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怎么了?”阮婷看他脸色一变,忍不住关心。
傅远耀摇摇头,都多久的事了,他还是记忆深刻。“没事,这东西放我那里好吗?我也挺想念的……”
阮婷并不介意,这本来就是属于他们兄弟的。
恢复正色的傅远耀,走到女人身边问:“收拾好了吗?等等要出去吃饭了……”
“嗯……”上午的争辩过后,小叔没有再做出任何暧昧的举动,总是要一起生活的人,她也不好给他脸色看。
只要她坚持拒绝,小叔能奈她如何?
管他说什么“半年”时间,不理他就好了!
晚餐过后,阮婷母女一直待在房里,因为她不想面对外面的男人。
谁知道白天的不平静延续到了夜里,突然改变小女娃的生活习惯,她当然不开心了,哄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入睡,阮婷以为可以安心了,谁知女娃半夜又梦魇起来,闭着眼又哭又叫的,让做妈的心都拧了起来。
女娃嘴里反覆喊着很久没听她喊过的拔拔,可见女娃下意识里还是没有忘记过爸爸。
阮婷哄着哄着,连乳头都献出来当安抚奶嘴,娃儿还是不买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的男人也听到动静了。
“阮阮,开门。”男人声音很平静,在深夜里更显得低沉,就像平常叫她喝水一样自然,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因为现在实在不是他们见面的好时机。
可是女儿哭叫个不停,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不用睡了,不得已,阮婷只好开了门。
傅远耀一进来连看都没有看阮婷一眼,就走到女娃身边,用微微重音将孩子喊醒,傅品娴在迷糊间仿佛看到爸爸,伸出手就要人抱。“拔……”
“爸爸在这里,娴娴别怕,跟爸爸一起睡好不好?”他轻声诱哄,将娃娃托臀抱起。
这声爸爸他自称得好自然,不只骗过她的女儿,任谁来都会相信他就是孩子的爸爸。
阮婷神色不太自在,因为女儿的那声“爸爸”。“孩子不能叫你爸爸。”
他走到阮婷面前,淡淡地说:“她会喊我爸爸,是因为把我当成可以依靠的对象,你可以不听,但不可以否认。”
本来只想说句话就要离开,谁知道他被眼前的美景给迷惑了双眼。
阮婷刚刚敞开的衣领,隐隐露出浑圆的弧形,深邃的沟渠吸引男人的视线。
她疑惑男人怎么说完站着就不动,抬起眼,顺着男人的视线而下,才发现自己已经春光外泄。
她倒抽一口气但没有惊声叫出,拉过衣领转过身,用眼神怒斥男人。
傅远耀回过神,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俊美的脸庞有着淡淡的红晕。
“孩子今晚跟我睡,你……好好休息。”
“可是……”阮婷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打断话语。
“不然你要来一起睡的话,我也不介意!”说完,再用轻佻的眼神划过阮婷的胸口。
碰地一声,阮婷将门紧紧关闭。
这个坏男人!真是流氓!
隔天,傅品娴精神奕奕地跑到妈妈房间喊她起床,阮婷笑着抱起她说:
“妈妈今天要开始上班了,娴娴要乖乖地别吵妈妈,好吗?”
待阮婷母女装扮好一身行头,走出房门口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研究案件的傅远耀,女娃兴奋地摇着马尾挣开妈妈的手,跑到男人身边。
傅远耀笑着,一把将女娃抱到腿上。“来,叔叔看看,你今天穿得好可爱!是叔叔选的衣服啊?娴娴喜欢吗?”
“漂漂!”女娃高喊一声,男人笑了开怀。
“小叔,我是不是要先找人事报到?”阮婷有些腼眺害羞,因为这是她生完孩子第一次踏入职场,还要与小叔共事,当然忐忑不安。
傅远耀看着阮婷慢慢涨红的小脸,微笑地说:“不用,其他的事我都处理好了,等你就听林肋理的指示吧!”
“林助理?”她不是才是助理吗?
阮婷正纳闷之际,门口就走进一名男子,斯文清秀,笑容满面。
他向阮婷微微鞠躬,很客套地说:“阮小姐你好,我是傅律师的助理,请叫我小林就可以了。”托臀抱起。
林助理笑容可掏,将一脸茫然的阮婷带出办公室与其他同事见面。
待阮婷了解情况后,她错愕不已,眼前年纪轻轻的三男两女都是傅远耀的助理?
他们轮番向阮婷自我介绍,保证说会好好“对待”她。
一个刚回国的律师有需要那么多助理吗?“你们都是他的助理,那我是什么?”
三男两女面对面尴尬一笑,异口同声地说:“你是“特别”助理啊!”
啊?这口气怎么怪怪的?“那我的工作是……”
林肋理有些慌张。“是……是剪报!你也知道我们每天最重要的就是要注意社会动态,你就把你认为重要的新闻剪下来替傅律师分类好,这是很重要的工作!”
因此,阮婷每天固定在傅远修办公室内的矮几上做剪报的工作,委托人来访时招待一下,平常就收发邮件,泡泡咖啡,然后替小叔做午餐和晚餐。
日子也算轻松惬意,午餐过后还可以陪女儿午睡一下,阮婷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有一份实实在在“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
只不过,这“孤男寡妇”的生活,到底还是挺不自在的。
“娴娴,别玩水,乖乖洗澡好不好?”浴室里的母女俩,大眼瞪小眼,一个光着小身子在大水盆里快意地往盆外拨水,让阮婷本来就轻薄的衬衣三两下就被弄得湿淋淋,她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你看!妈妈都被弄湿了,等下要怎么出去?”阮婷明知女娃有听没有懂,还固执地跟女儿抱怨。
这倒苦了门外傻傻等着用浴室的男人,听到阮婷用认真的语气说着让他遐想的话,他的下腹马上涌起热流。
他的呼吸不太通顺,想起多年以前她躺在自己身下承受欢愉,还有那晚“不小心”看到她袒露出来的半颗酥胸,他从不知自己的自制力原来这么薄弱,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使计让他们同居在一起,到底是在诱使她爱上他,还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无预警地,阮婷抱着用浴巾包起来的白嫩人儿突然开门,她看到站立在门口挡路的傅远耀,自己也惊慌了起来,两个人隔空对望了一眼,还没请傅远耀借位让过,怀里的女娃便挣扎着要给他抱抱。
傅远耀下意识地接过奋力抵抗的女娃,殊不知这一抱让女娃的妈又泄了春色。
少了女儿在胸前当遮羞布,阮婷惊叫一声,在傅远耀还没理解之际,砰地一声,门差点打到傅远耀的额头。
傅远耀哑然失笑,都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了,怎么他的宝贝大嫂还是这般害羞可爱?不过,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娇俏模样吗?
他让光屁股的女娃随意套上一套家居服,放她自由去玩,然后再到小房间里的衣橱拿出阮婷的睡衣。
“阮阮,开门,我拿衣服给你,你顺便洗澡吧!”
“你放在外面,先出去,我自己再拿!”她才不要再开一次门!
傅远耀没有回话,一片静默无声,阮婷沉不住气,以为男人已经离开,便放着胆子开门。
房间内没看到人,就连孩子也不见,她看见自己的衣服就放在傅远耀床上,不顾自己浑身湿透,走过去取衣。
就在她转身之际,赫然发现傅远耀就在自己身后,她准备放声尖叫,却被男人的大手捂住口鼻。
“别喊!孩子在里头玩,你会吓到她!”傅远耀似笑非笑,那晚孩子在闹,所以不是调情的好时机,而现在,他会把握机会。
阮婷挣扎着要离开,但被男人逼迫到墙边。
傅远耀光明正大地嗅着阮婷身上的体香,湿润的身体有着清新纯净的味道,他放肆地靠近她的肩窝,唇尖轻点净白的皮肤。
“小叔,放开我。”阮婷接受到男人的体热、气息,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可是无济于事。
傅远耀轻笑着。“不放,你就会生气,是吗?”
他怎么可能会放开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用意,等的就是可以这样亲近她的机会,他怎么可能同意放人?
“你这样子对我,我就会生气!”这男人怎么会这般恶劣,这样调戏她?
还说不会逼迫她,那这样是什么意思?
“别气!阮阮,接受我,这一切会很美好。”傅远耀带着哄骗的语气,他的阮阮什么时候都好拐的很,就是在道德这一步一直跨不出界。
男人的气息太过强烈,她无处可逃。“别逼我了,小叔!”
她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不懂男人为何就是小心眼,得不到的总是比较想他停下暧昧的举动,炯炯有神的眼瞳直视着阮停。“阮阮,我没逼你,你忘记了吗?那一晚的感觉,我知道你不排斥……”
“不要说!不准说!”阮婷听见男人说起多年前的那一晚,顿时头皮发麻。
第6章(2)
傅远耀虽然心疼女人内心的折磨,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不然他永远逼不出她的真心。“很多事不是不说出来,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尤其是我们之间……”
傅远耀见女人没有再更激烈的情绪,他继续说:“娴娴周岁那年,我收到你的影像,你知道吗?那时的我,好想……好想念你,我克制不住想听你声音的渴望,所以我背叛自己绝不联系你的誓言,用尽一切方法,只想找寻你的声音……
“我也知道你留着水晶球,虽然你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可是我知道你卜分爱护它,因为那是我送你的,你明白……”
在搬家时,她第一个收拾的不是自己的物品或哥哥的遗物,而是水晶球,他就知道她心里应该有他……阮婷努力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倔强地反击。“那是你送给娴娴的,很漂亮,爱护是正常的……”
男人仍是轻声说道:“那在电话里,你听到我的话又为什么要哭?虽然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没有……”她紧闭上眼,捂住耳朵,不敢面对男人情深的眼神,不想听他步步探究的话。
傅远耀拉下她掩耳的双手,死命地紧握在掌心。“别说谎!那之后为什么不再用手机?你如果不想接我的电话,可以换号码,但是你却连手机都不用?你在逃避什么?逃避我吗?”
傅远耀的逼问终于让阮婷陷入无穷的深渊,她不想承认的东西,正一件一件被男人翻出来逼供着。“我从来没有招惹你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傅远耀双眼泛起血丝,脖子上的经脉狰狞浮起。“你以为我没有放过你吗?我已经不只一次放过你了!”
傅远耀的眼底有绝对的伤痛,他的痛不说,这女人永远不明白!
“那年我带着你认识展维他们,只要你选择和我一起,我就有信心追你!
我会向哥哥要你,求他把你给我,作为我人生中唯一的请求,可是你没有留下,所以我放了你。
“我开始让喜欢我的女生出现在你眼前,好让你吃醋嫉妒,如果你向我抱怨、生气,让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也有我,那我就有勇气跟哥抢你,可是你没有说……”
“那一夜其实我是装醉的……我卑鄙地想得到你,想让我们有身体上的关系,那我就有理由跟哥要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如果你别挣脱我、如果你别喊哥的名字,我就会继续做下去,可是你喊了,还要哥救你,所以我放了你。”
“你跟哥结婚那天,如果你肯回头看看我,只要看我一眼……只要一眼就好,我就会带你离开,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可以因为你一个眼神就带你走,可是你没有,所以我又放了你……
“在你知道哥的眼病时,我无耻地希望你会因此离开他,只要当时你说出一句犹豫、不甘、不愿意,我说什么都会帮你跟哥离婚,我会站在你这里,会带你离开台湾,可是你没有……
“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说不怨慰、不悔誓,他失明你就做他的眼,哥故意瞒着你到婚后才告诉你病情,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你的爱?我是嫉妒他,我想要你这份感情,想要得快疯了,如果当时不离开,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是你一次一次地逃开,让我没有再追寻你的勇气,是你逼得我离开台湾……是你,是你没有好好把握机会……不对,是老天给了我一次机会,而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傅远耀眼神中的坚定,是绝对不容忽视、势在必得的决心。
阮婷蹲坐在地上,双腿已经无力支撑自己,手也被男人牢牢紧握,泪奔流而下,而且泣不成声。“小耀,你听话……你配得上更好的女孩,但是绝不是我!”
傅远耀深深叹息。“阮阮,你和哥结婚后,我是真的放弃你了,我在纽约交过各种条件的女人,她们美丽而且大方……”
他露出惨淡一笑,自嘲地说:“可笑的是,那些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没有一个愿意陪我共度一生——”
阮婷不解,傅远耀的笑意越来越大,却带着嘲讽。“因为她们都不愿意跟一个即将失明的未来律师在一起!”
“你……你骗她……们?”
“呵……是啊,我告诉她们,未来的某天,我可能会失去视力,如果有人不在意就留下,在意的就离开……阮阮你说,为什么你在意的事,他们做不到呢?”
阮婷心疼男人,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感情去试探女人的心?“那是他们不够爱你,真的爱你的女人……完全不会在意……”
傅远耀一喝。“错了!那是因为她们都不是你!如果今天没有哥的存在,如果今天有眼疾的是我,你会不会也对我不离”
“我……”她……这还用说吗?她怎么舍得抛下他?怎么舍得……可是这问题她能回答吗?这不等于间接承认,其实她心里也有他?
男人抓到她眼底无法掩藏的心疼,不免得意起来。“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你怎么可能会丢下我不管,因为你是阮阮,所以不会……”
阮婷不由自主地狂摇头,眼泪又一滴一滴地掉,激动地扯住男人的衣袖,加重解释。“小耀,听我说,有一天,也会有个女人这样全心全意对你,你只是一时迷失……”
对于阮婷的一再逃避,傅远耀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知道这些事你都不明白,如果哥还在,那份感情一辈子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但是哥走了,他走了!难道还不能让我住进你的心吗?”他不是没有住进过她的心,只是被她狠狠拔除了。
他不是没有在她心上驻足,只是被她深深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