多,你说过她了?”
这话听在蒋新天的耳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觉得薄宇言说话风趣,“呵呵,小晨年纪小,你和我差不多,也算她的哥哥,有些事别计较。”
蒋欣晨心中想,薄宇言是要做她的情哥哥,不是亲哥哥,蒋新天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就如哥哥们想保护她,她有时也不想拿自己的芝麻小事去烦他们。薄宇言温和地摇摇头,“怎么会,我护着她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跟她计较。”
蒋欣晨在心里把昨天的早饭都吐光了,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作戏,“我上去了。”她快速地丢下话,头也没回地跑了。
蒋新天没见过跑得这么快的蒋欣晨,不由笑了,“看来我这个妹妹很怕你,你可得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死当了她。”
薄宇言把他的话当玩笑听,“呵呵。”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我上去跟她说几句话就下来。”
蒋新天没多想,“好,对了,等等我大哥就回来了,你留下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好。”
因为那一次的登山事件,蒋新天对薄宇言的印象好到爆,这个男人实在不错,没有纨裤子弟的浮夸,遇事冷静负责。
他本来是打算跟薄宇言打好交道,却也只是一种商场的交际手段罢了,料不到薄宇言是一个可交的人物,他现在已经把薄宇言当作朋友了。
薄宇言上了楼,来过一回的他自然地走进她的房间,这一次是粗鲁得连门都没敲,恣意地闯了进去。
蒋欣晨正趴在床上,包包被她随意地扔在地毯上,她纤细的双腿摇曳着。
身旁的床忽然下陷,她抬头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她迅速地坐了起来,“你怎么进我的房间了?”他不是在楼下跟她的二哥聊得很开心吗?
“女朋友心情低落,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
蒋欣晨明显没有心情跟他玩游戏,低声道:“薄宇言,你别闹了。”
薄宇言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忽然分析起她,“你这个人平时对别人冷冷淡淡、爱理不理,其实你是一个胆小鬼,不敢谈恋爱,不敢……”
“闭嘴!”蒋欣晨不悦地骂道,他的手指顺势进入她的嘴里,搅动着她的舌,她脸蛋微红,火大地咬了下去。
先是示威地咬着,他连眉毛都不扬半分,她用力地咬了下去,结果他还是神色未变,她越来越气,咬得也越重了,他却仍是无动于衷。
血腥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嘴里,她的胃部泛起阵阵的呕吐感,哪知他下一句话让她更为憎恨,“因为爸妈长期维持的假象婚姻,所以你对爱情不抱有希望,对吗,我亲爱的女友?”
真恨不得咬断他的手指,蒋欣晨吐出他的手指,快速地冲到了洗手间,她对着洗脸台干呕了起来。
“是觉得血的味道恶心,还是被我说中了?”他阴魂不散地跟在她的身后,慢悠悠地说。
蒋欣晨打开水龙头,不停地捧起水,冲刷嘴里的血腥味,眼泪隐隐浮现在她的眼眶。他亲昵地抱着她如柳的腰肢,“我有没有说错?”
蒋欣晨两手撑在洗脸台上,双眸深深地透过镜子望着他,他笑得越春风得意,她心火烧得越旺。
推开他,蒋欣晨拿起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嘴,走出洗手间,他优雅地跟在她的后面,一点一点地击溃她的心防。
她走到房中央停了下来,扬高声音说:“你对,你都对,请你离我远一点。”
“你不相信爱情,但总是要给爱情一个机会。”他此时圣洁得如来自远方的圣僧般,轻声地劝慰着她,“不能因为爸妈的失败而给自己压力。”
他想让她知道,他可以让她依靠、伴她哭泣、给她欢笑,因为她根本就是一颗太妃糖,外表坚硬如蜗牛的贝壳,内心却软得一塌糊涂。
蒋欣晨面部阴沉,咬着牙,“给我滚出去。”他故意说这些话定是为了骗自己放下防备,“少把你心理学上的玩意放在我身上!”她冷声道。
他蓦然一笑,“起码有效果,不是吗?”
是的,她的心干涵了很久,即使有两个哥哥陪着她,她却倍觉孤单,哥哥们能给她坚强的理由,却无法扭转她对爱情、对婚姻的失望。
爱情和婚姻是可有可无的,她情愿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如何让自己好过,但这样是不对的,她知道,和身边的每一个女生相比,她绝对是一个异类。
薄宇言拉开距离,嘴角带着笑,似乎对于掌控了她的情绪感到舒心,“我下去了。”
蒋欣晨见鬼似地看着他,她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结果就是上来给她咬个手破血流?她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看着他礼貌地退出她的房间,关上了门,她急躁地走来走去。
毫无疑问,薄宇言这个人,她是一点也不想惹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缠上的,他都有一个女朋友了,还跟她纠缠什么?还是说男人都是这德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她的头开始发疼,清静的周五因他的出现整个乱了,只要有他在,她的生活就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