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是的。」
他再次用双膝跪着,她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已将她抱起来,让她背对他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们赤裸的下半身互相摩擦,但也仅止于此。
她开始感到兴奋,因为,他们是在室外,在艳阳下、在绿草地上。万一有人正巧开车上山,他们就会被逮个正着。这危险的感觉加强了她的兴奋,事实上,从前方看,他们并无破绽,因为她的裙子遮住了他的大腿。
这时,他把她的裙子掀起来,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伸进她的双腿之间爱抚。这亲密的动作引起她全身一阵电流。
「你喜欢吗?」他贴着她的耳低语,边轻轻咬她的耳垂。
玛莉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完全了解该如何爱抚她,如何挑起她的性欲。
「渥夫。。。求你!」
他呻吟着,咬紧牙关。「我会完全照你要的方式取悦你,宝贝,你只要说。」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我要你。」
「现在?」
「对。」
「就这样?」
她往他身上挤。「对!」
他再放她趴伏在地,从后面进入她。她的身体着火,这不是梦魇,这是他教她的另一种快乐。
事后,他们筋疲力竭地躺在地上,累得不能动弹。一直到玛莉觉得双腿被太阳晒得发烫,才伸手把裙子拉下遮掩。
阳光是灿烂的,大地是温暖的,她所爱的男人躺在她的身边。方纔的记忆依然清晰,充满了爱与热情。突然,她知道他的计划奏效了。他扮演攻击者,重演那一幕,但他给她的不是恐惧、痛苦、羞辱,他给了她强烈的爱,使她自恐惧中解脱。
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这简单的亲密动作突然引起她的震动。她可能怀了他的孩子。她知道不避孕做爱的后果,但这正是她所要。就算他们的关系无法维持长久,她要他的孩子,一个拥有他的力量热情的孩子。
她动了动,他的手立刻加压。「阳光太热,」她低声道。「我要被烫伤了。」
他呻吟一声,但起身穿好牛仔裤。然后,他捡起她的内裤放进口袋,一边打横把她抱起来。
「我能走路。」她搂住他的颈子,抗议道。
「我知道。」他朝她笑。「只是这样抱你进屋做爱比较浪漫。」
「但我们刚刚才做爱。」
「那又怎么样?」他的眼里闪着炽热的火。
渥夫刚刚进入商店,突然感到颈背发毛。他没有停下,这样会引起对方警戒,但他用眼角余光迅速环顾一周。这危险的感觉清晰得像有一只手碰着他一般。有人正在看他。他的第六感在高度的训练及部分遗传因素下,已十分敏锐。
他不只是被盯着看而已,他可以感觉到恨意直朝他射来。他缓步走进商店里,立刻往旁走,身体贴着墙向门口看。店里的交谈突然停止,但他不理会这沉重的沉默。肾上腺素正在他全身奔流,他没留意他的手已自动滑向胸口去摸十六年前他一向放在那儿的小刀。直到他的手扑了空,他才明白老习惯又浮上来了。
突然之间,他明白这正是他在追捕的那个人,正以充满恨意的目光注视他。他不需要刀。一言不发地,他脱下帽子和靴子。光穿著袜子,轻快地从被吓得张口结舌的人们面前跑过。只有一个人犹豫地发问:「出了什么事?」
渥夫没时间理他,只从店的后门跑出去。他的动作很轻快,运用每一个掩饰点游走于屋与屋之间,设法绕到他所认定的目标后侧。他很难确定对方的位置,但他很自动地拟想了最佳目标点。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观察,他一定会找出他在找的那个人,让他在无防下就逮。
他绕到杂货店后面,感觉炽热的阳光灼烧他的背。他比以往更加小心,连脚步都为步步营地放,以免小石子发出声响,泄漏行迹。
他听见有个人在奔跑的沉重脚步声,而且可听出那个人是在慌乱之中。渥夫绕到屋子前面,蹲下来查看地上的脚印,他的血立刻烧滚起来。这正是同样的脚印、同样的鞋子、同样的八字脚。他不再迟疑,立刻跑上街头,左右寻找街上的人。
没有人。街上是空的。他停下来倾听,只有鸟声,风吹枝叶声,远方的引擎声。什么也没有。没有急促的呼吸声,没有奔跑声。
渥夫诅咒自己。那个家伙已将近泄漏行迹,只要在附近,渥夫一定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该死的,他居然溜走了。
渥夫注视平静的房屋林立。鲁斯镇太小,并没有区分住宅区与商业区。住家与商店是混在一起的。那个人可能溜进任何一间屋子,这是他能如此迅速消失的唯一解释。可以证实,强暴者确实住在鲁斯镇,而两次攻击事件也都发生在镇上。
他注意一下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并努力去想有哪个人符合玛莉的描述,手上长满雀斑。他想不出来。但,上帝,一定有一个人符合。他要慢慢剔除嫌疑者名单,最后便会只剩一个。
在屋子里,那个人极小心地走动,并拚命吸气缓和急促的呼吸声。从窗帘里,他可以看见那个印地安人仍然站在街头,一间间房子依次审视。带着杀机的目光扫到他站着的窗口,他连忙后退躲开。
他的恐惧惹怒了自己。他不再怕那个印地安人,但他确实害怕。
他妈的印地安人!他喃喃说出,然后在脑中咀嚼。他喜欢这样,先说出来,再心中默念,自得其乐一番。
那个印地安人是个凶手。他们说,他有比一般人更多的杀人方式。他相信,因为他知道。
他想杀了那个印地安人,还有那个有奇特的淡颜色眼珠的印地安男孩。可是,他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杀死他,而且,他知道他可能害死自己。他太怕那个印地安人,甚至不敢接近。
他想了想,但拟不出计划。他会乐意射杀那个印地安人,这样他就不必靠近他。可是他没有枪,他也不能现在去买枪,引起别人注意。
但他很高兴他对印地安人所做的报复行为。他以伤害那些笨女人处罚印地安人的方式,令他自己感到满意。那个笨凯茜居然说这个印地安人好看!她还说要和印地安男孩约会,他知道这表示她愿意让他摸她、吻她。她愿意让骯脏的麦家人吻她,但当他碰她时,她却挣扎、尖叫。
这不合理,但他不在乎。他要处罚她,处罚那个印地安人--为了他让笨凯茜认为他好看。
还有那个教师。他对她的恨乎和恨麦家一样强烈,甚至更强烈。她假好心,让人们认为那个男孩有什么特别,说服附近的人和他们友善。
他要伤害她,狠狠地!当他把她拉进巷子里,压在他的身体底下时,他好兴奋,因为他就要成功了。要不是那个笨警察出现,他己经像处理凯茜一样把她处理完毕,而这次他会更快乐。他要一边干她一边揍她!她知道厉害之后,就再也不敢接近那个印地安人了。
他仍然想抓她,给她教训,但学校放假了,听别人说,警察把她藏到某个安全地点,没有人知道她在何处。他不想等到学校开学,但他非等不可。
还有那个笨蛋贺米娜,她也需要一个教训。他听说她和那个杂种去跳舞。他懂那个意思。他会摸她,她可能让他吻她,并做更多。大家都知道麦家的人是什么样子。米娜和凯茜一样需要一个教训,就像那个教师一样。
他再次向外看。印地安人已经走了。他立刻感到安全,并开始计划。
米娜觉得好无聊。自从发生两次攻击事件后,她就不曾独自踏出房子一步。起先,她吓得半死,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惊吓也逐渐淡化。女人们又开始外出,不过都结伴而行 。
她要和乔伊参加另一场舞会,她想要一件新衣。她知道他会离开,知道她留不住他,但他就是令她动心。她拒绝让自己爱上他,但她知道将来要另外寻找代替他地位的人,将是一件困难的事。困难,但不是不可能。她不会在他离去之后,消沉度日,她会继续过她的生活--但此刻他仍然在此地,她要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分钟。
她真的要一件新衣裳。可是,她答应过乔伊,绝不单独到任何地方,她不愿破坏承诺。当她的母亲和邻居购物归来,她会要求母亲陪她去买一件新衣。当然,不是在鲁斯镇。她要去真正的大城,在真正的时装店买。
最后,她挑了一本书,走到后院的阴凉处。两边都有邻居,她觉得安全。她看了一会儿书,开始觉得爱困,便在院子的吊床躺下,并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不久,吊床突然一阵摇荡,把她从梦中惊醒。她张开眼睛,看见一张戴着圆滑雪面罩的脸,眼洞中露出充满恨意的目光。当她开始尖叫时,他已经趴到她身上了。
他用拳头打她,但她把头一偏,躲了过去。她再次尖叫,并企图踢他,吊床经不起他们又踢又打,把他们一起给翻落地上。她再踢他,一脚命中他的胃,他发出惊讶的痛呼声。
她无法停止尖叫,即使在她踉跄欲逃时。她一辈子不曾如此恐惧过,院子里的树枝击伤了她的双手,但她继续往后退。他突然逼近来,她又踢他,这次他抓到她的脚踝。她并没有因此停止,只是利用双脚不停地踢,企图能踢到他的头部或下体。同时,她也不停地尖叫。
隔壁家有人在大声喊叫。那个人猛地抬起头,把她的脚一丢,血滴从他的面套渗出,她踢到他的嘴巴了。他说了一句:「印地安人的骯脏娼妓。」就跳出院子,狂奔而去。
米娜躺在地上,吓得只能蜷缩成一团,孩子般哭泣。
第十一章
当警车停下,走出了克雷时,渥夫毫不感觉惊讶。自从在镇上发现脚印后,他就有了心理准备,而克雷的满面疲惫已说明了一切。
玛莉看见来客,自动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克雷一向需要咖啡。他脱下帽子,一坐下就叹气。
「这次是谁?」渥夫沉声问道。
「贺米娜。」
乔伊的头猛然抬起,所有的血色尽失,他已经站起来了,克雷才说出下一句。
「她把他给打跑。她没有受到摧残,但吓坏了。他在贺家后院攻击她,真是天老爷。隔壁家的魏太太听见她在尖叫而赶过去,那个家伙就跑了。米娜说她踢中他的嘴,她看见他戴的滑雪面罩上有血流出来。」
「他住在镇上,」渥夫说。「我又找到一个脚印,但在镇上很难追踪。我认为他躲进海湾路的一间房子,但他可能不住在那儿。」
「海湾路。」克雷皱起眉头回想那条街上的居民,镇上多数人都住在那儿。另外,大街也有一个居住聚集点,贺家就住那儿。「我们这次一定能抓到他,任何一个嘴唇肿胀的人,都必须好好交代行踪。」
「万一只是轻伤,那肿会很快消失,你根本无法指认。」除非她把他伤得很严重。渥夫嘴唇经常破,但复元很快。现在,如果米娜把他踢断了两颗牙齿的话,情况又不一样了。
「院子里有血滴吗?」
「没有.」
「那她并没有对他造成真的伤害。」如果她踢断了他的牙,院子里会满地血。
克雷搔搔头发。「我不愿去想可能引起的骚动,但我会要求警长沿着海湾路进行挨家挨户搜查。该死的!我想不出那个人会是谁。」
乔伊突然离开房间,渥夫盯着儿子的背影。他知道乔伊想去看米娜,也知道他不会去。虽然有一些障碍已经化解,但仍有大部分存在。
克雷看见乔伊离去,又叹了一口气。「那个混蛋骂米娜是『印地安人的骯脏娼妓』」他的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玛莉。「你说对了。」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自始就知道她是对的。听见米娜被这样责骂,使她恐惧得翻胃,因为这句话透露了太强烈的恨意。
「我想米娜家所有的足迹都被破坏了。」渥夫说的是叙述句,不是问句。
「恐怕是。」克雷懊丧地说道,事实上,在他抵达之前,几乎镇上每个人都已经赶到贺家,在后院走来走去。
渥夫低声咒骂一句。「你想警长会进行挨家挨户搜查吗?」
「看情形。你知道有些家伙会不讲理地借机闹事,视之为个人事件。这是个选举年。」他说出重点。
玛莉倾听他们交谈,没有插嘴。现在,米娜受到攻击了,下一个是谁?那个人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攻击渥夫或乔伊吗?这是她心中真正的恐惧,因为她不知道她能否忍受。她以全部的灵魂爱他们,她甘心代替他们面对危险。
她必须这么做。
光想到那个人的手要再次触摸她,她就恶心得想吐。但她知道她必须给他这个机会,她得设法把他引出来。她不容许自己继续躲在麦氏山上。
她要开始自己开车到镇上逛。唯一的困难是如何躲开渥夫。万一他猜到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他甚至可能把她关在卧室里,她是绝对敌不过他的。
自从把她带上山之后,他都亲自接送马匹,而不让牧场主人送上山来,以免她被人看见。她的居处是个秘密,只有渥夫、乔伊和克雷知道。但是她每个礼拜有好几次独处时间,那是渥夫和乔伊分别去送马及上课的时候。她确实有许多偷溜的机会,至少第一次可以成功,因为第二次渥夫就会提高警觉。
她悄悄离开去找乔伊。她看看他的卧室,没有人,于是她走到前院。他倚着一根柱子,拇指插在牛仔裤口袋里。
「这不是你的错。」
他没有移动。「我知道这件事会发生。」
「你不必为别人的仇恨负责。」
「不错,但我要为米娜负责。我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应该离她远远的。」
玛莉发出一个不太淑女的叫声。「我记得事情不是这样的,是米娜自己作的抉择,并在她父亲的店里大闹了一场。」
「她要的只是去参加一场舞会,她并不要这个。」
「当然,但这仍然不是你的错,就像她遭受车祸不应由你负责一样。」
她的强烈语气使他忍不住微笑。她应该到议会去,向那些官员们追根究底。但,她却到怀俄明州,鲁斯镇,而且从她来到之后,这镇上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原来的模样了。
「好吧。我是过分自责,」他终于说道。「但我一开始就知道和她出去是不聪明的,这不公平。我完成学业后,要离开这里,从此不再回来。米娜应该和一个在她需要他的时候能在身边的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