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涵湄对他身上的紫熏衣袍可也印象深刻。原来他就是那名英挺的骑士!
尽管昨晚才风尘仆仆的抵达长安,但今儿个她特意早起梳妆打扮,就是为了来见他。
她神情亲昵的走到他身旁,哪管还有他人在场,神态娇媚的展示着她自傲的雪肌玉肤。
身为金枝玉叶,不少皇亲国戚想与她共结秦晋之好,但是她只对阙穆沙芳心暗许,她就爱他冷漠残酷的模样,虽然他庶子的低下出身配不上她,可他出色的容貌才华可以勉强抵过这个污点。
“既然郡主已经不请自入,有事快说。”他皱眉显得不耐。事实上,除了官紫熏他对女人一向就没耐性,更甭提这个只有过几面之缘的刁蛮郡主。
他无视她的态度让她心头火起,但她强忍住不满的情绪,故作优雅的要所有人退下,但甭说那些商会代表不动,就连其他下人也没动,她杏眼圆睁的斥道:“你们还不下去!”
几名下人在心中嘀咕,她跟阙府的少爷们还真是一个样,但他们的主子只有一个,他们只听主子的吩咐。
“你不说就出去。”阙穆沙也没要他们退下,只是懒懒的说着。
张涵湄咬牙,“我爹说,你要坐上阙家大位,不是只有官织坊能帮忙,依我爹的能力也成——”
他冷笑,“王爷的好意阙某心领了,但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她虽然长得冶艳妖挠、一身贵气逼人,但官紫熏在他眼里更加赏心悦目。“送客!”
她气得眼眶发红,“不管如何,我爹有句话一定要我带给七爷,他现在被几笔重要生意缠着走不开身,请七爷三思而后行,在他回京前别急着下任何决定,若是想要缔结鸳盟,肃王府一定会是更好的选择。”
这句话其实是她爹交代总管过来转达的,但她迫不及待自己先来了,因为在回城的路上,阙穆沙刻意接近官紫熏想接收官织坊的谣传甚嚣尘上,让她很担心。
难不成肃王爷认为他一定会买他的帐?!“我的事不劳王爷费心,届时我会请王爷来喝一杯喜酒。”
她脸色刷地一白,愤怒不已的瞪着他好一会儿后,才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阙穆沙凝盼着她离去的身影。看来他的动作可得加快,至少要在那只老狐狸回京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第5章(1)
“爹,你回来了!”
官紫熏,在父亲的马车一抵达大门时,就飞快的跟着小蓉上前迎接。
官亦祥下了马车,瞧见女儿欣喜的表惰,慈爱的老脸上也跟着绽放笑容。
父女俩相偕往厅堂内走去,身后的多名管事与随从都很识相的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只有小蓉仍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
官亦祥边走边看着他疼爱的女儿,虽然在外做生意,但他都会特别叮嘱叶总管注意女儿的作息是否正常,身子是否安好,但就他得到的消息,她近日出门的次数可不少。
“听说我女儿这段日子很忙?”
“对啊、对啊,老爷——”
官紫熏粉脸一红的看向急着替她回答的小蓉,朝她摇摇头,接着勾着父亲的手臂往内厅走,小脸上显得有些犹豫,“其实,我有重要的事要跟爹说。”
“正好,爹也有事要告诉你。”
父女俩坐在雅致的厅堂里,边喝着上等香茗边开聊。
官亦祥先是提到他跟常管事走了一趟江南,将一些帐款收齐,也学习一些纺织和印染的新技术,尤其是与海外回来的布商进行织锦交流,这来回虽然耗了近三个月,但所获得的讯息与技能对官织坊的未来肯定助益良多。
说到这里,他喝了口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看着出落得愈来愈标致的女儿,“吾家有女初长成,紫熏,你年已及笄,过去上门提亲的人家你都没有看中意的,所以爹为了你找了几户好人家——”
“老爷,小姐已经有意中人了,就是鬼眼阙穆沙!”小蓉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官亦祥一楞,这个消息非常出乎他意料之外。女儿从小饱读诗书、知礼重孝,怎会私下与男人来往,而且让她芳心暗许的,还是名声不佳的鬼眼阙穆沙?!
“真有其事?”他看着一脸困窘的女儿。
官紫熏忍不住又瞪小蓉一眼,这才点头,“是。”
他难以置信,“可是爹在回来的路上也听到一些传言,说他为了坐上阙家大位所以才会接近你。”
她马上不平起来,“那是谣传,所谓谣言止于智者,爹——”
“紫熏。”官亦祥忍不住笑着打断她。瞧她那副激动样,这真是他那一向温柔婉约的乖女儿吗?
官紫熏粉脸涨红,从父亲含笑打趣的眼眸知道自己反应太激烈了。
“可是爹,他真的是个好人,他救了我,不然此刻女儿也许都去见娘了。”
见父亲一脸错愕,她连忙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一一向爹道来,其中也包含了她不小心沾染上葛藤,若不是他去找她,她早已香消玉殒。
但这事一旁的小蓉听了却连连大叫,“怎么这事小姐都没说?!”
“我没事了,所以不想你担心。”
小姐以前什么事都不瞒着她的!小蓉在心中咕哝。自从那个阙穆沙出现之后,小姐跟她都生分了。
听完女儿的话,官亦祥拧眉思索着。其实他亦与阙穆沙见过几次面,但他给人的感觉相当冷漠,不像是会对别人伸出援手的样子,可现在听来,他对女儿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是个为善不欲人知的大好人。
认真说来,阙穆沙连救女儿两次,他已经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官亦祥一脸认真的看着女儿,“你跟他在一起很幸福?很快乐?”这是他唯一在乎,也是他最爱的妻子在病逝前一直叮咛他要关心的事。
官紫熏羞红了脸,轻轻的点头。她是真心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快乐,想跟他白头偕老。
他握着女儿的手,“好吧,请他来见见爹。”
她惊喜交加,“嗯。”
此刻,叶总管突然快步走进来,“禀老爷,阙家七爷到访,希望老爷务必跟他见上一面。”
“说人人到,还真是有默契。”官亦祥忍不住笑着拍拍女儿的手。
“我看他是迫不及待想骗走小姐!”小蓉忍不住嘀咕。
官紫熏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
不一会儿,英挺俊朗的阙穆沙带着两名管事前来,还备了价值不菲的见面礼。
她很难形容心中的悸动,不过一日未见,她就发现自己好想念他啊。
阙穆沙瞧见了她眸中的欣喜,不由得回她一个微笑,就见她粉脸上的酡红更深了,他的目光回到官亦祥身上,恭敬的行礼道:“官老爷,如此冒昧求见,尚请见谅。”
官亦祥看着卓尔不凡的他。他们不过半年多没见,他身上已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不凡气势,莫怪女儿对他动了心。
“七爷客气了,尚未感谢七爷两次救了小女,请坐。”
他点头坐下,神色诚恳的回应,“官老爷这么说可是折煞晚辈了,请直接喊晚辈穆沙吧!实不隐瞒,因得知官老爷手上有些半子的候选名单,穆沙不想错失与紫熏共度一生的机会,只得冒昧来访,连媒人都还来不及找,希望官老爷能给穆沙这个机会。”
他这是先下手为强?果然是厉害的商人!官亦祥看着女儿又羞又喜的神情,暗叹女大不中留啊,从阙穆沙进门至今,女儿一双熠熠明眸就不曾自他身上移开。
她的心已沦陷在他身上,更别说他还救了女儿不只一命。
“那就择日请媒人上门吧,穆沙。”
天啊!老爷答应了!虽然有点介意阙穆沙的出现让小姐有些改变,但小蓉还是替主子感到欣喜,“小姐,你要嫁人了呀!”
官紫熏羞怯,中难掩喜悦,双眸散发着灿烂喜悦的光芒。
阙穆沙看着她,她的喜悦传染了他,这桩婚事,的的确确成了他人生中最意外的喜事。
半个月后,一个朗朗云天的黄道吉日,阙官联姻。
上午吉时一到,锣鼓喧天,鞭炮声响彻云霄,一顶八抬喜轿摇啊摇的,在英俊的新郎倌阙穆沙策马引领下,浩浩荡荡经过繁华热闹的京城街道,在万人夹道的欢呼声中朝阙家大宅前进。
宅子里,早有来自各方的贵宾捧着大礼前来恭贺,就连肃王爷也是座上宾。
两鬓灰白、年过四十的肃王爷张坤很清楚这些宾客里有多少人在心里笑话他。
他最大的敌人、最中意的女婿,并未成为他的东床快婿。
但如果他不来就显得他没有气度,所以尽管他心中不悦,还是亲自前来祝贺,只是一想到女儿泪涟涟的模样,他就更气阙穆沙,但他是绝对不会被外人看出他在想什么的,脸上仍有挂着虚假的笑容,至于这笔帐,他自会想办法讨回来的!
“恭喜阙老,贺喜阙老。”
“谢谢,谢谢。”
金碧辉煌的厅堂里,阙恪东带着众多盛妆打扮的妻妾与来客寒喧笑得合不拢嘴,对张坤更是不敢怠慢,亲自招呼。
然而整个阙家也只有他对这桩婚事是满意的,其他人的心情可沉重了,偏偏脸上还得带着笑容。
不久,宾客陆续进门,被带到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宴席坐下。
众人在谈笑间纷纷称赞阙家与官家联姻,在生意场上均是如虎添翼。
尤其是阙家,有多少皇亲国戚的布匹丝绸全在官织坊订制,长年下来,官家与皇室亲贵有极深的交惰,如此一来,阙家若想抢占肃王爷的地盘,与皇室做生意也不难了。
此时突然响起“新郎、新娘到”的声音,众人立即起身涌向前厅,就见俊美无俦的阙穆沙与盖着红巾的新娘子拿着红彩步进喜堂。
接着新人拜堂礼成,在众人的恭贺拍手声中,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倌留下来宴客。
在这大喜之日,阙穆沙一向漠然的神情难得浮上一抹柔和,态度大方的与宾客喝酒寒喧,直到宴席尾声送走宾客,终于曲终人散。
阙恪东早已醉倒进房,其他阙家人也跟着陆续回房。
金滔一脸笑意的提醒,“七爷,该去陪夫人了,她等你等得可久了。”
一想到官紫熏,阙穆沙强撑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他走入回廊,脚步不由得愈走愈快,不一会儿便穿过庭院,来到临时充当新房的客房。
虽然只住一晚,他们便会回到穆沙府,但在阙家的新房依然喜气不灭,房门口结了红练,还悬挂了大红灯笼,一入喜房,阙穆沙的目光立即投向端坐在喜床上的官紫熏身上。
小蓉忍着心中的不悦,“小蓉恭喜七爷娶得美娇娘,但这美娇娘从一早到现在只吃了点东西,还一直担心着爷会不会只忙着敬酒,没吃东西——”
“小蓉!”红盖头下,官紫熏忍不住轻声制止她。
“你下去吧。”他知道小蓉是善意,没有生气。
小蓉欠身一福,再看主子一眼,有点儿担心,小姐要她放几天假回老家看爹娘,万一她需要她怎么办……
“小蓉。”他耐着性子再唤,小蓉回了神,尴尬的乖乖退下。
一见房门关上后,阙穆沙拿起喜秤走到床畔,轻轻的挑起喜帕,顿时一怔。
官紫熏头戴珠翠宝石凤冠,身着红色嫁衣,脸上淡抹困脂,冰肌玉肤,美得令人惊艳。
“你真美。”
她羞怯微笑,看着在龙凤花烛的光华下,更显英俊挺拔的阙穆沙。
他回身放下喜秤,与她共饮合卺酒后,替她拿下沉重的凤冠霞帔,就见她紧张的深吸口气。
“夜深了,紫熏伺候夫君就寝。”
她颤抖着手要为他解开衣扣,但他的手握住了她微微冰凉的柔荑。
“不必如此,从此刻开始,我们是此生最亲密的人,紫熏。”看到她紧张成这样,黑眸中浮现一抹不舍,他温柔的道。
“我、我有点儿害怕,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喜娘跟她提了洞房花烛夜的事,说是她爹交代的,可喜娘说得有些可怕,说初夜会很疼,疼得会让人厥过去。
“小傻瓜,我会就好了。”
他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先以一个炽烈的吻吻去她的不安,再缓缓的往下吻上她柔嫩的脖颈,他的双手隔着红色单衣缓缓的在她妸娜的身子上爱抚游移。
她微喘着气,感受到他对她的渴望,他的手愈来愈热,他的吻也愈来愈激狂,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在他激狂的挑逗下,不一会儿,她全身仅存一条红丝线绑着的玉葫芦。
第一次在他面前裸裎,她羞赧无措,想以双臂遮掩,他将她的双腕拉至头顶上方,细细品尝她每一寸诱人肌肤。
她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搔痒着她的肌肤,她浑身发烫,呼吸急促,几乎无法承受这种带着酥麻的快感。
直到他占有了她,身子像被撕扯般的痛楚令她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之后,他以唇与指在她的每一处敏感带狂妄挑逗,耐心诱哄,终于让她尝到翻云覆雨的喜悦。
第5章(2)
翌日一早,房内洒进了一室灿光,有几道光调皮的跃入纱帐中,温暖的唤醒相拥而眠的新婚夫妻。
阙穆沙很少能睡得这么沉,就算有需求时跟女人合欢,他也不会让女人留宿,因此当他一张开眼眸,看到的就是官紫熏美丽的容颜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满足缓缓的往他胸口注入。
她是他的妻啊……他轻柔的拉起她的一束发丝轻吻着。
官紫熏眨了眨眼,醒了过来,没想到对上的正是他深情凝视的眼睛。
他笑,“早。”
“呃,早。”她突然感到很害羞,因为阳光透了进来,照亮了纱帐,她一眼就看到两人赤/裸交缠的身子,被子早被请到床角去了。
看着她羞涩的眼神往床角看去,阙穆沙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伸长了手将被子拉来盖住两人,“你真的好会踢被。”
她粉脸蓦地涨红,“嗯,尤其是熟睡后,我总会不自觉的踢被。”
“我知道,岳父在我迎娶你时,特别附耳叮咛了这点。”
她心里涨满了感动,爹一直都这么关心爱护她。
“大夫跟他提过,你的体质气血不顺,容易胸闷引发燥热,被子自然盖不住,但也因为这样,若着游病邪就易入体,要我这个当丈夫的别睡死了,时时注意你有没有盖好被子。”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她的表情太过可爱。
她顿时惊讶的看着他,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
阙穆沙含笑望着她,“怎么了?”
“你笑了……而且是我第一次见你大笑。”她忍不住也扬起嘴角。
是这样吗?连他自己都感到错愕,她究竟有何魔力可以让他这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