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才一伸,一个不识相的大掌却早她一步收回支票。
“程凯翌,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有说要给人,最后又自己抢走的。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只要你跟我说,我就把这张支票给你。”像吊人胃口似的,程凯翌故意拿起支票扬风。
叶湘岚很想骂人,可是那一张白白的小纸张确实好令人心动喔!
可是柚子说过,她的秘密不想告诉她老公的呀!
“你说是不说?”
那张支票煽出的徐徐小风,实在吹得让人心痒难耐,叶湘岚的节操只撑了十秒钟,便决定弃械投降。“好,我说行了嘛!不过真的说完支票就是我的罗!”
“没问题。”
十分钟后,办公室的大门让人砰一声打开,程凯翌铁黑着一张脸飙了出去,可怜跟在他身后的王衍只有夹着力凯送来的文件,穷追在还没过目的男人身后。
他觉得世上最可怜的特助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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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病房里,还是那个老位置,眼神毫无焦距的女子只要一醒来,就只坐在那里。
病房外头聚集了数名看护,一个个都被这突然来到的两名俊逸男人引了来,热心开口想帮帅哥忙,这才知道人家是来找人的。
“原来你是童小姐的丈夫呀!”李看护目光炯亮的盯着眼前颇有威严的男人。
“对,我想知道童家莘,就是我妻子姊姊的情况如何?”
李看护摇头道:“还是那个样子,这几年来,她不说不笑,也听不进外界跟她说的话,每天只痴傻的坐在那里发呆。”
一旁王衍抢问:“怎么会这么严重?”刚才匆忙一瞥,病房里面的女人身形好憔悴,瘦小得不像话,真让人心疼。
“你们不是童小姐的亲人和朋友,怎么?童小姐都没跟你们说吗?”
“我妻子只有提过她姊姊是因为坠楼,所以脑部受了伤,但是我想知道详情,童家莘的情况到底怎样?还有,有没有希望能让她复原?”程凯翌握紧双拳道,而这些全都是从叶湘岚口中得来的。
“家莘是为了保护妹妹才被歹徒推下阳台。”看护李小姐深深叹了口气又道:
“她们两姊妹相依为命住在一起,有一晚,她们住的小公寓潜入小偷,童小姐被持刀的盗贼挟持,家莘为了救妹妹,和歹徒起了肢体冲突,结果被歹徒推出阳台外,就这样摔了下来。”
抢钱就抢钱,哪有推人下楼的!
“那、那个该死的犯人呢?”王衍听得一肚子火,只爆出一句不平之声,就被好友那张凛冽的脸色吓得火气全消,整个人缩到角落边站好。
“早在家莘坠楼后就逃走了,童小姐为了照顾家莘,辛苦的工作,就是希望能请到国外权威医生来替她姊姊治疗和检查,可惜那些医生太高傲了,他们只专为那些有名人士看病;对于家莘,除非童小姐能拿出五千万,不然他绝对不替家莘做诊治。”
看护李小姐凝望这个自称是童云柚丈夫的男人,口气中带着恳求。“童小姐总是带着朝气面对所有人,可是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和心里面隐藏的难过,是需要多大毅力才能撑下去,我们都看得很明白。
“我们也劝过童小姐,要她别这么强求,起码她的姊姊还活着不是吗?可是她坚持要治好她姊姊,真希望能有人替童小姐分担这个重担,对一个领着小薪水的秘书,这笔费用相当沉重呀!”
“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两人。”程凯翌承诺道,可那低沉的声音却有股山雨欲来的气焰。
他很生气,不对,是相当生气。
他气童云柚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气他自己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妻子省吃俭用为的是要一笔庞大的医药费。
真该死!她一个女人,每个月就领那些微薄的薪水,是要存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支付的金额?
可是最最该死的,就是她为什么不找他帮忙!
她是他的丈夫、是她的家人,为什么她还要一个人这么辛苦!为什么她不对他开口?
“阿衍!”
“我、我在这。”悄俏从角落边现身的王衍,吞吞口水靠近这个脸色发黑的男人。
“去帮云柚她姊姊办转院手续,还有,立刻帮我拨通电话,给我找来最擅长精神还有脑部神经科的医生,近期给童家莘做彻底的检查!”
第八章
人家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那要是两边都跳呢?
一整个下午,童云柚心神不宁,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下了班,这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仍是存在。
今天是探望姊姊的日子,她老公人不在公司,手机又联络不上,莫非因为这样,她的眼皮才会跳个不停吗?
想破头都想不出来,直到她人来到疗养院时,谜底才揭晓。
病房内,一片空,她的姊姊不见了!
“离开?我姊怎么会离开?”姊姊没有行动能力,怎么可能自己离开?
“童小姐,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先生有跟你讨论过呢!”
“我先生?”
“是呀!今天下午你的先生来过,还替家莘办理转院手续,所以下午家莘就跟着你先生离开了。”
童云柚整个人呆住,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阿翌会知道她姊姊的事?甚至还替她姊姊转了院?
二话不说,她旋身,下一站直达家里,果不其然,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的程凯翌好端端的待在家中等她。
“我姊姊呢?”没注意到他眼中的风暴,童云柚劈头就问。
“今天不到九点,你就回来了呢!”
童云柚一怔,这家伙是在装死吗?还把房间弄得阴阴暗暗的,搞什么鬼?
“你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是你把姊姊从疗养院带走的对不对?”心急的童云柚没有兴趣跟他玩游戏。
沙发上的程凯翌慢条斯理的抽起烟,似乎不把她的紧张当作一回事。“你都不先跟我报备一声你姊姊的事情,做什么现在过来跟我要人?”
她一顿,“反正你现在也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我再讲一遍……”
“我什么都不知道!”
被这句饱含怒意的响雷劈中的童云柚,整个人一震,这才发觉自己的老公好像不对劲?
他的火气甚至比上回她晚归还要严重耶!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背抵到墙壁上的开关。
灯大亮,够让她见到那个一脸阴沉,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的老公。
桌上烟灰缸内有好几个烟蒂,表示他坐在这里抽烟已经很久了。
童云柚缓缓开口,“你还说不知道,疗养院里的看护都说了今天是你亲自去那边……”
不知道说错了什么,程凯翌投来狠狠的一道注视,童云柚的双腿很有意识的一转,打算连鞋也不穿的开门逃难去。
才跨出两步,沙发那头的他瞬间化成猛兽扑向想逃命的小兔子,眨眼间来到童云柚身后,一个手臂轻松便将她抓牢。“童云柚,你不把话说完,还敢给我拔腿就跑!”
程凯翌狠狠的瞪着这个让他怒气攻心,却又让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女人。
“我……我只是转身想把鞋子放入鞋柜里。”
“哦!那你的手放在门把上是我看错啰?”他嘲讽着,蓦地,声音一沉道:“你不想知道你姊姊到哪去了吗?”
好个问题,童云柚只能怯怯的收了手,让人一扯拉入客厅,压到沙发上坐好。
让人牢牢困在怀中,一抬头只能见到两粒气呼呼的黑眼珠瞪着她瞧,心跳怦怦响,明明应该怕他的怒火,却因为他眼眸中的关心令她一颗心不自觉跳动得更快。“你到底把我姊姊带到哪去了?”
“问我之前,你是不是该先把这些隐瞒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她就是不懂,都知道了为什么还……
“我要你‘亲口’跟我说!我很讨厌从别人口里才能知道你的事情,我是你丈夫,是要跟你过完一辈子的人,你有任何问题和困难,不是应该先找我讨论吗?可是你不但偷偷藏起来,甚至还打算永远不让我知道你这样省吃俭用,是为了筹钱替你姊姊找医生!”
一想起她把自己当成外人的行为,程凯翌的心便感到难受与失望,他一恼,口气也就更差,“你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我有能力帮助你,不相信我能替你分担责任是不是?”
话虽严厉,却在心头化成了一圈圈怎么吹也吹不散的涟漪,童云柚垂着脸,小手却紧紧揪着他的衬衫。
“在你眼底,我什么都不是吗?”
一句轻喃,却让童云柚听出他的泄气和失望。
小脸重重一抬,急忙忙的否认。“你不要这样想,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呀!你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就是因为重要,所以我……才不想麻烦你帮忙……”
“我们是夫妻!你忘了我在英国曾对你说过什么?”
夫妻就是一起共患难,互相分担困扰,有问题一起解决,绝不放她一个人孤单奋斗。
她摇摇头,当然没忘,就是因为他的这番话,才让自己心动呀!
“那为什么你有困难却从不对我说,甚至还隐瞒自己姊姊生病的事情?”不管此刻的她看起来是多么的无助、可怜,他都决定不心软,一定要让老婆好好认清楚两人的关系。
只是口气虽凶,他还是舍不得地将那双揪紧到关节处都泛白的小手,从自己衬衫上扯下,放入大掌内握好,别让她虐待自己的手。
这样疼宠的举动让她不由自主依偎在他胸前,缓缓道出:“姊姊从小就很疼我,一点苦都不让我吃。我记得那一晚睡到一半听见怪声,走出房门才发现有个男人在家里翻东翻西,他发现到我醒了,拿着一把刀冲上来架在我的脖子上,逼问我家里值钱的东西在哪里。”
将头枕在老公胸膛上,她喜欢听他沉稳的心跳声,让她很有安全感,“后来姊姊也醒了,发现有歹徒抓住我,为了救我,她街上前不顾自身安危抢下歹徒手中的刀子,好让我藉机躲开……”
声音有些哽咽,程凯翌挑起她的脸,果然见到一双泛红湿润的难过眼神,真惨,彻底打败他刻意装出的冷心肠。
他输了,声音恢复轻柔,手在她的背上安抚着。“然后呢?”
她顿了一下又道:“结果两个人一直纠缠着,可能是姊姊激怒了他,最后那个男人不但把姊姊推向阳台,还生气的把姊姊推下楼,我冲下去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姊姊四周都是血……”
程凯翌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为什么要她坦白一切,瞧瞧那张因为回忆而恐惧害怕的苍白脸蛋,唉!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口气为什么这么凶了。
他吻了她几下,紧紧将她圈在怀中,诱哄着,“幸好,你姊姊幸运地被救活了。”
怀中的头颅点了一下,“可是姊姊受伤的是脑部,医生说是大脑神经受创,所以姊姊丧失了思考能力,不过若经过国外的物理治疗,复原的机率相当大,只是这种技术所需的费用却非常庞大。”
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方才的难过,他明白,原本伤心害怕的小女人已经逐渐在平复。
他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妻子,一个遭遇挫折却能坚强向前看的小女人,让他更加疼惜。“你该跟我说的,这样就不用委屈自己这么辛苦。”
他早说过要疼她、宠她,哪容得了她这样对待自己。
童云柚想也没想便摇头。“我不要你帮我。”
“为什么?”他老大爷又开始不爽了。
“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那个“事”字未完,童云柚的嘴就被他狠很吻住出不了声。
直到她缺氧到快昏迷,程凯翌才放开她,让她大口大口吸着气。
“再说说看跟我没关系,我就吻得你连气都吸不了。”
彤红色的小脸羞怯怯的望了他一下,她当然不敢再说。
接吻接到缺氧被送入医院,可是很丢脸的耶!“好嘛!就算跟你有关,可是那是一笔相当昂贵的医药费,拿来抵我们重办的婚宴还有蜜月费用都0K,你也知道有时候你实在很……”
嗯,不知道“铁公鸡”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这家伙会不会又要抓狂?
“很怎样?”他半眯眼,等着听下文。
“很……”她找了个很文雅的字眼,“很省钱,对,你不喜欢乱花钱,但是我姊姊需要的是……”
他突然勒紧她的腰肢,恶声恶气道:“我说过,在你身上我不介意花再多的钱。”先前替她买东西是买假的吗?
“你不需要这样。”
“你以为我为什么想这样,我是一个跟钱过不去的人吗?这还不都是因为我想宠你,你是我的老婆,我不对你好,是要对谁好?”
童云柚震惊得说不出话,她盯着脸上好似抹上淡淡红雾的老公。
他亲口承认了,他想宠她耶!
“不能否认那时候我的确是很冲动的向你求婚,但是我也很认真的在学习怎么当一个好丈夫,学着怎么和老婆相处,”他仰起鼻息高傲的哼了一声,“可是你呢?你摸摸良心,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心底?还是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藉慰,摆在家里想到的时候过来摸一摸头,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一旁?”
“你在胡说什么啦!”被他的话逗笑,心里却充满暖暖的感动,这个男人让她愈来愈喜欢。
只不过,原来自己在他眼中表现得这么差劲呀!
“我哪有胡说!”亏她还笑得出来,他用力一挑眉,“你摸摸良心看呀!”
她不摸,他的大掌倒是不客气帮她。
“阿,阿翌!”童云柚的呼吸一窒。
“叫什么?我只是帮你问问看你的良心上哪去了?”
小脸又红又羞,看着那只毛毛手在自己左胸上东摸西摸,冷不防,她抽了口气,按住那只使乱的手,声音一高道:“程凯翌,你到底在摸什么啦?”
他哼了一声,斜睨着那张红通通、粉嫩嫩,可爱到让人想晈一口的小脸,“你会不知道我在找什么?哼!”
虽然藉机卡点油也不为过啦!
“我……我当然不是没有良心,我只是不希望做出让你为难的事情,我……我也想学着怎么做个好老婆,和我老公过一辈子,所以要是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对,也请你告诉我,我会去改的,好不好?”一口气说完,童云柚不安的瞅了他一眼,看着他俊逸的微笑,让她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好几拍。
“还不赖嘛!算你还有点良心在。”不枉他刚刚那一大串谆谆教诲。
“阿翌。”
“干嘛?”别打扰他的好心情。
“你的手可不可以拿开啦!”
他怔了一会儿,贼贼的一笑,突然一个翻身,把亲亲老婆压在沙发上,这下不规炬的手变成了一双,争先往人家的衣服底下探去。“对,我承认我很小气,所以老婆,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我花了多少时间等你回家,还被你瞒骗了这么久,是不是现在都该给我补偿回来?我警告你,一分、一秒都不准给我少喔!”他不介意和她耗在这张沙发上。