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眼中充满饥渴,呼吸急促。「你想要更多?」
她紧紧抓住他。「是的。」
极缓慢地,他让她滑落地,两人在接触中颤抖。渥夫已无法理性地思考,忘了别人会怎么想。
他转头四顾,谷仓的确离此较近。他抓着她的手,往谷仓方向走。
进了谷仓,她就被拉倒向一干草堆,渥夫随即压倒在她身上。
「吻我。」她呢喃着,把他的头拉下来。
「我会吻遍你全身。」
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他很重,但她觉得很自然该承受他的重量。她要渥夫。她是女人,他是男人,女人就该把自己奉献给她所爱的男人。她愿意为他赤裸。因此,她帮着他脱去上衣。
渥夫感觉她在他身下蠕动,终于把所有的自制力都拋弃。他粗鲁地掀起她的裙子,分开她的双腿。她张开双眼,急切地说:「脱掉你的衣服。」
他迅速脱去上衣。他的肌肉好结实、好完美,玛莉饥渴地注视他的身体,伸手抚摸他的乳头。
他大声呻吟,伸手去解腰带,脱掉牛仔裤。以仅存的一点意志力,他保留了内裤。她是处女,他绝不能忘掉。该死的!他必须恢复自制,他不能吓着她或伤害她。万一他使她的初次成为恶梦,他会死掉。
玛莉的手指轻轻拉扯他的胸毛。「渥夫。仅仅是他的名字,对他却造成无比的影响力。
「好。」他说。「马上。」他俯身压住她,然后,远方传来一个声音使他全身一僵。
他低声诅咒,坐了起来,以全力控制他的身体与挫折感。
「渥夫?」她的语气变得犹豫、羞怯。他觉得自己有如凶手。以前,她不会羞怯,她只是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
「乔伊马上会回来,」他说。「我听见他的车上山的声音。」
她的理智尚未恢复。「乔伊?」
「是的,乔伊,还记得他吗?我的儿子,你就是为他而上山的。」
她胀红了脸,立刻坐起来。「哦,上帝!」她说。「哦,上帝!我是赤裸的。你是赤裸的。哦,上帝!」
「我们不是赤裸的。」渥夫一手抹去脸上的汗珠。「该死的!」
「几乎是....」
「还不算。」他懊悔地注视她赤裸的上身,回味肌肤的芬芳。听见卡车声逐渐接近,他连忙站起来,并一把将玛莉也拉起来。
「你的头发上有干草。」他微笑着从她发上取走干草,再为她拍拍衣裳。
玛莉摸摸头发。发现原先的发髻已完全散落。
「别理它,」渥夫说。「我喜欢它放下来,它看起来像丝绸。」
她紧张地拚命拢头发,看他从草堆上拾起衬衫。「乔伊会怎样想?」她听见卡车在谷仓门外停下,立刻紧张地问。
「他运气好,是我儿子,否则我宰了他。」渥夫沉着脸咕哝道,使玛莉无法分辨他是否开玩笑。他披上衬衫,也没扣上扣子,就走出去。玛莉深吸一口气。克服羞窘,也跟着出去。
乔伊刚刚下车站在车门边,一双清澈的蓝眸骨碌碌在父亲与玛莉之间转,看见了渥夫绷紧的脸与解开的衬杉,也看见了玛莉的乱髻。该死的!他咕哝着用力把门一摔。「只要我再多花十五分钟。。。。」
「我也这么认为。」渥夫说。
「嘿,我马上走。。。。」
渥夫叹口气。「不必,反正她是为你而来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乔伊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次还是要这么说。」他转向玛莉。眸中恢复一些乍听她的好消息时的愉悦。「告诉他。」
她还无法思考。「告诉他?」
「对,告诉他。」
半天,她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迷惑地,她注视空空的双手。信呢?丢在干草里了吗?万一要到草堆里找信,不是太难堪了吗?无奈地,她摊开双手。「你中了。我今天收到信。」
乔伊脸上蓦然发白,盲目地把手伸向卡车,彷佛在找寻支柱。「我中了,官校?我进了空军官校?」他沙哑地问道。
「你得到推荐,要上还得看你的考试成绩。」
他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然后冲向渥夫。两个男人又吼又笑地搂成一团。玛莉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笑,心中充满难以言喻的快乐。突然,一只手臂伸过来她就成了夹心饼干,几乎被两个大男人夹扁了。
「你们要夹扁我了!」她喘着气挣扎。两个男人都在笑,但立刻放松了压力。
玛莉顺一顺头发,拉一拉衣服。「信就在这附近不知道什么地方,八成是丢了。」
渥夫瞧她一眼。「一定是。」
他的笑谑令她欣悦,她对他微笑。那是一种亲昵的笑,是已投身情人怀抱的女人向情人露出的笑,令他衷心感到温暖。他转身去寻找丢失的信,分别在车道及谷仓门口找到。他看了看,把乔伊那封递给他。
乔伊双手颤抖地读信。他无法相信,一切发生得太快,梦已有一半成真,他必须更努力争取。他必须全力以赴,因为,如果没有飞机的双翼,他将只等于半个活人。
玛莉骄傲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在她身边的渥夫全身一绷,彷佛嗅到危险的气息,板起了脸孔。接着,她听见了车声,一转身看见一辆警车在乔伊的车旁停住。
乔伊转身,板着一张和父亲一般冷漠的脸面对正在下车的安克雷。
「小姐。」克雷先向她打招呼。
「安警官。」她客气地答复他。但她感觉到渥夫有威胁,她立刻就决定了要站在渥夫这一边。
克雷原本友善的蓝眸,此刻已毫无善意。「柏小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为什么问?」她双手插腰顶回去。
「姓安的,有话快说。」渥夫斥道。
「很好,」克雷也吼回去。「你被逮补了。你可以轻松地跟我走,否则我可以拿拘票抓你。」
乔伊满眼愤恨地僵立着。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而他便失去父亲,度过两年惨淡岁月。而这一次彷佛更惨,因为,刚刚他们还在庆祝,他还在云端上。
渥夫开始扣衬衫扣子。「这次是什么事?」
「我们到警察局再谈。」
「我们现在就谈。」
四目相对,克雷立刻知道,除非获得答案,否则,这个人绝不会移动半步。「今天早上有一个女孩被强暴了。」
「因此,你很自然地联想到印地安人。」他两眼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上帝!这事不可能再发生,不可能一辈子要遇上两次。第一次几乎害死他,他死也不愿再回到那个人间地狱。
「我们问了一些人,如果你有不在场证明,就没有问题,立刻可以释放。」
「我猜你把附近农庄的人都叫去了?贝艾利有没有被传去问话?」
克雷一脸怒色。「没有。」
「只有印地安人,嗯?」
「你有前科。」克雷已显出不自在。
「我没有半点前科。」渥夫吼道。「我已经洗刷罪名了。」
「该死的,我知道!」克雷突然吼起来。「我奉命来带你,我要完成我的使命。」
「你直说不就得了?我不会阻止别人完成工作。」说完,渥夫走向他的车。「我跟你走。」
「你可以搭我的车,我会送你回来。」
「不,谢了。我情愿开自己的车,免得被放鸽子,害我走远路。」
克雷低头诅咒,转身上车,在尘土飞扬中朝山下疾驶而去。渥夫不远不近跟着他。
玛莉开始颤抖,由轻微而剧烈。乔伊紧握双拳,如化石般僵立。突然,他死命往卡车上捶。「上帝,他们不会再对他做那种事。」他低声道。「他们不会。」
「当然不会。」她依然颤抖,但她挺起胸膛。「我会运用一切影响力为他奋斗。我会通知报社、电视公司,我会通知。。。。。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通知谁。」
「你回去吧!」乔伊以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想留下来。」
他原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迅速离去,他和渥夫又会再次孤独无援。他们已习惯孤独。但玛莉坚持不动,丝毫不打算下山。而她眸子里充满怒火,娇小的下颚高昂,显出将克服一切的决心。
乔伊,这个被环境迫得早熟的孩子,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她,绝望地想分得一些她的力量,因为,他害怕他将会需要,玛莉也拥抱他。他是渥夫的儿子,她会尽一切力量保护他。
第六章
他们听见渥夫的卡车声时,已超过九点,两人都一半释然、一半紧张。紧张的是怕听见发生的事情,释然的是他没有入狱,安然归来。玛莉无法想象渥夫在牢中会是什么样子,他太野,像一只不可能被驯服的灰狼,监禁他将是最残酷的折磨。
他从后门进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和乔伊坐在厨房的餐桌上,手中正把玩着咖啡杯。「你怎么还在这里?回家去。」
她不理他。他太生气了,但她知道不是针对她。她起身把她的咖啡杯放进水槽,另取了一个杯子倒上咖啡。「坐下,喝你的咖啡。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她以教师语气说道。
他接过咖啡,但没有坐下,他气得无法坐下,一切又再重演,这次他死也不愿为他没有做的事入狱。他会使用一切武器全力拚斗,只是,他会在回归牢房之前死去。
「他们放你走。」乔伊说。
「他们必须放我走。那个女孩是在近中午时候被强暴,当时,我正好送两匹马到罗华利那儿,警察无法想象我怎么可能在相距六十哩外的两个地方同时出现,因此,他必须放我走。」
「在什么地方发生的?」
渥夫用力揉太阳穴,彷佛是头痛或太累。「她在她家的车道上,正要上车时,被人家从背后制住,逼她开了约一小时的车,然后叫她在路边停下,把她拉到路边去。他戴了滑雪面具,她没看见他的长相,但她说他很高,对警方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路边?」玛莉惊诧,「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知道路上的车子不多,但仍然随时可可能有人经过。」
「是的,更别提那个人是在她家的车道上等她。整件事都太奇怪。」
乔伊的手指猛敲桌面。「可能是外地人路过。」
「怎么可能有人『路过』鲁斯镇?」渥夫冷冷地问。「一个过路客怎么会知道她的车在哪儿?或她经常从哪个门户外出?万一那辆车属于一个男人的呢?这么做太冒险了。尤其,他唯一的目的似乎只在强暴,因为,她身上有钱,而他并没有抢她的钱。」
「她的身份有没有保密?」玛莉问。
他看看她。「那不可能保密,因为,她父亲拿了一枝来复枪在警察局,威胁说要轰掉我的脑袋。他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大家都在谈论。」
他依然面无表情,但玛莉可以感觉到他的愤怒。他的自尊遭到践踏--再一次。他怎能忍受被强迫坐在那儿听人家批判、威胁?
「出了什么事?」
「姓安的阻止了他。接着,罗华利又跑来为我澄清,警察就在一个善意的警告之后,放我走了。」
「一个警告?」玛莉气得起来。「警告什么?」
他冷冷地朝她笑笑。「他要我远离白人女人,甜心,我也打算这么做。所以,你现在就回家,乖乖在家里。我不要你再上我的山。」
「你在谷仓里时并不那么觉得。」她吼回去,突然看见乔伊而脸红了一下。乔伊只是扬扬眉,显得十分满意。她决定不理他。「我不相信你竟然会让那草包警察告诉你该和谁见面。」
他瞇起眼睛。「也许你还没领教过,但一切又重开始了。罗华利为我洗清罪名并没有什么用,每个人又再度回想起十年前癹生的事情,以及当时他们的感受。」
「但那件事你也洗刷罪名了,难道不算数?」
「对有些人算数,」他终于承认。「但不是对大多数人。在这个混蛋被逮住之前,我也许无法在镇上买任何东西,包括杂货、汽油及食物。任何和我有关系的白人女人会遭到被羞辱的危险。」
这就对了,他仍然在尝试保护她。「渥夫,我拒绝按照别人判断去生活。我感激你想保护我。。。。。」
她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是吗?」他带着明显的讥诮语气问道。「那么,你就回家。你待在家里,我待在这里。」
「多久?」
他不回答她。「我永远是个混血儿。」
「我也永远是我。我并没有要求你改变。」她的声音里充了痛苦。
她的眸子里满是乞求,没有一个女人如此注视过他。他好恨,因为他无法很直接地将她揽入怀中,向全世界的人宣布她是他的女人。警官的警告已经够明白,渥夫也知道对他的羞辱将迅速传开。玛莉会很容易受到波及,而如今,他担心的不只是她会丢掉工作。工作无法与身体上的危险相比拟。她可能会在家里受到恐吓,可能遭受身体上的攻击。无论她的意志多么坚定,她依然是个娇弱的女人,她在面对别人的攻击时,将会无法抗拒。
「我知道,」他终于无法自制地伸手抚摸她的发。「回家去,玛莉。这件事情结束。。。。」他停住,因为他无法说出他无法实践的诺言,但他所说的已足以在她的眼中点燃光芒。
「好吧!」她低声道。「还有,我要你去理发。」
他显得很惊讶。「理发?」
「对。你要我把头发放下来,我也要求你理发。」
「为什么?」
她睨他一眼。「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印地安人而留长发,你留长发,只是为了让那些人不舒服,让他们忘不了你的印地安血统,因此,剪掉它。」
「短发不会减少我的印地安血统。」
「长发也不会使你更像印地安人。」
她的神情彷佛他不同意剪发,她就永远不离开,「好,我去剪发。」
「很好。」她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他的嘴角印上一吻。「晚安。乔伊,晚安。」
「晚安,玛莉。」
她走后,渥夫疲惫地搔一搔发,突然想起他刚刚同意剪掉它,不禁皱起了眉头。抬起头,他才发现乔伊正盯着他看。
「我们要怎么做?」乔伊问。
「做我们该做的事。」
隔天早上,当玛莉采买杂货时,店里的客人三两成群,低声谈论着那起强暴案。女孩的身份很快被揭露;是丁凯茜--她的妹妹克莉丝塔就在玛莉的班上。就她所听到的,整个丁家正因这件事而愁云惨雾。
在紧邻着面粉跟粗玉米粉的信道上,她遇到桃莉,带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玛莉猜想他应该就是桃莉的儿子。「你好,桃莉。」玛莉得宜地跟她打招呼,虽然她可能就是散播她和乔伊不实谣言的造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