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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情郎  第14页    作者:华甄

  “我知道,不要动。”他的右手滑上她的后颈,托住了她的头,随即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嘴,让她再也无法开口,也无法呼吸。

  他今天的吻不同于以往,虽然也很温柔,但更热烈,有种要将她吞噬的火焰般的热情。这火焰很快燃遍她全身,令她急于和他做毫无阻隔的接触。于是她扭动着身体,想拉开他身上的毯子。他似乎也有同感,因为他不仅帮助她拉开了阻隔他们肌肤相亲的毯子,还解开了她身上的衣服。

  当他的手轻柔地爱抚着她的肌肤时,她完全迷失了,只想与他触为一体。她抓住他的衣服,摸索着解开那一粒粒盘扣,并将他的腰带拉走,而她的嘴片刻未离他肆掠的唇。可是,当她的手抚上他赤裸的肌肤,触摸到他被布巾绑着的胳膊时,他发出一声低沉的申今,霎时,她清醒了。

  “噢,你的伤!”她猛地离开他的嘴,羞愧地看着他。“我忘了……”

  他搂紧她,渴望她继续。“别管它,我的伤不痛。”

  “可是我听到你申今。”

  “那不是因为痛,至少不是因为胳膊上的伤。”他扬起脸急切地亲吻她。

  她将他推回去,俯身亲吻他的鼻子、眼睛和耳朵,一股甜蜜的暖流涌入,流遍她的全身,将她融化在他的身上。

  “志宁,我爱你,我好爱你!现在我知道,为什么爹爹与青姨会那么疯狂。”她的脸埋在他赤陈的胸前一遍又一遍地说,仿佛要借助那样的表白,将心头无法抑制的热情之火扑灭。

  随后,她滑下他的身体,躺在他身边。

  他转过身侧躺,轻轻吻过她的面颇,发颤的手把她已被他解开的衣服拨开,从肩膀上拉下,爱抚着她无人碰触过的美丽身体。小珚感到头晕目眩,一阵难以控制的激情像河面上泛开的涟漪涌遍她的全身,她的心被陌生的激清填满。

  他温柔的目光在朦脆的帐篷内显得更加氢氛和多情,看着她光洁无瑕的肌肤和匀称丰润的身材,他赞叹地屏住呼吸,低声说“小珚,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没有你美。”她举起手,模仿他的动作抚过他的胸,在他跳动的心房停住。

  这个碰触让他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他俯身在她胸前印下一个深长的吻,颤声问道“小珚,现在就把你给我,好吗?”

  那股甜蜜的峻流再次冲击着她的全身,他在朦脆夜色中燃烧的眼睛紧紧锁住她的目光,她仿佛被催眠了,温顺地说“好。”

  他缓缓地将她和他剩余的衣物脱去,当他注视着她时,她丝毫不觉得羞耻或愧疚,内心反而充满了一种有所归属、被人疼爱的幸福感。

  “小珚……”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用他全部的柔情和爱将她压在身下,以前所未有的热情亲吻着她。她在他身下触化,如火的回应点燃了他体内深处最狂猛的火焰。

  爱的火花在静谧的旷野中绽放,激清的呐喊被甜蜜的吻吞噬。

  许久之后,谢志宁平躺在鞍垫上平息着狂乱的心跳,小珚被他紧紧地拥在右侧臂弯,头枕在他的肩上,他们都被一种深深的满足感和倦意包围着。

  “志宁——”她轻声喊他。

  “嗯。”他抚摸着她汗湿的秀发。

  “你的茶汤。”

  他歪头看看不远处那壶小珚精心煮的茶汤,转身亲吻她微闭的双眼,轻声说“如果我现在去品茶,你会生气吗?”

  “不会。”她张开眼,长长的睫毛在他双唇间扑闪。“可是茶凉了。”

  “此刻来碗凉茶正是美事,不如你也一同品尝?”

  她娇羞地推他。“不要,还是你自己……”

  可是她的反对意见还没说完,已经被他单臂抱起。“要,我说要。”

  他将她搂坐在身前,伸手端起微温的茶汤,凑近鼻间细细观看,见此茶叶形扁平光滑,煮过之后悬于水中,芽芽直立,连声赞道“好香,而且叶形很美。”

  “我们……该先穿好衣服。”小珚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可他只是轻笑。

  “不要吵,茶汤洒了你就该骂自己罗。”他倒出一碗茶,轻呷一口,细细品味后说“这是炒青茶,芳香有余,可惜甘甜不足,但有种天然苦涩味,让人满口生津。”

  她赞同道“这是深山峻岭的野茶,未经人工烘烤培制,自然味道独特。”

  “我喜欢它,它是我们洞房夜的见证。”他将茶碗送到她口边,要她分享他的每一种感觉。两人边饮边品,还为这个野茶取了好听的名宇“玉龙云雾”。

  当他兴味犹佳地准备与她共饮第二碗茶汤时,困倦的小珚已在他怀里熟睡了。

  抚摸着她微红的双颊,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遍布他全身,并深深传至他的骨髓里。他渴望这个美丽、单纯、热情、勇敢的女孩,似手永远都渴望着她,她所带给他的喜悦是多方面的,除了rou体外,最重要的是她与他志同道合、心心相印。

  细心地为她穿好衣服,在她即便沉睡中也那么红润诱人的唇上落下一吻后,他抱着她躺下,不过须臾亦恬然入梦。

  次日,他们进入了嘎崩山,这里的山势并不陡峭,但峰回路转,山峦起伏,尤其是靠近澜沧江的地势更是复杂。

  “志宁,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走在澜沧江边陡峭的山道上,小珚忽然问谢志宁。

  “为何这样问?”他一直没有告诉她改道的事,怕她紧张。

  小珚看看四周的山峦,皱着秀眉说“今天好安静,苗大哥很少吆喝,机灵鬼和淘气包也不太说话,烟筒大叔的脸像被浓雾罩住,还有你,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们到底怎么了?”

  见她很担忧,谢志宁不想瞒她。“因为这里很接近望蛮人的山寨,所以大家都有点担心。”

  “望蛮人?就是喜欢砍人头祭山谷的蛮夷吗?”小珚面上依然沉着,但她忽然拉紧谢志宁的手的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紧绷。

  他立刻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别紧张,不会有事的。”他故意开玩笑似地说“望蛮人祭谷只要俊美健壮的男人,不要女人,所以你不必害怕。”

  她不满的瞪着他。“你还有心思说笑,快点走啦。”

  然而,就在他们走过陡坡,进入较宽阔的峡谷时,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木鼓!望蛮人来了,快沿江南行!”前头传来苗大哥的吼声。

  随即,整个骡马队伍以惊人的速度分开,八个马脚子在危机关头显示出了各自的能耐,而那些骡马也展现出其训练有素的特点。

  头骡、二骡在二锅头鹏达的指挥下,沉着地跑下山坡,绕过江边复杂的地势快速离去,其他骡马也自动跟随着头骡前进,后面的尾骡也毫不逊色地断后。

  “小珚,快上马!”当骡马井然有序地跑向江边时,谢志宁拉住小珚,将她抱上栗儿的背上。“坐稳,马会带你走!”

  说完,他轻拍栗儿臀部,马儿立刻扬蹄追上其他骡马。

  “谢兄弟,上马!”苗大勇策马过来,将身边另外一匹高大的马扔给他。谢志宁道了声谢,抓过缓绳翻身上马,两人往江边奔去。

  小珚坐在栗儿背上不断地往北眺望,看到北坡顶出现了一群身上涂着泥,头上插着雁尾的望蛮人,他们敲打着沉重的木鼓,整齐地跺着脚往山下走来。

  她担心着谢志宁,不由放慢马速四处眺望,可是草深木长,骡马奔腾,她看不见。正要喊他,身边的草丛里忽然冒出人来,而她的话变成一声模糊的惊叫。

  一只男人粗枝的手捣住了她的嘴巴,同时将她拉下马背拖往山上。

  当看清楚拖她上山的人是个头脸被泥巴履盖,满口牙齿被染得乌黑的赤裸男人时,她惊骇得差点儿晕倒。当然,她不能晕倒,关键时刻晕倒不是她的风格。

  她张开嘴用力咬住捣在她嘴上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令猎捕她的人发出一声痛呼,并扬手打了她一掌,她跌倒在积满树叶和碎石泥土的山坡上。

  还没等她站起来,眼睛就扫到一双粗壮如木的腿正伫立在她身边。她缓缓地顺着腿看上去,再次与粗腿的主人四目相接,不由惊悸地站起。那人全身上下只在跨前挂了几片树叶遮羞,其他地方都涂了黑泥,瞪着小珚的白眼仁在抹得黝黑的脸上显得格外可怕,她的心狂跳,但她控制着内心的恐俱,努力摆出笑容说“这位英雄好气魄,改日到杭州去,小女子定请你饮茶。”

  那大汉先是一愣,随即似乎被她的笑容打动,竟对她咧嘴一笑,而他用麻栗叶染黑的牙齿让她再次打了个哆嗦。

  他叽哩咭噜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然后手一伸,抓住了小珚

  她本能地闪开。“不,你不能抓我。”

  可是来不及了,那铁爪似的五指如影随形地跟来,一把扣在她的腰上,将她抱了起来,她本能地尖叫着用脚踢他的腿,用指甲抓他的脸,用手扯他的头发。

  那大汉喘着粗气想抓住她乱挥的手脚,可是她扭动的身体很难控制。当她的脚准确地踢到他的致命处时,他怒了,将她举起摔在地上。

  她在草坡上打了几个滚后,躺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这一摔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那大汉并无意放弃她,迈着大步向她走来。

  她吃力地站起来,在心里对自己说吴小珚绝不屈服!可她的腿软得像没了骨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谢志宁策马而来。

  那个望蛮大汉也听到了马蹄声,可才一回头,就被从马上飞下的人拦腰抱住。

  “小珚,快离开这里!”谢志宁的声音冰冷而坚硬。

  那大汉粗大的拳头有力地挥向他,可因为谢志宁是从其身后抱住他的,因此那虎虎生威的拳头只落在谢志宁的肩上,而那一击并未让谢志宁松手。

  小珚心惊地看到黑脸大汉挥舞拳头,而山坡上跑下更多的望蛮人时,她取出腰间的“无影刀”厉声大喝“放开他,不然我杀了你!”

  没有人理她,大汉的拳头再次挥在谢志宁的胳膊上,那是他受过伤的手臂,因此他皱了皱眉,但仍未松手。“小珚,快走!”

  他的声音很严厉,可是小珚自有主张。当看到无法摆脱他的黑大汉想用那条粗腿踢他时,她生气了,手中刀刃闪电般射出。

  银色飞刀无声无息地划过黑脸大汉的胳膊,再贴着谢志宁的耳朵飞出,最后落在刚从山坡上跑来的满身是泥的男子肩上,那人怪叫一声坐倒在地。

  一看自己的飞刀竟差点儿伤了谢志宁,小珚也愣了,直到另一声怪叫传来。

  “女人?!”黑脸大汉显然没被女人伤过,看到胳膊上的血,他傻了。

  谢志宁趁机用脚将他绊倒在地,拉起小珚就跑。可是望蛮人吼叫着追来,眼看逃不掉,谢志宁见苗大勇正从山坡下奔来,忙将小珚按倒在地,用力一推。

  小珚滚下山坡,被苗大勇接住。

  “苗大哥,保护她!”被蜂拥而至的望蛮人抓住,谢志宁仍不忘大喊。

  木鼓,是望变人的“神器”,木鼓房则是祭人头的地方。

  当太阳缓慢地往西边山峰移动时,炎热的风和“呼呼”作响的火让质朴的山民变得愈加狂热和焦躁。他们众集在木鼓房内,围着被五花大绑地捆在祭把柱上的谢志宁敲打着木鼓,唱着他听不懂的调子,直到“魔巴”《注四》走上祭坛。

  “苍天神灵哟——”头上包着黑包头,身披黑色长袍的魔巴高举带有兽血箭头的箭向天祈祷。“祭谷的圣灵已经找到,在美丽的日落时分,让我们把木鼓敲响,让我们砍头、镖牛来祭你,祈求谷地丰收,四季无灾——”

  他边说,边用箭头在谢志宁头顶点一下。

  面对死亡,谢志宁并不感到恐惧及后悔。虽然被绑在这里等着被砍头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被当作祭品死去让他心有不甘,但能以自己的生命换回小珚的平安,他觉得值得。

  一只鹤鹑从敞开的大门前扑翅飞出,飞向澜沧江对岸的丛林。他想苗大哥一定已经将小珚安然带走了,她是不是在伤心哭泣呢?

  想到她的眼泪,他心中一痛,可是他相信苗大哥会照顾她,将她安全送回家。

  木鼓再次响起,众人的歌唱与呐喊声在斜阳中显得更加疯狂和杂乱。一个全身黑衣裤,头上戴着白色大包头的男子穿过人群走上蔡坛。被带上山来后,谢志宁已经见过他,知道他是望蛮人的大头人。

  当大头人站上祭台时,木鼓声、歌声和叫喊声全部停止,无论是套着红色缠头的男子,还是套着藤圈的女人,无论是涂抹泥巴的、还是穿着衣服的,人们无不怀着虔诚的心仰望着西方,等待着太阳落山,那一刻,将是他们做鬼的对刻。

  望蛮人信仰万物有灵,认为一切生物都有灵魂和鬼神,神是吉善的,鬼是凶恶的,行大事要祭神,除病消灾要叫魂做鬼。数日前,暴风雨使得山寨坍塌,谷地发水,他们需要人头祭谷,以求山寨平安,如今得到俊美的圣灵,他们相信可以做鬼消灾,因此人人都很期待。

  忽然,门外传来一种难以辩识的鸟类叫声,凄凉而高亢。

  谢志宁感觉得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变了。大头人面色一凛,对魔巴说了句话后跳下祭台匆匆离开,许多村民也吆喝着跟随他走了。

  剩下的人安静地站着,约莫半烛香的时间,魔巴也离开了,刚才还乱纷纷的木鼓房人去楼空,只有两三个男人守在火堆旁,这突发状况让他甚感惊讶。

  “兄弟,发生了什么事?”他问,可是那几个人只是看看他,并不言语。他再问“太阳落山了,你们不砍我的头祭谷了吗?”

  他不怕死的态度令他们骇然,其中一个男人对他瞪着眼睛。“你不怕砍头?”

  谢志宁咧嘴笑道“怕有用吗?”

  又一个脸上抹着泥巴的男人鄙弃地说“那么想死?等明天吧!”

  明天?今天他不会死了!虽然多了一天生命,但谢志宁并不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致使这些急着砍他脑袋的人改变了主意。

  太阳终于落下了山,天幕降下,火光在黑夜中闪烁,他的心在上下翻腾。

  魔巴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女人,一进门就让那几个男人替谢志宁松绑。

  “干嘛?要放我吗?”谢志宁活动着被捆得麻木的双臂,以讥笑的语气问那个鬼气森森的巫师,心里对他用红头箭矢敲他脑袋的举动仍感不满。

  魔巴冷冷地注视着他,那空洞幽暗的眼眸让他感到一股寒气直袭心窝.

  “放不放你,由神灵决定。”魔巴说,转向身后的人咭噜一阵后走了。

  男人们不管他愿不愿意,将他从祭坛上拖下按坐在火边的垫子上。跟随魔巴来的女人则将一个装满食物的小竹篮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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